?“咦?你不是说他就在这儿的吗?”跟着门口的女子上了二楼,蓝婧谨慎地瞅了瞅所谓的雅间,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心下便多了几个心眼,也不着急进去。
那女子浅浅一笑:“小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她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何身份,怎么敢将人直接领到赏阅皓面前去?
蓝婧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道:“那有劳了,也烦请姑娘顺便通报一声,就说在下是奉馨儿小姐的命令出门办事的,时间可不多。”
那女子怔了怔,诧异地看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一对涂抹得五彩斑斓的眼皮愣是没眨一下。
蓝婧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女子,笑道:“怎么了?姑娘还不快去通报?”
那女子匆忙应道:“啊,是,是,请小公子稍等。”看这人穿着不怎么样,人又生的瘦小无肉,但偏偏自始至终淡定非常,还敢出言催促权贵……
好大的架子啊!
这一切,在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青楼女子眼中,自然是不寻常的。
那么,来人也极有可能是不寻常之辈了。这样一想,她哪里还敢有所怠慢,当下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蓝婧张望四周,见这一条长廊上有不少类似的雅间,但显然这里并不是寻欢的主场,因为这里相对而言实在太安静了。当然,也只是相对安静点罢了。
一楼,和二楼的前半部分都在做着热闹的烟花生意,而她所呆着的地方却是二楼的后半部,从最侧面的长廊进入,好像是另辟的一条走道,连木制楼梯都是独立的。
再看这雅间,布置的倒是精致,中间隔着一个四扇式百花争鸣屏风,牙条和底座上雕着精美的荷花莲蓬,而屏风之后隐约见着层层幔帐。整间房的装饰透着逼人的华贵。
不过,在怡红院这种地方,能看到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图,蓝婧扶额,怪异得想发笑。
也不知等了多久,蓝婧趴在桌子旁,昏昏欲睡时,走廊上方才传来有力地踢踏声。
“就泡那个龙井茶来。”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隐隐地还透着一丝慵懒,像是刚刚睡醒的口气。但蓝婧竖起耳朵细听,正是白月楼里那个叫赏阅皓的人。她迟疑了下,还是站了起来。
光影簇拥下,赏阅皓高大魁梧的身体出现在她的眼前。刚一见面,四目相交,皆是一愣。
赏阅皓上下打量一眼,径直走进雅间。
而蓝婧则适时地行了一礼,但见这个北方汉子嘴角微笑地点了下头。接着,便有貌美的姑娘端茶送水,但并不作停留,询问了声,见贵人没有其他吩咐了,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也就在他低头喝茶之际,蓝婧意外地看见他的发丝间竟然掉出一片花瓣来。
拈花惹草?在这种地方的确应景!
只见那娇艳欲滴的花瓣像是干透了之后,从他的发间翩然而下,最后竟然静悄悄地落在了上好的龙井茶中,万绿丛中一点红,漾开点点涟漪……
倒有几分诗情画意的镜像,偏偏面前的男人举止粗犷,毫无半点文人墨客的俊逸风流,唯有武人的盛气凌人。
只见赏阅皓大咧咧地将衣摆猛然一甩,换了张镶嵌玛瑙珠子的凳子,攸然坐下。接着,一掌蓦然拍下,他的手紧了紧地贴在绣花桌布上,眼底有着不悦,“酉时已过,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蓝婧袖子隐下的手掌紧了紧,面上却是淡然一笑。“虽然有伤在身,但赏公子的邀请怎敢不来?”
这是她的错吗?她来到怡红院的时候还是酉时吧?如今让她等了这么久,这个赏阅皓倒是有理了,还敢恶人先告状!
她的声音不大,赏阅皓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抬眼看了看对面淡定自若的人,换去了家丁的服饰,只穿了件普通的布衫,长及脚踝,仿佛是将瘦小的身板直接用布袋子装进去的,看着有些不合身。
然而,这小儿眼眸分明,似有一汪清泉熠熠发光,顾盼生辉。
这近距离的瞧着,瞧着,赏阅皓的眼前不知不觉地,就浮现出另一双明亮的眼睛来,迷离重合,又很快分开。他讶然一惊,才觉着此事怪异。他皱了皱眉,不自在地挪动了身子,淡淡言道:“怪不得那么多人好男风了。”
蓝婧一时没听清,只道他是在小声腹诽着什么。不过,时间紧迫,她也懒得与他计较了,暗地撇撇嘴,然后开门见山地说:“小的应邀而来,正是为了公子爷的事。其实,公子爷想得到赵大小姐,也不是那么难。只是小的不知赏公子爷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蓝婧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眸,正色问道:“公子爷是想把美人强行拉到身边,整日看美人寻死觅活,哭哭啼啼,还是想两人花好月圆,郎情妾意呢?”
赏阅皓猛一拍桌子,震得龙井茶水倾杯而泻,“废话!当然是后者了。”如果他想要来强行的,他何至于拖到现在啊?早在汴京,赵嘉还没有上任的时候就干了。
蓝婧望着水渍中倒影的一张颇感无奈的冷脸,悠然笑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赏阅皓哑然。虽然不喜欢这句话,但听起来,说话的人只有几分伤感惆怅,却无半分冷嘲热讽之意,当下也不便发作,只道:“你是赵馨儿的贴身小厮?”
蓝婧笑着加了个词,强调一声:“最信任的!”
赏阅皓冷睇她一眼,不以为然。也就这一眼望去,忽然眼前一道光芒乍现,他凝神一看,小儿腰间若隐若现的一块玉佩,令他虎躯一震。
“你真是她的……”赏阅皓皱皱眉,疑虑着。若真是那赵大小姐的贴身仆人,又怎么会胳膊朝外拐地,来帮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蓝婧屏息凝神,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不着痕迹地朝自己腰间瞥了一眼,暗自冷笑。她轻咳一声,似乎在提醒对面端坐的男人,引起他的注意。
她定定地看着他,轻声说道:“若是大小姐对你完全无情,小的又怎敢在白月楼对公子爷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呢?呵呵,再说,小的怎敢得罪大小姐,偷偷来见您,又这么巧今晚刚好外出办差有时间?”
赏阅皓一惊,讶然道:“当真?”赵馨儿对他有意?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种可能性,但偏偏小儿腰间的玉佩正是赵馨儿从不离身之物……
他思索着:若不是主子赏赐的,便是这小儿大胆包天偷来的,但是这小儿既然是赵府的家丁,断然不敢偷窃主子心爱之物,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挂在自己的腰间。
所以,极有可能是那赵大小姐一个高兴赏赐给这小儿的。然而,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中午这块玉佩还在赵馨儿的手里捏着呢。而能让赵大小姐割爱当做赏赐,莫非就是因为白月楼哪一桩事?
如此说来,这小儿的确讨赵大小姐喜欢了。
“哈哈,白月楼一见,我就知道小儿甚为伶俐,当时也是在气头上,不知道……伤……”
“多谢公子挂念,也多亏公子手下留情,小的伤已无大碍。”
“啊,甚好。”赏阅皓是个粗人,本就不懂得虚与委蛇,所以他也就直截了当地问正事了,“既然赵小姐有意,那又为何三番四次地出言不逊,一副根本不领情的样子呢?”
蓝婧暗笑:看他着急的样儿,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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