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觉得体力已经恢复,跳上大树往里看去,只见院中只剩下了一头巨狼,身上被玉箫刺出密密麻麻手指粗细的小洞,血汩汩流出,它见几个同伴转瞬之间死于非命,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树上的阿牛,忽然仰天怒吼一声,自杀般向阿牛冲来,被他头领一掌击在肚子上,翻身毙命。
阿牛跳入院中,见大头领灰衣上血迹斑斑,左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深可见骨,他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阿牛问大头领:“这些狼体格巨大,凶猛异常,非一般的草原狼可比,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头领缓缓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关键,我只知道它们比二十年前更强壮了。”
“那这二十年来在它们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它们躲在森林里养精蓄锐,也许那里有些神秘的力量…”大头领忧色重重。
他说了这话,哎呦一声坐倒在地。
“哎,我是真的老了,竟然对付不了几头畜生,哼哼,小兄弟你箭术如神,这救命之恩萧振邦记下了,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原来这大头领叫萧振邦。
“大头领传我修身妙法,我又用您的方法助您退敌,有来有往,咱们两不相欠,救命什么的请不要再提。我来自沙河村,您叫我阿牛就行。”阿牛答道。
“哦,原来你名字叫阿牛,怪不得有一身蛮力。”坏蛋小山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阿牛一笑对萧振邦说道:“要多谢这个小兄弟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打瞎巨狼的眼睛,我早被撕成碎片了,说起来还是我欠贵山寨的。”
“唉,先声明一下,萧大头领我是久闻大名的,不过我却不是虎头山上的小山贼,实不相瞒,我也来自沙河村,小名阿罗,此次不过是上虎头山观赏风景来着,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报恩可得找准对象,譬如你进庙烧香,总得拜对了菩萨吧。”小坏蛋还是笑嘻嘻的没有正形。
萧振邦道:“不错,这个小兄弟眼生的很,并不是我虎头山的。”
阿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见那小坏蛋在那里挤眉弄眼的,不明所以。他见院子朝南有间木屋,门并没有上锁,转头对萧振邦说道:“大头领受了伤,我扶您进屋歇息片刻,赶紧处理了伤口。”
萧振邦叹气道:“这个屋子我发誓不再进去,麻烦小兄弟替我取金疮药来。在画像下面的桌子上有两个小瓶,你拿了绿色的小瓶就好。”
阿牛举步待走,小坏蛋笑嘻嘻的说:“这屋子里也不知还有没有野兽藏着,你的功夫太差劲,俩个人总有个照应,走,我和你一起!”他说着抢在阿牛的前面推门进去。
阿牛尚未进门,便问到一阵香气迎面扑来,香风淡淡,刚好冲散了屋外的血气,阿牛只觉精神一振。抬眼看时,只见屋子陈设华丽,当中一套红木桌椅,年代久远,甚是名贵,西角却摆了一张大床,粉红色的帐幔,散发着怡人的清香,紧挨着大床竟还有一个梳妆使用的台子,上面亮晶晶的放了一面铜镜,此外胭脂水粉,也无一不全。阿牛不住称奇,这难道是女子的闺房么?这山上似乎并无女子。
阿牛转过身去,只见东面的墙上果然挂着一幅画像,他正要往下找绿色的小瓶,眼睛却一动不动了。
那画上的人真漂亮,也不知是谁?阿牛见那画像是个女子的肖像,约摸二十岁的年纪,极为明艳动人,头戴珠花,身穿长裙,衬托出修长曼妙的身材。画中的人手拿了一柄玉箫,眉眼低垂,盈盈含笑,嘴唇似动非动,脸上却泛起娇羞,似乎正对着情郎说不尽的软语温情。阿牛看了不禁心中一荡。
“哦,小牛郎春心大发了?”小坏蛋在后面坏笑不止。
“你才春心大发,你还春心泛滥呢。”阿牛怒道。
小坏蛋一脸奸诈,说道:“赶紧找药要紧,人家一对神仙眷侣在那里浓情蜜意,你凑什么热闹?你没看画上的人正对着情郎说悄悄话么?你站在这里不动,不是教外边的人吃醋?咦,这个不是么?”
他背对着阿牛,伸手在画像旁的桌上取了什么东西。
“这不就是绿色的金疮药?拿着!哼,你什么事情都要靠我,干脆拜在我的门下好了…”小坏蛋右手举着一个绿色小瓶,左手放在背后,笑嘻嘻的调戏阿牛。
阿牛瞪他两眼,劈手夺下瓶子快步出去了。小坏蛋脸上浮起一丝奸笑。
他替大头领敷上金疮药,只听大头领道:“这药不知放了多少年,现在也不知还有没有效用,敷上去有点麻麻的。”
“麻麻的,是不是有小虫子在爬?”小坏蛋走出屋子,脸如寒霜。
“不错,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头又发晕。”大头领身子发抖,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麻就对了,是不是身体发软,使不出力气?”小坏蛋走近两步问道。
“不错,四肢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这药,这药不对…”大头领突然叫道。
“哼哼,萧振邦,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小坏蛋狞笑两声,身子扑出。
阿牛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正感诧异,就见黑影晃动,小坏蛋手持尖刀已刺中了萧振邦的胸口。阿牛见大头领的胸口似乎往后缩了一缩,单掌劈出,打在小坏蛋的左肩上,小坏蛋一声惨叫,身子像断线的风筝飘了出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你,你,你没有中毒?”阿罗难以置信的问道。
萧振邦缓缓站起身来,英姿挺拔,目光清澈,哪有一丝中毒的迹象。
“阿罗姑娘,你这又何苦呢?”他脸容悲苦。
阿罗姑娘?阿牛的脑筋像是缠上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团团丝线,彻底凌乱了。
“你跳入院中,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香气,这香气我再熟悉不过了,和她真是一模一样,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闻到了,你走入院中的情形,与我们当年初遇之时何其相似啊”萧振邦眼神迷离,脸露微笑。
“我只是怀疑你,尚不敢确定,便让阿牛去取药,如果我的怀疑没错,你必定要跟他一起进去,然后掉包换药,伺机害我。”萧振邦目光灼灼说道,“你若害我,定要用这无色无味的‘乱魂散’,乱魂散酷似金疮药,用在身上之后麻痒难耐,片刻之间就功力尽失,你再用尖刀刺我,将我一刀毙命,这个计策真是好,想必也是她嘱咐你的吧?”他问向阿罗。
阿罗低头不答。
“可是这药是我亲手所配,这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拔出身上的尖刀,拿衣角轻轻拂拭掉上边的血迹,嘿嘿苦笑,“连这把刀子也是我送与她的,她用我送她的刀子刺杀我,又用我教她的方法配药毒杀我,唉,她该有多恨我!我朝思暮想的人,竟也是恨我入骨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唉…”他不住摇头,心中凄苦。
“萧振邦,我只恨…只恨不能替主人杀了你,辜负了主人的信任。主人我对不起你啊…”阿罗厉声喊道,目光呆滞。
“你的主人天资禀赋,文才武功都是天底下极难得的,她的素女心经也是独出机杼的当时绝学,她若平心修炼,也该是一代宗师,可是她样样都好,就是放不下一个恨字,她恨我,恨她自己,恨所有的人,她教你机变,传你武功,也传给你她心中的恨,哎,只盼你受到的荼毒尚浅,能迷途知返。嗯,她的素女心经是不是十几年停留在第七层没有进步?”
阿罗听了萧振邦的一席话,默默不语,显是被他说中了。
院外响起闹哄哄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众山贼在南门忙活了半响,没见到野兽的影子,知道中了畜生的声东击西之计,乱哄哄的奔北门来了。
“大头领,你在哪里?”那铁塔般的汉子喊道。
“那里有只死狼…”有人叫道。
“这里还有。”
“院中有五条死狼,大当家在此!”二当家的高声呼啸。
众人涌进院子,见了当中的情形,想象着方才的恶战,抱拳半跪说道:“大当家的赎罪,兄弟们来晚了。”
萧振邦依然在抚摸那柄尖刀,摇头不语。
那铁塔般的汉子是个急性子,见了大当家的胸口的刀伤,又见阿罗躺在地上眼神露出恐惧,走上两步叫道:“这个小娃娃,是你把大哥刺伤的么?”
阿罗声音颤抖,仰头叫道:“不错,是我,我只恨这刀子太钝,没剜出他的黑心。”
那大汉目龇俱裂,一顿手中的金丝大环钢刀叫道:“大哥,让我替你杀了这小娃娃?”
萧振邦摸着尖刀,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中了魔障一般。
“大当家的点头了…”一个黑面山贼叫道。
“大当家的在摇头,你们看。”二当家的阴阳怪调的说。
阿牛见状,走到阿罗的身边,默默的扶起,又拍打掉她身上的尘土,昂首说道:“这个阿罗兄弟…咳…阿罗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各位谁要杀他就请先杀了我!”
那大汉雷鸣般吼一声,震得钢刀的铁环哗哗乱响,他将刀举过头顶,便作势劈砍。
“住手,这阿牛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谁要杀他不如先杀了我吧!”萧振邦被铁环一震,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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