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道：“好吧，是我误会了你，这可以作为你荣耀的起步。你可以背着它回家，在村中夸耀一番，让人们都对你刮目相看…况且它这么大的个子，足够给你娘熬两个月的汤喝…”
少年道：“我并不想要它的性命。”
老牛问：“你是这么跟它说的？”
少年道：“是的，我见它不动了便运用技巧对它说：‘你不用害怕，我不要你的性命，请你借我一条鸟腿，回家与我娘做汤。’”少年说完了看向老牛，要征求它的意见。
老牛听了却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撇撇嘴，四蹄乱蹦，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作响，显得极为好笑。它嘲笑少年迂腐的厉害：“你砍了它一条腿，这鸟还有命么？”。
“不错，那只鸟和你一样的心思。”少年自嘲道，“这鸟说：‘你娘生病了，你就要砍别人一条腿，若是我娘生病了，我又去砍谁的腿？’，它说的这话叫我无言以对，它看上去很生气：‘你今天抓住了我，要砍要杀都由你，又何必假惺惺！’”
老牛道：“这只鸟很骄傲，你应该告诉它，俘虏要收敛一些自己的气焰…”
少年笑道：“那不必要！我当时看出它心里很高傲，不愿向我求饶，于是扶它起来，面对面与我坐着。”
老牛笑道：“你跟这只鸟对坐么，嗯，你们再找一张方桌放在中间，再泡上好茶，或许会有些情调…”
少年一笑不置可否，道：“我说：‘我用刀专射你的尾巴，就是不想重伤你，只想割掉你的尾巴，让你飞不高，飞不快，然后我跟你求一条腿。’它举起翅膀赞扬我射的准、射的好！说：‘这棵桐树有几十丈高，由下往上射箭寻常猎人也办不到，你能一刀中的，刀法是极高明的！可惜你脑子不大灵光。’”
我听它的话很蹊跷，便问它：‘何出此言？’它抬头吱吱的叫了两声，打个哈哈，说道：‘你拿我的腿煮汤，如意算盘就打错了！我的腿刀剑砍不断，油锅煮不烂，你拿回去的不过是一块石头，一堆废铁！’”
老牛听了抬起头哞哞的叫了两声，它提醒少年也许这只鸟在耍手段，要骗少年的感情。
少年道：“嘿嘿…这个嘛，我当时很惊讶，问它：‘竟有这么神奇？！’它昂着头目空一切，说：‘区区小事，有何神奇！我们遨游于苍穹之下，吸收天地精华，历经百年淬炼，早已周身是宝，哼-哼，谁不想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尤其是你们人类，做梦都想把我们抽筋扒皮，大卸八块！说什么‘借’一条腿，简直虚伪至极！’我说：‘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我娘瘦的可怜…已经十一天了…又咳血…唉’它‘哼’了一声继续道：‘天道有数，万物相生相克，我虽然周身是宝，可是用法不对，宝物又何尝不是毒yao呢？人们费劲心机捉住我们，到头来还不是一场春秋大梦。哈哈，遇水即腐，遇火则崩，我的祖先早留下了这八字箴言。’这大鸟盯着我道：‘遇水即腐是说我们的肢体一旦分离，非但坚硬如铁，入水就变得剧毒无比，人畜饮了，不论多少，统统穿肠而死。你拿它熬汤，先要了你娘的性命！’我听了这话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
老牛这次却不言语，低着头若有所思。
少年道：“我好奇的要命，继续问它：‘遇火则崩又作何解？’它呆呆出神，喃喃自语道：‘火乃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宁为火中死，不在刀下生…你用火烤我们，正合我们的心意，哼哼，遇火则崩，火势熊熊，方圆百丈，寸草不生。到时候大火燎原，百丈以内烧的干干净净，你要吃我们，我偏要你吃不成，喝不得，还得化为焦土赔上性命，大家一起玩完，痛快痛快！’”
老牛听到这里禁不住打个哆嗦，眼中惊惶未定，似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少年也脸色发白，扶住老牛半响才说：“老黄，看来你也猜到了…我当时越听越怕，心中一震想到了一件奇物，我心说：‘难道是它！？’”他和老牛对望一眼，彼此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惊惧。
少年道：“我虽然害怕，但我想我毕竟抓住了它，它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一时半会只怕也用不出来…于是我打起精神问道：‘你独自蹲在树梢，红光通体，是在修炼妖术么？’它答：‘你可以这么说。’我说：‘所以你赶走了山中的大小鸟兽，霸占了这山谷，好叫别人都不打扰你。’它说：‘我不赶它们，我不用费这力气，它们见了我都悄悄的溜走。’我问：‘它们都会逃走么？’它答：‘一个也不敢留！’我说：‘看来它们都怕你。’它答道：‘不，它们都崇拜我！’我问它：‘这么说你是百兽的王者，群鸟的领袖，向它们发号施令？’它哈哈狂笑：‘我比王者更高贵，也比领袖更尊荣！’我要再确认一下，便故意激它：‘你凭什么！’它看看我，又看看地上散落的羽毛，它半边的翅膀已经秃了，尾巴上的羽毛七零八落的，没有了闪烁的五色光辉，变得灰暗无光。它见了这情景并不叹气，也不失望，依旧仰头说道：‘凭我绝世无双的尾巴，和这一身的滔天烈焰。’我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紧张的历害，我已知道它就是那件奇物，却又担心它并不是！壮胆问它：‘你真的是火鸟？’它盯着我，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一字一顿说道：‘我-正-是-火-鸟！’”
老牛这时候才说：“这大鸟是天地间的神物，行踪不定，寻常人见一次也难，它来我们这个山村做什么？又怎么会被你抓住？”
少年说道：“我也这么问它，它却不肯回答，它说我问了许多事情，有来无往非礼也，也该它问我几个问题…”
老牛问：“它要问你什么？”
少年道：“我心中疑惑，就请它自便。只听它说：‘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张远山的老人？’我说：‘我不曾见到这样一个人。’它说；‘这个老头在你们山中有另一个称号，叫做老寿星…他是不是去找过你？’我说：‘你怎么知道？’它说；‘他还送你一粒药丸，要救你娘的性命…’我听得胆战心惊，心想这只鸟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我站起来大声质问：‘你究竟是谁？’我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它晃晃翅膀让我坐下，说：‘我不过是据实推测…’我问：‘你怎么推测？’它不经心说道：‘根据你娘的病情。你娘不是咳血这么简单…’我瞪大眼睛紧盯着它：‘我娘的病你也知道么？？’它说：‘你娘她不光咳血，她白天发冷，晚上发热，热的时候身上像着了一团火，冷的时候则像是掉进了冰窖？’我说：‘是…是这样的…’它继续说：‘她骨瘦如柴，水米不进，这几天怕是头发也掉光了？’我当时耳边如过滚雷，轰隆隆的作响，这大鸟犹如亲眼所见一般，说的丝毫不差。它说娘吃不下饭骨瘦如柴，那也罢了，可是娘掉头发这件事，我也是今早在她床头才发现的，这大鸟断无可能提前知晓。
我对它说道：‘你果然是一只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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