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月山道:“届时徒儿一定向大师兄问个明白。师傅,你看你身上衣服还尽是血污,不如换上我爹的衣服吧。”公孙无敌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划了道道口子不说,血渍与灰尘搅和,实不堪再穿。便点点头道:“也好,不过等中午,我在河里洗了澡再换吧。先干活,建房子。”言罢哈哈一笑,丰柏也是一笑起身,拿出斧头,向林中走去,丰月山也拿起锯子跟上。李梦莹收拾完碗筷,也向林中去帮忙。
一日无话。晚饭时,公孙无敌道:“我现在将子午阴阳神功上篇传授于你二人: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天地始为混沌无极,无极而生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子时阴极而阳生,午时阳极而阴生,阴阳循环,生生不息……我子午阴阳,子时练阴化阳,午时练阳入阴,血肉皮囊与天地同阴同阳,不生不灭。”
丰李二人于《易经》本颇熟悉,于“诸子百家”亦有涉猎,闻师傅这番话,并不难解,甚而多有印证感悟。而丰柏在一旁却是云里雾里。他虽箭法超神,武功不俗,但只是外门功夫。虽练过目功,亦有口诀,但只是意念浅层的功夫,读书不多,哪里会明白。
公孙无敌又道:“这是子午阴阳上篇功法,现我将子时和午时口诀再传于你二人,你们要牢记心中。分于子午二时练习,如有不解可思虑功法,再不解可来问我。山儿,今夜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再跟你讲解些经络的常识,这是练习内功的基础,也是疗伤必备。”丰月山正待答话,却被李梦莹抢先道:“我也要留下来。师傅你不能偏心,传他不传我。”公孙无敌顿时尴尬起来,倒不是他不传李梦莹,实是这经络知识,必须得触摸身体,本想自己教会了丰月山,再让丰月山传给李梦莹,他二人本为未婚夫妻,却是无此麻烦。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了。
丰月山倒是想通此节,便道:“莹儿,你是女儿家,晚上不回家,不方便,再者叔叔婶婶在家也会担心。今晚你还是先回去,待禀明叔叔婶婶,二老应允,以后再留下来也不迟,有的是机会。”李梦莹也是一时争气,知丰月山言之有理,便也不再坚持,只是仍鼓着小嘴道:“那师傅教你什么,回头你可得教我?”丰月山道:“遵命。你快点和爹一起回去吧,天快黑了。锅碗我来收拾吧。”李梦莹“嗯”了一声便和丰柏一道回去了。
丰月山收拾完锅碗,便和公孙无敌拾了些木柴,向溶洞中走去。虽时值盛夏,洞中倒还凉爽。不过可能是因为有人的缘故,倒颇引来些蚊子。二人生起火堆,蚊子也不敢太靠近,倒是好了不少。
师徒二人围坐在火堆旁,公孙无敌开始讲解起经络来:“人体亦天地,容阴阳五行于一身。而经络即为最好证明,人体经络主要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子午阴阳上篇大成后,可打通十二正经。十二正经分属脏腑,手三阴、足三阴经属脏经,为里;手三阳、足三阳属腑经,为表,阴阳脏腑互为表里。三阴为太阴、厥阴、少阴;三阳为阳明、少阳、太阳。这十二正经即为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三焦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
“阴经与阳经互为表里,在手足末端相交,同名阳经与阳经在头面部相交,阴经与阴经在胸部相交。手三阴经从胸走手,手三阳经从手走头,足三阳经从头走足,足三阴经从足走腹胸。十二经脉的流注是从手太阴肺经开始,阴阳相贯,首尾相接,逐经相传,到肝经为止,从而构成了周而复始、循环无休的流注系统。将气血周流全身,起到濡养的作用。歌诀曰:肺寅大卯胃辰宫,脾巳心午小未中。膀申肾酉心包戌,亥三子胆丑肝通。
“这十二经正对应十二个时辰,每经流注一个时辰,一阴一阳,交替往复。手之三阴经从胸走手,在手指末端交手三阳经;手之三阳经从手走头,在头面部交足三阳经;足之三阳经从头走足,在足趾末端交足三阴经;足之三阴经从足走腹,在胸腹腔交手三阴经。此形成头、胸、腹三处气海,即百会、膻中、丹田,又名上、中、下丹田,这三处气海为储存内力之所。
“各经虽每时辰流注一条,不过我子午阴阳功,却不需时时练习,只需要子午二时即可,其他时辰气血可自行流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任督二脉了。任督二脉虽为奇经八脉,却与十二正经关系密切,任脉为阴脉之海,督脉为阳脉之海,打通任督二脉等于沟通了全身阴阳。子时天地阴气盛极而生阳,我子午阴阳功调动全身阴经,练阴化阳。中午教你子时功法口诀你可还记得?”
丰月山道:“徒儿记得。”跟着背出那口诀来:太阴少阴与厥阴,子时一到归任经。
天地万物阴转阳,九天玄丹聚五心。
问渠哪得清如许,万流均自起会阴。
绢绢细流直到海,膻中华盖可承浆。
满口生津抵龈交,上行百会化六阳。
阳气复归百会里,随波逐流到长强。
六阴六阳归气海,无极太极合阴阳。
公孙无敌点头道:“不错,这口诀奥义你可明白?”丰月山倒也读过《易经》,对于阴阳卦爻也有所了解,但这段口诀,内含诸多穴道,又有些经脉运行,当然不甚明了。所以只能摇摇头,问道:“这五心为何?还有诸多穴位名称,我都不明了。”
公孙无敌接道:“五心即顶心、手心、足心。子时一到,心中默想,六阴脉中的气血于腹胸处聚集于任脉。天地万物之阴气,则通过五心,聚集于任脉起点会阴穴。再由会阴穴一路上行,经气海、膻中、华盖等穴,至于承浆穴。再通过舌尖,行至督脉龈交穴。再上行至百会穴。化为阳气行至六阳脉。阳气又复归百会,百会乃上丹田。再一路下行,沿督脉至于长强穴,又至会阴,而达气海穴,也就是下丹田。此为一周天。
“当然,承浆穴达于龈交穴,长强穴达于会阴穴,上篇子午功法,只是虚假的达到,须等中篇子午功大成,方能真正打通任督二脉。到那时,气血内力于体内循环往复,却不同于自身气血循环,生生不息。此时子午功方有所成。你师傅我,以及你师伯师叔任督二脉已通——当然你师傅我现在经脉差不多已经全毁了。”
公孙无敌边说边在丰月山身上点按各处穴道。丰月山听到此处,插言道:“师傅,溶洞中那寒石床,也不能助你内力恢复吗?”
公孙无敌轻叹一口气,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还是有些效果,估计一年之后,我的内力能恢复三四成,三年之后,能恢复7成左右,这恐怕也是我内力恢复的最大程度了。这也相当不错了,如果能回到门中,在子午洞太极泉中修炼,倒是能加速恢复。可惜,目前我的状况,恐怕还没出这大别山,就给长江帮的人追上了。”
丰月山道:“师傅,徒儿三年后可能要参加乡试,时间在八月中旬,能赶得上祖师祭祀大礼吗?”公孙无敌问道:“此地属于何州府?”丰月山答道:“凤凰镇属庐州府六安州英山县。乡试要去应天府。”公孙无敌道:“太白山至南京有两千里。途中不耽搁的话,骑马二十天应该可以到达。不过三年后之事,有着太多的变数。不管怎样还是先要练好武功,这样到哪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来,我先教你认识穴道和经脉。”
丰月山道却没有配合,而是注视着师傅,摇摇头,慢慢道:“师傅,你老人家的武功,在当今武林排名如何?”公孙无敌被徒弟眼神看得发毛,加之现下状况,便回道:“中毒之前,这天下,除了大师姐,能和我一较高下之人,实在不多。长白独行客、昆仑鸳鸯刀、泰山八臂猿、南海鹤笔翁,加上为师,被武林人称为‘东拳、南笔,西刀、北腿、中金剑’。我五人均切磋过,互有胜负。”
丰月山点头道:“这就是了,想要在世间中立足,光靠武功是不行的。像我爹,箭法超神,建功至伟,却只混个把总,这是为何?再像师傅你,武功盖世,罕有敌手,却只落得经脉尽毁,躲入深山,这又是为何?师傅你不要生气,这一切都说明,武功再高,也不敌阴谋诡计。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练好武功,但却绝不会倚仗武功。”
公孙无敌的脸色阵青阵白,又是吹胡子瞪眼,但最后也是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道:“或许你是对的。而且你一心想入官场,官场之事更不是凭武力就可以解决的。但一技在身,却可防身。好了,我们先认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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