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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月山依旧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眼睛紧盯着窗户。窗户上吊着的已经不是蚕豆大的甲虫了,而是一只剪了翅膀的苍蝇。小月山心中默念,渐渐地,苍蝇越来越大,大如脸盆,苍蝇的复眼大如小碗,细腿粗如树枝。即使苍蝇还在爬动,也没有什么影响。
片刻后,小月山慢慢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又慢慢睁开眼睛,下了床。从床头摘下一把小弓,门后拿过一根木棍,这根木棍要比三年前的粗长一些,走出屋子,来到屋前的空地上,父亲丰柏已经在等着了。
小月山将三十六路棍法与父亲对练完,父亲只说声“不错”,就让小月山练习射箭。小月山走到空地的一头,举起弓,瞄着三十步开外,空地另一头的一棵树上的木靶子的红心,连射三箭。三箭都射中了靶心。但有一箭箭翎有些歪。便望向父亲,尴尬地笑笑。丰柏倒是大方地点点头道:“下次加油。”
小月山又连射三箭,这三箭也是正中靶心,和之前的三箭一簇地挤在一起,倒把之前的箭枝撞得有些歪。这下小月山很是满意。将箭枝取下,又射了几十箭。直到丰柏让他歇息。
片刻后父子二人来到石锁前,小月山来到五十斤的石锁前,双脚开立,吸气入丹田,手举石锁,上下左右运动起来。看样子还比较轻松。动作做了几十遍后,尚觉得有余力,便想去试那百斤的石锁。却被丰柏叫住:“不要试,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月山只好悻悻地作罢。不甘道:“那什么时候才好?我觉得我应该能举起一百斤的石锁了。”
丰柏斥责道:“练武最忌心浮气躁,最讲究根基。根基筑不牢,对以后的境界有很大影响。如果你不想将来成就比我低,就不要试。想举起一百斤,起码要到你十三岁。听到没有?十三岁前不许碰一百斤的。”
小月山听了父亲的斥责,便不敢违背。只是垂头丧气地退到一旁。这时候,小梦莹从村西头跑过来,看见小月山垂头丧气的样子,“嘻嘻”一笑道:“小山哥,是不是练功练不好,又被大伯骂了呀?”小丫头好像很乐意看小月山挨批的样子。
小月山眼睛一翻,否认道:“哪有?”谁知他老子叫出场了他,丰柏“呵呵”一笑道:“还是莹儿厉害,一来就知道有人挨骂了。下次骂他的时候,等你来好不好?”
小梦莹顿时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大伯记得下次要等我啊。”说着眼珠子一转道:“大伯,要不你现在再骂下,我看看。”
小月山一听,满头黑线:“哪有你这样的?幸灾乐祸!”刚说完,就被丰柏打了个响栗,小月山委屈地摸着头,抬头望向父亲。
只听丰柏道:“小莹是你的媳妇,你就应该护着她,疼着她,事事让着她。怎么可以对他翻白眼?”
小梦莹眼睛都笑弯了,昂起头,挺起小胸脯道:“听见没?叫你护着我,疼着我,事事让着我。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大伯,让大伯敲你头。”
小月山心道,哪敢欺负你啊?你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不过这回学乖了,没敢再翻白眼。
丰柏道:“小莹,一起吃早饭吧,让大妈给你做糍粑吃。”
小梦莹拍手直叫道:“好耶好耶,糍粑我最喜欢吃了。小山哥,今天休课,吃过了,我们一起去山下溪水里抓鱼,好不好?”
小月山正生着气呢,直想说:“我才不和你一起去呢。”抬头瞥见小梦莹狡邪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哆嗦道:“好的,我早想去抓鱼了。”
小梦莹撅着嘴,咬着牙,点着头,好似在说:“这还差不多。”
吃了早饭,小月山和小梦莹带着鱼叉和网兜向山下走去。虽然已是盛夏,但山间倒不十分热。一路上蝉声不断,鸟儿啾啾,二人边行边玩,倒也快活。
二人来到小溪边,这小溪从山上下来,形成一个个小水潭,水潭中三三两两的小鱼惬意地游着。小梦莹先脱了鞋子,手拿网兜,踮着一双嫩藕似的小脚,蹑手蹑脚地下了一个小水潭。
岸上小月山还在磨磨蹭蹭地脱鞋呢,就听小梦莹在潭里催道:“小山哥,快点啊,这些鱼我捞不着呢,总是从网兜边上跑了。快来帮我啊。”
小月山一听来劲了,说了一句“看我的”,就飞快向小梦莹所在的水潭跑去,一边还叫着:“在哪呢?”
小梦莹看到小月山过来,也停下了捞鱼,指着水里一条半尺长的红鱼道:“这条好漂亮,我要这条。”
小月山,嘿嘿一笑道:“等着瞧吧,看我的。”于是右手紧握鱼叉,站在水中一动不动,等着红鱼靠近。双目一运神,那鱼登时小牛般大小,一叉下去,焉有不中之理?
小月山提叉时,那红鱼在叉上扑腾着,打得水花四溅。小月山真心掉转身向岸上冲去。刚上岸,就觉左脚下一疼,跳着右脚上了岸。
小梦莹也跟着上了岸,她早看到红鱼被小月山叉个正着,边跑边嚷道:“快给我,放网兜里养着。”待到近前,见小月山一只脚跳着上了岸,才发觉不对劲,急忙道:“怎么了?”
这时候小月山已经把鱼叉扔到一边,坐在岸边卵石上,捧起左脚来看。小梦莹也走过来了,放下网兜,捧起小月山的脚,一见小月山的脚划出一寸来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脚底。眼泪顿时“扑啦扑啦”地往下掉,揪心般地疼。哽咽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抓红鱼,你就不会扎破脚了。”
小月山咧嘴一笑道:“没事。你去找点止血草来,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小梦莹闻言,抹了一把眼泪道:“小山哥,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着就要去旁边找止血草了。小月山忙叫住道:“莹儿,把鞋子穿上。乖,听话。”小梦莹听着“嗯”了一声,穿上鞋子才离去。
却是连爬带跳地到了溪边,龇着牙把脚伸在溪水里洗了洗,又拿上来,双手挤住伤口,不让更多的血流出来。止血草山间多得是,小梦莹揪了一大把,放在嘴里嚼着,一边嚼一边走回小月山身边。将嚼过的止血草和草汁一起敷在伤口上,疼得小月山牙齿一龇。小梦莹小手按在草汁上,又不知道用什么包扎,就这么按着。
小月山把自己的小褂子脱下来,用牙齿扯成条。小梦莹见小月山把小袿扯成面条了,便坐在卵石上,将小月山的左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接过小月山手中的面条,小心翼翼地给小月山的脚缠绕着。
正包扎着,却听到不远处一声大唱:“一对狗男女!”紧接着就是一声:“两个小贱人。”而原先的声音又接道:“好!好!对得好,真是古今绝对啊!”
二人循声望去,见到不远处有个熟人:赵旺财和另外几个同学,这几个同学平时都是赵旺财的跟班。看几人手上都拎着网兜,大概也是来抓鱼玩的。原来这赵旺财看到二人卿卿我我,一股醋意上来,加上一向不满二人在学堂里压自己一头,这才和同学串通好,取笑他二人一下。
小月山一听,自己二人被骂成“狗男女”“小贱人”了,无名之火一下子腾起。小梦莹也恨恨道:“小山哥,揍他。”小月山也不穿鞋,捡起鱼叉,甩掉叉上快死透的红鱼,大步朝赵旺财走过去。
赵旺财见小月山气势汹汹,手里还拿着把鱼叉,也不由有些害怕,便道:“丰月山,你拿着鱼叉干嘛?有胆咱们赤手空拳,公平决斗。”他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他足足大了小月山三岁,能叫公平吗?
小月山也不答话,只气冲冲地道:“赵旺财,你刚才乱说话,赶快道歉,我就不寻你麻烦,不然,捧得你满地找牙。”
赵旺财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嘴硬道:“你们刚才孤男寡女,卿卿我我,不是狗男女是什么?让我道歉,也可以,打赢我再说。”完了又加一句:“但要公平决斗。”
小月山一听,毫不犹豫道:“公平决斗就公平决斗,那你身边的人可不许帮手。不过莹儿一生下来就是我媳妇,我们是订了亲的。不许你乱说。”说着,扔掉手中的鱼叉。
赵旺财见小月山扔掉鱼叉,胆气不由一壮,就他那小身板,自己一巴掌就把他拍飞了,哪还要帮手,于是对那几个跟班道:“你们且站到一边,我倒要看看‘神箭丰’的儿子有多大能耐。”
说着,就向小月山冲了上去,抬起一脚直踹小月山胸口。赵旺财足足比小月山高了一个头,加上他那肥大的身躯,这一脚倒也有些威势。可小月山是练了五六年的武功了,特别是他的眼神,赵旺财那一脚,在他眼中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双手探出,一下就捉住了赵旺财的脚,顺势向后一带,赵旺财双腿就成一字,叉坐在卵石上。小月山还特地向后拖了一段。
赵旺财跨下那掑裂的感觉,直冲脑门,“啊噢”一声狼号,双手撑在地上,忙叫道:“快放手,放手。受不了了。”
小月山见他叫得可怜,也就放手了。赵旺财忙爬起来,双手捂着裤裆,又是跳,又是扭,又是叫。惹得一旁的小梦莹笑得花枝乱颤,就连那几个同学也是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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