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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山正吃着早饭呢,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呼喊:“小山哥,我们一起上学去啊!”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就跑进一个小女孩来。
这小女孩正是李庸的女儿,唤作小梦莹,比小月山要小一个月。平时早上总会跑来看着小月山练武,没事也会跟着瞎练。丰柏也是喜极这个小儿媳,经常也指点一二。在小梦莹刚满月的时候,丰柏就和李家订下了亲事的。云娘还特地在镇上让玉匠用上等玉石打了一对凤凰玉佩,凤佩戴在小月山的脖子上,凰佩戴在小梦莹脖子上,算是下了聘礼。
小梦莹今天好像刻意打扮了,才没有来看小月山练功。只见她上身一件粉色对襟小袄,下身月白色百褶裙,脚上一双火红的翘头小脚银鞋。最引人注目的是斜挎在肩上的一个水田衣似的五彩小书包。
小月山正坐在高大的椅子上吃着早饭呢,就被小梦莹扑上来拽着衣衫摇摆道:“小山哥,你看我的书包好看吗?是娘亲手给我做的呢。”
小月山也被挑起兴致,兴冲冲地道:“我也有书包呢,不过没你的好看。”说着就要下椅子去房间拿。却被丰柏叫住:“吃完再去拿。”小月山“哦”了一声,又坐回椅子上继续吃早饭。
这时李庸也从后面进得门来。云娘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李庸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刚一坐下,丰柏就发问道:“你还真带小莹去学堂?”
“不打紧,我自己开的私塾,也算是在家教学,别人嚼舌根也嚼不着。再者,在这山洼洼里,也没人有那么多坏心思。”李庸摆摆手笑道,接着又叹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不答应她,那我的日子也是没法过啊。都是让她娘惯的。”
丰柏也是点点头。可小梦莹却不依了:“爹,你不也常说我比男孩都强吗?我要学花木兰,学李清照。”又对对丰柏道:“大伯,你好像不喜欢小莹上学?”
丰柏一愣,谄笑道:“哪有,大伯不是怕你去镇上上学被人欺负吗?”小梦莹一皱小琼鼻,“哼”一声就不去理他了。弄得丰柏很是没趣。
小月山也吃过了,就高高兴兴地拉着小梦莹,去自己的房间看他那小书包了。小月山从床头拿出一个天蓝色的小书包,纯蓝色的,很是单调,当然没有小梦莹的水田衣小书包好看。
小梦莹发觉他的小书包不好看,便道:“我把我的书包给你吧,回去我再让妈妈做一个。”小月山摇摇头道:“父母赐,不敢辞。这个挺好啊。再说了,你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用的,我用会被人笑话的。李叔叔不是常教导我们,不能金玉其表,要注重内涵吗?”
小梦莹一听,顿时两眼冒火:“好啊!你是说我是金玉其表了?”
小月山一下子感觉到周围空气温度骤降。忙讨好道:“小莹妹妹当然不是一般人了,那是秀外什么中来着?
小梦莹这才多云转晴,眉眼含笑道:“秀外慧中。这都不知道,亏爹还常夸你聪明。”小月山正准备说话,只听李庸在外间唤道:“小莹小山,快出来,随我去镇上了。”
小月山小梦莹闻言,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间。
李庸带着小月山和小梦莹来到凤凰镇,进入凤凰学堂。首先向诸生介绍起新学生来。今天是九月初一,秋试后九月的第一天,今天一起来入学还有几人,李庸让他们自己介绍。
“我叫赵旺财,我爹是镇上首富。”一个十多岁的胖小子昂首道。底下一阵轰笑,有人小声道:“赵大财主,赵大猪。”赵旺财也听到了,就是不知道谁说的,便大声道:“是谁?谁在乱说?站出来。”
李庸也出言制止道:“休要聒噪。”诸生这才渐渐静下来。李庸示意下一位同学。
这一位同学上得前来,先向李庸一躬身,再向诸生一拱手,慢慢道:“我叫周怀仁,我爹是镇上回春堂掌柜,还请各位学长多多照顾。”
这学生一介绍完,底下就月不少学生言论道:“原来是周善人的儿子。”眼中都露出善意来。看来周父声誉颇佳。
轮到小月山了,小月山走上前来,也学着前面二人道:“我叫丰月山,我爹就是‘神箭丰’。我武功也很好的,以后有人欺负你们,就告诉我。”言罢摆出一副很威武的样子。
他这番话引得许多大同学“哈哈”大学,不过也觉得他很逗。
最后,小梦莹也要上场。李庸在一旁用眼神阻止,小梦莹却好似未见,也大模大样地走到台前,嫩嫩地道:“我叫李梦莹,我爹就是他,你们的老师。”说着还一指旁边的李庸。
诸生早就注意到有个小姑娘在,正奇怪着呢,没想到竟然是先生的女儿。有念过几年书的,好像觉得不太妥当,但碍于老师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李庸已经安排四人坐下了。待四人坐下,李庸便拿出一本书,对诸生道:“今天我们来读读《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凤麓学堂内,李庸刚把一本薄书发给学生:“诸生手中拿到的这本《笠翁对韵》,是对仗、用韵之基础,望诸生熟读成诵,灵活运用。丰月山,你带领诸生读一读。”
小月山这时已经十岁了,闻言便起立朗声读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待学生一遍读完,已近散学时间了。李庸道:“诸生当成诵。现可相互间对对子,下午老师要检查考验。”诸生答“是”。
小月山和小梦莹是同桌,二人先对起来。小月山道:“垂钓客。”
小梦莹对道:“荷锄翁。”
“金菡萏。”
“玉芙蓉。”
“湘竹含烟,腰下轻纱笼玳瑁。”
“海棠经雨,脸边清泪湿胭脂。”
二人将《笠翁对韵》中的一些联子对了下之后,小月山道:“现在开始我要自己出对了。”
小梦莹道:“哼,谁怕谁啊!”
小月山眼睛在塾馆内一转,生出一联,于是道:“先生出题,三五后生齐对对。”
小梦莹看着小月山,眼睛嘎巴嘎巴眨了两下,将头扭向窗外,正看见一行大雁南飞。心头一动,对道:“大雁高飞,七八小燕怎堪追?”
小月山嘴巴开合一下道:“这算什么下联?‘怎堪追’能对‘齐对对’吗?”
小梦莹撅着嘴道:“怎么不对?我说能就能!你说能不能?”
小月山哪敢争辩,忙道:“能,能,你说能就能。”
小梦莹“哼”一声道:“那现在轮到我出对了。听好:雷霆怒,暴雨狂,小子敢惹本姑娘?”
小月山眼巴巴地望着小梦莹,“咕咚”咽了声口水,张张嘴,不知怎么对。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心道:“你这什么破联,叫人怎么对?我敢对吗?”
小梦莹见小月山半天不吭声,得意道:“对不出了吧,对不出下午散学就背我回家。哼!”
小月山又张了张嘴,准备反驳,可最终还是道:“我对不出,我认输。”
这时李庸宣布散学了。
下午一上课,李庸便道:“上午我们读了《笠翁对韵》,现在我们就来练习一下。我出上联,诸生来对:闲看门中木。”
不一会,就见有人起立对道:“忙耕屋外田。”李庸一看,是赵旺财,已经十五六岁了,长得大人一般高,两个大人一般重。李庸没有言语,只是摇摇头。赵旺财悻悻地坐了下去。
这时小梦莹也起立道:“妙谈少时女。”
李庸点点头道:“对得不错,你来说说为何这样对?”
小梦莹道:“上联‘闲看门中木’,这‘门中木’合起来不正是‘闲’字吗?我下联‘少时女’合起来也正是‘妙’字。”
李庸又点点头,对诸生道:“这样的对联叫‘拆字联’,旺财,你刚才没有注意。”又转头对小梦莹道:“对仗是够工整了,但意境尚不够。谁再来对?”这话是对诸生说的,不过李庸的目光却是看向周怀仁和小月山。
周怀仁看了一眼小月山,还是行站起来道:“休言木旁人。”
李庸又是点点头道:“不错。闲看门中木,休言木旁人。上下联都有种宠辱偕忘,坐观风云之淡然、恬静。而且门中木,木旁人,给人一种回环往复的感觉。”
这时,小月山站起来道:“思耕心上田。”
李庸口中也是喃喃念道:“思耕心上田,思耕心上田。好!好!好个‘思耕心上田’!上联之‘闲’,原来是在‘耕’心上之田啊!意境似乎又更进一步,而非一味逃避。”
小月山受到李庸的夸赞,赵旺财很是不平,心中愤愤道:“还不是抄袭我的。哼!有什么了不起。”心中正这样想着,却听小月山道:“我也是受到赵旺财同学的启发,才想到这下联的。”赵旺财一下子得意起来,“呵呵”地笑着。
(作者按:《笠翁对韵》出书时间在小说情节之后,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有,例如一些门派、武术之类。不过本书不是历史剧,更不是学术论文,希望书友不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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