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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里,两个人忽地颤抖起来。
在他们不远处,一方熟悉的小池塘赫然出现在前方!
雪花飘在失神的两人身上,讽刺着他们的苦求无果。
王相跌跌撞撞跑去池塘边,怔怔看着池塘。
奚晨一阵茫然,小嘴微张,衣衫破败。脸上的血块死死粘在皮肤上,显得有些狰狞。
他们风雪里长途跋涉,含辛茹苦。却在这里重新遇见那一方最开始的小池塘!
思绪有些混乱,识海传来一阵刺痛,王相试图努力理清这一切形势。
脚踏过池塘岸边,熟悉的树枝杂乱无章摆在雪地里。枯萎的树枝光秃秃挂在树干上,岸边单薄的树林就像一个雪洞,张开血盆大口,静静等待两人的进入。
俄顷,王相颤抖得更厉害了。
奚晨蹒跚走过来,即使王相多次刺杀她,但身处在这片冷寂的空地里,她还是拼命的靠近王相,企图从他身上找回一丝安全感。
“我们是…”
“我们这是,回来了吗?”她颤抖着问。
王相无神,“应该不是。”
“为,为什么。”她语无伦次。
“因为。”
“这个岸边,没有我们才开始留下的脚印。”王相说完,骤然想起了什么,死死盯着池塘中央。
突然,似乎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叮咚”。清脆的破水声。
一条欢快的鱼儿,鼓动的灵活的鱼鳃,轻甩鱼尾,从小池塘中央,缓缓游到了王相身前的水洼!
心里一身轰鸣,王相瞪大瞳孔,蹒跚着后退几步。
熟悉的小黑鱼,熟悉的欢快灵动,熟悉的划到王相身前的水洼!
这条鱼又回来了!
背后的奚晨擦觉到王相的异样,挪动步伐,努力走到他前面来。
熟悉的反应,小黑鱼见到奚晨,猛然摇动鱼尾,一个转身,游到池塘深处去了。
“喂,居然跑了,本公主才……”奚晨突然凝噎,蓦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惊恐瞪大眼睛。
“我们是不是,真的是生活在现在?”
转向王相,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问。
王相惊疑不定,识海一片混乱。
“或许是,至少在这里的环境表现是这样,重复着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却把我们经历的痕迹抹去了。”王相飘渺的说。
王相突然问奚晨,“我问你,在之前我们爬过的一座山,我做了些什么?”
重新面对一个“新”的池塘,奚晨在风雪里瑟瑟发抖,耸动双肩,紧缩在一起。
“在那里,你想杀了我。”她回答,没有任何感情。
“那刚刚那条鱼是公的还是母的?”
“肯定是母的啊。”奚晨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蓦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差了。
“也就是说,这片禁地将我们外在的,经历过的环境重新投影了出来。”
“我仔细想了想,先前从这里爬雪山的记忆我都能清晰记起,刚刚问了你,你也没有忘掉什么。”
王相身子不停颤抖,“所以,这片禁地,或许就是此间影的缘故。”
“我猜测,假如我们现在身处一个时间节点,而此间影,它将‘现在’定义为我们现在身处这个点的两端,是一定范围内的两端。”
“我们就重复走过这个时间段,一次次经历永不停止。”王相忍着刺痛,拼命地分析。
听乐王相的言语,奚晨面目颜色却不知怎么表达。
“可我们没有失去记忆啊,以此间影的力量,要做到抹去我们的记忆,应该不难啊。”
“按理说,要让我们永远生活在现在,我们就应该有身处现在对下一刻的无知。”
“我们再假设,假设此间影有这个能力将我们记忆抹去,但是结果它没有。为什么呢?那我们反证回去,如果我们被抹去记忆,那我们是不是就会一直经历下去,就像现在这样。”
“是啊。”奚晨回答。
“不是,这其中最大的区别呢。”
“就是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我们已经经历过,我们怀着最初对未知的茫然,兴致盎然的去探索未知。”
“倘若,这恰恰就是此间影不愿意见到的呢?”
奚晨茫然,“但是,最关键的是,这个禁地是怎么把我们,终点和起点完美无缺的链接起来的,就是说我们现在处于这个点的两端,我们根本就看不出来。”
“但是,如果我们处于现在这个时间段被已经切下来,被‘某些’东西绕成了一个圆呢,两端重合,终点和起点不就重叠了吗。”
“假如我们是在绕着一个圆走,一个时间轴围成的圆,即使环境符合了,那么首尾错落的时间差怎么重合?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奚晨挣扎着否认。
王相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谁说一定要重合,或许它就只是要给我们造成这种,永远活在现在的这种错觉呢?”
“那更说不通了,假如不重合,刚刚一切推论不就都推翻了吗?我们不是一直经历现在,为什么这个池塘却没有脚印,一模一样的黑鱼,见到你我一模一样的反映。这都是重新经历才有的情况。”
王相身子也很虚弱,但他还是说出了心中那个最大的猜测。
“造成生活在现在的这种错觉,是我看到小黑鱼的反映,和你不假思索的言辞。甚至包括岸边被抹去的脚印。”
“而这一切,相对于我来说,都是除了主观上的外在环境,而外在环境又不受我控制。”
“所以,我们可能不是在现在,是在与‘现在’平行的一段时空,有时间流逝,也有记忆的积累。”
“简单的说,我们拿出等同的时间,也就是未来的时间,重复经历着一些事情,但时间确实在继续流逝着。”
“至于你说的为什么没有脚印等等,正因为它们不受主观的控制,那会不会是有个人,或者某段我们不知道的意识,甚至是一段理论的程序,在经历某些事后,尾随于我们身后,自然的将我们的痕迹抹去了。”
“而抹掉过去,在此间影内,我们不是只有现在了吗。”王相皱眉,痛苦说出来。
奚晨这时一直一副茫然的表情,王相的推论,只是在糟糕的情况下雪上加霜而已。
使劲抬起脚,迈着踉跄的步子,赶上王相。
“如果是这样,我们为何还要走下去?”
“多走几次,或许就知道怎么解决了。”王相脚没有停。
“还有…”奚晨说话有些没力气。
“我很饿。”
王相甚至不能回头,“边走边想办法。”
…………
两人蹒跚在雪地,不知是不是热量散发过度,还是那片池塘边,他们感觉比先前冷了许多。
王相清秀的面庞毫无血色,红衣几乎完全被雪花覆盖,这种时候再轻的雪花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奚晨额头的血块被冻得发紫,凌乱的纱衣紧紧贴在娇躯上,被风雪一阵一阵吹打,边挪步子边发抖。
“另外”,她说,“我很冷。”
随后,她惊恐的发现,在之前风雷禁例留下的肩伤隐疾似乎发了,因为原先她踏步在雪地时,都会用力耸着双肩,减少热量的散发。但是现在,她没用力了,但是她的肩膀却没有塌下去!
风雪的严重低温已经冻住了她的肩膀!
奚晨不甘心的锤了下肩膀,但是肩部却未传来任何知觉!
风雪温度更低了,飘在他们身上,瞬间就要冻结那一部分肌肉组字。扯了嘶哑的嗓子,她痛苦低吼,“我好像,好像真的要死了。”
…………
王相迟钝转身,无神看着奚晨。
“再坚持一会儿,应该就不会死了。”
“另外,要是你没死在我手上,那肯定是件遗憾的事情。”
他认真的想想,在这片雪地里,思绪变得特别迟缓,所以他不得不认真。
想了很久,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再经历一段‘现在’,我就有办法弄到食物。”他难得认真的说。
“哦,那我再努力一下。”奚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王相继续拖着步子,艰难跋涉在又一片雪山上。每走过一段路程,他都要伫立等奚晨。而他又不能停下来,否则直接就被风雪冻结,所以他就只有,很滑稽的在原地打转。
奚晨微眯着眼,双手抱着肩膀,尽量减少热量散发的面积,一步一个前倾。努力着没有摔倒,倘若,要是摔倒了,以她现在的体力要爬起来异常艰难。另外,地上那些结成冰的冰块也会在几息之内粘住她的身躯,到那时才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奚晨睁大眼睛,维持着生机,缓缓接近了王相。
不知又过了多久,王相已经没有精力计算时间,他只知道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久,久了很多。
或许是一天,两天,三天……
身子几乎是和雪花一样发冷,由于没有食物补充,汲取灵力的困难,他们没有热量来源,只有机械的挪动步子,行尸走肉般蠕动在雪地里。
终于,两人又来到了那片山峰。
王相挣扎抬起头,希冀的看向下方,寻找那片熟悉的景象。
奚晨也从王相后面出现,眼眸里波澜有些黯然,他不明白王相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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