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银幕，没再遇到意外。
王相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另一片天地。红衣顿时被眼前的景色衬得格格不入。
旁边的奚晨满脸不在乎，似乎对一切了如指掌。
他们，正身处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他们面前有一个小池塘，平静无波。池塘边生长了一些松树，枝丫被沉甸甸的雪花压着，偶然传来枝丫被压断的声响。远方白雪皑皑，山峦起伏一望无垠。
天空飘起鹅毛白雪，显得更冷了。
“这是？”王相问。
“羿神族禁地，第二禁，雨雪禁！”
“怎么破？”
奚晨朦胧的轻纱粉饰着她曼妙的身姿，肌肤胜若白雪，在雪地间，几缕玉带显得有些单薄。
皓腕一收，她幽幽回到：“怎么都可以破！”
手持古剑，红衣微敛，不管奚晨的无稽之谈，王相率先走出去。
来到池塘边，王相疑惑，按说这是这是在冰天雪地里，池塘里面的水应该被冻结成冰才是，但眼下，小池塘水纹荡漾，根本不像寒冬的景象。
池塘边缘凌乱不堪，腐烂的枯树枝挤压在土塘里，被积雪覆盖，露出若隐若现的黑色。
脚踏雪地，树枝嘎吱压断，王相思索。
“嗯？你去那干嘛？”奚晨准备走过来。
王相怔怔望着池塘。眉间皱纹微现。
突然，雪地里，树林外，这一方小池塘边。
“叮咚”一圈水漪漾起，微弱的荡在岸边的枯枝上，消蚀了部分白雪。
一尾小黑鱼扑腾着尾巴，叮咚作响，划过优雅的水纹，欢快的游到了王相身前的水洼。
“这是？”
王相心绪霎时波澜起伏，后退几步，死死盯着小黑鱼！
“这是在‘此间影’内，他给云溪讲的那个故事！”
“里面的那个小和尚倾尽一生，为了等的那尾小黑鱼！”
虽然是相同的黑色，似曾相识的小池塘，但那是根本就是王相伪造的故事，令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虽说如此。
但不知为何，条件反应般，识海里的传来直觉，王相潜意识的认定这就是那尾小黑鱼！
“倘若真是那尾鱼，这一切……”
“这里是雨雪禁，是道院云塔对羿神族的一面投影，虽不知云塔为何等宝物，但他在一定程度上，还原一些真实性，这点不可否认。”
“但不管怎么说，云塔再通天，也绝非能把故事里的虚拟人物投影出来！更何况这还是闯塔者一时兴起讲的故事，在塔内里虚拟环境里讲的虚拟故事！”
“到底是故事入画，还是画入现实？”王相思索。
……
一边的奚晨察觉王相的异样，疑惑走过来。
“不就是条鱼嘛，如此吃惊干嘛？少见多怪。”
察觉到奚晨的脚步，枯树枝被踩断的嘎吱声，雪地里的声响几乎一下被放大，王相面前的小水洼里。
小黑鱼被惊到，鱼尾一转，闪着墨黑发亮的鳞片，扑腾水花，一溜烟游到深水处去了。
“哟，居然不给本公主面子。”
“本公主国色天香，貌比天仙，居然不给赏脸！”奚晨愕然。
转向王相，奚晨双手叉腰，指指点点，半晌后，她恍然大悟。
“我知道啦，那尾鱼是母的！”
…………
脚下的雪花被两人的体温融化，位置略微下移，逐渐露出下面积压的树枝，浅浅的水渍浸上来。
王相苦苦思索，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错综复杂，一下难以理清。
“说说关于这片禁地的一切？”王相问。
奚晨不明所以。“嗯？怎么了？有问题？”
……
王相没回答，奚晨还是款款道来。
“我也只知道这是禁地的第二禁，我曾经炼过羿神族人的灵魂，获取了一些信息。”
奚晨看向远方的白雪，神色变幻。
“据我所知，羿神族对武道境界的追求达到疯狂的境地！”
“由于他们用几乎入魔的手段强行提升武道境界，特别是羿神族这一代羿神司羿，异常鼓励他的子民自相残杀！”
“在其族内，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有可能今天双方称兄道弟，明天就上生死战场，双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借此磨练他们残忍的心性。”
“他们还甚至吞噬武者的精血为已用，豢养血奴，当血奴修道涅凡境界，就会被虐杀，为他们提供包含怨气的精血。以顾快速晋升境界使用。”
“而这些有失天和，天理难容，难免会引起道心的失衡。“奚晨一顿，指了指地上的白雪。
“这个禁地，一方面，是用来磨练族人的箭技，更重要的是，拿来考验他们心性！”
…………
王相疑惑，红衣摇摆不定，倘若如此的话。
“你说的只是第二禁，还是整个禁地？”
听罢，奚晨脸色一变，一双丹凤眼泛起波浪，阴晴不定。明白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在第一禁，风雷禁？”
奚晨失声：“而这个禁地，只是我们自己凭空构造出来的？”
王相眉皱的更深了。
“或许，我们得把事情再往前推。”
“甚至，包括羿神殿，以及殿外杀死的那些族人？”
“你有没发现他们死时有何不同？”王相目光深邃。
“这只是云塔的投影，本来就有不可预料性。”奚晨一口否定。
“但什么是投影？”
“就是在虚拟环境里还原现实的一定真实性。以此来迷惑闯塔者，让他们迷失在影境里。”
“而真实性，投影就要是现实的缩影，是不为外人意志所改变的真实性！”
“那些羿神族箭者，包括风雷禁的那些傀儡，他们是被我们杀死的。”
奚晨一阵茫然，理所当然道，“不被我们杀死，难道等他们杀死我们？”
“我的意思是，他们早已失真，完全是按照我们的意志死的！”王相语出惊天。
可奚晨还是有点不明白。“是啊，没错啊，我想杀死他们，故我拿出武器攻击，他们打不过，就死了，很正常啊！”
王相抹汗，虽然他对自己的推测把握也不是太大。
“我们大胆猜测一下。”
“假如云塔只是提供虚拟的幻境供我们破镜，以此来磨练心性。”
“而我破了第一境‘逝水影’，云塔之灵即刻就送我来‘此间影’，它还说过，包括你也说过，我没有未来。”
“不用问为何没有未来，换个角度想想，假如确实没有未来，那么是什么导致我没有未来。”
奚晨越听越不对劲，柳眉紧锁，沉吟一声。
“刚刚我只是随便说说。”
“但云塔之灵不可能乱出诳语，或许其中暗有玄机。”王相打断。
奚晨扶着发热的额头，眼神迷离。“说重点！”
“玄机就在‘此间影’上，此间影，此时影，那再换个角度，是不是正因为入了此间影，才没有来时影，导致没有未来。”
奚晨骤然大呼：“你的意思是，在此间影内，我们永远生活在‘现在’？”
“或许是吧。”
“支撑的理由是，和平常影境不同，这次的幻境高度失真，完全是按照我们意志所进行的事情发展。”
“羿神族人临死没有任何诡异狡诈，誓死反扑，甚至，当你到来时，十多个羿神族人，即使他们受伤了，也在一边呆着，直到你出手攻击，他们好像才象征性的‘先’出手偷袭一下。这顺序完全颠倒了。”
奚晨俏脸惊疑不定，“所以，你的推论就是，我们现在是在自己的凭空臆造的‘主观’世界里？而这个世界完全是按照我们意志所运转？”
“可能吧，所以事情有点麻烦了。”王相瞥向远方。
“甚至……”王相转身盯着奚晨。
“甚至包括你我，从你的角度来看，我是虚拟的，但从我的角度来看你又是虚拟的。”
“那就从客观来看，现在你我现在都在同一世界，而一个主观世界只能一个人主导，那么所以，我们之间必定有一人是假的。”
“要么，我们两个都是假的。只是生活在‘某个人’捏造的世界里。”王相毫不在意，徐徐说来。
“什么？”
“怎么可能？”奚晨惊呼，大惊失色，左顾右盼，随后用玉手轻轻捏了下脸颊。
“但我有疼的感觉啊。”
“你呢？”奚晨翘起粉拳，重重一击落在王相的胸膛……
…………
收回目光，从新回到这片冰天雪地里。池塘边的水洼，被小黑鱼溅起的涟漪已经平息了，池塘很小也很清澈，但两人再也没看到那尾鱼。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奚晨对王相的推理还是很感兴趣。
“就是这个小池塘，以及那条小黑鱼啊。它们原本只存在于我讲的故事里。”王相撇嘴。
“另外，羿神族那些箭者死得太快，我有说过让他们死慢点。”
奚晨有点哭丧，“哦，那现在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还跟你在这里磨唧？”
“喂，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和本公主共处一偏僻之地，你居然还嫌弃？本公主还不稀罕呢！”奚晨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悍妇发怒的表情。
王相身形一颤，转身背离池塘，踏步在雪地里。
“喂，你在听我说没，姒相，你给我听着！”奚晨从后面追上来。
“嗯，你倒是说啊。”王相突然转身，面临奚晨。
…………
当然某人明白，这只是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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