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
馀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
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沐仁坐在马车上,目光望向窗外,微风阵阵,树叶迎风起舞,似有旋律般。山映斜阳,余晖普照,谱写出一副落日美景。路上不时的遇到来往的商客,行人,林间的鸟虫鸣叫,为这幅画卷增添了不少生趣。
沐仁看着看着,突然想起那道德真经来,便问青叶道:“师父,太上道德天尊真的存在吗?”
青叶不知沐仁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嗯,确实存在。我蓬莱道祖便是太上道德天尊。”
沐仁啊了一声,道:“那师父你见过道德天尊吗???”青叶闻言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直道仁儿可爱。沐仁不明所以,连连追问,青叶只好道:“道德天尊乃是太古之尊,师父怎么可能见过呢。”沐仁顿时有些失望,低声问道:“那师父你听说过‘道德真经’这本书么?”青叶摇摇头,已示没有。沐仁失望的哦了一声。青叶问沐仁从哪里听说的这些,沐仁推脱道:“古今楼里听书听来的,觉得好奇,便询问询问。”青叶点点头,闭目养神。
沐仁则独自坐在一旁,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道德真经的章句,不一会,竟然进入空灵状态。
当天夜里,沐仁三人在野外露宿,马车栓在树上,三人在不远处搭棚生火。青叶道法高深,早已达至辟谷之境,吃不吃食物皆无大碍,故而独自在帐篷内入定。沐仁则与贺烈二人围着篝火,将贺烈抓来的野兔剥皮烧烤。
沐仁将腰间的葫芦摘下,晃了晃,道:“贺叔,喝点?”贺烈知道这葫芦乃是大梦尊者赠与沐仁,且里面的酒醇香无比,当即口水直流道:“你等我去取碗来,喝点!”说罢起身准备向马车跑去,尚未动身,便听见脚步声,当即回头厉声喝道:“什么人!?”沐仁也听到脚步声,手里拿着葫芦戒备起来,只见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满脸虬髯,皮肤黝黑,短发劲服。
贺烈见其不似一般人,便问道:“敢问兄台何人?”
来人看出贺烈高度戒备,站在远处抱拳应道:“在下威远镖局冯远!行镖途经此处,在那边扎营休整,因见此处有火光人音,便来一探究竟,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此时青叶从帐篷内走出,缓步而行,道:“可是东胜威远镖局?”冯远闻声望去,看清来人后,跪地拜道:“原来是青叶仙师,小人这厢有礼了!”
青叶伸手对虚空一挥,道:“莫如此。你是冯一仇之子吧?昔年我与你父有旧,不料今日在此遇到故人之后哪。”冯远只觉有一股大力将自己托起,不自主的站了起来。
冯远道:“家父常常提起您老人家,不想今日在此相会。您老这是?”
青叶走到沐仁身边,示意冯远过来一起坐,随后道:“此次是携小徒回山。”冯远走过来坐在一旁,贺烈则回马车上取碗。沐仁问冯远道:“冯大叔,你刚才你说是镖局的,那这九州大地,你可是都去过啦?”
冯远应道:“正是如此!这位小友便是青叶仙师高徒?”沐仁嘿嘿一笑,谦虚道:“冯大叔过奖啦。”青叶道:“世侄此次往何处去?”
“往卫城一趟,有富贵人家拖运一些珍玩。”冯远话音刚落,贺烈已经取了四个大碗过来。沐仁拿着葫芦,将碗一一斟满,顿时酒香四溢,冯远深吸一口气,大道:“好酒!”沐仁颇为受用,笑道:“冯大叔,请饮!”自己则端起一碗递给青叶,随后又端起一碗。青叶端着碗,也深吸了一口,而后对冯远做了个请的姿势,仰头饮尽。冯远急忙举起碗回礼,一口饮尽。酒入腹内,只觉喉头先辣后甜,四肢百骸有股气流涌动,浑身舒坦之极,当即仰天大吼一声。
“不愧是蓬莱仙酿,竟有凭添功力的妙用!”冯远对着青叶纳头便拜。青叶连忙制止,笑道:“贤侄莫要如此,再说这酒也非我蓬莱之物。我们蓬莱可酿不出如此好喝之酒哪。”
沐仁在一旁笑道:“冯大叔,这酒是我外公从一个叫花子手里抢来的,这葫芦也是个宝贝哪!”说完对着冯远晃了晃葫芦。冯远看这葫芦破破烂烂,与普通葫芦无异,实在想不通能是什么宝贝,待转念一想,这四大碗的酒,绝非这么点一个葫芦可以倒满的,当即明白过来。恰在此时,远处又走来一人,对着沐仁几人喊道:“冯大哥!?”几人望去,只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远处。冯远急忙回道:“人九,我在这,你回去告诉大家我没事,等下再过来,我与你介绍几位朋友。”小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冯远对沐仁三人讪笑道:“只顾得与大家说话了。”
贺烈知等下还有人来,便起身再去取碗,沐仁则向冯远请教起九州之事。不一会,小伙走了过来,冯远起身介绍道:“这位是罗人九,是我异性兄弟。”又指着青叶对罗人九道:“人九,这位是青叶仙师。”青叶对着罗人九轻轻颔首,罗人九则是抱拳躬身行礼。冯远又指着贺烈道:“这是贺烈贺兄弟。”贺烈起身与罗人九见礼。待冯远介绍沐仁时,沐仁抢先自我介绍道:“我叫沐仁,罗大哥你好!”罗人九对着沐仁抱拳道了声好,随后几人坐下,沐仁为罗人九斟满酒,冯远在一旁道:“再给咱来一碗如何?”沐仁则是摇摇头,道:“冯大叔,不是我小气,只是这酒一天只能饮一碗,多了对身体反倒不好。”冯远一愣,青叶解释道:“这酒非凡物,身体难以驾驭那股烈劲,一天一碗足矣,多则伤身。”冯远点头释然。
罗人九闻着酒香,听见几人对话后,道:“如此人九便独自饮了!”说罢将酒一饮而尽,饮完后大叫好酒,甩起衣袖擦拭脸上的酒渍。沐仁见状,举起葫芦,对罗人九道:“罗大哥,我敬你。”举起葫芦便喝,冯远见状,满脸疑惑。
青叶对冯远道:“仁儿昔年受过重伤,用此酒浸泡才得以康复,兼且仁儿体质不同,故而喝再多也无碍。”
冯远挠挠头,讪笑道:“我说哪。原来如此。”罗人九似乎想到什么,对沐仁道:“小兄弟姓沐,与当朝英国公沐英可有关系?”
“小徒正是英国公之孙。”青叶淡淡道。
罗人九与冯远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激动不已,沐仁对罗人九道:“罗大哥也知道我爷爷呀。”罗人九似有所思,冯远代其答道:“英公之名,天下谁人不识?想当年你爷爷单骑救圣主,大破乌孙叛军,那可是天下皆知啊!”
沐仁将葫芦塞住,小脸通红,笑道:“原来我爷爷这么出名呀。”贺烈接道:“我爹常讲当年在军中跟随英公的日子是他最怀念的日子。”冯远哦了一声,问道:“贺兄弟的父亲是?”贺烈答道:“家父贺震霆。”罗人九惊呼一声,道:“‘疯子’贺震霆?”说完似觉不妥,又道:“贺大哥莫多想。”贺烈笑了笑,道:“无妨,这‘疯子’一名早已深深印在家父身上啦。”说完大笑数声。
冯远感慨道:“不想今日得遇英公与贺将军之后。”罗人九也颇为感慨,青叶起身对四人言道:“你们在此安坐,我先回去休息。”四人欲起身相送,青叶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青叶离去后,沐仁对罗人九道:“罗大哥,你也经常九州各地来回跑吗?”罗人九脸色微变,沉声道:“不是,楼兰我从来没去过。”沐仁不疑有他,没多想,又问道:“你们镖局设在东胜吗?蓬莱离东胜很近,到时候我去找罗大哥你玩呀!”
罗人九应道:“欢迎之至呢!”随即叹了口气,道:“当初我也曾想过去蓬莱学艺,奈何只被外门选中,所以才和冯大哥干起了这镖局的行当。”
冯远似不愿多聊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道:“再往前走便是戍城地界,过几日戍城举办的品鉴大会就要开始呢。”
沐仁问道:“品鉴大会?”
冯远解释道:“就是由官方出面举办的一种拍卖会,届时会有九州各地请来的高人帮忙鉴定,像兵器,古玩字画,还有一些奇珍瑰宝,估价后由官方出面进行拍卖。”
沐仁轻轻点头,随后四人又聊了一会,冯远二人起身告辞归队休息,临走前再三邀请沐仁有空时前往镖局做客。
罗人九与冯远二人往镖队处走去,期间罗人九轻声道:“唉,要是有蓬莱帮忙的话就好了。”
冯远摇摇头,道:“若说实力,十个飞天教也比不过一个蓬莱。唉!可惜人家没有出手的道理。”罗人九也是唉声叹气,冯远又道:“少主,且放宽心,这沐小公爷值得结交,您可要抓住这个机会!”罗人九闻言眼前一亮,大步流星般离去。
沐仁与贺烈围着篝火,目送二人离去,沐仁对贺烈道:“贺叔叔,这罗大哥的名字很值得玩味哦!”
贺烈一愣,问道:“小公爷您的意思是?”
沐仁嘿嘿一笑,道:“人九人九,不就是个仇恨的仇字嘛。这罗大哥要用的是真名字,只怕这起名之人,想让他记住仇恨呢。”贺烈恍有所悟,直夸沐仁了得,二人聊了一会后,便回帐休息。
次日,天刚拂晓,微风阵阵,片片落叶随风起舞。冯远一行一早便已上路,临行前再三拜别青叶三人,罗人九则又是对沐仁发出一番邀请,沐仁也直言有机会定当前去,冯远一众离去后,青叶着贺烈收拾一番,三人也启程赶路。
路上,沐仁问青叶道:“师父,这戍城太守是爷爷的老部下公羊休大人吧?”
青叶应道:“正是此人。”话未说完,青叶便听得远处传来哭喊之声,急忙运功倾听,待听得清楚后,大声吩咐贺烈道:“小烈,快马加鞭,前方有事!”
“驾!驾!”贺烈将马车提速,过不片刻,只见一群家丁装扮之人正围着一位老汉殴打,旁边一位二十余岁的姑娘正痛哭流涕,直喊:“不要打我爹了!不要打我爹了!我随你们去。呜呜…!!”老汉在地上被打的滚来滚去,贺烈见状,停下马车,拉开车帘对青叶二人道:“道长,小公爷,前面有人强抢民女!”沐仁啊的一声,叫道:“这光天化日的,没个王法了么?师父,您老快去帮忙啊!”
贺烈望向青叶,青叶对贺烈点点头,贺烈大声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转身跳下车,冲将过去,大吼一声:“呔!无耻贼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此无耻之事,可还有王法没有!”青叶与沐仁二人随后下车,缓缓向前面行去。
众家丁闻声停手,见贺烈冲过来,其中一人道:“兄弟们,打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管我们成公子的事。”众家丁闻言大笑,贺烈已然冲了过来,不管他们说什么,起手便是一招‘野驴脱缰’紧接着又是一招‘懒驴伸蹄’,将前面的几个家丁一一打倒,后面几个家丁见状,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其中一人颤声道:“你,你,你!!我,我!!”贺烈不管其他,一招‘驴跃山丘’跳了过去,将几人放倒,随后呸了一声,破口骂道:“下作的东西!都给老子滚,再让老子看到你们,拿你们的脑袋当夜壶!都给我快点滚!”众家丁惨叫连连的动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往县城方向走去,待离贺烈稍微远些时,其中一人扭身叫道:“你别跑!老子叫人去!!!你给老子等着!!!”说罢似怕贺烈追过去,急忙转身跑了起来。
贺烈没有理他,冲着老人走去,老人的女儿抱着老人,痛哭流涕,老人则是气喘吁吁,咳嗽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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