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鸣金唱古今,文王武帝忠佞臣。
说忠比干第一位,佞臣要数是和珅。
这范二毛自与小媳妇野合之后,两人相约三日后村东五里河岸相见。不觉到了这日上午,这范二毛老早哩收拾停当,就要出门,那寡妇问道:“二毛去哪里吔?”“出去往集上走走。”“身上带钱了吗?”这范二毛傻笑道:“不多。”“那你过来,我再给些钱,顺便买点东西。”于是,寡妇从兜里拿些钱来并叮嘱他买什么,这范二毛接过钱转身走出家门。心中暗想,这婶子待我如此厚道,我如今做此龌龊之事,未免有些不妥。心想着步子不觉迟疑起来,怎奈欲火中烧,身不由已的又往河堤走来。眼看前面一条小河,河岸两边杨树成排,郁郁葱葱,好不茂盛,真是:千树风杨绿荫多,九曲隐肠一条河。
岸上郁葱野鸡飞,人烟依稀落凤坡。
这范二毛走到河岸之上,一路找来,远远见一女子,身着花衣,坐于河岸边沿的一处平坦之地,走进一看果真是小媳妇。心中不由暗想,这也是个痴情之人,对我如此痴心,我若辜负了人家,良心何在。唉,走一步讲一步了。心想着人已走到近前。小媳妇见范二毛走来,脸上灿烂起来,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失约呢?”
“我怎能失约,只是没想到你来的如此早。”
“在家无事可做,还不如来这里走走,你看这里景色多好。”小媳妇指指面前的河岸道。
范二毛随她手方向看去,河色与绿色并存,景色优美,心中不觉畅然。说道:“那到是,在家闷久了,真不如出来走走。”
“我今给你说个事,俺那口子,昨日来信说,麦收时回来,这眼看着要麦收了,不多日就要回来。”
这范二毛听罢心中一凉,暗想这好日子不长了。想着坐到了小媳妇身边,向远处悠绿的麦田望去,心中不觉伤感,感慨自已身事好不凄凉,二三十的人了,孑然一身,无家无口,寄人篱下,这今后的路如何走。想着情绪又暗淡起来。这小媳妇见范二毛脸色不好,笑道:“他也只在家十来天,难道十几天也忍不了了吗?”
“那到不是,只是你哪男人回来,听说你我之事,闹将起来,我一外乡人,不眼看着吃亏。”
“吔,你个鳖孙,看你那熊胆,我不认,你不说,谁能咋的你咧,你怕人传,怕出事,你别来吔。”
“看你说哩,我不是怕你生气吗?”
“你别管我,我自有分寸,不用你个鳖孙*心,你又不知想啥歪点子哩。”
“吔,看你说哩,我能想啥歪点,我不是担心你嘛。”这范二毛说着抱着了小媳妇,朝脸上亲亲。两人又欢喜去了。
这边无话,单说那寡妇在家与人算卦,眼看着晌午不见范二毛回来,心想这人又去野性去了。如此长久不是事,要闹出好歹来对自已脸上无光,于是,暗下心来想着如何断他这念性。
说话到了晚上,这范二毛手拿笔纸坐到寡妇面前,但等寡妇教他。就听这寡妇道:“二毛,今天出门,是不是与那女人约会去咧?”
“看婶子你说哩,我是赶集去了,那里去见哪媳妇。”
“二毛,我不怕你嘴硬,我观那女人有克夫之相,只是不好与你说。不两年她必再嫁他人,离散他乡,你这露水夫妻做不长久。我本不该说,只是看你不收心性,怕弄出好歹事情来,你无法收场,到时候婶子也救不了你。”
“婶子,没有的事,我们只是在一起说话。自哪天村长来后,我们没见一面,婶子我还能说瞎话,”
“是不是瞎话,你自已心里清楚。我话已说到,出了事你可怨不得我。”
“那是,那是,婶子,我听你的。”
“今天我教你五行沈泄法:火见水而死,金沈怕水乡。土逢火化烈,木见水生芳。
金消逢火地,木火过须妨。水见火生战,火金而刃伤。
土见火生处,土反脱大光。木见土而种,水土克难当。
金生存土位,水见水而怆。土见金而泄,木惧金捐黄。
水清金越秀,金逢木纯钢。火生惧木地,土见木虚亡。
欲慕渊源法,其理要精。
记住了”
“记住了。婶子您歇去?”这二毛问道。
“嗯,俺累咧,歇去。”
“婶子,您今黑教俺哩五行沈泄法是啥意思吔?”
“你先不用管啥意思,俺让你背你就背,背的熟记于心,到用的时就会懂咧,这是推断五行的精髓。背会它。”寡妇说着进里屋睡觉去了。
这二毛看着婶子进屋,自个坐那发愣,心想这婶子今个天又冒不丁的说俺,能是又露马脚咧,又有啥事传她耳朵眼里咧。又一想,不会,她怎知俺去河堤约会,唉,管它呢,反正该割麦咧,走一步讲一步。想着也无心看书自已也回屋睡觉去了。正是:心猿意马难安份,不顾死活去偷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挤进身。
说话间到了麦收,那寡妇的儿子从城里回来了,要说寡妇这儿子可是个争气的,从恢复高考这寡妇儿子便对他娘说去城里复习参加高考。这等好事寡妇如何会拦,赶紧为儿子准备行囊,给儿子钱让儿子进城复习赶考去了。这儿子自进城复习之后,一走就是二三月,钱花完了,回来拿上钱就走,不在家耽搁一天。
眼看着麦收,这儿子老远哩从城里回来,一来是看看老娘,帮着收麦,二来钱花完了,再带点钱。
要说这范二毛从进到寡妇家来,没有见过寡妇的儿子,只听寡妇来回的给他说。这天一见,这范二毛心中好是惊喜。你说如何而惊,但见这寡妇儿子,面相三停、五岳相拱,走路稳稳,精神爽然,二十来多岁的小伙子,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那又如何一喜,喜的是寡妇这些年没白熬,育成如此优秀的儿子,必定不能在家,自已也有落脚之地了。
再说这寡妇的儿子,进了家门,见家中添了一口人,不免去问母亲,寡妇一五一十的说给儿子听,儿子是孝顺的孩子,心想家中添个人也是帮手,又见这二毛也是很勤快的帮母亲干活,这几天为了准备收麦,就没有进过家,每天吃过饭就下地,准备场面子去了。那时哪像现在有大型收割机,那时候每到收麦来临要几家联合成立互助小组,每家有牲畜的出牲畜,没有的出人力;这寡妇家没生畜,只有出人力;所以范二毛每天起早去整理打麦用的场面子。
寡妇儿子看了,心里也就放心了,临走叮嘱范二毛道:“二毛哥,你在家要好照顾我娘,日后定当重谢。”说罢,又进城赶考去了。
说话间,开始麦收。寡妇停了算卦,与二毛一起收麦;那时收麦是要用镰刀割的,一天割麦下来,人累的要死,不过那时的人心情很乐观,刚刚分田到户,人们的积极性都很高,虽然苦点累点,也没人抱怨。每天下午把一天割倒的麦子拉到场面子来,晚上男人小孩就睡在场面子里,各人拿个席片子,一条被单就齐了。三五成群睡成一排,在那扯闲话。这范二毛吃罢晚饭,也拿了席子被单来到场面来,与众人打过招呼,自己找个空地铺了席子,打点睡觉。这村上人都知道范二毛原来是说书的,扯闲话没意思,于是都围到这范二毛跟前要范二毛说一段。这范二毛也是好说笑之人,见众人央求。心想:这几日与大伙在一起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也不好失了大家的面子。只是这劳累一天大家确实有些累,不如说上一小段也好让大家轻松一下,想到此处便说道:“给大家说也可以,只是没有家伙如何说咧?”众人中就有人接道:“二毛,没有家伙,清唱一段也行。”“清唱也行,只是唱不顺口。”这时有人拿来木锨,又有人找一根小木棍,递给二毛,说:“就用这对答对答吧。”这范二毛心想用这也行,反正也不是啥正经书场,只是大家乐乐,于是接过木锨,手拿小木棍,唱了起来。
要说这范二毛拿起小棍,咚、咚、咚打起过板,然后拉着长腔唱道:“说不说书,上场先作诗。
上场不作诗,为欺师灭主。
同行见了要掂生意,老师见了要活埋人。那位说咧,活埋多深,活埋到脚脖子。那位又问咧,你说的是什么苦书,论的何等言词?”
咚、咚、咚。
“一棵宝珠土中埋,乌云遮着栋梁才。
有朝一日时运转,能把乾坤翻过来。
唉,呀呀,这算是四句为诗,八句为纲,二八一十六句为媒,内有古书为传。您听俺好唱之人,打动牛皮战鼓,摇动飘江跃海的七寸简板,俺南腔北调,哑喉咙破腔,说字不清,道字不明,满嘴哩空口白字,凉腔倒板。唉…在下俺请了各位父老乡亲,吃罢晚饭,到这娱乐的场合,您听俺起板向送,咚咚咚三声,唉…当今不叙文正风,书家老少都道清。您稳坐三方慢慢哩听,是书经不着哩千人唱,小段经不着哩千人听,千人唱,千人听,唱哩是字同音不同,唱哩好了您别说好,唱哩赖了您多包容,要说包容哪一个,久传哩江湖没跑成。未开书先把书家问,爱听文来爱听武,爱听奸官爱听忠,爱听文来包公案,爱听武来杨家兵,半文半武两块印,苦辣酸甜挂红灯。听书别讲腔好歹,讲究压运合仄字讲清,一起书俺不把别哩唱,先唱个书帽送先生。说到此处算一段,俺喝口凉茶润润声。”
咚、咚、咚。
说到这里这范二毛把木锨一丢,不唱了。众人正听得上瘾如何罢休,便央他继续往下说。这范二毛说道:“大伙别急你让我喝口水,润润腔。”众人见他说,便有人跑回村拎茶去了。
待人拎来茶水,范二毛喝过之后,说道:“今晚大家都累了,俺就说一小段‘秦琼落难’吧。”然后又拿起木锨打起板来。这正是:鼓书本是前人传,书中说尽冷与寒。
英雄也有落难处,运来卫国是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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