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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贝琴萨去楼上通知薇可,我无视周围人的纷纷挽留,起身出门而去。方堂和阿曼达等人已经在门外等我,翻身上马之后,大厅里那些人涌出门口打算目送我离开,图利尔带着他的几个儿子跟到了我的身侧,我骑在马上等薇可下来一起走。
“德尔林阁下,另外还有件小事还想请您帮忙啊。”微胖的老头笑容满面的说:“马儿们配种的季节又快到了,您骑的这匹应该是正当壮年的科米尔马吧,我也有几匹不错的卡林沙漠马,不如先放在您那边,怀上马崽后再给我,马驹我们对半分?”
“这倒是可以,”我答应下来,“不过你的母马够不够格?”
“还请您您稍等片刻?”
“嗯。”
薇可下楼之前,图利尔的大儿子跑向大屋一侧的马厩,牵来了一匹枣红马,是一匹非常年轻的高大母马。
“样子倒是不错,我还想看看她的意志够不够坚强。”
“意志?可它不是军马……”
庄园的主人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双手已经迅速绕了几圈,一个隐隐约约的蓝色影子从我手间闪电般射入这匹枣红马的额头。这匹来自卡林沙漠的母马没能通过四环魔法‘魅影杀手’的即死效果,前腿蹦了两下之后,身体随即侧倒着重重砸在地上,四腿仍然紧紧绷的笔直,向四方岔开。
“看来它还不够坚韧,那么以后有了更好的马再说吧。”我面色自然的对马的主人说道。
“好的阁下,如果我找到更好的马就再来打扰你。”老图利尔谦卑的弯着腰说道,仿佛没有注意到我刚刚杀掉了一匹他的好马。而其他在场的人,他的儿子们和其他从大厅出来的二十多管头面人物都多多少少的露出了惊恐之色。
我们回到土城时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有卫兵上前告诉我,伯爵正在会客室等我。
“你建议我允许他们成立议会?”寇尔-德尔林伯爵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我,“我还以为你会很强硬的替我拒绝掉。”
“只是个仲裁会委员会。”我答道,“放出一部分权力让他们彼此争斗,否则他们都将和我们争斗,那就太无谓了。”
说完我又犹豫起来,补充道:“当然,也许他们反而通过这个组织团结起来,还是和我们过不去也说不准。”
“我认为现在的状态很好,你的代理人会议的计划也不错,可以试着运行一年看看。”寇尔做出了决定。
昨晚我写了张简单的规划书,上午交给寇尔,在我赴宴之后想必寇尔已经看完了那份一张纸的简单计划。
规划中建议他结束云雾海岸伯爵领地的发展期免税优待,农业税暂定为一成,工匠的经营税仍然全免,商业税五成以上。另外组建‘代理人会议’来进行领地的日常管理和司法决断,伯爵是会议首席并保留最终决定权。
初步预定中这个组织的成员和职务分别是:
职业保镖泰瑞尔-贝琴萨为保密管事,负责情报网,内卫队;
南桥村长李威尔为林务、民政;鱼口村长鲁那克为司库官负责税务、仓储、财政;
原司库官瓦妮莎-奈斯曼改任德尔林商行北溪支部的承包人,负责领地的商贸、道路维护、交通;
瓦妮莎的丈夫奈斯曼,为船务总管;家族卫队指挥皮拉尔-方堂将兼任民兵总训官,扩大外围军力。
以上六人加上我们父子俩人,合计八名成员,就构成了一个统治这片八千人土地的权力机构,掌握并运行军事、财政、司法等全部职责。
“今天我见了图利尔,发觉这个人挺不错,不让他为我们服务有些可惜了。”我躺在寇尔前侧面的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伯爵坐在书桌后腰挺得笔直,不过对我的不雅姿态他只是拧着眉头瞪了我一下,并没开口有让我换个恭敬点的姿势。
“这些人不是我的封臣吗?他们的土地也都是我随时可以收回的封田。你的看法我很难接受。”寇尔双手按在书桌上,看向我说道。
“有区别的吧,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带着家人经营土地,下面没有平民的奉养,顶多有几个仆人。”我不确定的说,“既然下面没有人可以让他们盘剥,自然也就不希望上面有什么领主存在。”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寇尔回答,“但我已经做了决定,不会答应成立什么地方议会,在安姆我已经受够这一套,不会让云雾海岸领也变成那种样子,这里要尽可能的把事情弄的简单。”
“好吧,就按您说的办。”我答应道,又问:“你还要见见小图利尔吗?”
“见个面和他们父子谈谈,这方面可以依照你的想法办。”寇尔答应下来。
“那好,我去安排。”
半小时后骑兵队员斯亨巴赫-图利尔站到了寇尔的桌子面前,我坐在侧面沙发上陪同。
“你也许不清楚,”寇尔很有气概的说道:“这段时间加入我们家族的三位高阶法师中有一位是专精预言系的。她刚刚告诉我你一直很好的遵守了保密誓言。”
“当然大人,我是忠诚之神的虔诚信徒,违背誓言那种事我从不考虑。”斯亨巴赫说道。
“所以,你将因此获得奖赏。”寇尔手一挥。
我开口道:“你回家一趟,告诉你堂叔卢卡斯,我们想通过他代购两尊砂魔像,请他来一趟。不过魔像的事只是顺带,卢卡斯来了之后将会亲眼看到德尔林家族的真正实力,然后他会告诉你父亲,不断冒犯德尔林家族而没有遭到惩罚,是受到了我们多么大的容忍和恩惠。”
“是,大人,我连夜回去吗?”
斯亨巴赫离开后,寇尔问我:“没有问题吧?”
“阿蕾拉-兔脚是高阶影贼,会一直跟着他的;卡拉负责接应,魔法马的速度是马的四倍,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寇尔打了个哈欠,也走了出去。今天他视察了一半的盐田,已经感到疲累了。
第二天不但卢卡斯前来拜访,老图利尔也跟着他儿子过来了,得到卡拉的魔法传讯通知,我提前出城迎上去,同时通知阿曼达、梅兰尼亚等人前来汇合。
“图利尔先生,你也一起来了?”我问道。
“只是想跟着过来,看看有什么鄙人能效劳之处。”老图利尔客气的说道。
“没什么,今天只是想和卢卡斯先生谈谈他老师的砂魔像,顺便放几个焰火看看,既然你来了就一起看吧。”我对他笑了笑,“看完之后可以去面见伯爵,他正好有点话要和你说。”
“啊呀,那可太荣幸了,一直想拜会伯爵大人。”
“我们走吧,向北,沿着海岸走。”
在观赏节目中,白色法袍的兜帽遮住了阿曼达的面容,使两名图利尔认不出她就是昨天赴宴的那个女法师。巴尔之女施展的是她唯一掌握的八环法术,从梅兰尼亚那里抄录的塑能系魔法‘焚云’。
一团一百五十尺的炽热火云被创造出来,被法师控制着翻滚前进。被火云覆盖到物体每一秒都会受到极高温度的伤害和魔法火焰的元素伤害,战场上要是碰到了敌人施展焚云术,即使是中阶战士的生命力也顶不住被烧两下,普通士兵则是一碰即死。
两分钟后在我们周围兜了一圈的‘焚云’消失了,周围海滩上的茅草灌木烧尽,砂石都被融化。兜帽公会的成员卢卡斯不再淡定自若,老图利尔也闭上了嘴。
随后我又熟练运用了影贼教材里教过的唬骗六要素,向图利尔们介绍了‘能使用八环奥术的魔剑士’梅兰尼亚;‘高阶刺客’阿蕾拉和希尔可,‘不在身边的高阶战士们’。
“图利尔先生,现在你应该知道你在安姆的那些关系对我们来说一钱不值,”我冷淡的对他说:“如果不是斯亨巴赫为我们效劳了几年,光凭你蚕食德尔林商行在本地的贸易份额,就足以让我决定对你动手。”
“实在是万分抱歉,原本只是以为贵商行不太在意这边的一小块生意,听说伯爵一直关注安姆的那一块,安姆的市场可是大多了……”
我打断他的辩白,“这位法师并不是我们聘用的,而是像你儿子一样,对家族宣誓效忠过的。而且她是一名预言法师,可以找出任何敌人的位置,包括他们的家人。”
三名图利尔沉默了一会,最终老图利尔开口道:“您希望我怎么做?”
“喔,你过来。”我把他召唤到一边,说道:“很快领地上就要开始征收商贸税,货物进出都要缴税。”
“税率呢?”
“两成半,但是你和德尔林商行一样,按照一成实际收取。”货物都是进出的,一成税率等于货物总价值的两成,一般来说已经占了利润的大头。
“那么只是和安姆其他地方一样……”
“不光如此,你赚到的钱还要再分我一半,”这句话让图利尔瞪大了眼睛,加上税金他只剩下两成利润,而造假账骗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作为补偿,德尔林商行会逐渐退出北溪地区,你的地位相当于承包人。而且以后如果成立议会的话,议长的位置将是你的。”我继续说道。
“能够托庇与您的麾下我已经十分满足,伯爵大人和您终究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同意您的想法,从此以后我将会是德尔林家族忠实的仆人。”短短犹豫了一下之后,老图利尔屈服了,深深弯腰行礼。
“放心我的朋友,随着我们的发展你家的前景也会变得更加广大,你有四个儿子,将来他们每一个都能获得比你现在还要大的家业。”我开始画饼,鼓励他道。
“另外你还要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参与一些比如居民串联的事情,及时报告给我。”
“明白了大人,我会照您的要求做的,请您放心。”
“时间还长着呢,你会知道,对自己人而言我是个不错的首领。”我模仿沙洛佛克的阳光表情,装出一副爽朗的样子对他说,不过看图利尔的样子效果不怎么好。
臣服图利尔家之后的第三天,老管家迦罗埃在昏迷中离开了人世,前往财富与商业女神沃金的神国。而寇尔也在第二天,老朋友葬礼过后,公布了很多人瞩目已久的继任者人选。
“任命皮拉尔-方堂担任萝卜城代理城主,兼任家族总训官、民兵指挥;
任命泰瑞尔-贝琴萨为德尔林家族卫队队长;
任命李威尔为领地保密官,兼任林务总管。解除南桥村村长职务,由其子接任;
任命鲁那克为司库官负责税务、仓储、财政,解除鱼口村村长职务,由其长子接任;
原司库官瓦妮莎-奈斯曼改任民政官,可以自行决定四名村长人选。负责领地内的日常事务,道路维护和扩建;
奈斯曼继续担任船队总管。”
不管真心假意,六个人都大声欢呼,感谢伯爵的厚爱,没有人注意到德尔林商行常驻在鱼口村的首席代表,六级沃金牧师瓦西里安并不在此列,他已经主动要求退休,在离鱼口村不远的封田上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因为他的儿子们都是商行雇员,封田不会被收回,而是转入他一个儿子名下。
“我已经和方堂商量过,领地上需要决断的事务,无论大小都需要由你们一起决定,方堂有两票,其他五个人每人一票,最后按照获得最多支持的方案执行。”寇尔在任命之后说道。
“我的司法权力同样转交给你们,除了重大事情必须向我回报,一般的事务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请问伯爵大人,”奈斯曼问道,“我常年在船上,我的那一票可以委托给别人吗?”
他比寇尔好像大几岁,不过中阶游侠的能力等级会让他增加十几二十年的寿命,活到八九十岁一点不费事,这家伙还能享用瓦妮莎好多年呢。我瞄了这位表亲一眼默默想着。
寇尔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可以。”
李威尔又站起来,鞠了个躬后问,“如果伯爵大人的命令我们当然必须执行,但是不知道阿诺门阁下的命令,我们是否要无条件执行呢?”
‘贴心人啊,不枉我赏识你。’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阿诺门的命令就等于是我的命令。”老爹毫不犹豫的说。
“谢谢父亲,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我站起来说道,满面感激的表情。
寇尔在领地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安姆那边还等着他回去。抛下大半物资打算轻装启程之后,土城多了很多高档的锅碗瓢盆、被毯杂物,兵营的生活条件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阿诺门。”莫娜对我说,“你不回阿斯卡特拉的话我也留下算了,这里夏季应该比安姆凉爽许多。”
我瞄了两眼似乎偷偷关注这边的伯爵,小声说:“呵呵,您留下的话父亲可就开心了……您明白的……”
莫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怪不得他告诉我这边夏天凉快呢,你们两个坏东西。”
打发走了莫娜还有摩伊拉,“你还没带着我骑马兜圈啊,而且今年我还没见过吞电呢。”
“瓦妮莎已经嫁人了,你去打扰他们做什么。”我不快的说道。瓦妮莎和吞电曾经在阿斯卡特拉的德尔林宅邸住过一年,摩伊拉和他们两人都非常熟悉,寇尔每年都要来领地一两次,有时候摩伊拉会跟来,碰到瓦妮莎。
“不行,我要留下,这里比阿斯卡特拉好多了,我回去只能当那群公爵小姐的跟班,就像仆人似的。”摩伊拉的说的也不知道是否真是她的想法,用我劝导她的话作为理由。
“哼。”我冷笑了一声,“来,我告诉你一个这个地方发生过的真实故事,一个女孩闹着不肯和她父亲回去,最后落到什么下场。”阿尔受尽折磨的那间仓库还在,正好拿来当摩伊拉的教材。
“就是啊,这里是卫队的兵营,都是男人,你怎么能留下。”莫娜也说道。
“有哥哥在啊?”
“谁说我留下,我用传送门回安姆,你们才登船我都已经到阿斯卡特拉了。”我唬骗道。
“那还有方堂叔叔,他总会保护我的。”说着摩伊拉跑到方堂背后抱住了他的脖子,方堂慌忙蹲下,反手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开。
新任代理城主撑着膝盖站起来,说道:“让我的妻子和女儿来照顾德尔林小姐吧,过一两个月后亲自把她送回安姆。”
‘小姑娘一抱一模你老骨头都酥了吧?身为中阶战士站都站不起来了。妹妹很有勾引老男人的天赋啊。’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莫娜喊道:“寇尔,摩伊拉能留下来吗?”
“那就随她吧,这里夏天真的很凉爽。”德尔林伯爵贼心不死的继续推荐度假胜地,“三百名精锐卫兵保护她一个人,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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