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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埃的职务是‘萝卜城代理城主’，至于城主当然是寇尔-德尔林伯爵本人。但是由于我们父子俩人都长期不在领地居住，迦罗埃实际掌握了领地上大部分的权力，甚至是卫队的指挥权，所以瓦妮莎直接把这个位置称为‘代理领主’。
“你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向我提问吧，看来奈斯曼对你不错。”我岔开话题。真不知道瓦妮莎怎么想的，她总不至于以为我们肯把领地变成她家的夫妻店吧，一个代理领主一个司库官，那还要德尔林伯爵干嘛？
“是啊，他是天生的乐观性格，脾气也随和，善意的对待每一个人，但他也不是迂腐的老好人，十年里家族船队在他指挥下运作良好。如果他当了城主会得到大家支持的。”
“呵呵，”我继续答非所问的说，“他每年超过一半时间在海上，就放心把你这个大美人丢在山楂林？换了我早就退休了，天天和你腻在一起都不够。”
那座游侠亲手建造、据说很美的林中宅邸周围最多的是槐树，也有几十棵颗苹果树山楂树，因为已经有地点被命名为槐树林和苹果林，所以奈斯曼和瓦妮莎的家附近那片土地被叫做山楂林，这个名字也被人们用来指代他们的私人林地、宅邸。
“奈斯曼根本不管我的，有一段时间我的情人每周都来看我，我丈夫还和他交了朋友。”瓦妮莎大大方方的说。
‘这个骚货，居然养了小白脸还当着我面说……’我盯着她风情万种的脸蛋和身体暗恨。
“你这样子是在生气吗，你还在乎我？”看到我变了脸，瓦妮莎改口说：“算不上情人，被人追求了一阵子而已，是个风趣的精灵，来找契冯的。我一直拒绝了半年，他才离开。”
“那还真可惜，要是有了个半精灵女儿，说不定会比你还要美。”我恢复过来，调笑道。最近我好像变得非常易怒，也许是和亡灵们打交道打的太多了，心理也被负能量侵袭，看来要多休息一段时间……
抓住我放松的时机，瓦妮莎又问：“老管家眼看不行了，谁都知道伯爵要挑选一个继任者，伯爵有没有咨询过你的意见？你知道谁会接任吗？”
“我不知道，不过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奈斯曼。”我没好气的回答。
瓦妮莎不解的问：“为什么呢，方堂不过是一介武夫，没有管理能力；那个沃金老牧师，商行首席代理瓦西里安自己都也快死了；新任管家玛丁甚至不知道制盐的事，你父亲选他只是因为他足够傻。”
“你自己知道为什么，不要惺惺作态了，你该知道我还没蠢到被这些小伎俩蒙骗。”我嘲讽的看着瓦妮莎拙劣的演技，该让希尔可教教她。
“如果你们担心的话，”瓦妮莎说道，却不说出我们担心什么，“可以解除我司库官的职务，另外任命一位受到德尔林家族信任的人，担任司库官来制约下一任城主。”
“这样大家就会忘记你是因为当过德尔林家族继承人的情妇，才获得了司库官职务的事，对不对？然后你就可以当上城主夫人，像个贵族那样高高在上的生活下去，哈哈。”
“我的朋友，请控制住自己，不要再伤害我了。”瓦妮莎僵硬着脸说，“你会发现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司库官，我是拼上性命在做这份工作。”
悲苦的声音让我的心弦动了一下，以至一时之间我有些进退不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我尴尬的同时，瓦妮莎也低下头，几分钟时间我们两都没有说话。
“你走吧，我不会向寇尔推荐奈斯曼的，而且我肯定就算我推荐，寇尔也不会同意。”最终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瓦妮莎闻言后没有放弃，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我不是为了奈斯曼来求你的，这些年我丈夫看待吞电就像他自己的孩子，那绝不是虚心假意……，我是在想吞电已经六岁，十余年后奈斯曼退休时正好可以接班……”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以为伯爵为什么不答应把你的两个兄弟安排进船队？他担心的就是吞电会获得家族内一些人的支持。”
“那么你呢，你又为了什么？吞电不但是你的长子，还是你唯一的儿子，如果你没有父爱给他，那么至少对他慷慨一些。”
“博德之门好几位夫人和小姐都声称我是她们孩子的父亲，经过确认后我掏了不少钱。所以吞电只是我几名私生子中的一个，在我死后他会得到一份遗产，至于继承德尔林家族的念头你们还是打消了吧，否则只会酿造悲剧。”
听了我冷淡的语言后，瓦妮莎不死心的问：“你为什么不结婚？如果你有了婚生子女取代吞电第一继承人的位置，我也不会抱这么大的希望。”
我不想和她谈下去了，说道：“想想你在铜冠里的那三年，再看看你现在的生活，你还记得我送到你房间的那盘牛肉和蜂蜜吗？”
“是羊肉，烩着蔬菜，味道还不错。”
“我故意说错，想看看你是否还记得。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瓦妮莎一语不发的离开了大厅，让我继续头疼，这件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干净整齐的土城大厅里，德尔林全家和部下们开始聚餐，寇尔这次不但比我预料中来的早，母亲和妹妹也跟着一起来了。跟着他们一起的除了七位法师护卫和上百名卫兵，还有多达四十人的仆人马夫厨师，商行的五条海船全都用来为他此次出行服务，除了人员还携带了补给物资。
下午迎接他下船后，两方人员在八点之前操办起了一次聚餐，除了高档美酒不限量供应，餐会上坚果蛋糕里核桃和松子比蛋糕还多，刷上香料和蜂蜜的烤獾肉鹿肉，鲜郁的斑鸠汤里飘着蘑菇。鱼口村村长鲁那克送来的十桶鲜鱼里有几条三四尺长的蓝鲅，被切成块后分别用獾油煎熟，还有即将兼任任林务总管的南桥村长李威尔送来的一车各色山货野味。
连吃饱后才睡了六天的梅兰尼亚都被伯爵的奢华排场所吸引，从我给她弄的大草垛里爬出来，解除龙化参加了这次小型欢迎聚餐会。她和希尔可、阿曼达作为高阶职业者得到仅次于我们家人的前排座位，专心致志的享受安姆大厨的手艺。
第二天上午，寇尔开始视察他最为重视的盐场，堤坝上我们一家四口走在一起，后面远远跟着一队卫兵，五艘中型海船停在南边那条一年前才新建的船堤前端，船堤后就是从安姆来的护卫和仆人们的营地，他们被要求必须呆在那所远离幻术法阵的营地内。
“中午那个宴会我就不去了，如果你有兴趣就代表我走一趟。”寇尔叉着腰对我说，一边扭动上身好让肚子舒服些，早餐时他受到大家的影响胃口大开，吃的有点撑。
“看在小牧师和铁匠的面子上我就去一次吧。我把阿曼达带上，希尔可是深水城的通缉犯，不方便露面，那个高个的红发女人正在养伤。”我回答道。
领地里的头头脑脑自发举办了一次欢迎宴会，招待难得光临本地的寇尔-德尔林伯爵大驾。七八个店主和商人、欧格玛祭坛的三名牧师、两名医生、十一位工匠，一群富裕农民联合发来了赴宴邀请。工匠里包括两名迦罗埃从云雾山灰矮人部落请来的铁匠，那个小部落才一百多人口；
至于那座祭坛，是寇尔在人口最密集也是最繁华的鱼口村中心位置造了一所殿堂提供给欧格玛教会，但由于没有神祇的承认所以并不能称为神殿，只是一座豪华祭坛，两名年轻的和一个明显来养老的低阶牧师被派驻此处，经营图书馆和负责传教，虽然知识之神的教义并不吸引人，但在排他性的支持条件下总算发展起一千五百个信众，稳定的向装订者提供信仰之力，也把祭坛的编制在欧格玛教会里维持了下来。
在我准备和伯爵商量事情之前，摩伊拉抢先发话：“我从不知道这儿会这么美，这面镜子是神祇安置在地上的吗？”
薄薄的一层高浓度卤水下面就是结晶的盐块，八千尺方圆的第五阶盐田如同一面白色的天空之镜，映衬出蓝天白云和远处的山脉，营造出身在天堂的错觉。
“你喜欢的话，可以骑我的马在镜子上兜一圈。”我建议到，这几年我一次没回安姆，十四岁的摩伊拉样子大变，让我有些拘束感，和她疏远了起来。
“不会踩坏吗？”
“不会，上面是水，只要不刮大风就能一直保持镜子的模样。”
“好啊，不过我先要陪着你们走走，哥哥你真狠心一走就是四年。”
“呵呵，是三年多吧，我很忙啊……”
摩伊拉抬着头看我，“你是在欺骗一位淑女吗？爸爸和妈妈说你在北方花天酒地，已经把我们都忘了。”
“是真忙，看到星光了吗，就是哥哥忙出来的，博德之门还有一个你的侄儿呢，摩伊拉姑妈。”
“咳咳。”寇尔在制止我。
“阿诺门，别对她说下流的事。”莫娜也开口说道。
十四岁当然已经懂了很多事，我的妹妹遮阳帽下的脸也红了，“阿诺门变得像大流氓一样。”摩伊拉说道，其实一点没错。
“摩伊拉，你不是想骑阿诺门的那匹大马吗，那就去吧。”寇尔说道。
“算了，回安姆后也能骑马，我是为了来看哥哥才来这个乡下地方的。”
“乡下地方？你可不要被你那些用心险恶的女友们骗了，她们是在妒忌你，”我对妹妹说，“这里比安姆好一百倍，是属于我们的王国，而你是独一无二的公主。明天我带你一起骑马在领地上走一走，你就知道这里是多么舒适和繁荣。”
“公主。”摩伊拉好像被吓了一跳，她想了想之后，又突然提问：“那么星光呢？她不是我们家的公主吗？”
寇尔接过话道：“星光是你哥哥的私生女，只有你才是公主。现在，我的宝贝，和你母亲一起去后面卫兵那边，我有点事要单独和你哥哥说。”
目送莫娜和摩伊拉离开后，我们也掉头反向，而现在卫兵们走在我们前面开路。
“沙耶克向我提议，让摩伊拉嫁给他的继承人。”寇尔说道。
“你考虑同意？”我问道。卡林人是多妻制，沙耶克-法哈德未必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卡林人也不平均分割财产，有时候他们会把土地和钱留给一个最优秀的儿子，其他兄弟们则是奴隶。
“现在我掌握了安姆国内大部分渠道，他掌握了安姆以南的海运、还有部分卡林珊，我们两家的互补性很强。”寇尔说道。“商行的业务不能向南拓展的话，始终受到制约啊。那条蛆虽然很恶心，他那个儿子倒还不错。”
“我倒是觉得您的女儿即使不能成为王后，也应该是某个公爵家的女主人，像洁利雅-菲佛那样。”
又补充道：“至于我们得不到南方诸国的货源，经营品种被限制也未必是什么坏事，专业化其实也很重要，老图利尔就是个例子。”
现在图利尔家经营着德尔林领地上的大部分粮食和布匹生意，开始插手羊毛、亚麻、乳酪这些生意。而德尔林商行主持领地方面事务的是寇尔在沃金教会的同僚，虽然经验丰富还有商业神术可用，但毕竟年纪大了有些消极疲惰，让他亲力亲为的和图利尔家展开明争暗斗也有些强人所难。
身为商业女神沃金的中阶牧师和人脉深厚的大商人，寇尔自己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主持德尔林家在安姆的商业网络，并且稳妥的安排家族的财富进行投资，这件事的重要性甚至比治理领地还要大，因为领地无论怎么征税也带不来从商行获得的财富的零头。
虽然母亲给我写的信里抱怨寇尔的花销越来越大，让她难以接受。但寇尔又不是守财奴矮人，财富在他手里都能得到恰当的投资和收益。没有他在安姆主持商行运作，家族的收入至少要下降三分之一，而他胡乱花费的数字与之相比并不算很多。
寇尔想了想之后说：“那就算了吧，我再另外挑选更合适的。”
“我在西哈特兰也帮着找找看。”我说道。
“比如那种不值钱的公爵或则王子？算了，西哈特兰哪比得上安姆和卡林珊。”寇尔兴趣缺缺的说。
西哈特兰很多年来一直是一团散沙，因为贵族们对市民和农民们的控制力比安姆或者卡林珊这种帝国差的远，所以爵位也普遍被认为不值钱。
我又建议：“其实把摩伊拉嫁给一个有潜力的青年法师，或者别的什么没背&景的职业者也是个好选择，至少可以让他们留在身边，家族里也多了个可靠的人。”
“我也想过，那个贝琴萨家的小子其实不错，样貌和家世都挺好，我招募他的时候就有想法。不过没想到这小子手脚蛮快，已经在我的领地上娶妻生子了。”
“泰瑞尔？他才是个低阶牧师，实力太差了。”我说道。
寇尔摇摇头，“牧师可说不准，他还很年轻，要是哪天托姆赏识他看上了眼，一两年时间就变成传奇牧师了。”
“那摩伊拉就等着做寡妇吧。”我笑着说，传奇牧师是著名的短命鬼，他们的神祇爱死他们了，一有机会就将其招返神国。
“我也是个牧师。”寇尔平淡的说道。
“老爹你年富力强，”我安慰道，“财富女神失踪也是好事，至少她的牧师们的寿命变长了。”
寇尔没有接话，好像在想着什么，我们两人又慢慢向前散步，感受春天还带着寒气的海风。
过了一会看他始终没有说些什么，我便开口道：“对了，我有个生意想获得你的支持。”
“喔，说说看。”不管什么时候，生意的事总能引起德尔林伯爵的兴趣，包括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
我掏出了法术书，“这是博德之门法师协会会长为我作的法术书，我已经是能用四环法术的中阶法师了。”
一般来说每个职业的第十级才被归纳为中阶，不过九级法师和十级法师都只能使用四环法术，很难区分开来，所以九级也能算是中阶法师。
“噢~，这真是太好了。”一边说着寇尔一边朝我看来，好像要验证我是否是说谎，作为‘中金’，他在进行商业活动时有识破谎言的能力。“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想把这件事作为秘密保守？”
“那到不是，只是我自己也很意外，至今还不敢相信。”
“那位会长阁下是你的老师？”
“不是，但我曾经当过他女儿的学生，还有其他人一些人也指导过我。”知道自己懈怠的女儿教出我这么个弟子，哈巴瑟也会感到高兴吧……
“那么你所说的生意是？”
“我需要更多的财力支持，可以说越多越好，让我能够顺利的在奥法之路上快速前进。”
“以你现在的进展需要这么多吗？”寇尔疑惑的问，“虽然魔法师都是无底洞，但你也要的太多了，四年来我把商行在整个北方获得的收益都交给了你，那可是每年近十五万皮托的巨款，还不够你花销？”
“那三个高阶职业者就花了我二十四万，另外还给部下们买了魔法装备，囤积了一批魔法药水和宝石。”我苦笑着回应，在和寇尔谈生意的时候只能说实话，所以我就捡了点实话说说。
梅兰尼亚的年金四万，预支十二万五千；希尔可年金是零，但她和薇可在烛堡的学费三万，房地产、艺术品和首饰花了另外三万；阿曼达法袍一件，一万四千。此外还有各种魔法装备，比如萝莎的魔法剑，两条宝石跳跃护符，亲信每人两枚的二阶守护指环，连我自己两枚加起来有二十六枚之多，钱怎么会够花嘛，盗贼公会那边每年的几万收益也都填了进去。
“哧—”寇尔发出牙疼的声音，眉头紧紧的皱起，说道：“最近几年我们的收入确实很多，但总不能不为未来打算吧，我原以为你知道这一点，四年来怎么也攒下二十三万皮托了，还真是没想到你有多少钱就用多少钱。”
“父亲，我进阶高阶之后，就帮你调配延命药水。我保证。”
延命药水顾名思义就是增加寿命的药水，每份的效果十天或者五天，都说不准。但这种神药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因为至少要高阶的炼金法师才能制作出来。而且为别人调配延命药水，可比给自己调配或者对自己施展延命法术困难多了，为了调配一份效果十天的药水要消耗法师一个月时间，几乎相当于是用法师一个月寿命换对方十天寿命。
此外很难判断售卖的延命药水是真货还是假货，作为违反法则的混沌药水，预言术一照不管真假都会失效，而高昂的价格也很难凑到抽查基数。
“等我有了能力，就会提供尽可能多的延命药水给你。”我又重复道。
寇尔还是犹豫着，我暗叹一口气，这并非是他要钱不要命，而是作为牧师服用非自然药剂延长寿命，不光是违反教义的事，还会被神祇痛恨，寇尔是在为自己在沃金的神国明水境里的日子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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