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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霖乍时看到白羽,心中又惊又喜,直惊的说不出话来。周汀云在一旁问道:“小霖哥哥,你怎么了?”陆小霖结结巴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人声音道:“你便是刘仁兄提到的小师妹吧,嘿嘿,果然有几分姿色,怨不得把刘仁兄迷得团团转。”登时会场中嘲笑声响成一片。白羽不怒反笑道:“你又是哪位?躲在人堆里干么,有本事的出来见真章!”她毕竟是恒山一派,江湖之中的名门正派,恒山派掌门人邢步风年轻之时仗剑江湖,风流倜傥,持强扶弱,当真侠客。老了接任恒山一派掌门人。这些江湖宵小之辈要说到比武见真章,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嘲笑闲谈之语也渐渐消了下去。白羽冷哼一声,说道:“识趣便好。”
但见擂台之上,万古铜已摆好了架势,相形之下,刘人却颤颤巍巍,好似一阵风吹过便能将他刮跑一般。万古铜有心想要在天下英雄面前给圣教长脸,教接下来的挑战者畏惧,当下一摆手,抢攻上去。刘仁“哎呦”一声,狼狈万分的躲过,只听得“碰”的一声响,擂台之上,竟活生生的多了一块大口子。原来万古铜神力惊人,竟硬生生的将巨石劈碎,这份劲力,后天再多少倍的练习也是不能,只有先天神力惊人,放至于此。
万古铜不再言语,紧闭口唇,真力贯于臂上,所到之处,尽皆残碎。刘仁哪还有挥手招架的份,在众人眼里,他能逃命已是万幸,若要还手,简直是痴人说梦。但说也奇怪,无论万古铜如何出力,又如何变招,却始终碰不到刘仁一根汗毛。
又斗片刻,二人已围着擂台转了好几个圈子,先前平平稳稳的擂台此刻已是伤痕累累,石块更是摇摇欲坠,不置可否。
万古铜越斗越怒,攻势愈来愈凌厉,招式也是越出越快,众江湖豪客见此情形,都不由得暗暗叹服,更有人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上台,若不然岂非早已是面目全非乃至血肉模糊。圣教向来是武林第一大教,派出来的三个人自也是非同小可。
便在此时,万古铜突然只见眼前石块一飞,正朝着自己面门打来,这一下他心中大慌,只道刘仁已没有还手的余地,岂知在这当头竟然能祭出反击,他万料不到,躲闪不及,只听“砰”的一声,石块正中额头,登时血流如注。
刘云亦是一惊,从座中站起,说了声:“小心!”万古铜精神一震,顺手抹去流下的血滴,使出了“南山拳法”,这“南山拳法”是他自小便修练的,比之如今的武功,那是大不相同。这路掌法讲究的是轻灵飘逸,出其不意,但一旦命中,必有开山裂石之威。他适才见自己直抖了一盏茶十分,没有损伤对手分毫自身却受伤。当下想也不想,使开“南山掌法”,登时刘仁险象环生,几拳都是擦着他衣服而过,若是再近前几尺,定然便是骨断筋折,性命不保。
众人看的一阵心惊,手心皆是汗水,均知已到了性命相拼的地步,谁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偌大的一个会场竟然鸦雀无声,实是叫人叹为观止。却见万古铜堪堪使完了“南山拳法”,而后接着“北九路掌法”,层出不穷,仿佛绵绵不断。刘仁此刻却已收起了先前那般的狼狈样。见招拆招,万古铜攻势虽凌厉,但刘仁将他的招式一一防下,殊属难得。陆小霖心下嘀咕:“怪了,怪了,这人竟守的如此之好,令对手没有任何一点进攻的胜算,难不成竟已修习到了只守不攻的境界。可是宋前辈言道当今天下只少林派空明大师能参悟至斯。如今这恒山派的小小弟子居然也做到了,当真奇哉怪哉,难不成是宋前辈久不问江湖之事,竟然落后了?”抬头看去,却见那万古铜已没有了初时的盛气凌人,只勉勉强强,一招弱似一招,眼见便有力穷而竭之凶险,再看刘仁,脚步稳健,毫无衰败之向,反而较先前更加随性,自在。突然之间,万古铜庞大的身躯仰天便倒,扑通一声,震起了几块碎石。就此倒下。
突听台下一人声音喊道:“耶,咱们赢了!”却是白羽,但见她神采飞扬,得意洋洋,朝四周轻蔑的扫视,仿佛是要教适才那些连讽带刺之人瞧一瞧,自己恒山派却也不是好惹的。
刘云摇了摇头,示意手下之人将万古铜抬下来,上去四人,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惊的呆住了,只见那万古铜眼角流血,哪还有命在。这一看之下,震惊四座,适才活生生的汉子万古铜此刻竟已一命呜呼,事情来得突然,众人直是咋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却听天门道人声音响起:“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大会继续进行。”
圣教自来便是强劲以极,此刻第一阵便败将下来,况且人又惨死,这是从所未有的事情,众人面面相觑,实是叫人难以想象。白羽突然笑道:“我这位师兄出手狠了点,诸位莫要见怪,毕竟我们恒山派武艺虽强,但却及不到收发自若,是以若是伤到甚至是......咳咳,那可对不起得很了。”她这句话说的甚是厉害,不仅提高了自己门派的威望,更是叫人不敢上来,生怕自己也像万古铜一般惨死,况且武功不及万古铜之人,更是不敢贸然。就这样僵持片刻,仍旧无人上前,白羽道:“难道邪教没有人了,别的教派也没人敢上吗?”
她话一出口,众人皆是骚动一片,竟然当着天下英雄之面直呼圣教为邪教,不仅如此,还出言侮辱,中原正道人士虽有此心却无此胆,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姑娘竟有如此胆量,实是叫人又敬又佩。突然之间,人群之中“哈哈”一声长笑,一人到了台上,陆小霖一看之下,喜到:“空门师父!”此人正是空门。
空门朝白羽道:“小姑娘口出狂言,却将天下英雄都小瞧了。今日我来领教领教你恒山派的武功。”突听圣教中一人喊道:“此人已不是我圣教,他比武胜败与我圣教没有半点关系。”群豪皆是吃惊,空门笑道:“那是自然,圣教在赤焰教主逝去以后,便改为邪教了,我们四老,也早已身不属邪教。邪教四老云云,那已是过往云烟,休得再提。”圣教那人喝道:“既然已不属于圣教,你们便是游散野人,闲云野鹤又来参加什么比武大会。”他朝空明僧人抱拳道:“大师,咱们这个大会不是只邀请帮派,教堂中的人参加么?”空明合十道:“正是如此,这位施主,请问你身属何门何派,若是没有,那便退到一旁,莫阻了别人之道。”空门“哈哈”一笑,说道:“老僧果然是腐朽,居然连我们圣教四老都不认得。”朝台下一指,说道:“这便是我二位大哥,你可认识了么?”突听圣教刘云道:“圣教四老,好不威风,好不煞气,只是你们却只有三人,莫不成是冒牌之辈,也赶来这里欺骗天下英雄。”空门骂道:“呸,臭小子,你明知故问,我们大哥已被......”说到这里,泣不成声。陆小霖心中也自黯然,默默的掉下几滴眼泪。突听空门道:“大哥的仇,我们定然会报,今日武林大会,正义派空门老人,领教刘兄高招!”他话一出,台下之人又是议论纷纷,有人问道:“什么正义派?”“这是哪里出来的派?”“我怎得不知道?”原来创派之时,须得召开天下大会,开坛立宗,技贯群雄,这才有资格创立门派。此刻空门斜刺刺的凭空捏造出一个门派,只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神龙甚是机警,一跃上台,解释道:“我派创立之时,在极北之地,江湖之中,见证我正义派起始的也竟是些蛮夷番邦之众,江湖之中知道的少之又少,今日公诸于众,还请诸位皆担待。”说着抱拳行礼,台下一人笑道:“请问你正义派中有多少门徒,掌门又是谁?”神龙答道:“正义派门徒三人,掌门人陆小霖是也。”他话一说出,众人嘲笑声,惊疑声不绝于耳。陆小霖惊道:“如何是我为正义派掌门人?”周汀云不怀好意的笑道:“小霖哥哥任掌门人,倒也欢喜。”
突听白羽喊道:“什么?你说陆小霖?他在那里,你们掌门人在哪里?”她连问三个问题,表情急切,有人便笑道:“刘仁兄,你的小师妹心有所属,我看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嘿嘿......”神龙也不理会,答道:“掌门人如今在外修练,还未归来。”他先前和傲世空门一齐寻找,却始终没有瞧见陆小霖的身影,只道陆小霖仍旧陪着周汀云在泰山治疗,是以如此回答。白羽叹了口气,显是大为失望。陆小霖刚欲上前相认,却觉周汀云握住他的胳膊,娇嗔道:“你又在哪里多出来一个妹子,怎得不告诉我。”说着撅起了小嘴,形貌便如同是小孩儿一般天真烂漫,陆小霖又好气又好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那可说来话长了,等有时间了讲给你听,就怕你不信。”
空门不耐烦的喊道:“磨磨唧唧,要比就比,若是我输了,我正义派甘拜下风。”说着单拳伸出,霎时之间便击到了刘仁的小腹,这一拳疾如闪电。天门道人微微一笑,想到多年之前自己与这空门拆招,那时他的武功还未及如今的十分之一,不由得微微含笑,看的呆了。
那刘仁也不甘示弱,紧收小腹,向右疾躲,抬头看去,空门的另一拳又到了面门,这一拳快似一拳,直如闪电霹雳,不多时,刘仁全身中了不知多少拳,终于支持不住,向后一跃,摆手道:“不成了,不成了。前辈出拳实在太快,晚辈甘拜下风。”二人相互抱拳还礼,刘仁踉踉跄跄的走下台来,想是受伤不轻。白羽迫切想要得知陆小霖的下落,正要抢上,却见掌门人邢步风微微摆手,示意不要,才停住脚步。
转瞬之间,空门又击败武当派一人,他不愿下台,顷刻之间,又连败三人,这一下来看,竟是有技压群雄,独霸擂台之势。
眼见这横空杀出的正义派要所向披靡,天门道人坐不住了,一扬手,示意门下弟子上台。众人见他一身白衣,仿若仙道,这一下灵山派人出场,自是非同小可。不由得都暗暗提了口气,凝神观看,瞧灵山派武艺有何独到之处。
那灵山派弟子领命上台,向空门一拱手道:“灵山派逍遥子向这位前辈领教。”他自报姓名,神态极是恭敬,哪知空门却骂道:“叫你师父来,我等着盼了几十年,连姓名也改了,还不都是为了与他一决高下。”
他话一出,群豪才恍然,原来这空门改了名字,倒和天门杠上了。心下都不觉暗自发笑。逍遥子道:“等前辈胜了在下,那时候再向师父他老人家请教吧。”说着长剑陡然出鞘,白光一闪,两人已斗了起来,但见那逍遥子东刺一剑,西刺一剑,身形舒展,脚步虚虚实实,极是潇洒。倒颇有些仙人之风范。
空门喝道:“好小子,我若连天门老道门下弟子都斗不过,老脸该往哪里搁。”说着双拳加力,风声抖起,二人堪堪拆招两百招有余,突见逍遥子轻呼一声,身形一转,竟从空门胯下划过,一声“着”,剑尖挑中空门脚筋,只听空门大叫一声,一交摔倒在地。登时鲜血直流,染红了半边裤脚。
这一下事出仓促,众人皆没想到逍遥子竟出此奇招。空门捂着右足,骂道:“贼小子,你使这下三滥的手段......哎哟......”逍遥子笑道:“晚辈对前辈使这招,有何羞愧可言?”他不容空门再说话,剑尖指向他,“嘿嘿”一笑,说道:“晚辈今日侥幸得胜,前辈若再恬不知耻,休怪晚辈下狠手。”空门一声冷笑,道:“我圣教四老当年叱咤江湖,那是何等威风,岁月不饶人,如今老了,却被你这小辈欺负。反正今生再难成大气,来,你一剑痛痛快快的刺下,我也好早一点到黄泉路上去陪大哥。”说着一拉衣衫,露出胸前肌肉,只见他正义凌然,毫无惧色。众豪杰虽知他过去乃邪教中人,但如此气概,倒教人好生佩服。
逍遥子眼见这大魔头要命丧自己剑下,心中不胜之喜,当下二话不说就要刺下。傲世神龙二人在台下看到这一幕,只觉空门所言极是,待得他死于逍遥子剑下,自己也当战死擂台,一世英名,也没有付之流水,二人心意相通,对望一眼,竟没有向前施救。
便在此时,不知在何处飞石击出,正中逍遥子刺出的长剑,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那长剑居然在半空之中断为两截,逍遥子连退数步,摇摇晃晃,竟然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当此变故,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小小飞石竟有如此威力。天门道人一看之下,登时喝道:“哪位英雄,便请现身,这般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原来掷石之人,正是陆小霖。他瞧见自己的恩师马上要命丧他人之手,再也忍不住,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打将出去,原盼能将剑尖打斜,教他不至伤到空门,哪知这一下竟将逍遥子的长剑打断,还震的他内伤。寻思:“难道是这几日我内力增长的缘故吗?”他却不知这五莲神功和化气大法出自同一人之手,当年圣教创教祖师五莲仙人创立了这两套绝世神功,意在相辅相成,若是只练一门神功,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渐渐的就会伤筋腐骨,终至全身瘫痪,再也难能相救。但若这两套神功能融合在一起,那便如同小河汇于江中,功力自会突飞猛进,再到后来,便如同滔滔江水,无穷无尽。只是威力越大,危险性就越高。这两套神功虽然厉害,但容易走火入魔,若是稍加不甚,自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当年五莲仙人郁郁而终,便是入了魔障。
陆小霖眼见不能再躲,向周汀云望了一眼,一跃到了台上。众人一看之下,同时发出几声“啊”。却是傲世神龙和空门,他们只道陆小霖没有到来,哪只他却不知何时到了这武林大会,心中自是欣喜,齐声说道:“陆掌门!”三人声音洪亮,登时在这辽阔之处传开。陆小霖微微脸红,扶起空门,交在傲世神龙手上,说道:“三位师父真是说笑了,徒儿何德何能......”他三人直摆手道:“我三人心意已决,你不需多言,这是师父的命令,你难道还想造反么?”陆小霖道:“徒儿不敢。徒儿这便为师父报仇。”空门道:“这逍遥子步法奇特,你可要小心了。陆小霖微一躬身,走上台去,正要说话,突听台下一人声音道:“小霖,小霖。”陆小霖一看之下,见白羽正朝她挥手示意。这几月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此刻终于得见好友,心中甚喜,微微点头,但大敌当前,也不敢分身,急忙回过头来。
那逍遥子心下不以为然,冷笑道:“暗箭伤人,这便是你正义派的手段么?”陆小霖心下气恼他适才对师父的无礼行为,反唇相讥道:“既是如此,在下愿与兄弟打个赌,不知意下如何。”逍遥子道:“打什么赌?”陆小霖向傲世拱手道:相烦师父借徒儿长剑一用,傲世将所戴佩剑解下,递给陆小霖,说道:“这剑乃是西域玄铁所铸,吹毛立断,你可要小心使用。”陆小霖回转身来,对逍遥子道:“适才出手过重,不意竟将阁下佩剑折断。”顿了一顿,说道:“这把长剑乃是神物,锋利无比,今日在下将这柄宝剑交于你手,作为武器。”神龙一愣,说道:“小霖,你干什么?”陆小霖不答,继续说道:“在下不用兵器,便用这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将这柄长剑夺回,不知兄弟敢不敢?”逍遥子接过长剑,拔出剑鞘,只觉寒气逼人,几丈之外,轻挥一剑,便可所向披靡。不禁赞叹:“果然是好剑!”冲陆小霖笑道:“只是一会将你胳膊腿脚削了下来,你可不要见怪。”陆小霖笑道:“但削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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