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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领着少年,走进了皇城中一个空无一人的深巷之中,旋即,手中的禅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少年登时也停下了脚步,眼神里满是错愕。
和尚没有回头,淡淡地问了一句:“想变强吗?“
少年神情微愕,心底里,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冲击了一下。想变强吗?他下意识的想,变强,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够报仇血恨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够一雪耻辱了?
顿时,少年情不自禁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和尚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嘴角嗫嚅着,随即回道:“凌云!“
“凌云?”和尚深深地眯着一双幽邃地眼睛,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色里微感惊讶。恍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笑道:“难怪,小小年纪,眼神里便有如此戾气。”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在酒楼门口,那小二踹了你两脚似乎不轻,可你为什么不还手呢?“
凌云低垂着眉头,想了想,回道:“因为,我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在屈辱中苟且偷生。“接着,反看了和尚一眼,问道:”不是吗?“
和尚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凌云,旋即,微微点了点头:“才十三四岁,便有着惊人的毅力和悟性,这点怕是在同龄人中也是少有,只可惜……”和尚叹了口气,道:“你的六根未净,心中堆满了仇恨和怨气,却不适合入我佛门。”
凌云愣了片刻,恍惚间,仿佛是听懂了些什么,“扑通”一声,他突然跪下身来:“大师,我身负血海深仇,自然做不得六根清净,但恳请大师教我法术,只要我大仇一报,我便皈依佛门,从此不问世事,不涉红尘。”
和尚怜惜地看了一眼凌云,走上前来,抚摸着他的头,缓缓道:“你的心性本不坏,只可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佛家法典,我可以教授给你,但还希望你能从中悟透真谛,早日地摒弃杀念,如此,方可早登大宝。”
凌云点了点头,当即叩首:“大师的话,弟子谨记!”
“恩!”和尚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来,递给凌云,道:“你现在体质太虚,这颗清心散有助于你固体强筋,你且先服下。”
凌云郑重地接过药丸,放在了嘴里,顿时,感到心脾间有一股浩荡的凉气铺陈开来,灌输在整个经络之中,方才的不适之感瞬间荡然无存。
凌云连忙叩头:“谢……谢大师!”
和尚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禅杖,笑着朗声说道:“欲学法术,今晚三更,城外土地庙来找我。”
就在凌云叩首间,这股声音正渐行渐远,他猛然抬起头来,却忽然发现,和尚那宽大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从凌云的面前化成了一缕青烟,飘散而去。凌云张大了嘴巴,心知此番遇见了高人,等到反应过来,便连忙叩首:“是,大师!“而心下里,一股希望的火焰开始灼灼地燃烧起来。
皇城重地,到了晚间戌时左右便要关起大门,所以,为了遵守约定,凌云连饭都没吃便及早地出了城门。
夜月高悬,清风荡漾,城外,是荒芜的一片野岭之地。
在皇城多年,凌云自然知晓城外土地庙在何处,只不过,传说土地庙早已废弃,倒成了一些孤魂野鬼的休憩之地,去那里……
风,穿过山林之地,发出呼啸的怒号声来,再加上盛夏时节,山林之间嘈杂的蛙鸣,更令人心中烦乱不堪。
在深夜的漆黑之处,凌云的眸子眺望向远方一条笔直的荒芜古道,变得越发的凝重。
这是本不该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的眼光,只不过,目睹了亲人的罹难,经历了生离与死别,遭受过他人的压迫与欺凌,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年少轻狂而懵懂无知的少年了。
他的脑海里,只有复仇。除此,无他!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在落叶铺开的地面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来,离土地庙越来越近,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令人不安。
凌云的眉头微微耸起,他连声呼道:“大师,我来了……”
隐约地回声过后,周遭再次陷入了静谧之中。
“大师!”
突然,前方土地庙内,两盏盈盈的绿光让凌云心头一寒。
难道大师骗我?
凌云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哇嘎嘎嘎嘎……没想到,深更半夜的,居然还有童男送上门来,嘶哑……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纯洁的味道啦!”深幽的黑夜之中,突然一股阴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凌云神色大惊,连忙高呼:“大师!大师!”
一撮黑烟忽的从土地庙中席卷而出,洞穿了黑夜里沉沉的雾气,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压迫的氛围就连周围的蛙鸣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个碧绿的鬼火倏然窜到了凌云的跟前,紧接着他的浑身上下便被一股黑色的烟气笼罩住,忽然间,脖子一紧,仿佛有两个巨大的手掌猛然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凌云两眼翻白,但嘴里依然在用那极其嘶哑的气息叫唤着:“大师……”
“哈哈哈哈,乖乖的,不要挣扎,我会让你死的很舒服……”阴沉的声音再次浮动,一阵阴森凉气迎面吹来。
“不,我不能死……绝不……”他咬紧着牙关,竭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恶!决不能够!”
“受死吧!”扼住咽喉的力道越来越大,凌云的脖子犹如快要断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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