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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仍在持续，土地荒芜，人员逃离，为了防止形成了恶性循环，公社免费提供种子，并许下承诺三年免交公粮。尽管如此，还是有大量的盲流不肯回来。
免交了公粮，社员的生活渐渐有了一些起色，分到手的口粮虽然不多，但总不至于天天吃那些苦涩的野菜了。
但这一些似乎来得晚了一些，梦茹娘终因营养不良和长期卧床，以世长辞。送葬那天，梦茹的痛哭和不舍感动了全村每个人：“真没白收养她。”
老伴去世后，林默涵一心扑在小外孙身上，为了能让小外孙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林默涵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房掏鸟蛋。为此，他还特意为小外孙取名叫——强强。
小强强三岁多了，还不会走路，脖子细的像根手指头似的。但这孩子特别聪明，嘴也巧，就是有一样，特别的黏人，天天让林默涵背着上街，稍有不如意，就撅着嘴，姥爷都不肯叫。林默涵正好懒得在家看李卫东的那幅嘴脸，所以，也不管累不累，腰痛不痛，一回家背起小强强就走。
李卫东就像这家中的过客一样，除了吃睡，什么也不管。梦茹不怎么得理他，林默涵更是权当没他这个人，连吃饭都不和他同桌。
这个李卫东不光好吃懒做，动不动还会拿梦茹撒气，甚至还当着林默涵的面对梦如大打出手。有一次，仅仅是因为梦茹和张继红在街上说了几句话，回家后把梦茹好一个拳打脚踢。林默涵上前拉架，被李卫东还踢了一脚：“一家老小，没个好东西。”
李卫东的打骂逐渐形成了一种惯性，稍有不如意，就会拿家人开涮。梦茹实在不想一直这么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在村妇女主任不给开介绍信的情况下，依然决定到公社妇联去起诉离婚。可还不等走到半路，梦茹就被李卫东揪着头发拖了回来：“我砸断你的双腿，看你还怎么去离婚！”
这一顿毒打，让梦茹两天都没能下炕。林默涵非常心痛，甚至想到了杀人，他寻思着也许让这个畜生消失，梦茹娘俩会好过一些。
小强八岁那年，别的孩子都上学了，可他才刚刚学走路。三年后，小强的病奇迹般的好了，不仅会走路，个子也和同龄的孩子差不多。由于上学晚，小强明显地比同班同学高出那么一大截，所以，时常会引起同学们的取笑。为此，小强有些自卑，变得不大爱说话，好不容易凑合念完小学，打死也不肯继续上学。
您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么早就下学，在生产队除了放牛、割猪草还能干点什么？
放牛就放牛吧，可他放牛也放不到好处，三天不到黑生生地让他把头牛的眼睛给打瞎了。为此，生产队扣除了李卫东半年的工分，李卫东气急败坏，晚上放工回来不仅把小强揍了一顿，还朝着梦茹的腹部就是一脚：“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什么出息！”
梦茹猝不及防，痛苦地捂着肚子蹲下来，脸色煞白：“快??????快送我到医院，我??????我痛得不行了。”
“我让你装，我直接送你到地狱去，见你娘的了。”李卫东又气呼呼地在梦茹脸上补了一巴掌，从锅里抓起一个窝窝头，扬长而去。
在街上闲谈莫论的李卫东窝窝头还没吃了，邻居就跑来告诉他：“你还有心思吃呢？快去看看吧，你老婆上医院了。”
“咋？真的？”
“这种事我还能骗你？还是俺丫她爹和你老丈人用门板抬她去的呢，估计这会早到了。”
李卫东把吃剩的窝窝头往口袋里一塞，撒腿就跑。
在医院的走廊上，李卫东看到了自己的丈人和小强：“梦茹怎么了？”，林默涵不支声，把头扭向一边。李卫东又问小强：“你娘什么病？怎么会来医院？”
“医生说：是流产，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流产？该死，她有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爹，啥叫流产？”
“小畜生，还有脸问？看我不打死你，你说说，留你有什么用？连个牛都看不好??????”李卫东一下子把小强按在连椅上，巴掌没头没脸的打下去??????
小强杀猪般地嚎叫着、央求着。
林默涵坐着不动：“使劲打，都打死算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这是医院啊？病人都这样了，你们还在这吵吵，真是太不像话了。就没见你们这样的??????”
李卫东赶忙住手：“不好意思，对不起医生，俺对象怎么样了？”
医生上下端量李卫东一眼：“你就是她对象啊？怎么这么不注意，多亏送得及时，迟了会出人命的。”
李卫东连连点头：“嗳嗳，下回注意，下回注意。俺对象现在??????？”
“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
“哦，我能进去看看吗？”
“一会就出来，回病房再看吧。”
大约过了五分钟，梦茹被推了出来，直接进了病房。李卫东大声埋怨起来：“你为什么不把怀孕的事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嚷什么？病人的身体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你给我出去。”李卫东被护士赶出病房。
谁也不会想到李卫东在走廊里坐了一会，竟然悄悄地开溜了。
梦茹住院期间，李卫东再没有露过一次面，全靠林默涵和小强两人照顾。回到家中，李卫东居然还不依不饶：“你们仨个倒好，在医院里躲清闲，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是不是想饿死我呀？”
三人都没和他搭腔，林默涵铺好褥子，把梦茹搀到炕上：“躺下歇歇，我把炕烧烧，就手给你打两个鸡蛋。”
林默涵把锅里的水烧开，起身在找鸡蛋的时候，李卫东说了一句：“甭找了，鸡蛋都叫我吃了。”
林默涵叹了口气，对小强说：“到对门你奶奶家借几个鸡蛋去。”
小强答应一声出去，林默涵把手伸到褥子底下试了试温度，痛爱地看着梦茹：“饿吗？甭着急，小强一会就回来了。”
梦茹摇摇头，欠起身：“不饿，您别忙活了，这些天把您也累得够呛，上炕躺会吧。”
“没事，我扛得住。”
爷俩正说这话，小强用衣服兜着六个鸡蛋回来了。林默涵从炕沿上下来：“你好好躺着，我跟你打鸡蛋去。”
林默涵在锅里煮了三个荷包蛋，给了小强一个，其余两个端给梦茹。
梦茹在家躺了两天，第三天就试着下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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