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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骗子的箱子里可能装着什么?听诊器针筒创可贴;罗庚符纸桃木剑;手枪机枪手榴弹;光盘A片春宫图……这些在我看来都不是没有可能,但此时他打开箱子,我们却看到了——一部电脑。
准确的说,是一部加厚的、一体的,带有两个屏幕的军用电脑,伴随着箱盖打开,还支出了一根很短,但是粗得离谱的天线。
我和米胖子都好奇的将脑袋向中间凑了凑。
老宋头没理我们俩,但脸上怎么看怎么是一副臭显摆的表情,随手按了几个键,电脑滴的一声开始运转,左侧的小屏幕上是一个全球卫星图像一样的画面,迅速滚动不断调整着,像是在定位,右边大画面闪动两下,出现一个“接驳进度”的读数。
高科技啊!我心中想。看不出老神棍不光会坑蒙拐骗,手上还是有点货的。就这东西,我在电影里看见过,那都是军方黑客搞什么电子战之类的,还能通过卫星控制导弹核潜艇的高级货色。
米洪君眼睛也有些发直,说实在的他入伍二十多年了也没见过几次这型号的,难不成这老头是军方的人?否则怎么敢这样对自己?想起今天早晨的遭遇,他不由得又打了个冷战。
老宋头有意无意的又卖弄了一下,口中嘚瑟地说道:“就一卫星电话,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卫星电话?这高科技和你这老不死的土埋半截子的就会忽悠人的老骗子搭得上吗?
读数很快就到达了百分之百,用时不过六七秒钟。小屏幕上的定位已经完成,准确的指出了中国东北某地,而大屏幕此时也亮了起来,屏幕上一个身着西装的、面色苍白的、彬彬有礼的、分不清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的年轻男人出现了。
男人温婉的笑着,那笑容似乎有一丝邪气,却很帅气,声音也很柔和,但听起来又似乎有一股羊腰子味儿:“宋老,很久没联系了,有四五年了吧,找我什么事?”
没有过多的客气,直接进入主题,这个男人还真是干脆。
老宋头撇了撇嘴,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这里出了点状况,我希望查一点资料,你那里有吗?”
男人又是邪邪一笑,说道:“麻衣神算都推算不出,我也只能尽力了。”
这算是恭维老宋还是在夸他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骗子老宋头什么时候成了麻衣神算了?我果然没猜错,他就是一老神棍。
那年轻男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宽大的办公椅。老宋头不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米洪君想说但嘴里堵着块抹布不能说,如花不会说话,于是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还好那男人只是一分钟左右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翻了几页皱眉说道:“这个地域……近三百年来才开始有人烟,地仙嘛倒是有一些登记在册,您老要他们的资料吗?”
老宋头摇了摇头说:“不用,这绝对不可能是地仙所为,你帮我查查历史资料。”
那男人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噼里啪啦的好像在敲电脑。
我心说地仙?什么地仙?我就知道地三鲜,不要越闹越复杂好不好?
同样很快,那男人又坐正身体,口中不阴不阳地说道:“确实有些秘闻,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以下消息收费两万元。”
老骗子点了点头,眼睛也不眨一下,淡然说道:“恩,你说吧。”
嗷麦勒嘚嘎嘎,两万元?前些年每逢除夕夜守岁的时候,老骗子也是会给我封个红包的,最大面值是五块!
两万?那得多少钱啊?我开始掰指头算,结果发现掰脚趾头也算不完,难道要薅头发算?
老骗子很满意的用余光欣赏着我吃惊的表情,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了一句:“是美金。”
我当时直想扑上去抱住老骗子的大腿哭喊:“爸爸哎……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啊!你遗嘱写得谁的名字啊,你啥时候死啊?……”
“电话”那边的男子似乎理了理思路,随后说道:“您所在的方位显示,应该是在东北的小兴安岭狼嘴凹古井村的入口处……”
我张大了嘴,心说:靠,这玩应儿这么准?
米胖子嘴里依旧叼着块抹布,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说:“熊样,现在的卫星科技,只要人家想看,你小便的时候能看清你的小啾啾……”
我怒目而视,看着米胖子,心中说:“格老子地,你好像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米胖子嘻嘻贼笑着,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还用猜啊?你个土鳖……”
老宋头横了我们两个一眼,像是在说:“别瞎闹,给老子认真点,花钱买的消息啊!”
如花眼中满是讥诮之意,好像是在说:“三个贱人!”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我是这么猜的。
那男人并不停歇,一口气地说道:“1945年春,某国的一支化学武器部队奉命撤回本土,我不说您应该也可以猜得到。当时该指挥官接到的命令是将特种炸弹转运至朝鲜进行隐藏,然后从海上回国。谁知在半路遭遇东北抗日联军游击队,穷追猛打之下,该股部队被分割成十几路小部队潜进小兴安岭之中。其中有一股残兵迷失了方向,最终进入了现在的狼嘴凹中,再没出现。
1945年夏,狼嘴凹老井村发生奇异瘟疫,据称无人生还。以下消息是奉送的,不另收费:据当时报告人称,该股残兵的带队指挥官应为‘皎根净皴’少佐,老井村爆发的瘟疫应该与这股残兵有直接关系。并称,老井村三面环山,内凹处于地缝之上,下通灵脉,中设一井喷涌灵气,本应是一方宝地,然盆内却不可藏尸,阴阳不调易致此地转为先天聚灵阵,如无人破之,一个甲子之后则大大不妙啊。”
我怎么瞅着那家伙说“大大不妙”的时候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呢?
那男子说道这里的时候就止住了话头,笑吟吟地说道:“还有两则关于老井村内的消息,一个是关于老井的由来,另一个则是关于当时村民中的居民,有一人你似乎会感兴趣呢,要听吗?”
他那样子就像是在哄小女孩去看金鱼的怪叔叔,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老骗子好像也寒了一个,慌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太贵!”
那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话锋一转皱眉道:“宋老,您旁边似乎还有别人那。您是杀了他们灭口呢?还是想让他加入我的组织呢?”
啥玩应儿?杀我灭口?听那孙子的口气,杀了我们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和稀松平常。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我打心眼里相信老骗子的本意就是想整死我,只不过因为我命硬,才能苟活到今天。
这是什么人那?又或者是什么组织啊?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呢?难道他们的存在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神神叨叨的看着也不是什么好鸟……
果不其然,就在我心里暗暗嘀咕的时候,老宋头、老神棍、老骗子、老棒槌、老不死的很自然地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领子,将我的脸扯到了屏幕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有人,反正我是下不去手,要不你派人过来宰了他?或者你亲自出手?”
我歹命啊,我既然知道老家伙铁定会出卖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跑呢?我愁啊,我后悔啊,我一绺一绺薅头发啊。我虽然久居山中,但我也不傻啊,电影也看过不少。就屏幕另一头那个小白脸,随随便便就可以爆出某年某月世界任何一个地点发生的秘闻,这情报能力,能是一般人吗?认出了我的脸,我是跑也没地方跑啊。要么去韩国整个容?我兜里还有两块六,够不?
那男人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双方对视了足足有四五秒钟,我就发现对面那男人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先是有些迷惑,随后又开始有些惊异,接着皱了皱眉眉,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敢!来日方长,日后说不定还要有所依仗,刚才冒昧得罪了,不知者不罪,嘿嘿……”
他笑得很是欲盖弥彰,显得特别心虚。我心说看见我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呢?难道他看我长得太帅了对我一见钟情又羞于言表?恶心,我宁可接受苏妍妍……
对于那男人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一直心存芥蒂。在我看来他对老宋头都不是很待见,又凭什么对我低声下气呢?一定是另有企图!我如是想,以至于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给他好脸色看,害得他差点形神俱灭,这是后话。
老骗子笑吟吟的,挥手将我扔到旁边,还嫌不够,一伸手又拽着如花脖子上的项圈,将它那脸盆一样大的狗头扯到屏幕前,贼兮兮地说道:“还有一个就是它了,你让我把它做了?我们这边倒是流行喝狗肉汤,你要不要过来分一碗……”
如花听到有人要宰了它炖汤,居然不生气,呲了呲牙、眯了眯眼,像是在憨厚地笑,怎么看怎么像史努比,那贱样儿看得我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脚!我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货!
谁知如花的脑袋刚刚凑到屏幕前,那看上去雍容典雅仿佛欧洲贵族一般的混血男子脸色瞬间就变了,仿佛一口吞下了一只死了七八天的耗子,瞬间就绿了;接着又貌似整个脑袋上的毛细血管同时爆裂一般,腮帮子鼓得老高整个脸转成了紫色。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我心说哥们儿你这练的什么武功啊?千蛛万毒手加紫霞神功?不是一个系统的啊……还没等我开口发问,那男人居然爆了一声粗口:“我操!”转身就跑。
哎?怎么个情况?
我们三个人一条狗,脑袋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屏幕上就剩下一张老板椅兀自转着圈,那人却始终不见回来。
老骗子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嘿嘿淫笑着将箱子合上。我们几个围着他等了老半天,老家伙依旧是笑得抽羊角风一般一嘚瑟一嘚瑟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米洪君终于忍不住了,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他却不敢私自扯下,不自觉的就“呜呜”出来。
我推了老骗子一把,没好气儿地说道:“别笑了,他问你:老先生,那人是谁,中国人吗?”
老宋头笑得有些岔气儿,捂着腰子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尼古拉斯家族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米洪君有些不解。
我说道:“他问:尼古拉斯家族?他刚才,要杀我?”
老骗子回答:“妹啊!我还没见过哪个外国孙子敢到中国来喊打喊杀的呢,你甭理他,他就那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说:“他的意思是:他的情报,从哪里得来的?”
老骗子不耐烦的给了米洪君后脑一巴掌,怒道:“你TMD不累啊?把你嘴上那嚼子摘下来说话。”又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仙有仙路,鬼有鬼途,魔有魔道,你们也不要妄想去探听别人的底细。我只能告诉你们,他们的情报网中,不光有人,还有魔、有兽、有魂、有妖……米胖子,我知道你是军方的人,但我劝你,今天的事儿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泄露一星半点,嘿嘿,倒霉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明白吗?”
正在一边解嘴上绳子的米洪君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随后老骗子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是不敢动我和这小子,但是你嘛,以他们的能力,斩个草除个根还是很容易滴!”
米洪君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呜呜呜呜呜”,显得很郑重。
“他发誓不说”我补充道。
老骗子横了我一眼。
趁着米洪君解绳子的档口,我又盘膝坐在锅盖上,边扒着松子儿边说道:“哎我说老宋,你说这是不是有点扯啊?不是我听你前前后后这意思,看你神神叨叨这表现,连1945年的事儿都整出来了,你说这一切都是鬼干的?他说的那什么麻衣神算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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