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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内藏毒蛊。”
“蛊名百花。”
“中蛊者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这解药,只有我才有。”
“哈哈——”
身体再一次飞了出去,内脏碎裂的声音依稀可闻,鬼面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耳畔边,那个自称蛊王的男子所说的话不断响起,鬼面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个还万分青涩的自己,在苗疆游荡时的场景。
“小心!”此时此刻,李先生也只能竭力喊道。
那绿芒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捷。
“噗——”
那是绿芒穿透肌肤,渗入体内的声音。
鬼面脸上的笑意更浓。
“能带走一个,就带走一个吧。”
“砰——”
再一次摔倒在地,但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将早已准备好的紫黑药丸放入嘴中,手捧着陪伴他多年的寒铁面具,鬼面忽然觉得,算计了这么多年,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苗疆的天,很美呢...”
鬼面的身体,连带着那幅面具,一同融化开来,在这星空之下,有如昙花一般绽放出妖艳的血色,最终没入土中,了无踪迹。
“诗诗!”没有人去关注悄然凋零的鬼面,苏逸与李先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倒在苏逸怀中的李诗涵身上。
“逸哥哥...你,没事吧?”李诗涵脸色苍白如纸,声音虚软无力,说到最后,竟直接昏迷过去。
“诗诗!你怎么了!快醒醒!你怎么这么傻!”苏逸紧紧将李诗涵揽入怀中,脑海中一片混乱,强忍住哭意喊道。那绿芒本应打在他的身上,不想,李诗涵却突然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计绿芒。
“苏逸!”李先生突然大喝一声,“你过来!”
苏逸闻声,顿时清醒了许多,将李诗涵缓缓放下,快步行至李先生身边。
“这枚丹药,你拿去,给小姐服下。”李先生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递到苏逸手中,随即接着说道,“方才那绿芒,势必是剧毒之物,这丹药,能够护住小姐的心脉,却未必能驱散毒性。所以你带着小姐,速速离开,寻访名医,看看有无解毒之法。”
说到这里,李先生重咳数声,竟带出无数血水。
“李先生,你!”
“无需管我,你听好了!”李先生神情异常严肃,苏逸见状,也敛容屏气,不再多言。
“若是小姐所中之毒仍不可解,你就带小姐一同去天府城找寻一个叫邱落的人。找到之后,告诉他,如果还记得当年的孟超,就请帮忙救治小姐。”
“你可曾记住!?”
“若诗诗体内之毒未解,便去天府城,寻邱落。”苏逸认真地复述道。
“好!”李先生神色稍安,又重咳几声,说道,“我身负重伤,已无药可医,你现在就带着小姐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免再生事端。”
苏逸也深知其中利害,久留此地难免生变,权衡之下,便不再矫情,向李隐的尸首和李先生各深鞠一躬,旋即给李诗涵服下丹药,背起她离去。
“苏逸!以后就拜托你了!”李先生竭尽全力,大吼一声。
“李先生,我一定会照顾好诗诗的,不辜负您的重托。”已经走远的苏逸没有回头,心中默默回应。
“呵呵,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啊。不过孟超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过,小姐,多多保重。”李先生缓缓闭上了双眼,那苍白面孔上,最后留下的,是慈祥的微笑。
翌日,水云镇的住民惊恐地发现,小镇的客栈惨遭血洗,客栈之内无一人幸免,不久之后,人们又发现了镇东发现了李隐和李先生的尸体,因为事发突然,又在深夜,凶犯也未留下半点痕迹,故而此事最终成了一桩悬案,且在小镇里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豫章郡,某处河流旁
昨日,因对镇东的山林并不熟悉,苏逸也不敢贸然进入,而是跑到镇北,选了一条小道,随后沿着小道背着李诗涵跑了整整一宿,不敢有片刻停歇,直至清晨,苏逸已是精疲力竭。
行至河流沿岸的一株桃树下,苏逸察觉到背上的李诗涵有苏醒的迹象,于是小心将李诗涵靠着桃树放下,自己则守在一旁。
未过多久,李诗涵醒来,望见苏逸后,想起昨日之事,黯然地蜷缩在桃树旁,一言不发,因为绿芒的缘故,周身更是隐隐作痛。
“诗诗,你,还好吧?”苏逸轻抚李诗涵,不乏心疼地问道。
“嗯。”李诗涵环抱着双腿,木然地凝望着身前的清澄流水,轻声应道,语气之中难掩悲痛之情。
虽然已经身心俱疲,但是苏逸知道此刻的李诗涵是最需要慰藉的。在李诗涵身边坐下,苏逸故作轻松,尽量讲一些平日里听到的趣事。
李诗涵的嘴角勉强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轻声说道:“逸哥哥,谢谢你。”
“其实我没有太过伤心,父亲这些年过的太累太辛苦了,虽然每次问起,父亲都是淡然一笑,说我多心,但我知道,父亲一直都在担心着什么。昨日之事,对他而言或许更是一种解脱,我也不愿意再看着父亲这样被一直折磨下去。也许,父亲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诗诗...”苏逸如鲠在喉,李诗涵先前的话,更像是在宽慰他。
李诗涵悠悠站起,行至河岸处,俯下身去,伸出玉手,轻轻拨弄着河水上散落的花瓣:“这春光,好美。以后怕是要辜负了...”
本就是桃柳争妍的时节,周遭景致无需修饰已是极美,而李诗涵玉藕凌水,纤指弄花,更兼雍容尔雅,吐气如兰,不仅未破坏原先的美感,反倒构建出一幅叹为观止的绝美画卷。
只是,那浸透词句的忧愁,却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绕上苏逸的心头。
“逸哥哥,如果我不在了,你还会记得我吗?”李诗涵捧起一汪清流,数瓣落花沉浮其中,点点幽香,沁人心脾,似不经意间问道。
“诗诗,你不会有事的!”似回答,却更似一种承诺,苏逸的语气万分坚定。
李诗涵莞尔一笑,那捧起的一汪清水顺着指间缝隙徐徐流散。将残留的几片花瓣放回水中,李诗涵心中默念道:“若是诗诗无碍,还望上天怜悯,让我永生陪伴在逸哥哥左右。若是诗诗命薄,只求逸哥哥能够记得诗诗。”
“诗诗,我们走,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苏逸来到李诗涵身旁,半蹲下身子,说道,“上来吧。”
李诗涵还要推脱,苏逸知她害羞,只道一句:“昨晚我背了你一个晚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诗涵依旧有些犹豫,苏逸索性强行背起李诗涵,迈开步子,沿着河道走去。李诗涵脸色绯红,紧紧贴在苏逸背上,心中却有丝丝甜蜜。
苏逸背着李诗涵未走多久,便看到一处小村落。苏逸心知这般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毫无益处,于是提议先去村庄里稍作休整,再做规划,李诗涵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
二人进村之后,善良的村民对外来的二人不仅没有任何排斥,相反,本性淳朴的他们很是热情好客,村长更是将二人接到屋中,亲自招待。
苏逸对年迈的村长说出自己的来意,不过隐瞒了李诗涵中毒一事,只道是李诗涵身患重疾。
“要寻访名医给这位李姑娘看病?”德高望重的村长闻言说道,“老朽少时也曾四处求学,略通些医术,若是不嫌弃的话,老朽倒愿意一试。”
“那有劳村长大人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苏逸也要紧紧抓住。
“李姑娘可有何不适?”村长向李诗涵询问道。
“时有疼痛遍及周身,时而轻如蚊咬,时而...”李诗涵望了一眼苏逸后,小声说道,“时而痛如剜心。”苏逸闻言,不经双拳紧握,只恨自己不能替李诗涵分担痛苦。
“还请姑娘伸手。”村长开始给李诗涵把脉,良久之后,神色凝重地说道,“恕老朽直言,从姑娘脉象声音以及症状来看,姑娘不像是身患重疾,倒更像是中毒。”
“不瞒村长大人,诗诗她确是被歹人所害,身中异毒,还望您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苏逸闻言,也不再隐瞒李诗涵中毒一事。
“想必李姑娘先前是服过什么药物,体内之毒暂被压制,未能伤到心脉。只是此毒仍在慢慢蚕食姑娘的身体,如若不彻底根治,后患无穷。只是老朽力有未逮,穷平生之所学也无破解之法,此毒尚需高人医治。”村长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晚辈谢过村长大人。”苏逸也知此毒势必极难破解,但语气之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苏公子莫要气馁。”村长见到苏逸有些失落,宽慰道,“老朽听闻,豫章郡内,有一神医,名为江有道,曾在宫中任过御医。此人医术高超,有妙手回城的本事。明日村里老王家恰好要赶车去豫章城,二位若不嫌弃,就先在这歇上一宿,明日再乘车同往,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那叨扰村长大人了。”苏逸抱拳施礼道。
随后,村长将苏逸和李诗涵领至一处空房,安置好后,便先行离开。
“诗诗,你再睡会吧。”苏逸望着李诗涵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道。
“还是逸哥哥先歇息吧,昨日奔走了一夜,这会儿怕是都累坏了。”李诗涵带着歉意说道。
“我没事的,这点事对你逸哥哥我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苏逸在李诗涵面前比划着,示意自己精力充沛,“倒是你,你身子本就柔弱,如今又有伤在身,所以听话,好好歇息一下,好吗?”
“恩。”李诗涵乖巧地点了点头,伏在床头,苏逸则静静守在床边。
“谢谢你,逸哥哥。”有苏逸在旁,李诗涵只觉无比安心,昨夜她虽昏睡,却是饱受那毒物折磨,此刻已是万分疲惫,未过多久便沉沉睡下。
苏逸凝望着李诗涵,心中暗下决心:“诗诗,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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