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不知道」
「1」
当傅缘因回复我，带粗口的频数有明显上升的趋势时，我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啊。
以前，我是很讨厌女生爆粗口的——深恶痛绝。无论是茶礼思还是沈沐逸。我似乎都对她们说过同样的话：“再说XXX，我就不理你了。”然后坐等对方再说，很好，我就可以躲一个人好几天，直到她敛声屏气地向我道歉，保证再也不犯。就是这种幼稚的做法，我自以为它是可取的。让一个女孩变得有教养——至少不粗野——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么？这最终成为一个反面例子，让我从自信过渡到自嘲。
唯有傅缘因，她爆粗口时从不让人感到厌烦，顶上的女神光环也从未因此而稍显暗淡。我会惊讶于她是否掌握了语言艺术，还是因为我对她过分喜爱而包容一切。她低沉地闷出一句“我靠！”，都显得风度翩翩。因不满而发牢骚，时不时蹦出一句“他妈的”来表达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效果，这些，我都全然接受，毫无反感。
路过她的个人主页，看她更新了网站导语：哼，唾你妹的恋爱！
鲜红的七个大字，触目惊心。
然后见她发了一条消息，置顶：“傅缘因你的逻辑在哪里？你以为你是谁？你还能把自己玩进去几次呢？”
这让人匪夷所思。我默默地关掉网站，用QQ给她发信息。
「傲娇酢浆草」：“其实你们挺配的，他们说。”
我想起昨天中午在食堂，奇哥的语气。一口气压在胸口，不爽，便又补了一句。
「傲娇酢浆草」：“高富帅&白富美。”
过了十来分钟吧，她回复了。
「不必不然」：“纳尼……可那都是我的真实感觉啊。”
聪明人就是聪明，知道我去过她的网站了。算了吧，那个网站的每日访客量不是0就是1或2，猜都猜到了。
「傲娇酢浆草」：“我觉着对他印象蛮好的，儒雅温厚。”
「不必不然」：“儒雅温厚绝对没有！”
「傲娇酢浆草」：“那你的感觉是——”
「不必不然」：“正在努力探索中……”
既然如此……我深吸一口气，打出一串不合自我风格的字眼。
「傲娇酢浆草」：“你真的爱他么？”
注意到：我用的是“么”不是“吗”。因为我个人感觉（和词典注释无关），“吗”的语气更强烈些，哪怕你发问的初衷是疑问语气，也更容易造成反问语气。而“么”就柔和了许多，感觉带有祈使语气，有征询意味，让我更像个倾听者。
我像个倾听者。
我等了不下十分钟。
就在我关掉聊天窗口，打算看电影时，“嘀嘀嘀——”，她的头像在右下角狂闪了。
小心翼翼地点开。
「不必不然」：“不知道。”
「2」
你说我看到这仨字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默然，寂静，欢喜，不，狂喜！
如果此时窗外没有在放烟花的话，我绝对可以听到自己的小心脏在唱歌啊！形势在朝有利于我方的方向发展，nice！
我憋了好几分钟，想着该怎么接话，但觉得这会是一个很闷的话题，没有延续的必要啦。于是我使出文字大挪移——转换话题。
「傲娇酢浆草」：“你们班还有人来问我同桌，问，如果祝梓白和你在一起了，我伤不伤心……我好感动啊！”
「不必不然」：“纳尼！这么八卦，哪位？”
呵呵，为了女神，专业卖队友50年，我已经全然不顾了！
「傲娇酢浆草」：“就是那个缠了你一下午的，算是你的男闺蜜吧。”
「不必不然」：“原来如此……好，我去他家杀了他！（我们俩家挺近的）”
「傲娇酢浆草」：“哈，如果他来问我本人就好了。”
「不必不然」：“你怎么说？”
「傲娇酢浆草」：“我会说啊，没有大乔，还有小乔！”
「不必不然」：“哈哈，唱唱有志气！”
对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想到“小乔”，也就是她妹妹，傅缘果，还在读小学——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过嘛，事态有些变化，之后几天乃至一周内，我都很少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了。莫不是继续朝有利于我方的形式发展？不过高三的第二次月考也迎面走来，我无法分心。
自打第一次月考惨遭滑铁卢，这次我谨慎了许多。年级排名挤回前50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成绩还不至于太难看吧。
傅缘因每次月考总是年级前三吧，不用细问。一想到高二时每逢大考便为她祈福，我说孔老夫子啊，求求你保佑我家女神，让她保二进一吧——我就觉得多余。自己都没管好还管女神啊！人家是实力派加偶像派，元七唱你是运气流。
我当初若是成了文科生，现在会成为她的竞争对手吗？有力的竞争对手吗？想都别想……不努力嘛，什么都是空谈！语文老师常指着谁谁说，“某某啊，你要是肯好好学，那岂止是汴城大学啊！”
呵呵，你说说看，怎样才算“好好学”呢？人总是有惰性的，惰性无限，只在自控。我说我要是肯好好学，岂止是平都大学！
浮云似鱼鳞，功名似浮云。
这周，上面说，有平都大学的3个直推名额。我暗想缘因肯定是其中一个了。在暑假里，我和她提及过直推，她始终表现得很平淡。如果被直推到平都大学，高考只要过一本线就好，还包专业。也就是说，她被平都大学录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然而这样一来，我不免对祝梓白和她的未来有些担忧了。祝梓白撑死也考不上平都大学！加100分也考不上！我呢，很有可能考不上平都大学，但是能考到平都地区啊……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祝梓白是第三个和她这么说的人。
我曾问过她，这话我也说过，我是第几个？
她说，第二个，或者是第一个，记不清了。
她现在只记得第三个。
「3」
我个人更喜欢青城大学，因为青城大学有我最爱的编剧专业，是王牌。我曾经在平都大学和傅缘因“偶遇”，但一点也不美好。那时是平都大学105周年校庆，进去要排队。傅缘因恰好在那里参加一个尖子生交流会，我得知了这个消息，连夜前往平都，制造了那场“偶遇”。我在排队时“偶遇”了她，而她正提着行李，我进去，她出来。
我也不喜欢平都地区的阴雨天气。唉，我始终都不想去平都上大学。还是青城好。
或许，还是一定？——她和他会分开，彼此也不会有太多的不舍。恋爱只是一个过程，不必太刻意地强调结果。而我呢，从来都更倾向于欣赏他们。我摸着良心说的。
你真的爱他么？不知道。有时我也想问自己——你真的爱她么？不知道。
这不是爱吧，只是欣赏。我记得很久以前，茶礼思的病友和她说，“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喜欢都可以说是爱了。”
要有多喜欢，才能不顾利害地去她所在的地方？一直追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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