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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国使团起行,北上洛邑途经苏鲁交界的钟吾国(国都江苏新沂市)。
钟吾国境内以平原坡地为主,既有广阔的冲积平原,也有起伏的剥蚀岗地和交错分布的湖荡洼地,加之当地民风好勇斗狠,以此成就霸业也未尝不可。
可惜钟吾国没能跟上时代进步的浪潮,生产模式极度落后,无法得到有效的开发,使得人口贫穷,文化极度落后,至于军队就更加不堪。
若非有鲁国等大诸侯国,维持区域稳定,加上钟吾国贫穷,不值得为其引发战争,只怕早已被并入他国。
鄂国与钟吾国有过贸易往来,但钟吾国贫穷落后购买能力有限,所以使团中绝大多数人,认为钟吾国没有必要合作。
吴艨有着不一样的看法,鄂国在江汉流域的商业布局已经完成,鄂国商队的车印,遍及江汉诸侯国每一个村落。
随着近年战事较少,以军工出口为主的鄂国,经济增长严重放缓,造成鄂国船只运输亏损,物价上涨,人工就业率下降。
好在吴艨适时的调整,转而以饰品和服饰出口,同时拉动内需,勉强维持鄂国经济的常态化。
不过开拓新的贸易市场,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中原诸侯的制度或许没有鄂国先进,但是其文化上千年的传承,确实不是鄂国所能媲美。
原本信任的徐国,因为扩张引起周边诸侯的警觉,其出口物品受到极大限制,加上徐国在诸多方面与鄂国竞争,所以削弱对徐国的投资已是必然。
钟吾国不具备争霸的先决条件(周边皆大国),以药材和果蔬以及牲畜的供给地闻名,简单的经济结构,鄂国使用经济手段就可以控制。
丰富的原材料,只要精心的加工成水果干或者药品,其中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以其为中心,将商品行销到山东诸国才是重点,由此吴艨积极与钟吾国君接触。
对于鄂国使团频频的示好,钟吾国君非常欣喜,鄂国这种遥远的国家,钟吾国从没想过会来投资,而且鄂国开出的条件和数额都超乎想像。
钟吾国提供场地支持,鄂国负责提供技术和资金,双方共同合作开发包括矿山,建筑,渔业,畜牧和工坊。
钟吾国最不缺少的就是土地,鄂国的投资将直接拉动,钟吾国财富的增长和就业率,对于钟吾国的好处显而易见。
吴艨准备提出前三年的盈利,做为鄂国收回投资,不过双方是共负盈亏,深怕吴艨投资的力度低,因而特别给予政策上的支持,吴艨也就作罢!
毕竟好的合作伙伴,比眼前的利益更加的重要,鄂国能否打开中原的贸易,钟吾国用处极大。
双方在政策,结算等细节上都达成了一致,最后却发现原来根本无法实施,因为钟吾国并没有货币。
钟吾国可以就近与周边诸侯‘以物易物’,但鄂国无法将物品运送回千里之外,何况没有货币就无法计算鄂国的利益,所以钟吾国若想合作,必须自行发行货币或者使用鄂国货币。
听到这个要求,钟吾国君哭笑不得,钟吾国若是有能力发行货币,也不会由吴艨提出来,钟吾国虽然国家不大,贵族体系却很完整,完全传承了贵族体系的弊病。
贵族阶层拥有各自的领地,掌握着独立的权利和财政,主战兵力于是各家族的私兵,由此形成君主受制于各大家族怪象,在春秋时代层出不穷。
钟吾国想推行货币政策,必须经过所有贵族的同意才能够施行,但在钟吾国君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吴艨召集了钟吾国的贵族,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促成钟吾国发行货币,由鄂国按照钟吾国需求代发货币。
如此顺利达成,在于吴艨使用了“利益均沾”,反对原因在于会损害贵族的权益,鄂国与钟吾国共拿出五分之一的收益分给贵族,使他们的领地对鄂国开放。他们也就成了支持者。
至于代发货币,对于钟吾国而言貌似没有什么区别,鄂国却省掉贸易区间货币兑换的麻烦,其营收数额极其巨大。
货币也是一个国家的代表,鄂国代为发行货币,等同于强迫民众接受鄂国的存在,所以精神意义更重于实际利益。
对外投资将极大的消耗鄂国过剩的产能,没想到合作的如此顺利,吴艨命令鄂国方面准备,近期便开始履行合作的内容。
双方合作愉快,吴艨便在钟吾国短暂的逗留几日,留下两名官员处理之后与钟吾国的合作,而鄂国和吴国使团继续启程,下一站乃是黄河下游历史悠久的薛国。
在吴艨最初的计划中并没有薛国,临时听闻薛国才是古徐州的中心,所以吴艨定要到薛国拜访!
大禹的车服大夫奚仲,制造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有轮车子,由此被封为薛侯,奚仲之后裔仲虺助汤灭夏作《仲虺之诰》,名扬千世,西周初年,“周武王封任姓后裔畛,复于薛国,爵为侯”。
薛自夏代立国,历经商、西周、春秋,至周赧王十七年(前298)为齐所灭,前后历时大约1500年,与徐国并为存在时间最长的诸侯国。
薛国都城薛城(今山东滕州东),依低矮的龙山,三面被古薛河的故河道环抱,地处平原与丘陵的交接地带,地势平坦,土地肥沃。
可惜薛国虽在中原文明的羽翼之下,却未能虚心效仿紧紧跟随,而是固守旧有治国理念,弄得国家穷困,人民生活也不富裕,加之处于鲁国与宋国环伺的状态,限制其发展的空间只能沦为配角。
鄂国的贸易输出极限便是徐国,中原诸侯国始终拒绝接纳鄂国的商队,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由于鄂国本土运输过程增加运费,使得物品价格高于当地,同时鄂国工厂化的产品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由此吴艨才会与钟吾国君达成生产的协议,以减少从鄂国本土运送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降低物品的价格,而通过薛国则可以打开鲁国和宋国的外围市场,逐渐渗透鄂国的产品。
既然到达诸侯国,拜访和住宿都有必要,吴艨问候薛侯,提出了通商贸易的请求。
以通商贸易试探各诸侯国的态度,如果该国态度友好,双方后续可以展开合作,如果该国态度恶劣,双方也知晓了彼此的底线。
薛城中部为宫殿区,紧邻宫殿区的东、北部分是手工业作坊和臣民居住区。城墙以土石结构构成,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的都城,曾经有过大城小城东西独立,分庭抗礼。
小城为诸侯国君拥有,是国君居住和处理公务的地方;大城则为贵族或其他百姓居住,是诸侯国手工业生产和商业贸易集会的场所。
大城小城分而治之的设计,目的是区别等级,明确诸侯国君和臣民在居住区域方面的关系,也便于城区管理,保证国君及其家族的安全,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城市规划的鲜明特征。
周郝王时期便将周朝所剩不多的土地再次分封,成为东周公和西周公两个诸侯国,便是以独立的内外城而划分。
鄂国因为要面对楚国的直接攻击,所以是将城池在外围扩建,以实现逐级防御的目的。
鄂国已经消失在诸侯已久,薛侯对鄂国比较陌生,但鄂国使团由徐国卫队护送,又联合吴国使团,所以对吴艨的态度也比较温和。
双方简单寒暄过后,吴艨说出觐见的初衷。
得知吴艨的来意,薛侯露出迟疑的表情,少顷说道:“鄂国有意与薛国通好,本侯心意领受,只是薛国贸易进出已经由郑国垄断,想必世子未知郑国乃中原霸主,若与鄂国建交惹恼郑国,本侯实在无法面对臣民。”
郑国以商业立国,所以商人享有较高的待遇,加上郑国居天下之中的便利,使其成为中原贸易的心脏!
弱国无外交,鄂国保证在贸易中的优势,也是以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随着郑庄公霸业达到顶峰,郑国商人的影响力也越发扩大,为鄂国而与近邻郑国交恶,换做吴艨也不会去做这种事
其实吴艨并非不知隐情,薛国做为鲁国附庸,无形之中也就成为鲁国的商品输出地,所以郑国不过是搪塞之词。
既然无意与鄂国结盟,吴艨也没有必要强求,至少双方不至于结下仇恨,所以吴艨态度诚恳当即施礼:“武猎初来,所言未免唐突,还望君侯不要介意。”
薛侯扶起吴艨笑着说道:“两国虽无法合作,但薛国可以为世子提供前往洛邑的舟车,也算是本侯的一番心意吧!”
看得出来薛侯倒是个好人,如此盛情吴艨若是拒绝,倒容易被挑理,于是接受后再次拜谢。
双方暂时没有合作的可能,吴艨便也未在薛国多做停留,因为下一站才是鄂国的重要目标——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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