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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曾是大夫的老太太家中: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这就要走了吗?”小铁匠躺在床上嘟着嘴,父亲只穿着一身单薄汗衣坐在床边,床边还站着那位围着围裙的老太太、一名高高瘦瘦的衣袖上绣着一个“医”字的陌生人以及玫晴和夜南西——两人依旧被那根双凌锁连在一起。
“是啊小铁匠,你好好养伤吧,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夜南西嘿嘿笑了一下,一副没劲打彩的样子,两只眼睛上挂着黑黒的眼圈。
这两天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原来,那天他和玫晴以及小恩父子连同赶到的医师等一伙人回到了老太太的家里。那随军的医师也真是了得,硬是将小男孩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第二天,小铁匠父亲将夫人的尸骨带到山上好好的掩埋。到这天,小男孩已经恢复了精神,可以说说笑笑了。
可是,光头少年却没了踪影,居老太太说那天他醒来后询问了一下夜南西的情况便离开了——走时还带着神秘的微笑。以至于那条双凌锁到现在也没能解开,白天里还好说,可到了晚上,两人总是要睡觉的——少女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从彼来客”的客房,少女搬了张床到门边,她自己睡床上,关上门,锁链从门缝里经过,门外的走廊便成了夜南西的床。
“夜南西,你是打算去三像吗?”小恩父亲询问。
“嗯,在那之前,先得找到能开锁的那家伙。”夜南西郁闷的看了看手腕连着的锁链。
“那好,等小恩的伤势痊愈,我就带他回三像,到时候再去拜会你们父子。”
——
一个时辰后,双塔小镇外的一条路的分叉口,夜南西和玫晴出现在那。
“不行,不能走这条路,我不能去三像城——我们是敌人你不知道吗?”玫晴生着气说。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找不到死光头,这条鬼链子又刀枪不吃。”夜南西也已经是一副不耐烦。
“我说过的,你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她一定能斩断这根锁链的。”玫晴指着另一条路。
“那怎么行,要我跟你一起去见你们的人——我们是敌人你不知道吗?”夜南西打个大大的哈欠。
“那你要我和你一起去三像城,我就没有危险了吗?”少女指着对方的鼻子问。
“那当然,因为我要见的人是好人,你要见的人是坏蛋。”夜南西干脆往黄土路上一坐:“我先休息一会,等你想好了再说”。
“你!”玫晴瞪着眼睛瞧着他耍起无赖,越发生气起来,抬起手就朝他脸上挥去。却被对方瞧也没瞧抬手就挡住了。
“你干嘛又来打我,这回我又没摸你——
话不经脑蹦了出来,夜南西当即后悔:“天呐,我说了什么啊——算了,要是她再来打我,我不躲不挡给她打就是了——但是也不能让她打太多下。”
却见少女并没有打来,一跺脚,背对着自己蹲下去,捧着脸,肩膀颤动竟然抽泣了起来。
夜南西这下慌了神,连忙站了起来,低下身去伸出手却又收了回来:
“你别哭啊。”见她不理自己。
“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要不然你来打我几下。”却见她哭的更厉害。
夜南西一咬牙:
“好,这次听你的,走你那条路好了。”
“说话算话,”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吓了夜南西一跳,再看她脸上,哪里有哭过的样子。一脚踏到她原本选定的路上,回头冲着他笑着说:“我们走吧。”
夜南西一时间没了话好说,只能跟了上去,心里面却狠狠地骂着:“夜南西呀夜南西枉费你以前横行霸道,别人瞪你一眼你都得还上一脚。今天竟然彻彻底底栽在这个小女人身上——都是你个该死的光头,下次见到一准在你发光的脑袋上狠狠地敲几下。”
——
不远处的小树林子里,狼呓正堆着几根柴火,烤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刚想吃上一口猛然打了个喷嚏:“嘿嘿,罗罗嘎呀罗罗嘎,这会儿在骂我吧?”揉了揉黑黒的鼻子:“嘿嘿嘿,没想到外公的双凌锁到了我手里竟然起到了大大的作用——不过寒啸那家伙肯定要恨死我了。”
双塔小镇南走五里地,一片小小树林的边缘:
夜南西随着少女到了这里,坐在一棵有五六人环抱粗的大树后往外望,面前是一条弯曲小溪,眺过小溪不远处是一个营地,营地背靠着狭长的山壁,白顶的帐篷,枯刺的栅栏,几组士兵来来回回在营地内外巡着逻。
“你别乱动,小心被发现了。”
“哦。”夜南西答应一声,却见她弯起两只葱指放到嘴边,一抿嘴,发出一阵悠长的响声。心里便想:“真好听,跟鸟叫的一样。”
接着,见她取出一张纸,纸里包着一小团炭墨,拿纸贴在树干上,用炭墨在上面写着字,夜南西勉强忍住了不去瞧她写的什么。
不久,从营地里飞出一只小黄鹟,飞进树林,落到玫晴抬起的手指上。夜南西见它两撇白眉下,几乎占满整个眼眶的黑眼珠子忽闪忽闪的,甚是可爱。
少女将写好的小纸条轻轻裹在它的腿上,放在手尖一托,那小黄鹟便原路飞了回去。
“好了,在这等着吧。”少女放走了鸟儿,依着夜南西坐了下来。
夜南西突然感觉这林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到身边少女微微的呼吸声,一时间无所事事,一双手更是没地方放。只好捡起一根树枝在草枯里胡乱写画。心理不自觉的想:“一会儿这锁链就要打开了,我可是终于自由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夜南西。”少女淡淡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啊?”夜南西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特别不习惯起来,只感觉“夜南西”三个字在她口里和别人叫出来的是两个味道。。
“下次再见面时候,你还会挠我吗?”
夜南西一扭头,见少女歪着头,弯弯的眼睛正笑对着自己。一时间,这两天来和少女锁在一起的种种画面都闪了出来,心里突然间像是空落落的,又像是被塞满了各种滋味。瞧着她,心跳又一次加速起来。
“我当然不会再对你出手了。”夜南西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说。
玫晴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渐渐脸红起来,“他和他们倒是不太一样的。”心里没头没脑的跳出来这么一句。低下头去。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帮你,真的。”夜南西移开眼睛,小声的说着。
玫晴瞧他这会儿侧脸对着自己,笑了笑:“我相信你,”顿了顿:“麻烦的话,我倒是真的有一大推,只是你帮不了我的——你太弱了,傻瓜。”
夜南西听他这样说自己,心里一阵不痛快,可是转而一想又泄了气:“是啊,夜南西呀夜南西,你连那个白衣小子都收拾不了,没有了天牙你什么也做不成。”
两人一时各想心思,都不说话。
“晴丫头,这小男孩儿是谁?”大树一旁突然传出冷冰冰的一声,吓了夜南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只见一个一袭黑衣裹身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少女身边,乌黑的长发遮住半边脸,嘴唇也是黑色的,一手掐腰,那手指甲上更是黑色的。
“这个女人,虽然长相不俗,可要是晚上遇见了也一准能把人吓个半死。”夜南西心里想着。
“素姨,你怎么才来。”只见玫晴拉着那个女人的一只手,竟然撒起娇来:“你不用去管他——只是一个傻瓜而已。”
那女人瞧了一眼夜南西,又转向少女:“听啸儿说你是被人抓走的——是他吗?”
夜南西突然感觉到身上一冷——这个女人的杀气是真的。
“当然不是,就凭他哪能抓走我啊,素姨,你没瞧见他也被锁住了吗?”玫晴把那女人的另一只手也拉了起来。
“哼,区区双凌锁而已。”黑衣女人注意力转到了锁链上,一手反抓少女被锁住的手腕,也没见她使力,咔嚓一声,那金属环扣分作了两半跟着链条一起落到地上。
夜南西咋了咋舌:“乖乖不得了,这女人的手劲也太大了吧,这锁链上次把小恩爸爸的刀口都砍卷了来着。”
环扣一解,如同出了一口大大的毒气,少女高兴的揉着手腕:“素姨最好了。”
“他要怎么处理?”那黑衣女人又瞥了一眼夜南西,让他刚落下去的寒毛又立了起来。
“不用去管他了,我们快点回家吧。”玫晴抱着素姨的一条胳膊就向林外拉去。
“也好,你师父刚好也在这儿,这两天倒是把他急坏了。”说着第三次瞧了一眼夜南西。
夜南西突然有种想拔腿就逃的感觉,好在那女人又立马转过脸去,随着少女离开了树林。
她直到离开也没再回头瞧自己一眼——一时间,这儿只剩下他一个人,手里攥着的那根树枝已经被汗浸透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树枝过了肩膀向后扔了出去:“出发,‘不渡舟’。”
一起步,哗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那女人只解开了少女手上的环扣,自己这边还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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