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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昊殿内,吴王面沉如水。群臣也都各回各位,看起来都是严肃庄重,但是谁又知道这肃穆的外衣之下装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呢?或许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吧!
“诸公对大都督所说的事有何看法?”吴王沉声道。
“大王,陆都督言之有理,楚国之心昭然若揭,欺我吴国是傻子不成?”尚书令陆明道,“大王可不承认赌约,并严惩大都督,表明这都是大都督自作主张,相信楚王也不会与我国翻脸!”
“尚书令这是大义灭亲呀!真是可敬可佩,但是若是不遵守赌约我国必定大失信用,为天下诸侯所取笑。”大司马鲁晏阴阳怪气的道。
“鲁司马,若是我国遵守赌约不仅天下诸侯会取笑,怕是天下黎民也会耻笑。我吴国还有何颜面傲立于世?”陆明义正词严的反驳道。
“陆尚书,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吴国若是国力强盛,天下又有何人干取笑?”鲁晏正色道。
“这么说来,鲁司马是要将我吴国将来的太子妃送到楚国去任人凌辱了?我吴国送出一个郡主还不够,还要在献上一个太子妃吗?”陆明反问道。
“当然不。”鲁晏闻言反而摇了摇头,“我吴国既然愿赌,那就要服输,但是赌注可以换一换!”
“那不还是赖账吗?”陆明冷笑道。
“陆尚书此言差矣。”鲁晏摇头道,“若是楚国愿意呢?”
“楚国怎么可能愿意?”陆明嗤笑道。
“只要条件够丰厚,楚国有什么不愿意的?”鲁晏淡淡的道。
“鲁司马的意思是……”
“敢问陆尚书,在座的诸公。”鲁晏向四周拱拱手,“敢问我吴国眼下兵力是否够用?”
“大司马这不是废话嘛!若是够用前线战事也不会如此糜烂了。”大司空张旭道。
“正是,盖因我国前沿较长,士卒守卫国土占据了太大的力量,不利于我国眼下乃至今后的攻略。”鲁晏道。
“卿的意思是?”王座上的吴王眯着眼道。
“我国可将江夏郡割给楚国。”鲁晏垂首道。
鲁晏此言一出,本昊殿一片寂静,吴国君臣久久不语。坦白说,鲁晏说的有道理,江夏郡虽然位置极为重要,但那更多是针对楚国,现在吴楚结盟,江夏郡暂时没什么作用了。反而魏国可以袭扰江夏,拖住吴国的兵力。江夏实际上成了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竖子!”就在这时,本昊殿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竖儒妄言!怎能因一女子放弃我几代先王千幸万苦谋得之地?”
“凝司徒。”吴王叹息道。
“大王!”凝封高声道:“臣岂能因一女而成为我吴国的千古罪人?”凝封胡子一翘一翘的,消瘦的身躯不停的起伏。
“凝司徒!”吴王再度叹息。
“大王若要因一女子献出一座城池……”这位清瘦的老臣蓦地昂首道,“请先斩我头!”
“凝司徒啊!”吴王浑身无力的瘫坐在王座上。
“鲁晏!”凝封突然指着面色骇然的鲁晏道,“割土苟安者与国贼何异?国贼者!当杀!”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言语中充满了坚定。
好个凝司徒!
鲁晏不由自主的瘫跪在大殿上,颤抖的指着凝封,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满座大臣尽皆默然,但都面露钦佩之色,不论他们个人和凝封的关系如何,但凝封当得起他们的敬佩,自古皆是先有家,再有国。先为小家,再为大国。如今能为大国而舍小家者有何人?唯凝司徒也!
“凝公,如之奈何?”吴王的言语中多了一丝疲倦与沧桑。
“愿赌服输。”凝封苍白的道。如果细心的,能够发现他的指甲已经深陷掌中,渗出鲜血都浑然不觉。
“我国当如何抵挡齐军?”吴王又问道。
“大王亲征。”
“能胜否?”吴王再度叹息道。
“唯死战尔!”
“唯死战尔!”吴王双拳紧握,一字一顿的道。
“臣请大王急招大都督回国,统摄军务。另遣一能臣留守建业,总揽国政。”凝封再次进言道。
吴王沉吟不语,他还在犹豫。凝封能够说出唯死战尔,他也可以,但也仅仅是说说罢了,他是吴国的大王,不能有任何不冷静,因为他的一个决策都有可能将吴国带向万丈深渊。
“报!合肥急报!”正在这时,宫门外想起了急促的声音。
吴王心中顿时凛然,连忙道:“快宣!”
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刚刚进入本昊殿便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但他毫不在乎,连滚带爬的来到王阶下,颤声道:“大王,齐王亲率八万大军增援齐师,连夜猛攻合肥,上将军兵微将少,不敌齐师,当夜城破,上将军一路败退直居巢。”
“啊!”满座大臣尽皆大惊失色。
吴王神色不变,但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他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黯然的吴谋,脸色猛地一变,咬着牙道,“加封凝霜为豫章郡主,即刻……前往楚国!”
吴王说罢,好像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强撑着继续道:“另外务必让大都督不惜一切代价在楚国求得援军;鲁晏立刻敦促楚国水师副都督文林东进;孤决议亲临居巢,不成功便成仁!太子监国,加凝封为太傅,留守建业!责令大都督在楚国办完事后火速前往居巢!”
“臣等遵命!”吴国群臣无不从命,他们都明白,拼命的时候到了,连两国大王都亲自上了,他们只能跟着车轮前进。太子吴谋也出奇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了浓浓的哀伤!……
就在吴国君臣一片慌乱的时候,楚国也处于一种恐慌当中,秦国沉寂了几日之后,终于再度南下了……
楚历503年秋,秦军南下夷陵,克之。遂东进,直逼江陵。一路如履平地,楚人未有敢挡其锋芒者。大都督展静率北军回援江陵。是日,江陵戒严,召三镇勤王。
奢华的奉仙殿此时一片死寂,文武众臣皆沉默不语,但是一股难言的恐慌却在大殿中酝酿。在王阶下,站立着一位女子,这女子身披鳞甲,腰胯宝剑,秀丽的俏脸严肃、漠然,他便是楚国大都督展静,当今楚国的一代军神。
只是怪异的是,王座上空空如也,竟没有楚王的身影,让人倍感诧异。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浩银突然苦着点从侧门步入大殿,看了看正眼巴巴等待的众臣,在瞥了一眼展静,咽了口唾沫道:“父王正在闭关,谁也不见。”
大殿内突然有些骚动,众臣都有些交头接耳。看来楚王真的是不想管事了,楚国已经到了亡国之际居然也不露面。
“诸位。”就在这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令众臣齐齐闭嘴。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安坐于左上首,为文官之首。
“太傅有何指示?”大司空韩嵩恭敬的道。
“大王先前已经言明太子监国,二公子执掌北军,九公子大司农录尚书事,辅佐太子。我等听命便是,何须慌乱?”这人便是太傅展华,在楚国德高望重,更是大都督展静的爷爷。
“这……”众臣欲言又止,他们的目光都齐齐扫向苦着脸的楚浩银。
“南军绝不能用来拱卫江陵。”楚浩军见状立刻大声道。
“江陵侯,你可知就算加上北军。江陵也不一定能够挡住秦国的兵锋?”大司马黄岩道。
“本将当然知道,但正是如此,南军才不能做无用功。”楚浩军正色道。
“那依江陵侯所言应当如何?”大司徒阆广道。
“令剩余的洞庭水师载南军沿江而上,袭襄阳,亦或者一路扫荡秦军粮道。”楚浩军道。
“江陵侯。莫要忘了沿江北上必过夏口,整个江夏都被吴国侵占了,我军如何北上?更何况,秦王极善用兵,善用奇袭,怎能不防自己的后方和粮道?就算是此事成了,江陵侯莫要忘了,眼下正值秋收,江陵四周一片金黄,前些日子经过诸公齐心治理,使我楚国纵使遭受蝗灾也不至于颗粒无收,秦军只需沿途收粮,我军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大都督展静开口了。
“我军难不成等死吗?”楚浩军迷恋的看着展静一眼,但还是怒声道。
“江陵侯还是担心一下万一秦军掘水灌城我军该如之奈何吧!”展静平淡的道。
此言一出,满座齐齐变色。江陵地势低洼,又毗邻大江,洞庭湖更在不远处,若是秦军真的引水灌城,那江陵可真的完了。
“难道天要亡我楚国吗?”大司空韩嵩突然悲声道。
一股绝望的气氛酝酿在大殿之中。展静黛眉轻皱,神色中有些不满,己方胆气尽丧,这一战还怎么打?
“可令洞庭水师逆江而上,至夷陵一带以劲弩袭扰秦军营寨。”一个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说话的正是已经头戴高冠的楚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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