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勤勤并没有留在恒客隆用午饭,一见柏仲,再美味的东西都变成了长老了的曲麻菜,那就是连大红枣不也不稀罕的草。
赵掌柜很是遗憾,说好的要帮柏仲引荐,却没有实现,这就等于失信于人。不过,柏仲倒是没有把失去与勤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放在心上。左右他今儿的目标还不是万俟那小子,找准目标的柏仲跟赵掌柜,还有赵掌柜的那些老友,天南海北、古往今来的相谈甚欢。一来在这些老人家面前他是晚辈,再者,这群人里除张老外没人知道他出身哪里。大家都没啥顾虑,放得开,又谈得来,自然相处起来就会融洽。
柏仲今儿来见赵掌柜的目的,就是给他搭好关系,至于万俟小子那里,他有功夫,有决心,更有信心。
从与赵掌柜的谈话里,柏仲算是大概的对万俟勤勤真正的有所了解,这也证实了他先前对焦掌柜与万俟勤勤的关系的猜测。
于是,柏仲把更多的功夫下到了赵掌柜这里。我们曾经说过,柏仲这人朋友无数,一个能交朋友,会交朋友,善于交朋友的人,若是处心积虑的想要与一个人结交,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我们谁也不能铁嘴钢牙把话得太死,人生总会有例外。
半个月的功夫,柏仲俨然已经成为了赵掌柜的忘年友,有赵掌柜出现的场合总会离不开柏仲的身影。所以,当勤勤再次从山里出来,带着两只狗獾、两只金猫、十几条蛇在恒客隆后院见到和赵掌柜一同出来迎接的柏仲时,勤勤吃惊不小,柏仲却淡定如常。
“大侄子,这个月咋进山这样频繁,地里没有活了?”一般农家夏种已经开始,秋菜必须要这个时候种上才成。
“是啊大叔,我秦大叔说九月份开始忙,趁这功夫多进几趟山,上回您不提过有人在广东府吃过龙虎斗吗,小子把东西给您找齐全了,您看,金猫!”勤勤礼节性跟柏仲打了招呼,便跟赵掌柜展示自己这趟的收获。
“咱爷儿两个还是老规矩啊,你要毛皮我要肉。走,正好今儿柏贤侄带来些辽东那里的野味,上次你说好了留下来用午饭的反倒走了,这次可不成了啊,不许变卦。”除去蛇,其它的都是活物,赵掌柜想趁此机会给柏仲引荐一下勤勤。
“大叔,那獾得小子自己来杀,怕是那些哥哥不顺手。”勤勤不是在躲柏仲,对于柏仲跟谁走的近,跟谁走得远,他哪会关心。只是狗獾不常见,伙计不一定会处理,勤勤怕他们伤到毛皮。
“成啊,那你自己动手,柏贤侄也喜欢捣鼓这些,让他给你搭把手。那些鸡蛋和河虾,让你的那些哥哥给帮你过过称,大叔前头还有事儿,你们年青人一处没我这老人家更方便。”赵掌柜自己的确是还有事要做,另一个,只这两次,他也多少看出来了,虽说柏仲和勤勤两个人见过面,甚至还有过生意上的往来,看惯了勤勤待人的亲近劲儿,再看他对柏仲,赵掌柜直觉他们之间可能出现过不愉快。
既然两个人之间有误会或者是有问题,而柏仲现在又在刻意结交勤勤,那就给他们一个相处的机会,若真不是那不能和解的问题,只要机会恰当,柏仲又能把握好,赵掌柜觉得勤勤不是那种只愿意揪住别人小辫子不放的娃娃。
“万俟勤勤,我们两个谈谈如何?是否在柏某不自知的时候得罪到了兄弟,若真如此,兄弟只管说出来,愚兄不是那听不得真话之人。愚兄自醒了很久,终是无法得解,兄弟可否直言以告?”看着能和恒客隆里的伙计有说有笑,哥哥长哥哥短的万俟勤勤,对着自己却热情不足,冷淡有余的样子。柏仲一腔老血差点就染了恒客隆的后院,被逼无奈,他只能选择开诚布公。
“柏公子,您多虑了。”勤勤大多数时候是娃娃本性,只有遇到银子的问题上时能成熟一些,所以在给柏仲甩脸子这件事儿上,她完全依照本性来。反正她万俟勤勤就是不待见你柏仲,你能把人家如何?
“万俟勤勤,你看你这张小脸上,到处写着‘厌恶柏仲’四个字。我柏仲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了啊,说出来,我定能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爱理不理,嗤之以鼻的态度。礼数不礼数的我们不讲那些,但是会让我这心里憋气得不得了,你不知道是不是?”柏仲往日的淡然、亲和、君子之风一下全部上九天揽月去了。如此把自己的真实心情暴///露出来,最近这几年根本没过了,此时此刻,柏仲无法自控,更不想控制,他已经被万俟勤勤无视和淡漠得狂暴不矣。
“柏公子,君不闻‘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吗?再者,你我在恒客隆都是客,您真的不需要看着我的脸色去影响您的心情。抱歉,在下还有事忙,恕不奉陪。”勤勤瞪着双杏眼,理直气壮、无比坦然的回了站在暴躁边缘的柏仲一句,转身就要离开,转身之际,她还送了人家一对白眼仁。
柏仲今日抱着必须跟万俟勤勤掰扯清楚的信念跟决心,潜意识里就有一个设定好了的模式---不能让万俟离开。所以,当万俟勤勤转身迈腿之际,柏仲的一只手就到了她的身体上,她的一只靠近柏仲的胳膊被抓了去。
万俟勤勤迅速扭头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又抬起头看向柏仲的眼睛。勤勤的身高在娃娃里面是高的,五尺差了那么一小点点,跟十三、四岁的男娃娃差不太多。只是,在柏仲跟前,完全不够看,头顶才到人家肩头。
四只都不算小的眼睛相互的瞪了好一会儿,柏仲没有放开的意思,勤勤没有要开口的想法,两边就僵持住了。因着这会儿已是晌午,酒楼开始忙了起来,后院里的伙计几乎就没有了,只有坐在门房里的一位上了点年岁的人在看着外面的街道,根本没注意院子里的动静。
一柱香的功夫,勤勤不耐烦了,收回眼睛又看了看柏仲一直抓着自己胳膊的大手。再抬头,眼到柏仲身上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到了,打死柏仲一万回他不都想不到,一个头顶只到自己肩头的、胳膊比自己小臂还要细很多的娃娃,只一只手,一把便将自己一个七尺多高百五、六十斤的大男人给推的一个趔趄。一惊之下柏仲松开了抓着勤勤的手,勤勤在他张开手的一瞬便冲了出去。
柏仲的一惊只持续了不足从一数到五那么长的功夫,勤勤已经跑到几十丈外的马厩门口了。顾不得其它,柏仲丹田气一提,两下就追了过去。这次勤勤有了防备,眼见得柏仲马上靠近了,“嗖”的一下就窜了马厩门边的一棵旱柳的树杆上,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上了几十丈。
“噗哧~~~”柏仲当场破功,一下就笑出了声。
“臭小子,有能耐下来使,躲树上算怎么回事!”这要是跟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过招儿,柏仲绝对不抵触追到上树继续比试的想法。可对方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柏仲本能的觉得这就跟小娃娃们打架时,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躲没什么区别。
“柏仲,哪个要跟你使本事啊!你与我,就是那井与河!从前,那是巧合。往后,桥路两便。我万俟勤勤从来不屑与那看人下菜之辈往来,还请柏仲公子莫要纠缠。”勤勤上树纯属本能,没办法,大山里出来的娃娃,见识就这么多,除去能跑能爬还有把子力气,其它的,要啥没啥。真要是跟柏仲动起手来,只要勤勤不想把人伤到,只能离人家远着点儿。
“看人下菜?做何解释?”柏仲一听,这小子倒先怒了,受气的是他才对吧?可是,“看人下菜”?好象不是什么好意思。
“你们这些看人样貌和穿戴说话办事的人,就叫看人下菜。少费话,以后见面您当做不识好了,两便。”勤勤没有再搭理柏仲,从自己站着的这棵树上直接跃到马厩里的一棵梧桐树上,然后顺着梧桐树杆滑到了地上。
三朵花和大红枣都在马厩里歇着呢,一会儿把几张泡进朴销水里的皮毛放到马车板上,再把今儿送来的货结了银子,她就要回家了。过个两三天,勤勤和秦大叔要去汉中买油菜花籽,再往新疆去买西瓜种子。这一去,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没走之前,她在家里多陪陪祖母和弟弟。
“万俟勤勤,我柏仲何做出了那看人下菜的事儿?”勤勤一说出这话,柏仲便仔细想。他本不是那种以貌度人之人,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是他身边的人吗?不对,勤勤连苍山都不曾见过。想不通的柏仲如何能放过勤勤,便站在马厩外等。
“常言道物以类聚,你的朋友是这样的人,你能好多少?”勤勤站在大红枣身边,显得愈发的瘦小。
“我的朋友?该不会是焦掌柜吧?”柏仲认识也是勤勤认识的人,只有三位。张老和赵掌柜定不会是,那就只有焦掌柜。
“我和焦掌柜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而已,不是你心中的那种朋友关系。要说亲近,他还不如我和赵掌柜呢。这次来商南一个多月,我也只是最开始见过他一面,询问了些事情。我这人,能说得来的,都能算得上朋友,跟你对朋友的想法不一样。江湖上讨生活,多个对头总不如多个朋友吧?”柏仲在毫无心里和思想的准备的前提下,就以这种变相认错加讨好的方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向万俟勤勤解释和澄清自己曾经的所谓错误。
“你糊说,人家都说你们是老朋友。”小娃娃勤勤现在实在是跟二牛的水平差不太多,不信你也藏心里啊,这样说出来,让人咋想?
“不是,真的,我柏仲向太阳发誓:要是在与焦掌柜是否是朋友这事儿欺瞒万俟勤勤,就让神用五雷轰我!”柏仲象模象样的朝正当空的太阳发下了毒誓。只因为害怕万俟勤勤不能相信他的话。
其实,柏仲这样的行为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一个人,想要找个优质的生意伙伴,至于用这种态度和手段吗?
不过,柏仲自己都不在意,别人在意,那纯是吃淡萝卜操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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