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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宴上的“婚嫁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大伙儿好似集体失忆一般不谈及此事,以免村长和李大叔尴尬。不过人少时,村长也叹息过,可惜云瑛不能成为他的孙女婿。
云瑛云琼如往常一般,帮家里做事,每天下午就去韩先生家里学习知识。韩先生于十年前来到杏花村,谁也说不准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一个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的文人,十年来一直居住在杏花村,免费教人读书认字,本来杏花村这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里请得起教书先生,也多亏的韩先生的到来,让杏花村年轻一代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都认得些字,读了两本书。相比起其他的偏远山村可谓是知书达理的了。
一起到韩先生家读书是村里其他小孩,最大的也就是云瑛云琼两兄弟和烟平三个人,他们学的是《诗》《书》《礼》《易》,小的才七八岁,正拿着毛笔一笔一划的练字。期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烟平和云瑛两人少不得是尴尬异常。好在烟平也是通达的性子,说是知书达理,没有闹过性子,使过脾气。
一下午的功课时间很快就要过去,韩先生吩咐大伙回家切记还要多多思考练习后,单独叫云瑛云琼两兄弟留了下来。
平时留下的最多也就是帮着韩先生打扫院子,两兄弟倒是也不含糊,直接从门后面拿起竹扫把开始清扫。
“等等,你们两个,到我的书房来。”
韩先生不过五十来岁,一袭儒生打扮,面白无须,生的温文尔雅。两兄弟听言放下扫把,走进书房。
书房也是一如杏花村的风格,简朴实用。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两张大书架,摆放着数量可观的书籍。
“韩先生,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韩先生,我们功课完成的很好的,四书五经都理解了。”
韩先生点头说道:“确实是有事,你们两个也都快成年了。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
云琼反问道:“我也不知道啊。”
“确实,见过的世面太小,对于今后的人生也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地方。你们两个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无论是悟性还是品德都是极好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出去这杏花村,见见外面的世界。以你们两个的学识,想来就算是去考取功名也不成问题的,今后无论是做官,还是干别的都比呆着这杏花村都好。”
韩先生从窗外望去,继续说道:“这杏花村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却也是埋没人才的地方,你们两个应该出去走走看看。”
“啊?出去吗?可是,我最远都只到过几十里外的市集。”
云琼说道。
“韩先生,你说过,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我是想出去走走看看的,可是韩先生,我的志向却不是考取功名。”
云瑛说道。
韩先生轻摇折扇,“考取功名,为官执政,造福一方百姓,有何不可?文人想要为这个世间做出一些贡献,为官是途径。不过,人各有志,云瑛你说说你想去做什么?”
“求仙问道。”
“求仙问道?”
“是的,韩先生,我想前往昆仑山,听说那里有一个琼华派,乃是天下第一的修真门派,我想去那里求仙问道。”
韩先生面露不喜之色,“求仙问道求仙问道!那些个修真之人,只知道汲取这天地灵气,为了就是成就本身,求仙问道无非就是为了长生久视!对这世间,可有一丝一毫的贡献?云瑛,你要知道,这天地养育了我们,我们就是要奉献的,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不,韩先生!我求仙问道,不为长生久视。只为……”
“只为什么?”
云瑛顿了顿,说道:“韩先生,我曾跌落千刃崖,幸遇修仙者相助,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够成为这样的大神通者,我能够给这世间带来过少福泽?因为,对凡人来说遥不可及的事,对这些人来说乃是举手之劳。修仙者救了我的性命,我想,以后我若是有所成就,我也能救更多人的性命。先生……求仙问道,不为长生久视。”
这确确实实是云瑛心中所想,当然,这之中他没有说出来自己小小的私心。
求仙问道不为长生久视,只为报以修者救命之恩,福泽天下穷苦百姓。
求仙问道不为长生久视,只为……在这滚滚红尘中,寻得一次再见你的机会。
韩先生听后沉默了一会。
“哥哥,你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倒是云琼突然开口说道。
“好,你有这样的志向也是极好的。虽然说,我更希望你们两个能够考取功名,不过……罢了罢了,那么,你打算什什么时候去那昆仑山呢?”
“前段时间父亲病愈,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想来早就已经痊愈了,所以……我想就是这几天就走吧。”
“好好和你父母说,他们都是通达之人,好好说。”
“我知道的韩先生。”
“好了,既然如此我给你们准备的推荐信却是无用了,你们快些回家吧。”韩先生挥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云瑛拜了一拜弟子礼,云琼有样学样。
“那我们先走了。”
两兄弟走后,韩先生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份不一般,迫于某些官场纷争他才来到这小小的杏花村隐居避难,多年来一直想培养两个门生,替他重回官场,也算是为他正名。好不容易出了云瑛云琼这两个悟性品德都是极佳的人杰,却偏偏云瑛志不在仕途,云琼更是只求紧跟着哥哥的脚步,实在是可惜可叹。
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晚霞占据着半片天空。杏花村的村民们也在此时纷纷从田地里往家里赶,家人已经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翘首盼望着他们回去。
云瑛云琼路上遇到扛着锄头卷着裤腿的村民们,无一不大声打招呼。
韩先生家离李家酒馆并不算太远,往往一刻钟就能走到。可偏偏刚从韩先生家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女孩——烟平。
“烟平姐姐!”
云琼最先打招呼,他倒是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一如平常的说:“烟平姐姐这是干什么去呢?”
烟平如同被人惊乱的麋鹿,低着头嗫嚅着。
“我,我……奶奶叫我喊爷爷吃饭。”
“啊,我刚才还看到村长爷爷了,就在那边。”
云琼对烟平一贯是极好的,因为杏花村这些个孩子之中,他与哥哥云瑛的年龄算是大的,除此之外就只有烟平还要年长他们些许,平时烟平待云琼也是极其照顾,云琼早就将烟平当做是自家姐姐一般亲近。
“嗯,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喊他吃饭。”
烟平低着头,不曾抬头,她怕对上云瑛那双漆黑的眸子。
“烟平姐姐!”
云瑛觉得他如若还是闭口不言有些过不去,对这个女孩他很有愧疚。
“是!”
她像是被云瑛吓到了,一惊一乍的。
“那个……我……”
“没什么的,没什么。”烟平终于抬起头,眼眸里蓄着晶莹的水润,脸上却带着甜美的微笑,她轻轻的笑着,让人心碎。“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喊爷爷吃饭了。”
说罢,烟平夺路而逃。
云瑛看着烟平离去,他仿佛看到了烟平哭泣,抽耸着肩膀在跑动中流泪。
好一会,云琼才拍拍哥哥的肩膀。
“哥哥,儿时的话,你没有当真,烟平姐姐却是一直当真了啊。”
“哎……这个……”
他们青梅竹马,儿时曾说你娶我嫁。
“不过哥哥,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云琼,这一次我要去昆仑山上求仙问道,你真的也要跟着一起吗?”
夜色已经渐渐的漫了上来,西边的残阳被沉重的夜幕压了下去。
“是啊,哥哥,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的。”
云瑛看着自己乖巧的弟弟,他与云琼的感情是一母同胞,十五年来从未分离,如果云琼不跟着他去昆仑他反倒而觉得不适应。
“那好,我们兄弟两就一起去昆仑山求仙问道。以后一起救济苍生!”
“好!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到家,正是酒馆忙碌的时候,几个大叔老爷爷围着桌子,小酌美酒,边闲话聊天。
李大娘在厨房留着饭菜,两兄弟就着还有温度的饭菜美美的吃了晚餐。
直到喝酒的聊天的都发困,渐渐散去,云瑛这才帮着母亲收拾酒馆,而云琼则帮着父亲编织席子。眼看着天气渐渐热起来,旧的席子也不能用了,李大叔一早就上山砍了好些竹子,准备自己动手编织。
擦桌子,拖地,洗碗等等忙完了之后,站在院子里望出去,村内的火光都已经熄灭。
“哈哈,好了,这竹席总算是编好了。”李大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竹屑,满意的拍打着自己的作品。“云瑛啊,你们两的席子也用不了了,将这新席子洗一洗,明天晒晒就可以用了。”
“父亲,这竹席我们不需要的,你自己用吧。”云瑛觉得是时候向父母说出他将要远行的事了。
“我明天再编一张就是了。”
“不是的父亲!我和哥哥打算出远门了。”
“是的,父亲,我们打算出去见识见识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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