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鬼话绵绵 > 第十三章 变故丛生

?孟妮上前一看,这姑娘竟是昨天去杏花村的路上,碰到的那个从瓜架丛中钻出的美丽村姑。姑娘黑俏的脸上满是惊恐,陈二伸手去扶她,不慎蛇身碰到那姑娘,姑娘吓得又一声尖叫。

  陈二道:“这蛇是死的,不信你看,”他把蛇取下来递给孟妮道,“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姑娘结结巴巴道:“他、、、、、、他是男人,当然不怕。”此时孟妮穿着谢逸飞的衣服。

  孟妮清脆地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你还送过我几朵小黄花呢。”

  姑娘细看,认出他们三人昨天曾见过,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们。”

  陈二奇道:“你们和这姑娘认识?”

  谢逸飞道:“有人想偷她家的韭菜,不巧被她看到了。”卫云听了此话,不禁红了脸。

  陈二道:“你一个姑娘家,在这荒山野岭干什么?”

  姑娘一边站起来一边道:“采蘑菇。”四人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竹蓝里尽是色彩鲜艳的蘑菇。

  谢逸飞皱眉道:“怎么尽采些有毒的蘑菇?”

  陈二见谢逸飞所携的野菌颜色与这姑娘所采的果然大异,道:“寻常村民都能分辨蘑菇是否有毒,难道你不识得,想吃了见阎王么?”

  姑娘一边拾散落在地的鲜艳野菌,一边道:“我知道有毒。”

  陈二道:“知道有毒你还采,是想害人还是想自杀?”

  姑娘瞥一眼四人,冷冷道:“你们都是不缺吃喝的公子小姐,自然不知穷人家的难处,我爹收了人家的好处,当然得替人家办事。”

  孟妮奇道:“还有人要收集毒蘑菇,做药吗?”

  陈二道:“采集毒药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又温和地道,“姑娘,你爹收了何人的银子,要你独自一人到山中采毒菌。”

  姑娘拢了拢微乱的鬓发,迟疑地望了一下四人,道:“小女子名叫黄莺,是这山下二十里处杏花村人,家中只有爹爹和我。三个月前家里来了一个老道士,说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要在我家住上一年半载,这道士给了爹爹许多银子。自从老道士来了后,爹爹便经常要我上山采集毒蘑菇,说老道士有用,叫我不要多问,也不要说与外人听。我见这老道士眼里老透着狠毒,心里害怕不愿采摘,可爹爹收了银子,我不上山来采,便要挨打饿饭。”

  陈二道:“这老道士有点邪门,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如何?”

  谢逸飞道:“莫非这老道士用毒蘑菇练丹,去看看。”

  黄莺满脸恐惧地道:“这老道士很厉害,我经常见他在院中练功,一双大筷子可以挟起石碾抛得老远。”

  孟妮听说老道士用大筷子,想起那个抢陈大瓜玉的道士也用大筷子,袭击谢逸飞师父的人也有用筷子的,不知他们有何关连,当下道:“我们四人一起到你家看看,你不用怕,就说我们是你的朋友,我叫孟妮。”又说了他们三人的名字。

  黄莺既高兴又害怕地道:“我家还从未来过这么多客人呢,就是怕我爹赶你们。”

  陈二道:“我从来都是想去谁家便去谁家,不怕人赶的。”

  孟妮笑道:“我也是。”心想每次都没让人看见就跑了,哪有人赶。

  卫云是孟妮去他便去,道:“这条大蛇就在你家烤了吃吧。”

  于是五人一起下山,黄莺虽不会武功,但农家姑娘经常劳作,身子骨健朗结实,孟妮四人走得不算快,她也勉强能跟上。下了山五人直奔杏花村,透过杏林不远处可望见朱达程小媚夫妇的庄院。

  黄莺的家在杏林角侧,是几间茅草覆盖的土坯屋,门前几条石板,黄莺一边招呼他们进屋,一边喊爹,喊了几声没人应,道:“莫非又到集市喝酒去了。”又喊道士伯伯,仍没人应,奇道:“老道士也不在,”又道,“你们先坐坐,我去后院看看。”

  四人正打量这农家小屋,忽然听到一声极恐惧的尖叫从后院传来,四人豁地奔到后面,只见一个颇大的土墙院落里,横七竖八地卧满尸体,尸体都面呈黑色,丑陋吓人。黄莺吓得身躯剧烈地抖动着,忽然她朝其中一具尸体跑去,喊道:“爹、、、、、、爹。”

  陈二卫云同时跃出将黄莺拉回,道:“尸体有毒,不能碰。”

  这时谢逸飞忽然脸色大变,喃喃道:“师父、、、、、、”慢慢朝一具尸体走去,孟妮过去一看,见躺在地上的一个老头脸色黑暗僵硬,面孔虽有点变形,但确是谢逸飞的师父鲍青,谢逸飞泪水滚滚而下,大喊道:“是谁害死了我师父!”

  孟妮自认识谢逸飞以来,从未见他如此伤心失态过,孟妮环顾满院的尸体,问道:“黄莺,这里面有没有你说的那个老道士?”

  黄莺环顾一阵道:“没有,”又哭道,“爹爹今天早晨还好好的、、、、、、”

  卫云用树枝将尸体扒看了几具,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中了黄莺姑娘所采的蘑菇里的毒。”

  谢逸飞道:“这么说那个老道士便是凶手了,”他狠狠地盯着黄莺道,“说不准你跟他是一伙的!”

  黄莺哭道:“难道我要把自己的亲爹也毒死吗?”便昏了过去,陈二把她抱住放到屋中床上,卫云放一粒红丸在黄莺口中,一会儿她便醒过来。

  卫云道:“黄莺姑娘,那老道士拿了你采的毒蘑菇后在干什,你见过吗?”

  黄莺道:“他平时白天不出门,让我把饭菜和毒蘑菇都放在门外,偶尔出来也将门锁上,初时我见他锁门,便好奇想看,但老道士好象知道我想看,他老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我,那眼光很凶,我就不敢再看了,但他每天晚上都在后面院子里拿着双大筷子练功。”

  卫云道:“你带我们到他住过的房间看看。”

  黄莺下床把他们领到另一间小房,众人见房中空空,只置一木床而已,陈二道:“难道这道士把毒蘑菇都生吃了?”

  卫云掀开床铺,又躬身看看床下,道:“拿个扫把来。”

  陈二递过一把扫把,卫云伸臂从床下扫出一堆东西,盯着细看,众人见皱巴巴的有点象干蘑菇,又不太象,卫云道:“难道世上真有这种练毒法?”

  孟妮道:“什么练毒法?”

  卫云用扫把拨弄一下那堆皱巴巴的东西道:“这道士用内力吸去了黄莺姑娘所采蘑菇中的毒素,练成了‘五步掌’。这中掌法极其阴毒,掌力所至会从掌中散发出一阵粉雾状毒气,与之相斗,就算你不沾到他的手掌,只要闻到他手掌中所散发的毒味,即刻便昏,五步之内没有解药便没救了,因此叫五步掌。”

  众人都未听说过这种毒掌,均感愕然,陈二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懂得还不少。”

  卫云道:“其实这种掌法我也没见过,我娘说我爹的师父是西夏有名的‘解毒圣手’俞均的弟子,他和师父学艺时曾见过这种病例,很难医治,而练成五步掌的人必是内力极高的人。”

  孟妮曾听白荷说过,他丈夫卫柏颜是“解毒圣手”俞均的嫡传弟子,便道:“你娘教你解毒的办法了吗?”

  卫云摇头道:“我娘学医是跟我爹学的,可我爹禀性善良,有些解毒的法子需得自己也会制毒用毒才行,我爹觉得制毒用毒太过残忍,不愿学习。我娘也只教我一些治病救人的医理,从不教我用毒,一般的毒我倒可以救治,可这般剧毒,我娘也许都没办法。”

  谢逸飞忽然道:“朱公子家就在附近,我们去问问他,看他发现过什异常没有。”

  黄莺家中满院死尸,她一人不敢留在家中,随四人一道穿过杏林,来到朱达程小媚家的庄院外,众人见庄院紧闭,上去叩门,良久无人应答,谢逸飞一脚踹开门,众人顿时傻了眼,见偌大的庭院也满是尸体,程小媚挺着大肚子赫然歪在一株花丛前,朱达及家中仆佣俱已死去,就连那只大黑狗也躺在人堆里,满目凄凉惨不忍睹。孟妮奔到程小媚身边,见她还用双手紧紧护着肚子,不禁悲愤满腔,欲哭无泪,结结巴巴道:“是、、、、、、是谁这么狠心,连孕妇也不放过。”

  陈二道:“这些人脸色正常,倒不象中毒死的。”

  卫云一边翻看尸首,一边道:“这些人都死于一个武功极高的人手中,且都死于同一种暗器,你们看,尸首头部的太阳穴都有一根细银针。”

  孟妮细看程小媚右边的太阳穴,果然有一点针样的东西露在外面,再看看朱达也是如此,卫云道:“应该是不同的人害死了这两边的人,可为什么都死在一天呢,连时辰都一样。”

  众人入房内查看,见一切如旧,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众人看不出什名堂,在竹林中挖了两个大坑,将朱达程小媚夫妻葬在一起,立了一个木碑,余者都另埋一坑。众人又回到黄莺家,把黄莺的父亲埋在杏林后,除谢逸飞的师父鲍青外,其余不认识的人都合葬一处,因尸身有剧毒不能碰触,只好用木棍将尸体拨入坑中。谢逸飞要把师父带回家中,办完法事再择地下葬,但恩师的身体触摸不得,不由心下大急,不知如何是好。

  卫云四处望了望,道:“你别急,我有办法。”转身到旁边山坡上采来一大抱枝枝叶叶的植物,将谢逸飞的师父裹住,道:“这叫静草,能隔毒,你现在可以抱你的师父了。”

  谢逸飞道了声谢谢,抱起师父的遗体展开轻功,朝临安城中奔去,黄莺不会武功,眼见他们一个个如飞般离去,不禁傻了眼。黄莺正发呆忽觉身子腾空而起,刚要尖叫,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道:“你闭上眼睛就不怕了。”

  黄莺依言闭了眼,但觉耳边风声甚急,身子稳稳地被人挟在怀中,她慢慢地惧意渐消,睁开眼睛,见那个叫陈二的男子将自己携在怀中,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跃。黄莺情窦已开,还从未与青年男子亲近过,此刻倚在陈二胸前,陈二身上的男子气息阵阵拂来,让她耳热心跳,情怀迷乱。黄莺心中既害怕又欢喜,后来怕意全消,只觉倚在陈二胸前既安全妥贴又欢欣无限,希望他一直这样搂着自己,不要停下。

  到了城中,陈二将黄莺放下,她红了脸问道:“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陈二道:“到谢公子家中,他师父被害死了,我得帮他一起查。”

  黄莺道:“我也到他家吗?”

  陈二道:“反正他家女人多得很,多你一个也无妨。”

  黄莺道:“他冤枉我跟老道士是一伙的,我不住他家。”说罢停步不前。

  陈二见孟妮他们已走远,急道:“你不愿住他家,那你在城中有亲戚朋友可投靠吗?”

  黄莺道:“没有。”

  陈二道:“没有就去吧,反正谢逸飞最喜欢养女人。”

  黄莺啐道:“呸,谁要他养了,我有手有脚能干活。”

  陈二道:“难不成你要在城中打临工养活自己?”

  黄莺红了脸,慢慢道:“要是陈爷不嫌弃,我愿在你家干活,”又道,“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陈二沉吟一下,道:“我家只有我和娘两个人,你去和我娘做个伴也行,我老不在家是得有个人陪陪她。”

  黄莺听了,脸上满是高兴,道:“是啊,老人家是得有人照顾才行,洗衣做饭劈柴挑水,我样样都能做。”

  陈二见她刚才还闷闷不乐,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暗想真是小孩子,都成孤儿了,还高兴,便将她带至家中与母亲一处,自己马上又赶到谢府中。

  谢府上下到处挂满白色,一片哀凄的场景,孟妮看了这排场感慨古人可真是尊师重道啊,师父死了就象自己的父亲死了一般隆重。夜晚月色溶溶,将这气派的吊丧场面衬得更加肃然,此刻孟妮正躺在一张大花雕木床上,头枕上等青瓷枕,身盖正宗苏州刺绣薄被,脑子里想着:到底是谁杀了朱达程小媚夫妻?孟凯到底在不在临安?究竟还能不能回到现代社会去?万一回不去了那该怎么办呢,在这个蒙昧的地方一直过下去吗?这些问题搅得头都昏了。

  这时一支凄婉的曲子悠悠地在夜空中飘荡,时隐时现捉摸不定,孟妮悄然下床朝院中走去,箫声是从卫云住的别院传来,孟妮出了自己住的庭院,信步走过回廊,来到花园的荷塘边,见谢逸飞独自在树下的石凳上发呆,孟妮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道:“今晚你不在灵堂守夜啊?”

  谢逸飞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道:“我和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爹爹四十岁才生了我哥哥,对他很宠爱。哥哥的母亲去世后,爹爹娶了我娘,一个小户人家的漂亮女孩,那年我爹四十七岁,我娘十七岁,第二年生下我。我三岁时娘跟爹爹的一个年轻朋友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说到这里谢逸飞笑了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然后继续往下讲。

  “爹爹本来是很喜欢我的,因为这件事,他不喜欢我了,时常会揍我一顿。我和哥哥一起练功,我的动作稍有不好,也会挨揍,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那时我天天盼望爹爹在外不要回家,他在外做生意,一般二三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家都要打我一顿,等伤好了他又回来了,又打一顿。哥哥大我六岁对我很好,爹爹打我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哭,爹爹打完了我,骂一顿哥哥是傻子,就不管我们了,奶娘婢女都吓得胆战心惊。在又一次爹爹快回来的时候,我整天闷闷不乐,哥哥就对我说他带着我离开这个家,我们兄弟俩一起去飘泊江湖。我听了高兴得要命,觉得哥哥是个大人了,可以带着我离开可怕的父亲,那一年我六岁,哥哥十二岁。”

  谢逸飞长长地吁了口气,继续道:“哥哥偷了家里一匹马和一些银子,带着我离开了临安城,我问哥哥我们到哪里去,哥哥说找一个爹爹寻不到的地方住下来。我们骑在马上一直走,天黑了,就在野地里过夜,后来我们在一家客栈过夜,马匹被人偷了,哥哥怀疑是客店主人欺负我们是小孩子,偷了我们的马,哥哥去质问店主,店主说他没偷马,把我们轰了出去。走在半路上店主忽然派人叫我们回去,说是找到了偷马贼,我们很高兴地返回客栈,没想到店主竟是想把我们俩个卖掉,他们欺负我们年纪小,竟当着我们的面和人讨价还价,而且要把我们分别卖给二个人贩子。”

  “十二岁的哥哥武功已经很好,他把店主、人贩子和伙计都打昏了带着我逃跑,可是没有马我年纪又太小,在当天就被店主带的几十人抓了回来,哥哥说要卖我们可以,但必须卖给一家人,否则他就咬舌自尽,让他们少赚一份钱。店主见哥哥很坚决,真的将我们卖给了一个人贩子,这个人贩子把我们装在一个竹笼里,放在马车上。哥哥的手脚都捆了起来,那时我很瘦小,六岁却只象三四岁的孩子,人贩子没捆我,我帮哥哥解绳子,可解不开,用嘴咬,嘴都咬破了,还是解不开。夜晚人贩子拉着我们到一座破山神庙过夜,把我们从马车上搬下放在破庙里,让我们在竹笼里吃东西,哥哥要他解开绳子,他不解,我一边哭一边喂哥哥吃东西。”

  “半夜时下起了大雨,打着雷,很吓人,在闪电中我和哥哥看见有个人踉踉跄跄跑进了破庙,这人刚到关我们的竹笼边就倒下不动了,人贩子惊醒后点燃火折上前看那个人,他拍了拍那人的脸,没动,就在他身上搜摸,结果摸出了几大锭金子和一些碎银子,人贩子喜得两眼放光,他正把金银揣到自己怀里,那人动弹了几下,醒了过来,他受了重伤流着血,慢慢爬起来。人贩子怕那人知道自己拿了他的钱,就拿起一根木棍向那人的头部击去,可当木棍还在半空时,人贩子突然不动了,原来那人刺死了人贩子。”

  “那人把竹笼打开,把哥哥的绳子解开,就昏倒了,哥哥说人要知恩图报,这人杀了人贩子又帮我们解开了绳子,我们也应该救他。于是我和哥哥把他抬上马车,拉着他到集镇上找大夫。哥哥驾车,我和那人在马车后面,马车颠簸的很厉害,哥哥叫我把那人的头抱在怀里,我很害怕,但更害怕他在车里颠死了,同死人一起更可怕。我只好把他重重的脑袋抱在身上,忽然那人很小声地对我说:“谢谢你,小朋友。”我突然不害怕了,就对他说:“我和哥哥带你去找大夫,把你治好,你不要害怕。”说完我觉得自己跟哥哥一样了不起了。”

  “我们在集市上找到大夫,帮他包扎好伤口,抓了药,他说还是把他送到破庙里去,到了破庙,他让我们驾着车回家,说跟他一起有危险,可他经常昏过去,自己根本不能煎药和弄东西吃,哥哥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离开。我学着哥哥的样子对他说人要知恩图报,我们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他听了笑了笑,又昏过去了。后来哥哥驾车从集市买回米菜,我们在破庙里住了半个月,他才慢慢好起来,这人就是我现在的师父。在那座破庙里我度过了童年记事起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从三岁起经常受父亲的虐待,夜晚我常常会做恶梦和尿床,师父自己的伤好后就开始调养我的身体,夜晚搂着我睡,跟我讲故事说笑话,做恶梦时叫醒了安慰我,他说只要有师父在,不许任何人再欺负我。”

  “师父说小飞飞,我收你做了徒弟,以后不再理会江湖上的事情了,一心直教你练功,把身体养好。师父说人学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抖狠厮杀,所以我练功不管好不好,师父总是夸我有进步,本来我是很不喜欢练功的,但师父却让我觉得练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住了半年,我的身体长大结实了很多,看起来象个六七岁的孩子了。这时哥哥开始想家,因为父亲对他一直是宠爱的,师父就带着我们回到了临安。父亲因为我们的离家出走变得很苍老,我们回来后他很高兴,但对我还是很冷淡,因为他疑心我不是他的孩子。但我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娘临走前老在我面前说你要和你亲爹在一起,要听话。”

  “回家一段时间后,爹爹又开始打我,师父便教我运功抗着,这样不觉得疼,慢慢地我就不怕爹爹打我了。师父在府中以一个老园丁的身份在花园的后院住了下来,彻底和江湖中人断绝了来往,平日里除了教我习武以外,就在花园里侍弄些花花草草。我十三岁那年爹爹得病去世,那时哥哥已长大成人,诸事都料理的很好。我十八岁那年,师父告诉我他本是江湖中有名大派盘蛇派的大弟子,他有一个堂弟叫鲍纹,当时堂兄弟俩人中必有一个是将来的掌门人,后来师父被看中成了盘蛇派掌门,他的堂弟不服,便想办法害他。鲍纹的武功不如师父,他便乘师父练功岔气时偷袭,并趁机杀死了帮中很多拥戴师父的弟子,师父拼死逃了出来,在破庙中遇到我们。”

  “本来师父是想只要活着就一定回去报仇夺回掌门之位,遇见我们兄弟俩后,他决定不走了,他说看着孩子的笑容比面对江湖恩怨舒畅多了。他看我那样瘦小,受着父亲的虐待,决定陪我慢慢长大,我今年二十七岁,师父已陪了我二十一年,父亲的温暖是师父给我的。”

  孟妮道:“原来在你心中师父才是真正的父亲,怪不得丧事办得如此隆重。”忽然想起初见谢逸飞时他和一个老头相斗,便道:“和你在客栈相遇的前一天夜晚你和一个老头打架,那人的兵器也是盘蛇剑,他是什么人?好象和你师父有关系。”

  谢逸飞道:“原来你见过我,怪不得我觉得你的神态好像认识我。”

  孟妮道:“那人要杀你是什么缘故?”

  谢逸飞叹了口气,道:“那人就是盘蛇派现在的掌门鲍纹,师父的堂弟,我到余杭办事途中偶遇了他,在一处吃酒,他说和我一见如故,要将心中隐藏了二十一年的一块心病告诉我,说他有位堂兄叫鲍青,二十一年前因为他离派出走,他心中很是愧疚,说现在年纪大了,真想见堂兄一面,向他认错赔礼。我见他诚恳便告诉他我就是他堂兄的徒弟,他听了很高兴,说要和我比划比划,看看堂兄的弟子功夫如何,没想到他竟想杀了我,现在想来,那一次可能根本不是偶遇,而是已经打探好了我的行踪。”

  孟妮道:“看样子害你师父的很有可能是这个老头,他发现了你师父的踪迹,又发现你的武功比他高,担心你们师徒回去报仇夺位,所以先下手杀你,”孟妮往荷塘中扔一粒石子,又道,“上次来府中袭击你师父的人就有使盘蛇剑的,那些使大筷子的肯定是鲍纹请来帮忙的,而他们也许和练‘五步掌’的老道士是一伙的。”

  谢逸飞怔怔地望着荷塘,道:“这几天我也这样想过,可哥哥告诉我师父临出门前,叮嘱过不管他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许去寻仇,真让我好生为难。”

  孟妮道:“你师父肯定不想你搅在这些江湖仇杀中送了性命。”

  荷塘里一只水鸟忽地掠过田田荷叶,谢逸飞腾地站起来道:“师父一心为我着想,我岂能让他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

  孟妮见他情绪激动,微笑道:“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报仇。”

  孟妮说罢折身走出花园,准备回房睡觉,正穿过曲廊忽见墙头之上灰影一闪,好象有人跃了出去。孟妮想莫非有人想加害谢氏兄弟,且追去看看,随即纵上墙头,见果然有一个灰色人影向前飞奔,那人轻功还不错,一会儿已越过了数间屋檐。孟妮怕他跳下在街巷中难寻,意念动处,脚下如风,瞬间便站在了那人面前,阻住了去路,孟妮道:“你是谁?半夜三更蒙了脸到谢府干什么?”

  那人不发一言,出手如风朝孟妮擒来,孟妮道:“再不承认,我不客气了。”那人下手虽狠辣,但在孟妮面前只是小儿科,孟妮很轻松地抓下他的蒙面布,那人一惊,跃下墙去。孟妮见了他的面孔,认出是和丁富康一起的那个被称为“神禅手”的胖和尚,暗想这个大胖秃驴到底想干什么?如此一发呆,才追下去。

  孟妮见面前叉道纵横,房舍错杂,胖和尚已不知跑到了哪个角落,孟妮跟丢了人,焉焉地随便择了一条路往前走,走到尽头再随意拐弯继续走。在这幽长的古道中,打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孟妮忽然觉得异常孤独,心中没来由的郁肠百结,哀哀欲泪。她一边自怜自叹,一边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到了一座石桥上,抬眼看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蛙声虫鸣,才发觉到了那天买竹箫送给卫云的那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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