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府上你恐怕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凌母开门见山,一语惊人。
小瑞刚停住脚步,还没向夫人问安,就迎面飞来这样一句话,心猛地一沉,“夫人明示,小瑞哪里做得不好,小瑞一定会改的,求您不要赶小瑞走!”
凌母挪了挪身子,方不急不缓道来:“小瑞啊,现在看来,是我这个老太太留你太久了!你来的一年多时间里,府上发生很多事。以前,凌风没成家,我就由着他的性子,只要他开心就好。可是,凌风成亲后,家里三双儿媳,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一天太平日子都不让我过,短短个把月的时间里,我几乎用尽了一生的焦虑。”
小瑞听夫人如是说,情知自己与很多事情都脱不了干系,顿时心虚,越来越害怕听到后面的话。
“算我求你了,放了凌风吧!只要你答应离开他,我一定像嫁女儿一样,找一处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凌母说着,殷切地望着小瑞,等待她的回复。
“夫人!”小瑞哭喊一声,屈膝跪倒在地上,“夫人,我……我……,三少爷他……,您之前答应我和三少爷……”
凌母见小瑞跪在脚下,哭成泪人,心里也不好受,“小瑞,老太我对你不住。我身负整个府上的安宁和平,只能负你一人,成全大局,你一定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你可能有所不知,昨日,南楠大哥过来时说,北伐军很快就要打过江了,我们凌家世代效命朝廷,一旦南北势力争夺京师,要保住百年家业,就指着段将军家可以在危难时候帮扶力挺一把。”
小瑞含泪点着头,“这些小瑞知道,我会全心全意伺候好三少爷和少奶奶,我也不奢望三少爷娶我,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夫人,您就让我留在这里吧!”小瑞一边说着,一边不迭地给凌母磕着头。
凌母起身扶住小瑞,无奈地不置可否,只说容日后再议。
小瑞擦了把眼泪,暂时把一颗心放回原处。
启良这时步履沉重地踱了进来,小瑞连忙退到一旁,垂手侍立。启良接到凌母示意,在侧首红木椅上坐下,无心言道:“夫人和小瑞姑娘刚才在讨论什么问题,启良无意打扰,还请见谅。”
小瑞不敢言语,凌母一笑而过,“没什么,不打紧的。小儿凌风的收藏,确如小孩过家家,让段公子见笑了吧?”
启良摆手,“夫人此言差矣,凌风的收藏确实是不乏珍品,启良大开了眼界啊!只是不知有一宝,可否得风弟慷慨相赠?”言语间,视线游移,落在小瑞身上。
凌母故作诧异,“是吗,何物能得段公子青睐?真真福气之至啊!你且说来,但凡有之,我这作母亲的就替他做主,定当赠予公子。”
启良踟蹰了一下,心里已经扑腾扑腾不安地跳个不停,“夫人,此宝非物乃人也,启良仰慕已久,却不敢唐突了!”
凌母假装会意地“哦”了一声,“我们府上还有能入公子法眼的人吗?”
启良一时语塞,支吾不出,情急之下,抓耳挠腮,不一会儿,就涨红了脸。
凌母看在眼里,喜笑着及时搭救,“这有何难,公子且说出名来,我赠于你便是,至于如何处置,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人,希望你不要委屈了她!”
启良听言,一阵激动,旦旦誓言脱口而出,“启良以人格担保,一定竭诚相待,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太急于表忠心了。
“嗨,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出那女子的姓名!”凌母敦促道。
启良恍悟,遂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凌母探身向前,才听清楚,想小瑞站在他身旁,应该比她听得更清楚,于是拿眼去瞧了下小瑞的反应。
小瑞见四周忽然静了下来,状况外般不解地抬头看了下在座的夫人和段公子,却见二人都以询问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如坠云端。
凌母对小瑞的心不在焉颇不高兴,却又不好发作,勉强笑道:“小瑞,段公子问你可愿与他举案齐眉,作百年好合之交?”
启良尴尬地咳了一声,又开始无着地游移着视线,耳朵却警觉地等待捕捉小瑞的一字一句。
小瑞刚开始还听了几句,后来就开始思索自己如何安身立命的问题,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凌母这一提醒,她才连起方才那些飘入耳中的断断续续的话,最后一句好像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前说什么“宝物相赠”、“此宝非物乃人”,小瑞醒悟过来,猛一侧身看着夫人,满眼哀求,无声地摇头。
凌母只道小瑞是个通情达理的丫头,今日看来,却也痴心不死,难过情关,心下着急又无可言表,只能横了她几眼,逼她知趣就范。
小瑞清楚地看到夫人眼中的决绝,如果说要她嫁给其他人,夫人尙可通融,那么要她嫁给段公子做小,是绝对没有任何回寰余地的,夫人一心想要得到的就是段家这一坚固的靠山,如今是绝不会为了她而拒绝段公子的要求。这些小瑞心里都清楚,可是要她当场应下,她还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因为,这里有太多是她永远也放不下的,永远也不愿放下的。
凌母干笑了几声,转过头看着启良,“蒙段公子错爱,小瑞不言语就是心里同意了。女孩子,毕竟是害羞的,很多话都说不出口。我呢,就替她应承下来了,不知段公子打算怎样接小瑞呢?”
启良认真地说道:“启良自当遵从迎亲礼仪,一项不会少。”
“段公子,若是别的丫头我也就不多说了,单单小瑞呢,我还真有些不舍,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女,幸而得小瑞如此乖巧伶俐的丫头,我待她一直是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希望,迎亲那天,我和老爷能以嫁女儿的仪式风风光光地把小瑞嫁出去,这也是我之前向她承诺过的。不知公子可否成全我这个心愿?”凌母不知是真心不舍,还是借机攀亲,话却是说得真真切切地感人肺腑。
“如此甚好,启良感激不尽!”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凌母心里终于放下一块石头,禁不住地喜笑颜开。
启良既已得此结果,也不便多留,急忙回去准备一应事宜。
凌母待启良前脚离开,后脚就关上门和小瑞痛陈利弊,她手里握着的筹码就是小瑞对凌风的爱,这把双刃剑,给了她剜肉刮骨的疼痛后,再经她用来竟也得心应手。凌母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小瑞的卖身契。凌母答应启良在先,劝服小瑞在后,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在启良面前那么掷地有声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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