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我。
“没事。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是关于日昭的事。”
“朕也是这么想。”他点了点头,“只是不能急,你刚封侍宫,若是此时过继皇子,不论对你还是对孩子都太招风。”
“不,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他沉下脸色,“是你听到了什么?”
“一些谣传。关于……身世。”
他怔了怔,摸了摸我的头,“你清者自清,不必理会。起居注记得很清楚,若是有人失了分寸,朕自会整治。”
我抽了抽嘴角。
他放下笔,搂住了我的腰。
“小曜寒,以后不准再和朕生气。”
你再加个“尽量”,那我就考虑应了你。
“你不舒服,朕也难过。”
别说这个,我看你一点儿都不难过。
“皇上可以投壶取乐嘛。”
我说完了就后悔了。
他不确定地看了我一番,更加不确定地问道,“你这是……妒了?”
我装傻。
“以前可不见你对这种事上心。”他笑了,捏了捏我的脸,“当时被你气得堵得慌,小董说玩便玩了舒心的。”他一脸狭促,眼睛几乎笑成缝,“难得啊,小曜寒也知道紧张朕了。”
滚!你少给我添堵。
他笑着笑着就板起了脸,“梁曜寒,看来你是一点儿都不明白朕气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小老婆与小老婆暗地里的不规矩么?然后就赶上了忧心国事,顺带着更烦我了么?
“小曜寒,”他拧起眉毛咬牙,“你果然讨打。”
说得好,正和吾意。
“既然陛下有意,臣甘愿奉陪。”
“你就气朕吧。跟你一向没有道理好讲。”他没好气地指点我,“你打得过朕么?打起来还不是你自己吃苦?”
那我谢你龙恩,感谢你怜惜。
“皇上究竟气什么啊,臣洗耳恭听。”
“你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气朕?”他恶狠狠地瞪我,“你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碰了?你说说你,张妃当时病入膏肓,又是个女人都能欺负了你,你让朕说你什么好?要是换个不规矩的,你是不是就等着被人家吃光抹净?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朕,你怎么就这般叫人不省心?”
我哑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要不是自张妃有孕,朕就把飞云殿里的人都换成张家的家奴亲信,难保不闹出什么事。”他说着叹了口气,锁起了眉头,“这事朕也有责。张妃终究是个知晓轻重的人,若不是信倚这些家奴,她也不会如此放肆。只是这种因果朕也不能掌握,还是要靠你自己好好爱惜自己。记牢了么?”
我老实应了。
这道理跑得忒远。但纵深得很有理,我认,“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次我一定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无耻。
“皇上,您才智高绝,肯定能意会臣的意思。”
“朕不想意会,朕要你实实在在地应承朕。”他收紧了抱我的手,“你记着,日后若是再有人沾指你,朕会先把那人凌迟了,然后重罚你。绝不心软。”
“天泽,你不该也算我一份吧。我可是受害者,你应该好好安慰我。”
“不要和朕讨价还价,不说得狠点儿你肯定不当一回事。”
“别啊,毕竟不是我自愿的。”
“怎么,你还想自愿?你要敢自愿朕就……”他倏地止住了话头。心事重重地又开始写他的字。
我也没话说,站一边悄声给他研墨。
“想出宫玩么?”他突然抬头问我。
“什么?”
“不想去就算了。”
我笑了,“天泽,你这算是邀我约会么?”
他又埋下头,“朕是想微服私访,决策现在是有了,效果么,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安心。”
“原来是公出啊。那臣可不敢侵扰皇上。”
“你是不想陪朕吧。”
“怎么会?我……”
“那就陪朕一起去。一会儿你就回去想,去哪,吃什么都想清楚,然后呈给朕安排。”
边儿去!
这笔帐我也给你记上!先拟张奢侈的单子狠宰你一把!其他的咱们日后再慢慢算。第一站咱们就奔德胜楼,吃穷你!
杨天泽又穿成了小白兔,我则披了件黑,两人扮得特像黑白双煞,临着朱雀大街讨论刚访来的那些数据和民意民声。
这次的政事关乎钱粮,尤其私铸,更是闹得一度扰乱民生,不亲自访一访他放不下心。
他说得沉重,我听得无地自容。
出了这么大的国事,我居然只忙着和他斗气?
太丢人了,虽说这事儿也轮不到我插手,可我也不能无知到这种地步啊。
真是怎么想怎么辜负了大好青年的名头。
“你不是帮朕的忙了么?”
别提了,更无地自容。
“小曜寒,你怎么了?”他摸了摸我的头,“累了?”
不可说,说了就彻底无地自容。
“那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朕去给你买些点心。”
“别去了,都瘦成这样了,还是你歇吧,我去。”补一点儿算一点儿。
“坐着吧。乖乖等朕。”他把我按回椅子上,走了。
我抱起茶,把下巴搭在窗台上,目光对向街面目送他。
杨天泽其实挺不错了。
我认识他五年。
凑在一起过的日子,算算也有一年半。他对我的事远比我对自己和对他更上心更清楚,虽然有时说话不怎么上道,可也算是难得的体贴。
杨天泽把皇帝也当得挺好,事事都把国家朝廷放在首位。
可当皇上情人凑一起,他还真有点儿不伦不类。
我也好不到哪去。
尤其最近,除了当奶爹就是闹别扭,再不就和一帮子痴男怨女卷在一起谈风论醋,想想我就心烦。
我不想连吃两辈子的软饭。虽然我也没啥大追求,但总这么过,时间一长,我就觉得郁闷,十足地蛆虫。
宫内也不是不愿呆,只是我得找点儿更像回事的事做———内府除外,我不想和老姚抢饭碗,我更不想成天时刻不停地围着杨天泽转。
这事得容我慢慢规划。
杨天泽已经进了铺子。
我叹了口气,把目光落在街上乱扫。
街上人来人往,我扫见一个背影,噌地站了来。
我看见街上有人的背影很像宇时。
连头上的那只簪子也像我送他的那只。
我立刻下楼去追。
楼下人声鼎沸,我一出门就被人潮涌了回来。
有马惊了,人群如潮水般向街两边避退。
退躲的人潮像是一堵厚墙,硬生生地把我堵回了店里。
我踮起脚,正看见那人灵巧地退在了一边。
人头攒动,隐约可见他的脸。不是宇时的脸,但看神韵却有八九分相象。
一时间我心里五味陈杂:欣喜,惊诧,、担忧,更多是想上前抓住他。
我向楼上跑,准备跳窗用轻功。
惊马飞驰而过,还听到一声惨叫,几声哭嚎。接着就是乱糟糟地叫嚣。
我又奔回包间,急忙从窗口张望找人。
一看吃了一惊。
杨天泽居然跑到那匹惊马上了?
马被他勒得腾空,他手攥着缰绳,正拼力控马。
他在喊,楼下人言沸腾,可我突然什么都听不见。
只知道盯着他。知道他马下有人,他要救人,唯有强勒住马以免下踏。可那马根本就站不稳!
腾空的马被他强行扭转,轰然倒地。他随之倒下,湮进重重人墙。
心倏地空了。我手脚冰凉。只见眼前重重障障都是模模糊糊的身影。我甩甩头,强迫自己镇静。
跳下窗口。踏着唉唉呼痛的人群,我火急火燎地朝他跑。;
(https://www.biquya.cc/id29350/1575024.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