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来来来,我给你顺顺气。”江叶说着就对我上下其手,“小泽他什么都懂,懂朝政,懂人情,懂世故,就是不懂怎么和喜欢的人撒娇。他身边的人不是样样都顺着他就是样样都规矩着他,就你这么一个疼他宠他的,他把握不好轻重也是难免的对不对?你就当他是你老婆,是男人就要有担挡,不要和老婆一般见识。”
“江叶,你这叫精神胜利法,太假。”真要这么论,我还大丈夫何患无妻呢我!
“好吧,我走。”江叶松开了拉我的手,“你们爱怎么着随你们的便,反正谁吃苦自己心里知道。”
我灿然一笑。我可不苦。
我看他肯定也不苦。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着他转,还玩投壶?多滋润啊,他怎么可能苦。
“小寒,你就不送送我?”
“大哥,我知道你认路。”
“你这小子,”江叶一挽我胳膊,“你和他吵,可不能把我也连带着一起恨了。”江叶说着冲我抛了个媚眼,“神医,实话和你说了吧,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小越讨点儿药藕,你不会不舍得给吧。”
我看他。
他回看我。
我再看他。
他故作纯良地看我。
我还看他。
他妩媚地一笑,冲我眨了眨眼。
算你恶心。
我换了件衣裳陪他出门,果然半路遇见了皇上。
杨天泽瘦了一圈,颊上没什么肉,眼睛也深陷下去,熬得很红。
衣服都空了,套在他身上还真叫一个空——荡——荡。
只匆匆看了这么一眼,我俯下身子行礼。
他淡淡地一嗯,也没叫平身,与我们擦身而过。
我扭头看他。
真是……他怎么搞成这样?他的大小老婆们是不是只知道陪他投壶、睡觉?这才几天啊,他居然瘦成像把骨头?
“看看,心疼了吧。”江叶撞我的肩。
我反手戳他,“小江江,你一定在偷赖,一点儿都没瘦。”
“胡说。”江叶打掉我的手,“我有老婆心疼,怎么可能掉称?”
嘁,你弟有成百的老婆,头一号就是贤惠体贴的姚子贤。
“小寒……”江叶嗲我。
我装听不见。
“小寒。”江叶强扭回我的身子,硬向前推了一把,意思是让我去倒追。
我一个趔趄,站定了回看江叶。
江叶向杨天泽离开的方向继续扬下巴。
我挑眉,就是不动。
僵持了半晌,江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吧,”他粗鲁地拉扯我,“人都没影了,你还等什么等,走吧。”
滚,你个颠倒是非江!
爷早就七老八十了,从没想过让他倒回来哄我这么小儿科!
给江叶掘了药藕,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皇上。
他依旧行色匆匆,手里还攥着几张折子。
江叶把藕往我怀里一塞,赶了上去,“出事了?”
“没有。”杨天泽看了我一眼,又转回目光看江叶,“你玩吧。”
江叶回头看我,我谦恭有礼地微笑。
杨天泽也瞄了我一眼,我继续保持谦恭有礼的微笑。
杨天泽突然一脸烦躁,抬步就走,江叶又跑回我跟前,“我算服了你俩了。”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一个心疼又不舍得说,另一个心软却强撑着不说。你们闹吧,我不管了。幼稚。活该受罪。”
江叶夺回了我怀里的藕向前走,一句接一句地“幼稚”。
嘿,我还就幼稚给你看了。
我反方向跑了几步,拉住杨天泽的手。
他吓了一跳,蹭地甩开了。
搞什么呢?
再给你次机会。
我又拉,他居然还甩。
江叶在不远处急到跳脚,看得我心里不住地偷笑,直让杨天泽又走开几步,我才跟上前。
再拉住他的手,“宝贝儿,和好吧。”
他的手僵了在空中。
我朝江叶挑了挑眉。
他又甩开了我的手。
不是吧,给这么多台阶你都不肯下?
你是真不想理我了啊。
那就是江叶自作多情了。
也对。皇上么,天生就不会委屈自己,变心比变脸还快,自尊心比蝉翅膀还薄。这我明白。
皇上继续向尚书房走。
我转身,向江叶摊手。
江叶扑过来,几乎要把我掐死,“梁爷!我求求你了,发发善心吧,啊。”
“你看到了,是皇上他不要我的。”
“放屁。”江叶把药藕都砸了我身上,“你就折腾吧,有你哭的时候。”
江叶气哼哼地走了。
我把药藕都收到一起,然后让小七去打听。
小七说,不用打听了,奴才全知道:钱铸出乱子了,金狼又来打了,这几天京城的柴米油盐涨得飞快。皇上不停地招人议事,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还是睡在尚书房的榻子上。有几次,只是在龙椅上眯一下就又要议事。
我哦。
“姚主和其他主子送过几次吃食,皇上政务繁重,也没怎么用。”
“太医呢?”
“劝戒了,可全吃了排头,现在谁不敢多言。”
看吧,就是天生的任性。
“公主…………”
我蹭地坐直了。
“公主刚才托奴才转告主子,想主子也去劝劝。”
我有点儿心虚。
“公主眼睛都哭红了。”
我叭地拍了桌子。
“你怎么不早说?”
“皇上吩咐过,主子性子懒,只要主子不问,宫内外的事,奴才就不准和主子说。”
又是皇上,混帐。
“那以后改了,你捡重要的说。”
小七灿烂了,“主子,奴才就知道主子最心疼皇上。”
胡扯,我是心疼妹子了我。
我把药藕熬了,然后拎去尚书房。
尚书房悄无声息,连带着我也放轻脚步。
赵恩站在门口,一见我就白了老脸。
“我给皇上送些药汤。”
赵恩接过汤煲,显然没有让我进的意思。
我也没打算进。
赵恩对我弓身,“皇上连日事多心劳,刚议了事,才睡下。”
那个,你不用解释了。
轻重缓急,我觉得我尚且分得清楚。
杨天泽的声音传了出来,睡意朦胧,“是谁来了?”
赵恩立刻进门。
开合之间,杨天泽满脸的疲态一览无余。
目光甫一交错,他就转开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他怒气冲冲地说什么,“退回去,朕不喝。”
火气不小啊。
看来我混得不错啊。
我现在已经有妖孽的资本了,能折腾皇上的小心肝了。
那我也离死不远了,要么就该一股作气,和皇上没规矩到底,以求死个痛快,要么就该从此疏远皇上,遁了保身。
只一瞬,我就决定了,还是早死早托生好。
我推门而入。
我知道我不宣而入,犯的是什么条款。
杨天泽果然暴怒,“你给朕滚。”
我笑道,“赵公公慢走。”
杨天泽更怒,“朕贬了你!”
我匍匐在地。
杨天泽站起来,又坐下了。
赵恩的软底鞋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自动自发地爬起来,向他靠近。
杨天泽紧锁着眉,目光全盯在折子上,看样子是打算无视我。
我继续上前。
他突然提起我按在书桌上。
“梁曜寒,朕现在没心情哄你,你滚远点儿。”
说啥呢?那个小王八告诉爷要你哄?
“臣是来求和的。”我伸手抱他,“看你瘦的,咱们和好吧,啊。”
“不必。”他把我推到一边。
我张了张嘴。
他心浮气燥地把折子全扫到地上,“一群混帐!白养了一群废物。”
我决定闭嘴。
看来他是真没功夫搭理我。
看来他又在对我迁怒。
“你先出去。”
我点头。
“你回来。”
我又走了回去。
杨天泽盯着我。
我尽量温和地微笑。
他猛地搂住我的腰,两个人胡乱翻倒在地毯之上,连打了几滚。
他的骨头磕得我生痛。
我的骨头被他砸得发青。
“皇上?”
他没有回答。
我微微抬头,发现他压在我的身上,睡了。
赵恩又进来了。
我摆了摆手让他别管,他却给我加了层软垫,让我被压得舒服一点儿。
他还给杨天泽盖了锦被,然后小心地收起折子,堆在我们身边。
赵恩,果然贤淑。比杨天泽的哪个老婆都还要贴心,等哪天我真对皇上死心塌地了,我一定好好向他学学。
我轻轻提了提杨天泽,帮他调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他张眼看了看我,把折子推到我面前,又闭眼睡了。
我一手抱着他,一手摸索折子,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看了。
门外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和细碎地说话声,杨天泽睡得很熟,一直都没醒。
我被压得浑身发麻。
他终于张开眼,扫了一眼地上,又开始找茬,“你怎么不看折子。”
我好脾气,“怕吵到你。”
他僵了僵,爬起来,翻找折子,“给朕滚远点儿,见你就生气。”
“天泽,这事可也不全是我的错。”
“你还想说是朕的错么?”
废话!
而且我改主意了,打算今天让你认定这个错。
嬉皮笑脸状,我对他捏了捏指甲盖,“有,那么一点点。”
“滚。”
“皇上………”
“朕现在没功夫和你玩心眼。”
那好,迁就你,我直切主题,“皇上是万人迷,偏偏旎旎是一万零一个,所以………”你自己意会。
他果然皱起眉,半晌叹了口气,狠命拉扯我的脸,“朕真不该听你的混话,把力气都花在迷你之上。”
我看也是,“皇上早就把我迷住了,要不然臣哪敢对皇上死缠烂打。”
他却没有笑,“梁曜寒,”他敛起神色,盯着我像要看透我的心里去,“朕真的把你迷住了?你心里真就没装别人,只有朕一个?”
他问得很认真。所以我松开了搂他的手。
迷,应该是迷了。
可若论只有一个,恐怕我还没那么情深。
再说了,他也没装我一个啊,他凭什么管我那么多?
合就合,不合就分,啰嗦个什么。
“天泽,”我望向屋顶,“是男人就干脆点儿,要不要和好?”
“和好吧。”他熟练地把下巴垫在了我的肩上,声音也显得疲惫,“让朕再抱一会儿。朕很累。”
他又把折子推到我的身边,“看看吧。看看你能不能给朕出点儿主意。朕想得头痛。”
我慢慢翻看他扔给我的折子,他坐在我身边,喝我带来的汤。
杨天泽突然扳起我的脸。
这小子又想做了。
禽兽。
不做,这都多少天了,非得整死我不可。“我还没看完呐。”我不给你小老婆们填底。
“那就不看了,你现在后宫,这些本来也不该你看。”
折子被抽走了。
“你听话,陪朕。”
他抱我上chuang。
我留恋地看了一眼满地的折子,突然觉得有点儿凄凉。
第一次,我对“本来也不该你看”这几个字,异常敏感。
杨天泽边扯边脱,移到榻前,我们正好赤裸相向。
我捏了捏他的腰,转换角色,“你瘦得只剩层皮了。”
他没吱声,抱起我就往榻子上放。
吻在唇舌间燥进。
他削瘦的下颌硌得我越发难受。
“天泽,我不喜欢太骨感的美人,从今天起,我负责把你养胖怎么样?”
“朕也不喜欢。”他抬头狠狠一瞪,“朕说过那么多次,怎么从来都不见你为朕多长点儿肉?”
“我是长不胖,哪像你,居然累得瘦成这样。”我啧了一声,拉住了他的手,“要不你再歇一会儿?”
“不必。”他诡异一笑,“小曜寒,朕知道了,你是在以退求进地邀请朕。忍了这么久,肯定憋坏了吧。”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放心,朕今天一定好好喂你,保证让你下不了这张床。”
滚,你就是个禽兽。
杨天泽继续动手。
我禀承一贯的原则,推不掉就享受。
杨天泽不是纵欲的人,但他纵起欲来很吓人。
他做到一半突然停手,更吓人。
他的眼睛里突然就放出光,跟着就抱住我,在我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曜寒,朕想到了。”
国策??
不会吧。
“等一会儿补你。”
不必了,其实我不好这一口。
杨天泽草草结束,然后起身下床,随便捡了件衣裳就往屏风后边跑。
那可是我的亵衣………我欲哭无泪。
还好房里烧得暖和,我裹了件袍子,抱着他的衣服也转了出来。
杨天泽正在奋笔疾书,专注的侧脸带着些许踌躇满志的神情,很耐看。
他察觉到我的脚步,转过头来很得意地看着我笑,“小曜寒,过来给朕研墨。”
我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拉过了砚台。
“小曜寒,你是朕的福星。”
是么?荣幸。
虽然我什么都没搞清。
他用笔杆戳了戳我的脸,又埋头写字。
我提起袖子,专心致致地给他研墨。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件好事。帮他的事,大多都是国事。
他突然抬头看我,轻微地挑了挑眉。
我停下手,看他。
仰脸45度,好一个祸国秧民的角度。
闭眼,垂头,献吻,这混帐王八蛋。
单薄的嘴唇带着淡淡的茶香,温润柔软一如既往。
久违的熟悉感漫上心头,我觉得心里非常安宁。
平和,宁静,并且心满意足。
把他搂在怀里时,也会莫明其妙地踏实。
这就算爱上他了?
不会吧,这么快?
我决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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