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奈克瑟斯续集惑 > 第三十七集 启示录

?永恒的开始,标志着神在我们身处之世界上的计划已结束。就如阿拉法与俄梅戛是希腊文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母一样,他是初,是终;是创造者,也是一切被造物的归宿;是创始者,也是终结者;是永恒的那一位。是他将生命泉的水(救恩「恐惧」)白白赐给凡渴望得饮的人。

  ——————————————————《圣经·启示录·第二十七章》

  【第三十七集】〖启示录〗(我缔造了奥特历史上惟一使用光之长枪的奥特曼——亚萨!==)

  “怎么?!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么?”撒旦安置好那些前来接管TLT-J事务的联合国理事员,就急匆匆地返回了控制中心,却见诸人依旧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而瑞生的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另一边,平木诗织则怔怔地看着桌子上已经没有一丝热气的咖啡,眼睛里一片空茫……

  “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呢?”他看着利卫旦,“仪器受到不明干扰了么?我担心……”

  “撒旦,事实上这些仪器的运转都很正常,惟一的例外就是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至于……是否有其他特殊力量在干扰,我们真的无能为力~!毕竟……”利卫旦似有意似无意地敲击着键盘,“有些力量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

  “那么,海上搜索队的情况如何?”撒旦紧锁眉头,“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也只好要求联合国特别防卫队方面增援了。”

  “这个……其实联合国特别防卫队方面已经派出了侦查机支援海上搜索活动,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消息。”贝利亚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电脑屏幕说,“而且搜索的范围已经扩大到遗忘之岛周围一千海里,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毫无进展,恐怕他们……我担心……”

  “不!怜他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你们还没有找到。”瑞生猛然站起了身,失声道“一定是你们还没有找到。”

  “瑞生——”水原沙罗轻抚着她的肩膀说“你冷静点。你说的对,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

  “继续与海上搜索队保持联系,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掌握他们的行踪与情况——我是说如果找到的话。”撒旦看了看瑞生,又看了看失神不语的诗织,叹息着摇了摇头,忽然道“孤门呢?!他去哪里了?”

  “孤门?!”利卫旦没有说话,只转动手提电脑,将屏幕对着撒旦——绿色的电子地图上,有个不断闪烁着红色亮点在缓慢地移动着,而在红点的正前方则是一个幽蓝的圈。

  “这个男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撒旦紧攥着拳头,砰地锤在了桌子上,恶狠狠地说,“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这样的守护神么?”

  “这是……”这时贝利亚忽然惊呼“这是……这是卡麦尔的震动波!西条副队长,她……她就在日本近海附近。”

  “卡麦尔?!”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只有她一个人么?”

  “额……”贝利亚迅速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地说“不。好象还有另外的生命反应——恩~我捕捉到了。应该是千树怜。这么说他俩现在在一起。而且就在日本近海。”

  “怜——”瑞生欣喜止下竟然昏了过去,所以并没有听到贝利亚后来的话——“不过……情况似乎有变化,一股极其强大的震动波源在迅速地接近他们……”

  (与此同时,东京近海水湾)快艇渐渐接近沙滩。西条风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就在她要开口的瞬间,伴着刺耳的怪叫声,海水开始剧烈地翻滚,小船失去平衡,左右摇晃着。

  那个在深海里被他们所救的太平洋舰队军官——亦即是守卫、监控遗忘之岛的特派员JOSHUA。他吓得不知所措,脸色苍白之极,颤声说“怎……怎么了?”

  “看来他们早已料到你的归来了?”西条风看着千树怜。

  “来访者……”千树怜点了点头,“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基地。”

  万分惊恐中,JOSHUA开足了马力,飞速冲向沙滩。突然,船底发出阵阵剧烈的撞击声。三人同时跌倒在船舱里。数条滑软的足须从海水里伸了上来,延着JOSHUA的双腿向上攀缠,想将他拖入水中

  “救……救救我。”JOSHUA想大声呼救,可是由于足须缠身过紧,只能发出低微的呻吟。

  千树怜敏捷地将一条条细细的足须踩在脚下徒手撕断,扔入海里。西条风拿出KAMAEL—S朝水下射击,不明生物在水下嘶声狂叫,迅速收回了足须,转瞬间水面恢复平静。

  “那……那是什么怪物。”吓得面无人色的JOSHUA缩成一团,“它还会在出现吗?”

  “这个……”千树怜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似乎又裂开了,丝丝血迹渗了出来,他忍着剧痛微微一笑说,“不过,它应该受了伤,不会再有气力袭击……”

  “是吗?”西条风冷笑着打断了千树怜的话。说时迟,那时快,整个小船被巨大的力量掀起,翻入海里。幸好西条风早有所料,飞速抓起那个身份地位与性格完全不相符的军官JOSHUA,用力将他抛向沙滩。转身又将千树怜抛了出去。

  “西条副队长……”啪得一声落在沙滩上的千树怜顾不得那个仓皇而逃的JOSHUA,回头对西条风大喊,“西条副队长,你要做什么?”

  海水漫溢了起来,西条风的身体缓缓地下沉,她的颈部被死死缠住,透过血色的海水,她看见一个巨大的蛇头向自己袭来。

  “蛇。是海蛇。”但是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那怪物浑圆光滑的身体上长满了乱舞的足须。

  “果然如此……代行者,你们居然……”西条风怒从中起,狂怒之下她竟然再次化身为等身大黑暗卡麦尔,全身瞬间爆裂出强烈的黑色光芒,怪物的触手寸寸断裂!

  怪物似乎因屡次的失手而愤怒,疯狂舞动着周身的足须,将黑暗卡麦尔抛出水面,但是足须紧紧地缠着黑暗卡麦尔的脚踝。接着将她高高甩起,又再度摔向水面。

  “西条副队长……”千树怜大呼着欲下海相助。

  砰一声,千树怜站住了。黑暗卡麦尔手腕一翻,一道黑暗光线击在了千树怜的脚边。

  “不要过来。”怜听到西条风这样说。

  这么一分神,怪物就将她拖入了水底。黑暗卡麦尔的眸中有怒火在燃烧,黑色的眼球闪烁起了一团赤光,光芒炽热。手里的KAMAEL—S幻化出了数股袅袅的黑雾。轻旋在怪物的身旁,逐渐变粗,向上缠绕。随即相互交缠,如利爪般刺入怪物浑圆的身体。猩红的血液染红了海水,怪物翻转着身躯,足须长尾不断拍打着水面。过不多时,它的身体爆裂开,散成了无数光点消失在水面上。

  千树怜呆了呆,随即笑了,但是笑容似是在脸上凝结了,随即他的身体却缓缓地倒了下去……隔绝了最后定格在他眼里的景象——天空早起了黑云,露出疏疏几颗星,风浪像饕餮吞吃的声音,白天里的汪洋大海,这时候全消化在更广大的昏夜里。衬了这背景,一个人身心的搅动也缩小以至于无,只心里尚存留着一丝明天的希望,还未落入渺茫,在广漠澎湃的黑暗深处,一点萤火似的幽幽闪亮……

  千树怜的身后,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黑暗卡麦尔的视线里。这一瞬间,诡异的危险气息开始在空气中迷漫,仿佛来自于地狱的死亡召唤……

  “什……什么?!”黑暗卡麦尔跃出了水面,微光一颤恢复为人类形态,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病房)千树怜失去了知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没有意识,没有思维。偶尔稍微清醒,他觉得自己好象正在云端飘荡,忽然又掉在了万丈深渊,不停的往下坠……他想大叫,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他想动弹,却连小指头都动不了!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可怕的感觉如影随形,黑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Eddie———”千树怜猛然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什么也没有,曾经所熟悉的人一个也没有。他喃喃地说,“Eddie,你……你在哪里!Yuu……Eddie……你们,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你们……你们在哪里!”

  “怜——!”趴在床畔沉沉而睡的野野宫瑞生从梦中惊醒,欣喜地抱住了怜,泪水迷蒙中露出了一抹笑意,“怜,你终于醒了!怜……”

  “我……我这是在哪里?!”千树怜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暖包围了他的身体,融化着他的心,“瑞……瑞生,是……是你么?我……我又做梦了吧!”

  “不!不是梦!怜,你不是在做梦,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回来?!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千树怜忽然笑了,温柔地拢了拢瑞生垂散在额头间的乱发,“瑞生,已经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他们……还有,我!那是一场梦魇,生命不过是一场幻觉……醒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死亡,是惟一的结局……”

  “怜?!”

  千树怜依旧微微笑着,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那眼神,幽深而空芒,沉寂而遥远,不见悲喜,什么也没有的寂然!

  他的心,在那一刻死了……

  (撒旦的休息室)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数据,撒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数据,似乎想从中找些出什么。另一面屏幕上,千树怜遥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问题出在哪里呢?!”他喃喃自语,全然没有注意到水原沙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千树怜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原本的基因缺陷……还有,拉斐尔!难道说……”他的手颤抖了起来,一股冰冷的气息沿着他的血液流转,“问题是在拉斐尔……”

  “不错,就是拉斐尔!”

  “水原女士?!”撒旦蓦然转身,看着这个沉静而优雅的女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撒旦,我想也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了。何况,即便我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水原沙罗走了过来,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撒旦,“这才是真正的结局……普罗米修斯之子的真正结局!”

  撒旦手里的文件飘落在了地上……那不是他期望的结局!那,也不是优和怜的结局!可是,那又是他们的结局!

  从一出生就被诅咒的神之子,他们的结局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

  (梦魇之地)颠簸,昏迷,昏迷,颠簸,迷迷糊糊间,牧野陵终于感觉到可以舒服地躺下了……

  “不行。这个……唔~”黑暗中,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算一个人类,有点不知道如何来称呼他,“这个……这个人……他的组织已经完全被破坏了。”

  “真是可惜!这本来是最优秀的一个……谁知道……”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还是让卡麦尔和千树怜逃脱了!”

  “没有什么好可惜!既然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照老规矩处理就是了!”冰冷而空洞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只有最有用的才是最优秀的。”

  “但是……LOKI大人……”……

  牧野陵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摇晃着向前行进,他非常清楚‘处理’的意思——因为以前他也曾经受命处理过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同伴,而今天,被处理的将是他自己!

  蒙胧中来到了那个铁门前,就是在这个铁门之内——尼弥西斯来访的那一天(见第28话造物主),他处理了自己的同伴!打开铁门的瞬间,一股像是来自地狱间的恶臭扑鼻而来,让迷糊的牧野陵清醒了些。他并没有被立刻推进铁门内,而是听到了两声闷响,想必也是被处理的受了重伤的或者已经死掉的人吧!

  这一瞬间,牧野陵迷糊的意识里似乎闪现出了一片澄澈的蔚蓝——任务失败时他坠落的那一片蔚蓝!那是,梦的海!

  嗫嚅着,牧野陵像是在梦呓“原来……原来海水……是……这样温柔……”

  两个同伴怔了怔,相互对望,呆滞木然的眼中有些复杂的感情,牧野陵看不到这些,却感觉到自己从高空坠落,飘飘地跌入那无边的虚黑……

  最后萦绕的声音,“处理者终将被处理……”“可是……LOKI大人……这……”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暗,绝对的黑暗,对黑暗无比熟悉的牧野陵——身为魔人对黑暗无比熟悉的他却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这是真正的绝黑。牧野陵飘然坠入其中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牧野陵惊恐地张大了嘴,却感觉到自己像那些被割断喉咙的人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合着嘴。茫然无依间,似乎又坠落入那一片蔚蓝……

  “到底,那样的水……是水呢?还是另外一种什么东西?”牧野陵想。

  温柔……是会沉醉的!牧野陵拼命想逃开,却怎么也挪不动身形,使劲捂住眼睛,却还是能看见那铺天盖地的蔚蓝!刺痛,从指间传来,像针扎进大脑!“啊——”牧野陵终于惊恐地大叫了出来!

  慢慢拿开了手,缓缓睁开眼,黑暗,还是黑暗,但是这黑暗是牧野陵所熟悉的那种没有光线的状态黑暗。隐约似乎听到几只老鼠尖叫着惊慌地逃开,躲在角落里窥伺着这个新来的血食。

  指间有刺痛传来,还湿湿的有些粘滞,送到嘴里,咸腥味沿着舌尖迅速蔓延,大概刚才手指被老鼠锋利的牙齿咬破了。

  牧野陵‘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空间,空荡而死寂,有让人窒息的恶臭。意识似乎逐渐模糊起来……也分不清楚是真还是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忍着疼痛,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迷惘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被处理——终于,牧野陵醒悟到,这就是那个处理他们的地下室,而现在,自己是在地下室里面!

  摸摸身下,冰凉而略软,牧野陵的手略微探索。立刻明白,这也许就是在他之前被处理的同伴的尸体!不用再往下摸,牧野陵也知道下面是更多腐烂的尸体和森森的白骨,从他诞生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到过有同类被处理,他们,包括他——魔人的最终归宿,就是这个地下室!

  从亲手处理第一同伴开始,牧野陵就知道这也是他最后的归宿,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尤其是在这样清醒的情况下,感受着、等待着最后的‘死’降临,牧野陵心里竟然有了人性的孤寂和悲哀!

  他摇晃着站起了身,立刻感觉到有无数的老鼠逃窜而去。他扶着墙壁慢慢前行。虽然他知道路的前面必定还是冰冷的墙壁,他也不想停下脚步!

  静止,就代表死亡,而他,不想死!

  冰冷的墙壁上似乎发出了诡异的暗红色微光,牧野陵愣愣地看着映射在手上的那一团光,眼睛里燃烧起了渴望生存的yu望!

  “你不想死?!”虚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冰冷而空洞的声音,“魔人,你也有活着的理由么?!”

  这个声音让牧野陵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一股寒冷沿着他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游弋,宛如死神之手轻轻抚mo着他。前所未有的恐惧几乎让他的意识在这一瞬间溃散。逐渐扩散的瞳孔里映射出了一团赤红的光华……

  无限恐惧使得他失去了精准的判断力,恍惚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幻化为了光与影的集结,以极快的速度在在某种物体里穿梭!身体随着光线的扭曲而拉伸或者收缩,本能地用手遮住了眼睛,只是除了血红什么也看不清楚!

  彻骨的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止在了一个没有丝毫亮光的黑暗空间里,那种冷一直蔓延到骨子里,几乎让他窒息。

  本能的恐惧不断从牧野陵心中涌出,脖子上的手摸底松开的霎那,他砰得一声跌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股散发着血腥与恶臭的浑浊水花!

  不敢回头,终究回头,那人犀利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割着牧野陵的心——这双眼睛,是至高无上的权威,有生死与夺的权利。它盛着满满的微笑,在黑暗中愈发诡异!

  “魔人,你并没有活着的理由!”

  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恍惚看见碎裂的虚空里光线变幻延展,蒙胧间那里似乎有一行黑色的字迹缓缓浮现:

  『永恒的开始,标志着神在我们身处之世界上的计划已结束。就如阿拉法与俄梅戛是希腊文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母一样,他是初,是终;是创造者,也是一切被造物的归宿;是创始者,也是终结者;是永恒的那一位。是他将生命泉的水(救恩)白白赐给凡渴望得饮的人。』

  “THEONE,惟有你是完美的么?那么……”扭曲的光线陡然向着虚空的某一处汇集,黑暗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光影变幻中,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显现了出来……“你的出现,是开始也是终结……”

  (沙罗的休息室)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可水原沙罗的心潮还在起浮不宁,思绪翩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睡眠的能力,就算躺在床上也只是闭着眼睛辗转反侧。又或者,一直抱膝坐到天明……

  而今夜,她依旧是无眠——日间和真木蓉子相遇的情景又在眼前闪现,那些本来以为已经忘却的记忆却原来依旧如此清晰,就连痛苦也一如当日的彻骨!

  遥望灯火辉煌的城市,却宛如遥望生命的彼岸——滔滔忘川,滚滚红尘,早已经与她无缘。这样孤寂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无人的荒岛——思念无从寄,渴望何由达,天地间又有谁倾听她的心殇,也只能独自将时光消磨。

  细细碎碎的雪花儿飘飘洒洒,黑暗中似乎开出了晶莹的花。水原沙罗拉上了窗帘,转身走到了饮水机畔,机械地重复着无数个日日夜夜来养成的不好也不坏的习惯——

  随手泡一杯浓茶,燃一支香烟,独自一个人静静的倦缩在黑暗而冰冷的陋室一隅,慢慢地品味着浓茶,麻木地吸吮着香烟,放任思绪在记忆的虚空里游荡,浑浑噩噩地任烟雾随意地化作缕缕轻盈地细丝圈环,一环套着一环地缭绕弥漫散发充塞在室内狭小的空间,穿过窗棂缝隙化作轻云随着雪花飘渺飞逝,沉浸的思绪也随着这烟雾而荡漾升华飘逸起来,就连灵魂也任由之脱身躯壳迷茫仙荡而去,穿过深邃的漆黑的空旷无垠的寂静的夜空。星河流转、明月圆缺,浮荡不定的幽光将思绪和灵魂分割离析,又胶结缠绕。剪不断,理还乱,忘不掉,又记不起,恍恍惚惚地灵魂和思绪又慢慢地陇聚缔结在一起,沉甸甸地游荡飘泊坠落着、回归着……

  那些遥远而甜蜜的记忆,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子——贵文,拥有你是一种梦想,失去你是一种心伤,思绪在暗夜里孤寂彷徨。彷徨,它踏碎了零乱的星光,沿着记忆的长河流淌。那些——曾经的过往,曾为我拨动抒情的吉他,流淌出思念的乐章;曾经的过往,曾听你编制了多少浪漫的未来,都已成为昨天的流光。

  “沙罗,救我……救救我……沙罗……沙罗……救我!”

  是幻觉么?那个男子的声音怎么会如此之远而又如此之近——远得她以为这一定是幻听;近得连她都体会到了那声音里面蕴涵着的痛苦和绝望。

  “救我……沙罗!”

  “贵文?!”水原沙罗怔怔地转身,四周除却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你……你在哪里?贵文,贵文……是你么?”

  “救我……沙罗!”黑暗中似乎显现出了一个男子模糊的容颜,他眼里含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沙罗,救我!沙罗……”

  “贵文!”水原沙罗猛然站起了身,虚空中的那个影像却蓦地消失了……

  “贵文?!”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滑落,彻骨的痛楚让她陷入了一种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虚幻的分裂恍惚里,“贵文——!”

  这时,电脑的屏幕忽然一闪,纯黑的屏幕上扭曲着一行鲜红的字迹:

  『永恒的开始,标志着神在我们身处之世界上的计划已结束。就如阿拉法与俄梅戛是希腊文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母一样,他是初,是终;是创造者,也是一切被造物的归宿;是创始者,也是终结者;是永恒的那一位。是他将生命泉的水(救恩)白白赐给凡渴望得饮的人。』

  “水原沙罗,你还记得他吗?”

  冰冷的声音冲击着她的意识,恍惚间天旋地也转,屏幕上随着字迹出现的身影居然是……居然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居然是……THEONE!

  那么,贵文……你也回来了么?你的心……也回来了么?

  (临时作战室)“确认异生兽震动波,A队出击!”

  临时作战室的通讯器里传来了联合国特别防卫队下达出击命令的声音,和仓队长转头看着撒旦,却什么也没有说——NR现在已经被排挤在了战斗行列之外,事实上NR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如果DE也不出击,那么只是依靠临时组建的联合国特别防卫队,结果也许并不乐观!

  “和仓队长,你想不想知道这次的敌人究竟是谁?!”撒旦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缓步走到了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巨大屏幕上有无数的波段与数字在变化,“也许,你并不陌生!”

  “啊咧!”和仓队长猛然站起了身,看着巨大屏幕上的那个影子,沉静的眼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THEONE?!难道……有恸前辈……?!”

  “它是最初的,也是最终,它将恐惧带给这个世界——永恒的开始,标志着神在我们身处之世界上的计划已结束。就如阿拉法与俄梅戛是希腊文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母一样,他是初,是终;是创造者,也是一切被造物的归宿;是创始者,也是终结者;是永恒的那一位。是他将生命泉的水(救恩)白白赐给凡渴望得饮的人。”

  “但是……”和仓队长看着屏幕,“8年前……”

  “我们,惟有等待……”

  (新宿市区)夜的边缘,没有一丝的光线,所有都隐埋入这绝对的黑暗,什么也无法分辨,轻易让人错误的以为宇宙在这一刻安眠。静——空虚之子闭上了眼睛,寂静放射出巨大的虚无,这虚无足以将一个人推入绝望的深渊。

  时间,是深夜和凌晨的边缘,冬夜的风颓废而凄清,飘飘洒洒的雪花儿弥漫了整个天与地。东京塔的灯早已经熄灭,夜之游弋者们也销声匿迹。这个世界黑暗而死寂——宛如毁灭后的一无所有!

  这一年的雪下得特别多,雪的世界里是一片空白,虚无的纯白。孤门一辉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与边缘,用空洞的眼神捕捉着每一个角落。可是黑暗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虚无!

  短短一刻的思想的刹那,他觉得他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灵魂,冷漠而疏离,似乎在观望这个只剩下‘死亡’的空洞世界。

  夜深沉,而他自己似乎也逐渐变得虚无起来。他对自己轻轻地微笑,女孩的眼神清晰地浮现,像是一幕黑夜里孤独的场景——短发少女和紫衣少女踏着飞雪缓步而来,似是诀别,又似是回归……她们的容颜像花瓣一样寂静而颓废!

  如果生命是一场幻觉,别离或者死亡是惟一的结局;如果说生命是一场幻觉,我也需要你们存在——孤门的手无助地悬停在半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黑暗中身体与意识溃散的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她们柔软发丝的清香和衣衫上残余的纯粹温暖的触觉。迅速而无声滑落他的面颊,坠入他的心房,一闪而逝。宛如蝴蝶惊动时的翅膀,可那种模糊而沉迷的悲伤把他紧紧地包围。

  当冰冷的雪花儿在他的脸上融化开来,冻结了他的视线,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面颊处滑落。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而她们,不过是幻与影的凝结。他们隔着一段不太远的距离,彼此沉默地观望。没有任何诺言,也无法触及。幻影随着飞雪在虚空中消散,宛如一场梦魇……

  冰冷的手扼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孤门一辉全身僵硬,如坠冰窟,感觉那突如其来的未知的手像是铁箍,像死神之爪,死亡,离自己从未有过的近!

  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只是眨眼的瞬间,银色的微光撕裂了浓重的黑暗——宛如利剑般……

  “LOKI大人要你死——”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魔人和小型异生兽围拢了过来,孤门觉得似乎已经陷入了血腥弥漫的汪洋里,惟一的依仗则是手里的冲击波发射器……

  慌乱中,他还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可以使用奥特曼的力量——或者说神的力量!

  (虚空)“星濂,你恨吗?”

  “恨过……嗯……只是开始时恨过而已。”星濂的眼睛深邃无比——宛如最黑暗的宇宙虚空,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曾映射,那是一种无悲无喜的寂然。

  “恨过?!五千年的幽闭,只是简简单单地恨过而已么?星濂,五千年前,为了他们三个人的幸福,你选择了那样的路途;而五千年后,你爱的人却已经在别人的怀里笑着,归来的你依旧一无所有,甚至还要为他们承担所谓的痛苦。仅仅只是恨过么?”海本莉香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星濂的眼神里——那感觉亦真而幻,似是而非,无法用言语描摹,“这样的命运,真的是你所应该拥有的么?你,到底为什么而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怎样为自己而活?”

  “一个人为什么而活,怎样活——宿命,它的存在有时候不会给我们机会去选择或者去困惑。也许,有时候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宿命——宿命会将我们推向未来的路途,不管我们愿意或者不愿意,这样也就没有了什么应该与不应该。”星濂的眼睛闪烁起来宛如星辰,而沉寂起来则又如古井之水——波澜不起,宠辱不惊,“宿命,它无视一切而存在,因为它存在,所以它存在!没有理由反驳、没有机会选择、没有时间困惑、没有能力逃脱,否则,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湮没……”

  “宿命?!星濂,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自从我的记忆复苏以来,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哥哥成了我惟一的寄托。但是,哥哥却早已经不在……还有,那血一样的记忆……亚当,莉莉斯,他们都已经……已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或者为什么还要活?”

  “那么,既然你依旧记得那血一样夜晚——‘诸神黄昏’,奥克迪希雅,你呢?你恨吗?或者你想过要向罪恶人类报复吗?”

  “怎么能不恨?!星濂,怎么能不恨!‘亚萨园’的那个血夜,如果你也是普罗米修斯之子,你会不恨吗?生命,在那一夜毫无价值!想要不恨,除非……”

  “奥克迪希雅,这个世界,从产生以来就不是公平的。所谓真相,不过是另一立场和角度的虚妄。而活着,则是惟一真实的事情……”

  “星濂,你说活着是惟一真实的事情,可是我为什么而活呢?”

  “你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却也从来没有想过死,不是吗?”

  “你的直觉,很敏锐。不错,我不知道怎么活,却也不想死!”海本莉香握着手里的青石,“星濂,你说的宿命究竟又会赋予我怎样的未来?”

  “未来的路途,在前方——你能看到的地方。”星濂微微一笑,“而你的机会只有三次。奥克迪希雅,我希望你在使用这力量时……”光与影的漩涡里,星濂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慢慢地消失不见,“宇宙之源的力量……”……

  记忆里的声音逐渐淡远,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不见。黑夜茫茫,风把她黑色的风衣吹得四散飞扬,望着乌云翻滚的虚空,那里只有黑暗,不见光芒,没有希望。

  风,扬起了碎雪;星,隐匿了微芒;月,藏起了辉光;是不是过了今夜就再也没有机会仰望夜空——即使不见光芒,即使没有希望。

  末日审判已经开始了,毁灭背后是最可怕的虚无,而谁也无法判定这个世界最终是否真的走向毁灭,回归虚无?!神说,对抗的虚无的惟一办法就是创造与守护,那么我,一定要选择守护么?

  凭高眺望,无数的异生兽肆虐在这个已经逐渐走向毁灭的世界。城市正在燃烧,房屋正在倒塌,火光四射,浓烟滚滚,所有的恐惧都被诡异的寂静所掩盖了下去,而抵抗几乎是没有的。

  “我的未来就是守护这个世界么——守护这个罪恶世界?!我真的要这么做么?”

  海本莉香紧紧握着手里的青石——心空得发疼,那种空无一物的感觉是彻底的无奈,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就这样一直冷冷地旁观。这一刻,她也才发现,原来她和那些人类一样,心里还是不希望这个世界就此毁灭!因为那些曾经的记忆——那些与哥哥海本隼人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是她生命里惟一也是所有的眷恋!

  就是这些忘不了的记忆让她做出了刚才的举动么?!当她看着那个女子驾驶着切斯特-X战机飞向无边黑暗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她的初衷是什么?!她的确有权利希望这个世界毁灭,但是……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有时边界就是那么地模糊。人类在面对灾难时最容易透露本身的真心,也最容易违背自身的初衷。

  夜风呼啸,似乎有人踏着风声的韵律缓缓而来……

  “卡麦尔……”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不由微微一笑,说“为什么你也会选择旁观呢?你看……这个世界需要守护……”

  “亚萨,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选择守护呢?这个世界,真的值得我守护么?”西条风低头看着手里的KAMAEL-S,“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真实可言,它又怎么值得去守护呢?守护一个没有真实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海本莉香眼睛里荡漾着微微的光,“只是……”

  “你不想守护,却也不希望它毁灭,是么?”这时,火光中有一个小型异生兽朝着和仓队长驾驶的切斯特贝塔战机发射了一团赤红的光球,西条风想也没有想就举起了手里的KAMEL-S,一道幽蓝的光华将那个光球击溃,在虚空中散成了无数光点,“其实……我也一样!我们都一样……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做!或者……什么才是我们真正想做的!有些事,当我们做了时我们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

  海本莉香忽然又想起了星濂的话——“一个人为什么而活,怎样活——宿命,它的存在有时候不会给我们机会去选择或者去困惑。也许,有时候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宿命——宿命会将我们推向未来的路途,不管我们愿意或者不愿意,这样也就没有了什么应该与不应该。”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海本莉香忽然仰起了头微笑着说,眸中闪烁着微弱的幽光“包括我将要去做的……”

  “宿命?!”西条风喃喃地重复,不知道为何此时她的心里想到的居然是那个男人、以及那个男人曾经的话语——“好了!风,好好听着——人类害怕的样子是不是很有趣。风……”“为什么你把他……”“我得到了力量,恶魔梅菲斯特的力量。我要用这股力量搞大破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你啊!风……”

  (新宿市区,凌晨)“和仓队长,根据之前联合国特别防卫队的作战数据分析得来的结果制定了这次的作战计划——我们即将以切斯特战机和UFO组成‘彩虹歼击陷阱’进行战斗。THEONE的战斗力比之八年前强了很多,我们的通力合作与默契配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撒旦,一切就按照刚才制订的计划进行。不管如何,NR将会全力以赴……”和仓队长看了看探测器上显示着的三架切斯特战机的确认信号——诗织驾驶的是切斯特阿尔法,而吉川和风间这次没有驾驶切斯特-X,而是分别驾驶切斯特伽马和切斯特德尔塔,“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和仓队长、撒旦,我希望这场战斗由我来指挥!”一架战机从黑暗里显现了出来,水原沙罗驾驶着切斯特-X战机悬停在了前方,她清澈的眼眸里映照出了THEONE那恐怖的外形。紧紧咬了咬嘴唇,她坚定地说,“THEONE,它必需也只能毁灭在我的手里!!!”

  “切斯特-X?!水原女士,您居然能驾驶这台战机?!”撒旦的声音里有一丝惊讶,“可是……据我所知,这台战机的驾驶认证系统是……”

  “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虚空中,海本莉香的声音空洞而冰冷,“破解这台战机的驾驶认证系统,对于一个普罗米修斯之子而言,并不是那么困难。而且,我相信也只有这台战机才能将THEONE彻底消灭!撒旦,你说呢?!”

  “奥克迪希雅,难道……”撒旦启动了UFO上的探测仪器,微波扫过切斯特-X,果然发现了一缕似有若无的青色微芒笼罩在战机的外部,他平静地说“这力量给你的机会只有三次,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不知道……”

  撒旦还想说什么,利卫旦忽然低声说,“它来了……”

  一团黑雾,似乎包裹着什么庞然大物,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猛地冲了上来。它轰然撞向了UFO制造的彩虹屏障。绚丽的彩虹屏障几乎在刹那间崩溃,浓郁的黑雾立即席卷而来,诸人眼前一片漆黑——但就在那一瞬间,能量耗尽的彩虹屏障还是将THEONE挡了一挡,切斯特-X战机的终极消灭炮瞄准了它的头部,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银色流光在漆黑的夜空里如烟花般绽放,隐隐闪现出了蓝色的幽光——那是‘神的力量’宇宙之源。银蓝色的幽光没入了那团黑雾里,黑雾瞬间瓦解,露出了THEONE的实体!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THEONE似乎从一开始就选定了攻击目标——那就是,水原沙罗驾驶的切斯特-X战机。它仰天嚎叫着,张开了丑陋的恶魔之翼,向着切斯特-X战机飞去。口中那团光球愈来愈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了过来。

  悬浮着的三架UFO几乎在同时发出了七彩幻光,彼此牵连着形成了一个圆柱体,而在圆柱体之中就是THEONE!彩虹光屏障阻挡了它的前进,切斯特终极消灭炮和切斯特-X同时发出了攻击!

  THEONE身体晃动着退后了好几步,身体似乎被无数的道闪电撕裂。‘砰’得一声,它的身体就已经崩散成了无数的碎片。被银蓝色幽光所爆发出的余力带着向彩虹屏障外冲去,几个小型异生兽撞上了THEONE的残骸,也跟着爆散成无数碎片光点……

  ‘神的力量’之强,不仅仅将THEONE彻底击溃爆裂,还利用了被炸飞的躯体残骸再次对其他目标产生了攻击效应——THEONE的残体碎片宛如陨石般四散,无数的小型异生兽也号叫着消散……光芒撕裂了黑暗,宛如绚丽烟花绽放!巨大的爆破冲击波横扫一切。NR切斯特战机以及防卫队战机的系统受到了强烈光粒子的干扰,也在这巨力的涟漪里不受控制地载沉载浮……

  THEONE,已经……死了么——就这样?!

  (新宿市区)虚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冷地笑,还没有等孤门反应过来,黑暗中掠过了一道绚丽的蓝紫色光华。几个异生兽也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条红色人影就宛如流星般坠落到了异生兽与魔人中间,身形未定,一片蓝紫色的绚丽幽光已疯狂旋开,光中登时溅出飞红来——那是魔人的血,以及异生兽毁灭时幻化的光屑。寂静中传来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莉香似乎是在拼命似的战斗,只顾疯狂砍杀,全然不顾自己!甚至是孤门也一样是她抹杀的目标!

  “啊——!”孤门的肩头被莉香击中,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一时间竟然握不住冲击波发射器,“为什么?!”孤门依靠手里的冲击波发射器和无数小型的异生兽以及几个魔人周旋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是筋疲力尽,忽然看到莉香在眨眼间就将所有异生兽和魔人抹杀,震惊的同时也有深深的困惑——她……为何会……如此的疯狂?

  困惑得不到答案,亚萨给予的也不是安全——孤门被那道蓝紫色的幽光击飞,在黑暗的虚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跌落!“为什么?!”孤门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汩汩而出的鲜血,“莉香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海本莉香踏着黑暗缓步而来,身后的鲜血飞扬、火光蔓延是她的背景……明明灭灭覆盖在她的身上,映射在她的面庞上,苍白的唇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冰冷而残酷……

  孤门下意识地举起冲击波发射器,遥遥对着海本莉香,下一秒他忽然怔在了那里,眼里漾起了惊骇的微光,他也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冲击波发射器,“我……这……难道说……”

  “诺亚,你的末日到了……这个世界不需要守护……”漫天的粒子光之羽忽然散开,宛如一支支利箭射向了孤门……漫天飞雪也被搅动了,亚萨(等身大==,我纠结!)贴着雪地滑向了孤门,当孤门破开眼前的雪雾时,亚萨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脖子再次被冰冷的手扼住,孤门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点幽光在浮动,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微笑——“孤门君,你就是新的光!我的选择,将赋予你新的使命……从此,你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神……”

  孤门看着那个逐渐淡化的笑靥,却也很自然地迎着亚萨的眼眸笑了起来,那笑有着说不出的奇异……

  只因为,那笑是绝对的纯粹……不搀杂任何杂质的纯粹……无喜也无悲,但却不是寂然……

  亚萨松开了手,双臂张开,闪亮的光柱冲天而起,在虚空中爆散开来,笼罩而下,隔绝了所有!她右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杆长枪出现在了她的手里——SpearofLonginus散发出了夺目的蓝紫色光芒,直指孤门!

  “亚萨?!”NR以及DE诸人的注意力忽然从THEONE转移到了这里,然而亚空间的产生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亚空间)孤门缓缓举起了手里的进化信赖者,看着银色流光在上面游走闪烁,一瞬间他觉得他已不是他,他却也依然是他!

  砰,绚丽的蓝紫色光华绽放开来,SpearofLonginus重重地刺进了诺亚的肩头,亚萨手腕一缩,无数的光屑从诺亚的肩头逸出,飘洒在空中……(诺亚乃真菜~~)

  “啊!”诺亚捂住了肩头,不住地倒退着,银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无限深沉的巨大悲哀,他向着虚空伸出了手——那里,一抹微笑澹然,却也同样地悲哀,他说,“你不再是一个人!”

  “诺亚,这个世界不需要守护……”亚萨手里的SpearofLonginus幻化成了一道虚影,闪电般在诺亚身上划过……再划过……

  无数的光屑飞散在虚空中,诺亚一跃而起,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右手发出了银色的光芒(黑历史技能——NOA·Wave),覆盖在伤口上……

  亚萨的进攻和对待那些魔人与异生兽没有什么区别,狠厉而决绝——她微微冷笑了一声,SpearofLonginus一震,陡然间幻化成了无数光与影的集结,宛如一张巨大而致密的网,层层勾连,百千缠结,霎时将诺亚缠在了网中。诺亚每动一下,便如陷入蛛网的蝇虫般,将光网搅得愈发纠结、抽紧。最后,渐渐的连动一动手指也已经不能……

  亚萨慢慢地走了过去,黑色的眼眸宛如最深沉的宇宙,那是穷尽所有时间与力量也还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她缓缓抬起了手,青色的幽光摇曳着,宛如一抹跳跃的火苗。

  “青石……”诺亚低声说,“宇宙之源……来访者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诺亚,已经晚了!这个世界要毁灭了……你看到了么?”亚萨指向了亚空间之外,幽光一闪,诺亚透空望去——无数的异生兽肆虐在这个已经逐渐走向毁灭的世界。城市正在燃烧,房屋正在倒塌,火光四射,浓烟滚滚,所有的恐惧都被诡异的寂静所掩盖了下去,而抵抗几乎是没有的……

  “你,也要毁灭了……”青石的幽光幻化着,仿佛是SpearofLonginus,却又不是,“SpearofLonginus!那这就是昆古尼尔!”

  不知道为什么,亚萨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使不出任何力量,青石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但是,一点星光突现在漆黑的虚空里,它并不明亮,却可以一直照射到人的心里,让人无法忽视。星光似乎微微颤抖着,随着颤抖而逐渐扩散,宛如鲜花初绽——层层叠叠的光华柔软地舒展在纯黑的空间里,开始它还是一个小小的花蕾,渐渐地分出了一片软软的花瓣,仿佛还带着缥缈的香气,慢慢地……慢慢地,花瓣徐徐舒展开来,恍惚有风徐来,包裹在层层花瓣里的蕊也丝丝分明……这光华之花绽放开来,不过是一个人的陪衬而已,那个人立在花蕊之上,蓝色的长裙飘扬着,却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啊!诺亚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空灵的声音带着一种模糊的蒙胧,慵懒而含混宛如睡梦初醒时的呢喃,“诺亚大人……”那蓝色的身形似乎只是一抹虚幻的幽影,萦绕着一圈淡蓝色光晕,黑暗中就像一只振动着翅膀的蝴蝶翩然而舞……诺亚身上的光网消失了,他伸出了手,蓝色的幽影旋转着、飘荡着,终于缓缓落在了他的手心里,小小的女孩(诺亚啊,乃可有50米高耶,人家也就和人类一样的形态啊~纠结)扇动着薄纱般柔软的翅膀,仰起了明艳的面庞微微笑着,“诺亚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自己的意识与诺亚的意识交流着……明艳的面庞上泛着无上的喜悦!

  亚萨缓缓落在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小女孩外表是这样的柔美纤弱,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究竟,她是什么?!从哪里来?”亚萨困惑着看着那抹虚影,“她,究竟要做什么?”

  “我从哪里来并不重要,我要做什么也和你毫无关系!”虚影依旧飘浮在虚空中,无声地传递着她自己的心声,“但是,你冒犯了诺亚大人,那么你就……”

  “冒犯?!诺亚大人?!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那抹虚影缓缓伸出了手——手很小,却很白,黑暗中竟给人一种光辉之感。薄薄的软翼轻轻一扇,缥缈的虚影陡然旋转而起,宛如流星般在虚空里划过,瞬间黑暗中绽放出了毁灭一切黑暗的强光,搅动了天地时空,幻化成巨大的漩涡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亚萨本能地举起了手里的SpearofLonginus,迎空虚晃,一团绚丽的蓝紫色光华爆散开来,堪堪与那个女孩的强大力量撞击在了一起……这一刻,什么也看不见……惊天动地的巨响和震颤过后,强光逐渐消散,只见那抹虚影悬浮在了诺亚的肩头,而亚萨则委顿在地,手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着那抹虚影……

  “为什么……会这样……”亚萨摇晃着站立了起来,“她的力量……”亚萨手里的SpearofLonginus急速旋转着,突然脱离了她的控制向着那个虚影刺了过去……

  “诺亚大人……”虚影一颤,微弱的蓝光渐渐消散,霎时没有了诺亚,没有了神秘的虚影,只有黑暗依旧主宰着这个世界……SpearofLonginus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冲出了亚空间,撞在了切斯特-X战机上!(沙罗,不得不说乃真倒霉~)

  “水原前辈!”和仓队长一惊,“那光……亚萨?!”

  “那是……”撒旦似乎也吃了一惊,一时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UFO上配置的探测器忽然显出了一个怪异的波动,“一股新的力量来临了……但是……”

  “不是之前所预言的宇宙之源的力量……”利卫旦指着外面的虚空,低声说,“撒旦,你看……她来了!”——纯黑的夜幕,一个有着薄薄软翼的少女抱着孤门从虚空中缓缓地……缓缓地坠落,围绕在他们身周的是无数的粒子光之羽……

  “孤门?!”和仓队长等人迅速围拢了过来,撒旦等人也随着跟了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了?刚才……亚萨的攻击……”

  “莉香小姐,她……她不是有意的。”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孤门就昏了过去!

  “孤门——!”“诺亚大人——!”

  “你是谁?!”撒旦走了过去,银色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黑暗中只有雪亮的目光在闪烁,看着那个有着薄薄软翼的少女,“你,是从那里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从哪里来?!呐~让我想想哦……”少女指着虚空中的某处,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微笑,“那颗星星!”

  “那里什么也没有!”撒旦说,“看来你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

  “那里什么都有,只是你的眼睛看不到罢了。”海本莉香蹒跚着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得宛如白纸,“白鸟星云的使者,是什么召唤你来到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

  “我叫RINOA。”少女的声音陡然一冷,“冒犯诺亚大人的人,总有一天,你要付出代价!”

  “他……真的是诺亚么?”海本莉香的身形渐渐消散开去,“白鸟星云的使者,以你智慧的眼眸看着他,你还会说他就是你的诺亚大人么?”

  RINOA转头看着孤门,平木诗织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凌乱地头发遮挡住了孤门的额头,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你不是诺亚大人,可是……可是你又是诺亚大人!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你究竟是什么?”

  平木诗织抬起了头,微笑着说“他是我们的伙伴,孤门一辉!!”

  “为什么会是这样!是……但也不是……”少女——RINOA明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微光,“我不懂!”

  和仓队长见孤门已经被送到了战机上,遂转身向着水原沙罗坠落的地方走去。遥遥望去,废墟里,坠落的切斯特-X战机犹自冒着淡淡的青烟,还有几点的零星火苗在跳跃着舞动,宛如一个个踏歌而舞的精灵——在哀悼什么呢?在歌颂什么呢?这样的死亡……

  水原沙罗依旧被困在战机里,也分不清楚是清醒还是昏迷。蜿蜒的血迹沿着她雪白的面颊滑落,混合着硝烟残余的灰痕,就像是从火场里逃出来似的。

  “沙罗……沙罗……”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呼唤。

  水原沙罗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几乎是粘在了一起,胸口似乎也堵上了一块大石头,使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是做梦么?做梦,又怎么会那么清晰?好像是被魇住了吧……水原沙罗觉得自己很清醒,却又好像很迷糊。

  “沙罗……沙罗……”那个飘忽的声音如此清晰,似乎就附着在她的耳朵旁,“沙罗……沙罗……你一定听我说……”

  “你是谁?!”水原沙罗蘧然一惊,这声音怎么会如此的熟悉又如此陌生?!

  那个声音低沉得如同一缕飘忽的叹息,“我是……我是有恸贵文……”

  “贵文?!”水原沙罗的仪式被这个名字彻底震慑到了。那个……那个想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男子,他……究竟在哪里?

  水原沙罗解开了安全带,缓慢地爬出了战机——“贵文,你……你在哪里?”爆破冲击波横扫虚空,无数的粒子光之羽冲上苍穹,与降落的雪花交错而过……像是热情与冷漠的一次交锋,描绘出一幅斑斓的夜之图卷,那是绽放在虚空中的瑰丽。蒙胧中,一条修长的人影若隐若现,有恸贵文——他的脸庞薄雾一般透明,似乎发出微微的光来。他慢慢的走到了水原沙罗的身边,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握住沙罗的手。只是他的手却如同光影一般穿过了沙罗的躯体。他似乎不甘心,又一次伸出了手,这次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呀感觉沙罗双手的温度。可他终于有沮丧地睁开了眼睛——徒劳地,他们已是两个不同空间的存在,没有交集,再也不会有接触的那一刻。

  “沙罗……小心……小心LOKI!”有恸贵文抑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它听起来温和些,“带来‘诸神黄昏’的LOKI,他……他已经……”(在第三十六集里EddieJones临死前也曾经警告过怜——关于LOKI的存在。)

  “不……不……”水原沙罗伸出了手,同样想感受眼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的存在,“我不管!什么LOKI……什么诸神黄昏……!这个世界的存亡与我何干!我只要你啊……贵文!这些年来我依然无法将你从我的生命里忘却!我忘不了你啊!贵文……”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有恸贵文的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消失了,从膝盖以下再也没有了形体,甚至连大腿也只剩下淡薄的虚影……“你?!贵……文……”水原沙罗下意识地说,“怎么会……消失?!”

  有恸贵文制止了她的疑问,说,“沙罗,我已经死了——在八年前就死了。可是TheOne与我同化,我的意识一直伴随着TheOne而存在——只不过被TheOne的意识封禁了。但是现在,TheOne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所以我也将不复存在——我的灵魂将永远地消失了……对不起,沙罗,我无法再去实现我们曾经的誓言了……”

  水原沙罗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挽留他,可是有恸贵文的腰身也渐渐消失。他只是微笑……一直微笑……,似乎要把生命里所有的微笑都在诀别的时刻遗留给这个最珍爱的女子,铭刻在她那澄澈的眼眸里。他伸出了手,一遍又一遍地去拉水原沙罗的手,但是一遍又一遍地落空,一切好像镜花水月,可见而不可得。

  “沙罗,我……我感觉不到你……”他微笑着,悲哀地微笑着,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在水原沙罗的身体里穿过,似乎想要抓住最后的什么,却总是徒劳,“真想……我真想……真想再牵你的手……”有恸贵文的眼神里渗透着无尽的绝望,宛如看不到底的深渊,黑色的眼眸里忽然掠过了一抹焦急的微光,嘴唇颤抖着,“沙罗,小心……小心LOKI……”

  “不——”水原沙罗绝望地摇着头,晶莹的泪水闪烁着冰冷的光。她猛地上前拥抱有恸贵文,但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摔掉所有希冀,只剩无尽绝望——看着自己用生命爱恋的男子又一次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实在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有恸贵文和水原沙罗的手一次次在虚空里划过,没有交集,只有空气的冰冷。绝望了的眼神绝望到了极点!八年前,她因为爱他而杀死他,而代价就是再一次失去他么?她奇迹地重逢了他,而结局就是彻底的永别么?永别是什么?生命的所有时间里,再也看不到他的微笑,听不到他的言语了么?……

  “贵文,我……我也感觉不到你……”水原沙罗满脸泪痕,哽咽着,“真想……真想靠在你的怀里。可我……感觉不到你。”

  有恸贵文的胸口也渐渐消失了,连双臂也逐渐淡去,他竭力靠近水原沙罗,眼里的绝望却瞬间消失了,他又一次微笑——将笑容绽放到了极至。心爱女子的面前,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刻留给她悲伤与泪水……

  “沙罗,我……我可以吻你么?最后一次……”

  水原沙罗重重地点头,泪水涟涟,随着雪花儿坠落……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了头,有恸贵文的脸也终于开始模糊了——她知道下一秒如果她睁开眼,从此天上地下,就再也不会听到他温情的话语了……

  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水原沙罗真的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熟悉的温软气息,随即脸上又是一凉……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有恸贵文依旧保持着那个纯粹的微笑,轻轻地在沙罗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亲爱的,我走了,请不要悲伤!”最后的一眼,沙罗依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不,她浑身都在颤抖,宛如瑟缩的枯叶——有恸贵文看在眼里,消失……

  “亲爱的,我走了……”有恸贵文的眼神终于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他存在的痕迹,虚空只有冰冷的黑暗。

  “这一次的离开,永远也不会回来……沙罗……”

  水原沙罗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头微微扬着,似乎还在品味那个吻——下一秒,这是一个没有你的世界,我不得不相信,命运给我们的遭遇,只有一段一段的相遇和分离。因为我们是宿命安排下的棋子,残酷梦魇下迷失了彼此。记忆已随着失去而远离,可是你修长的手指好象还缠绕着我。我感受到的温暖的肌肤,和你的承诺。你的眼光象潮水一样的覆没我。每一次的离别,我们都装作是没有眼泪的人。我们能留给彼此的,是风吹过的声音,和殇逝。不能拥有,我却还是想只要你平静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没有……什么也没有,刹那间——在你放开我的瞬间,我再次感受到的绝望。

  “贵文,这一次我真的失去了你。”水原沙罗哽咽着向着虚空伸出了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睁开了眼睛——触目处只有黑暗……无尽的绝对黑暗……终于再也没有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她跪在了地上,脸埋在手里,哽咽着说“贵文!贵文……我永远地失去了你……”

  这时候,天已将明,东方的天空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白色,层叠的云底露出了一线细微的金光——那是日出的征兆。

  据说,这是世界上的最后一次日出。这一天,是西元2012年12月22日——玛雅预言里本次人类文明结束的日期。

  没有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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