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荡在记忆深处
寻找残留下的温度
我在镜子面前无助
我在梦里慌乱追逐
我在只有我的深夜里醒来感受孤独
——————————————————吉良泽优
【第二十七集】〖TLT〗
尽管*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相当、相当有耐心的人,但是在等了2小时零23分钟仍然不见根来甚藏的身影后,那一股郁积在胸中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可恶!白等了!说好下午4点30分在这里见面的,现在已经过了2个多小时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实在是可恶!”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一眼已经逐渐西沉的夕阳,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了。遂提着数码相机准备离开海滩,一边还盘算着回到东京后一定找根来甚藏讨个说法——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
谁知他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堪堪转过了沙滩上的那个礁石,就看见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距离他前方约300米处,突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色混沌,接着就出现了两个巨人。他认识那个黑色的巨人名为路西法,但是却不知道那个有着蓝紫色身体的巨人到底是谁?
出与本能的反应,*迅速举起了相机,按动快门。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路西法居然一招就被击败。透过摄像镜头,他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从高空坠落……坠落……,一时间忘记了拍摄。
风在耳畔低呼,我仿佛听见它带来了遥远记忆里她的呢喃细语。那么轻,那么柔!——吉良泽优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几近破碎的躯体一直坠落,脑海中无数画面交织闪烁——近了,近了,我看到了她微笑的面庞,我看到了她满是柔情的眼眸……
蓦地,他感觉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彻骨的痛楚过后,一团巨大的黑暗袭来,将所有都湮没,他失去了知觉!
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汩汩而出,殷红的血迹浸染着他雪白的衣衫,渐渐袭来的海潮淹没了他的身体,碧色的潮水上霎时浮动起一层暗红。晚凉的风轻轻拂过他的身体,拂过他惨白的面容,将那浓浓的血腥之气带到了遥远的彼岸……
“优……优……”云际来风,仿佛天地万有都鸣和起来,宛如那个白衣女子的哀伤呼唤,回荡在天与地之间、时间与空间的交界,“优……”(虐心,虐身,对阿优的虐到此结束,下一个目标将会是谁呢?)
等到那个白衣的预知者跌落沙滩,黑色混沌消散,有着蓝紫色身体的巨人也慢慢消失。*刚想去察看究竟,脑中却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猛然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根来甚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在海边等候,恐怕不是为了所谓的见面——因为根来甚藏一向是个守时守信的人,绝对不会失信爽约——而是为了这场战斗!!那么,根来甚藏自己为什么不来呢?难道说他……
“呐……我说,”根来甚藏仰头喝了口咖啡,半玩笑半正经地对低头沉默不语的*说“如果哪一天我突然莫名失踪了。你就接替我的工作好了——拍摄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哦!还有,这个给你。”他把手里的一个小巧别致的金黄色的钥匙放在了*的手里,继续说道“同时,接手我所掌握的资料。沿着这条无限接近真相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他郑重地握了握*的手,也不管*是否已经同意,就转身离去,嘴里还喃喃低语,似是嘲讽,又似是无奈“沿着这条无限接近真相的路继续走下去——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阻挡我的脚步!!姬矢,虽然你我际遇不同,但是我不会输给你的!”
“呃……”*抬起了头,看着越走越远的根来甚藏,血红的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
“在那日落之处,有股强大力量,不允许我们窥伺真相!!那个组织——TLT!”
记忆里的那一幕瞬间划过脑海,*手里的相机猛地滑落,细细的带子在他的手上勒出了一条红痕。虽然他不希望那是真的,但是理智告诉他:根来甚藏也许已经遭遇到什么不测了!!所以他才会坚持让自己在这里等候,等候接近真相的机会!!
“根来先生……根来先生……”*握紧了拳头,抬头望着远方,目光坚定而决绝“你放心,我一定会沿着你的道路走下去的——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阻挡我探求真相的脚步!!”
TLT-J自由之堡。
(控制室)巨大的屏幕闪烁着蓝色的微光,那个有着由多种蓝色与紫色交织而成的繁复花纹的巨人在黑色混沌里若隐若现,很快就消失不见!各种不断变化的数据也瞬间归零……
“能量输入91%,战斗发挥值78%,系数稳定性良,一招击溃路西法,Aesir战斗技能系数初级测试宣告完毕。”负责数据分析的监测人员一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一边汇报着状况“所有数据已确定无误!”
“很好。”坐在白衣监测人员身后的TLT各级长官们点头,相互对望着微笑起来,他们心里的想法大致是相同的——如今拥有了终极兵器Aesir,不管以后事情如何发展,对于TLT而言都不会再是威胁或者阻碍!!
“现已命令Aesir返回基地。”监测人员继续汇报着状况“启动能量屏护系统,调节适能者体能系数。准备切断能量源!”
“确定不会有问题吗?我是说那个女孩……”
“没有什么问题。所有系统都已确定完毕,适能者安全返回基地。”白衣监测者面无表情地说。
“嘿嘿……那么,接下来就该DE与NR登场了。”铃木光司以手抵额,“尽快确定一下他们的方位,把消息悄悄透漏出去,好让他们尽快去抢救重伤的吉良泽优!”
“那个……在测试点附近还探测到有其他生命体活动迹象!”屏幕上有一个绿色的闪光点在移动着“是否采取措施?”
“不妨!即刻通知NMP前往……”(NMP:NewMemoryPolice,即新记忆警察)
“了解!”白衣监测者点了点头,迅速与NMP下属人员取得了联系,将上级的命令授予给了他们……
(走廊)“找到莉香了没有?!”瑞生刚转过墙角,就看了也正在寻找海本莉香的水原沙罗,忙走向前去“我几乎把自由之堡她所能去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她。你呢?”
“也没有!”水原沙罗摇摇头“难道她已经出了自由之堡了。还是……”
“我们再去她的房间里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瑞生不敢顺着沙罗的猜想想下去“快走吧。”
“莉香?!你……”瑞生和沙罗推开海本莉香的房间门,霎时怔在了那里——海本莉香此时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似乎在浏览网上信息。
听到门响,海本莉香站起了身“怎么了?你们好像很急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呃……”她皱了皱眉头“是有哥哥的消息了吗?”
“莉香,你,你刚才去哪里了?”瑞生和沙罗感觉到彼此的语音在轻颤。
“我哪里也没有去啊……”海本莉香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我一直在房间里嘛!”
“什么?!”瑞生和沙罗惊异地看着她“你是说你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莉香,你真的没有出去过?”
“恩。我当然没有出去啊。再说了,即便是我出去了,也没有隐瞒你们的必要啊!就是刚才感觉有点累,迷糊着好像睡了一会儿。(??)”——海本莉香雪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忧虑,以及对她二人的疑惑与不解,并没有其他的情绪流露。事实上沙罗知道莉香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可是刚才她也确实不在房间里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一股极淡极淡的白色烟雾从未闭合的门缝里飘了进来,毫无声息地弥漫着空中。
“咚——”三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很好。”一个声音从电子扬声器里传出“把适能者带去检查身体。水原沙罗和野野宫瑞生按原计划处置。”
“是。”几名身穿白衣的PICKUP组织成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如果阿怜知道了肯定要发疯了……)(另,PICKUP组织,即白衣清扫者!)
医院。
(吉良泽优的病房,外看护室)曾经,有一个人觉得落寞,觉得忧伤,觉得惆怅,觉得疲惫。可是,他的生命里也根本没有自由,没有方向,不能纵情,不能寄托。
这个人处身牢笼,处身黑暗。面对身边所能看到的、听到的,他的心束缚过,徘徊过,忧郁过,失意过,落寞过。纵然活得如此的辛苦。他也只能带着复杂的,孤独的,怅惘的,失落的,无奈的,绝望的心绪静静坐在那小小的斗室里,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
吉良泽优,这个从来都深深隐藏着自己,不愿意对人诉说心声的普罗米修斯之子——折翼的天使!尽管他处身这真与假都难以辨别的战场,也依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局势中要做什么?要保留什么?要坚持什么??
不过,他却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做’是如何做?怎样做?
破灭的梦想,渺茫的希望,折翼的天使该何去何从??——此时他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无数的管子从他的身上向四面八方延伸,连接着各种不知名的仪器。缭乱的数字以及指示灯闪动不停,几天下来,他依旧在生死边缘徘徊……
那天晚上,当夜袭以及DE诸人赶到海边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料想到吉良泽优竟然受伤如此之重!谁也不知道那个打伤他的人究竟拥有怎样的恐怖力量!!
最近大部分事务都已经由DE接手,夜袭队诸人则日夜守护在医院里以免他再遭遇什么不测!孤门隔着监护室的玻璃窗户看着他,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吉良泽优已经昏迷了十三天了,却依旧没有一点点苏醒的迹象。
走廊尽头传来了‘咔咔’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撒旦、贝利亚和利卫旦就走了进来。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纸袋。
“你是……那个记者——*!”孤门猛然想起了这个人,惊呼道“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说着他奇怪地看着撒旦和利卫旦以及贝利亚,“你们怎么把他带来了??”
“我们在调查时发现他正被某个组织追捕着,所以顺道把他带到这里了。”撒旦淡淡地说“怎么样,优醒过来了没有??”
“没有!”孤门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复又莫名地看着*“你被某个组织追捕?!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和TLT有关么?”
*紧紧抱着一个大纸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告诉他们——他本就对政府组织有着很深的芥蒂,而对夜袭队所服从的TLT更是极度的排斥,回想根来的遗言,他不想说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上风,遂闭口不言。
“对了。和仓队长呢?”撒旦似乎明白*心里的想法,微微一笑转头问道“怎么不见他?”
“队长被召回自由之堡了。”西条风冷冷地说“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撒旦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难道西条副队长觉得应当有什么事情发生么??”“什么?!”西条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撒旦,似乎有微微的怒意。
*默然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几个人。该怎么说?说了又能怎样?难道就能有所改变吗?如果轻易能撕开那个组织的面纱,根来甚藏又何必丢掉性命?!可是,如果不说,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样无能为力!!
“对了。那个……我记得……她怎么不在?!”
“她?!”所有的人微微一愣,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那个她必定是星语者,可是星语者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都低头默然不语。
“如果星语者大人还在的话,他又怎么会拒绝苏醒!”撒旦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户看着那个沉浸在回忆里而拒绝醒来的预知者,几日前医生的那一席话又回响在撒旦的耳畔——
“医生,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个……”医生叹息摇头说“他的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颅内淤血积压。虽然已经施行了手术,但是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本人对生的yu望。但是他……”医生眼光一黯,“我们对他进行脑部扫描时发现他全部精神力都一直沉浸在某个回忆里,根本没有丝毫对于生的本能渴求。因此即便是我们竭尽全力,他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恐怕永远没有醒来的可能!”……
“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一下眼前人呢?”松永叶月打破了深重的沉默“至少这里还有不是属于那个组织的人。还有星语者大人的扈从……”
“星语者大人的扈从?!”*抬头看向撒旦等人,他们脸上的银色面具反射过来的阳光射进他的瞳孔,有微微的刺痛之感!——他们没有反驳,那就说明是默认了!
“事实上你可以认为这里只有两个夜袭队队员!”西条风看着孤门和朝仓,平静地说。
“这是根来先生遗留下的资料。他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我就得接替他继续保留这些证据,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将那个纸袋打开,抖落出几十张彩色照片——彩色照片上选取的景致无非是近日各突发事件的现场实景,可是相同的是都总会有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黑色人影出现。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孤门和西条风异口同声地问“MP不是已经解散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的活动起始于半年前,也就是在陨石降落事件前后。”*无可奈何地一笑说“身为内部组织成员的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难道就查不到他们的资料吗??比如说是他们是哪里人,曾经做过什么等等……”孤门低声说。
“我当然调查过!可是……”*脸上有一抹无望的笑,“那力量太强大了。”
“可是却连他们存在的资料都没有,更何况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是这样吗?”撒旦低头一笑“这件事可真是隐秘之极啊……”
“调查不到任何资料么?”孤门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不信的话孤门君可以运用TLT的资料库试着搜索下,看看结果如何??”撒旦依旧笑着“当初你不就是依靠TLT的资料库搜索到千树怜的资料么。那你现在再试试看……被称为至高机密的PrometheusProject都能找到资料,但是这件事却……”
“呃……”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西条风已经启动了电脑,输入了照片,几秒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串红色的提示信息:对不起!您所要搜查的人物档案不存在!
“怎么样!”撒旦嘴角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我说的没错呗?!”
“还有……”*转头看向病房里面,“我目击了他受伤的过程!我见到了那个打伤吉良泽优的人!”“什么?!”所有的人都万分惊异地看着他,同声道“你看到了?是谁?!”
“一个蓝紫色的巨人。”*顺手抽出了那天傍晚拍下的照片,递给了撒旦“就是他!”
“他?!”几个人都站在了撒旦身后看着那张照片,“他是谁?!又出现了新的巨人!!”
撒旦紧紧捏着那张照片,手指几乎洞穿。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新的巨人,可是他是知道的。因为星语者大人消失前曾经留给他一句话——“不要伤害那个将要出现的巨人。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能伤害她。”
诸人呆立在那里谁也没有言语。
*将那些照片整理好放入纸袋,微微一笑叹息说“‘我们编造出故事来掩盖我们不知道的或者不能接受的事实;我们保留一些事情的真相,围绕这些事实编织新的故事。我们的恐慌和痛苦只有靠抚慰性的编造功夫得以减缓;我们称之为历史!’呵呵……这句话真的很经典,不是吗?对于TLT公诸于世的真相,是否也是这经过编织的历史呢?而你们,到底掌握着几成真相呢?”
显然,对于以前与“忘川”相关的一系列事件,遗留在普通市民心里的阴影一直存在着:人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听到的,甚至即使那是真相也不愿意去相信。何况,事实上也根本没有几成真相!
这个世界,竟然没有真相可言,是悲哀?还是残酷?而对于那些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又怀疑着一切的普通市民,他们又是怎样想的?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没有什么真相!又或者,所谓真相,不过是有力量者所制造出来的黑色宣言!!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孤门慢慢走到了窗口向外看着——窗外一片繁华,穿着华丽的居民在步行街上逛来逛去,一辆辆豪华出租车载着行色各异的客人飞驰。路旁的摩天大楼投下遮蔽整条街的巨大阴影,自己却沐浴在温暖的夕阳中。偶而会有几个衣装前卫的少年在人群的尖叫声和慌乱的躲避中踩着狂热的舞步招摇过市。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池塘,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旋即涟漪消失,一切又恢复平静。然而,这只是假象罢了……真正知晓那掩藏在黑暗里的危机的能有几人?
(辉夜姬的病房里)风从落地长窗吹进了安静的病房,雪白的洋绉纱帘子像天使的翅膀一样轻轻飞舞,在同样雪白的墙壁上投映下了极淡极淡的影子——仿如童年的阴霾,如影随形!
不知道怎地,诗织居然将心里面埋藏了许久的话全部说给了辉夜姬。长长的舒了口气,诗织郑重地把手覆在了辉夜姬的手上“记住,生命不会永远是黯淡的。也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坚定心中的信念,未来是光明的。”
“我想,他也是爱你的。”沉默半晌,辉夜姬说出的话竟然让诗织震惊不已,她怔怔地看着辉夜姬对她微笑“那个自称是恶魔的男人其实是爱你的。”
“不!”诗织黯然摇头“你错了,他不会爱任何人。”
“你在骗自己!”辉夜姬激动地抓着她的手“你不敢去承认!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才对。不是吗?”
“我……我真的、不了解他!!”诗织站起了身,静静地走到了窗口——一幢蓝色色的小型商业楼遮挡了她西望的视线,夕阳从楼顶上巨大的广告牌后露出了小半边脸,映得楼房那冷淡的冰蓝色调温柔了不少,霞光一丝一缕地铺在了无数白的、蓝的、青的,甚至是红的林立的楼房上,远远天际的云彩像调色板上没有调匀的颜料,许多暖色胡乱地涂抹在一起,彼此侵蚀着,融化着。
“我要回去了。”诗织转头对辉夜姬说“你要好好调养,争取早日出院。说不定我还会探望你的。”
“你去吧。别替我担心。我已经想明白了,就像你说的: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
“恩。那我走了。”诗织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间门,喃喃低语“也不知道预知者这会醒来了没有。”遂转身走向特殊人员医疗楼。
(吉良泽优的病房,外看护室)
“队长怎么还没有回来?!”孤门伸手将窗帘拉上,转过来身说“TLT-J上级准备如何处理这一切?!”
“我哪知道!!”西条风冷冷地说“但是,不管如何我绝对不会再去服从TLT的任何命令与差遣!”
“也许,服从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撒旦突然说“毕竟NR是属于TLT的直属单位。这样的话,外面由我们负责,里面则由你们照应。”
“怎么了?”一直安静到仿佛不存在的利卫旦突然轻轻低呼了一声,其他人立刻转头看着他,他眼光一闪,说“玛蒙他们已经抵达了遗忘之岛。扎基这会恐怕已经回到代行者试炼场了。”
“预知者和第二预知者都已经失去了领导力量,我们必须要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他回来的正是时候。”撒旦若有所思地说“只是遗忘之岛那边的事情……”
这时,门外恍惚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什么人?!”孤门大声喝问道。
“是诗织队员,不必追了。”撒旦沉默了一下,“让她先去吧。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哎……叶月,你要去哪里?!”孤门抬头间见松永叶月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不由大声喊道“叶月!”
可是松永叶月头也没有回。
西条风眼底有微光一闪而过“我要回自由之堡一趟。队长不知道现在如何?”说着她也转身离开了……
TLT-J自由之堡。
(中央会议室)“和仓队长,夜袭队到底该何去何从,一切由你做主。”铃木光司淡淡地说“但是总部的特派员还有些事想向你说明。之后,你们就可以自主选择前进的道路——战斗,抑或是你们认为的守护!”
“总部的特派员?!”和仓队长明显觉得这里面一定另有玄机,微微沉吟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好的。但是,夜袭队的未来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他郑重地看着铃木光司“长官,这一点你应当明白!”“我了解!”铃木光司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
(秘密接见室)
和仓队长一踏入那扇门内,就感觉全身像是置身于水中似的冰凉而润泽,但又分明不是水,仿佛空气有了实质,缓慢地流动。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这个空间是‘纯黑’的——明明他身后就是灯光闪亮的走廊却照不进来一丝一毫的光亮。那的灯光硬是被隔离在外,一条线却是两重天,一边光明一边黑暗。这种景象太诡异了。
就在和仓队长微微迟疑的瞬间,敞开的门忽然自动关闭了,顿时只剩下无边的黑暗。他心下一惊,蓦地有种水流滑过的感觉油然而起。这空气当真如水般是流动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隐藏在诡异黑暗中的神秘特派员绝对非同一般的人类!
“和仓队长……”流动的空气轻颤着拂过他的脸颊,也带来了某个怪异的声音——这声音刻板而嘶哑到几乎没有什么语调起伏!“和仓队长,不必惊慌。我召你来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题?!问我?!”和仓队长茫然四顾,看到的就只有黑暗。
“是的。某个问题……”那个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和仓队长是否相信上帝造人的故事?是否相信世界末日传言?”
“呃……”和仓队长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特派员问的居然是这样的问题——其实关于2012年世界末日的传言从几年前就开始流传了,和仓队长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北美的特派员开口就问这样的问题,他还真的无法回答“上帝造人?!世界末日?!”
“是的。你相信吗?”
“我……”和仓队长实在不知道该在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愣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末日审判会已经开始了!”那个声音打破了沉寂,苍凉而沉郁,“和仓队长,一切如《圣经》上所言,上帝要对罪恶人类进行最终的处决了。”……
代行者试炼场。
已经是初夏天气,却刮起了一股阴冷的风,涨满了他的衣袍,隐隐有股寒意直浸入他的心里。已近薄暮,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几乎要把整个天压得坍塌下来。屹立千古的山脉依然挺立着沉默的背脊,在浓重的暮色里显出一种硬朗的神秘与古老。石崛光彦站立在代行者试炼场最高楼楼顶,黑色的风衣被风鼓动得猎猎作响。
“星语者大人,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石崛光彦低低地说,凝重的目光缓缓从西方天际移到了半空中浓浓的阴霾,两道英挺的眉毛紧紧蹙了起来。神思也逐渐的不受控制:痛苦万分的孤寂,无法摆脱的失落,原因不明的空虚。精神似乎一直处于恍惚与混乱中——
这里是……好凄惨的景象……死者在残垣断壁间铺成地毯。多如牛毛的尸体堆得一片狼籍。残破的尸体和恶心的内脏交错着混合在一起,空气中依然残留着恐惧的死亡气息。伤者的尖叫声、呻吟声仿佛近在耳旁。这里是……哪里??远方矗立的那是什么?!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置身于这地狱般恐怖而凄惨的景象中无比地茫然。
哭声?!哪里来的哭声??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哦……对了!小孩!一个小孩正在尸体堆中哭泣着。真可怜……他伸出了手,想去抚慰这个孩子。即使不能帮他什么忙,起码可以抚慰他幼小的心灵。可是……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的时候,孩子的眼里陡然充斥了无尽的恐惧??
你……在恐惧?为什么?看着那个孩子,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你啊——”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恐惧是因为你啊!”
“我?!”他霍然转身,看到了一个裹在一袭黑袍里的人“你是谁?!”
“我?!”那个黑衣人一步步地走向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与他面对面了可那个黑衣人还在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他的身体里,与他融合在了一起,只有声音在回旋“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暗黑破坏神扎基!”
什么!他疑惑地摇头,这到底是怎么了?蓦然一声巨响,接着大地隐隐颤动,扬起了漫天的灰尘沙石,有什么东西从地底猛然崩出,孩子的哭声顿时升到了半空中,一根粗大的触手卷着孩子细小的身躯,不停地摇晃……摇晃……
“放开那孩子!”他大声喊着,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然而却有更多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源源不断,愈来愈响,愈来愈乱——有大人的、孩子的、男人的、女人的,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啊————他抱头大呼。一抹微光闪过脑海,他喃喃低语,这里是……这里是M80!!我的诞生地M80!因我而毁灭的M80!!
“阿石,你怎么了?”恍然有个声音响起,他转过了头,“阿石——”诗织站在了楼梯出口处,“阿石!”
“你来做什么?”石崛光彦很快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冷冷地说“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阿石……”诗织飞一般跑了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的腰“阿石。原谅我从来没有从你的立场来考虑过问题。可是,纵然你有顾虑有担忧,可是也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啊!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在乎的。真的。我愿意去承担你所承担的一切。你何必执意让自己孤立呢!”
“顾虑?!担忧?!”石崛光彦身子一震——恍惚间仿佛又听到了星语者最后的那些话,并没有挣脱她的手臂,黯然低头“诗织,你知道吗?我本是为杀戮而制造出来的兵器,因而杀戮曾经主宰了我的意识。不论是在M80还是在地球,不管是为了证明存在还是为了复活,不管是正义还是非正义,已经有无数的生命被我扼杀。所以,不管那真相如何,可是血的事实终究不会改变,这就是罪!而我也必须去承担那未来的审判。可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承认了对她的爱,同时也坦白了自己所背负的罪——那些遥远得恍如隔世但又近在眼前的罪,那些已经失去的生命的谴责!如果说他已经彻底觉醒,觉醒了自我意识;同时也应当觉醒了生命意识,每个生命都是神圣而惟一的,任何人、任何理由下的扼杀都是一种罪!
“阿石,不要执拗。如果这么说那我们每个人都有逃脱不了的罪!!”
“不!不——”石崛光彦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不一样的。有些罪是不可饶恕的!”
诗织依旧紧紧环着他的腰“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我们都不要再让彼此孤单下去了。即使真要去接受所谓的审判,也让我们一起!”这句话温柔而坚定,仿佛誓言,字字入骨。
“诗织,你……”石崛光彦怔怔看着她——金色夕阳的余辉映着诗织的面庞,淡淡的光晕衬托得她宛如女神般。半晌,他猛然将她拥入怀里,喃喃而语“诗织,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我这样有着极大罪恶的人怎么值得你这样痴恋呢??怎么配被你这样痴恋呢?”
“什么都不要说了……”诗织伸手堵住了他的唇,微笑着说“看那夕阳,多美啊……”
石崛光彦转头看去——太阳缓缓落到了山峦的后面,余光映云片的边缘,像是为云彩镶了一道耀眼的金边。慢慢地,霞光向西方退去,暮色从另一边延伸追随了过来,夜,即将来临。天宇中似乎隐隐传来低微而广阔的颤动,那仿佛是黑夜的歌声。以初上的明亮太白为前奏,拉开了夜之章的帷幕。安详的吟唱声缓缓滑落,无边无际……
“是啊!很美!”石崛光彦搂紧了她。
诗织轻轻闭上了眼睛,听着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禁不住满心的愉悦,回想那日他的决绝之语,复又微微叹息了一声——遗憾那时没有细心发现,其实有一条细线系在你我之间,像日与月绕着圈圈,平行距离隔断了彼此的思念;深深爱意凝化成刹那的永远;幸有那纤纤一线,没有错过这情感。我不怪昨天、也不怕明天,爱就是心甘情愿!纵然前方已迷失了路途黑暗一片,倾听你的心跳我的呢喃,彼此都会感觉到温暖;纵然宿命已注定了未来,倾听你的心跳我的呢喃,彼此已不会再孤单。
仿佛洞察了诗织的所思所想,石崛光彦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那笑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如同春日的暖阳般“从此,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力量,都不能将你我分开。”
“恩。”诗织依旧轻轻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晚凉的风扬起了二人的衣衫,遥遥望去如同屹立的雕塑。懂得真爱的人,总会在那时间与空间的长河里永远,永远屹立着……
然而,在那冥冥中总有个声音不断地回响在他的耳畔,让他的心不能安定,不能坚定——那个声音说;昨日的种种,已经凝化成永无休止的残酷梦魇,而今日所做的一切,又是否真的能够拯救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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