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生命的全部奥秘就在于为了生存而放弃生存!
吉良泽优:所有的星都孤独着/只留下回想//所有的爱都沉淀着/只剩下悲伤。
风信子の花语: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共享丰盛人生!(这是我选择这个名字的初衷,希望这个女子可以让优的生命鲜活起来。结果却是让她点燃所有生命的生之希望。)
——————————————————————午夜,题记。
【第二十六集】〖星祭〗(囧……)
孤独的小岛,有着大海的陪伴,海风、海浪、海鸟、海贝……甚至是海啸与暴风雨。而那些曾经是天使的孩子们——普罗米修斯之子,谁能给他们安慰?
多变的海上每天都会有日升日落,潮来潮去,却无法给他们一句抚慰的话语!往往,嘈杂过后就是难以言宣的静寂,清冷……
在那月夜,繁星点点,偶有流星划过的瞬间,就一定有他们凝望的眼。这天地,这世间,是否真有永恒的存在?而他们,则注定只能会是那不归的流星——刹那的辉煌就是他们的宿命!……
“诗……诗织……”石崛光彦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喃喃呼唤道“诗织……”
窗外树影摇曳,像千年的幽魂在挣扎,在徘徊;月色是奇怪的暗红色,仿若一抹血迹,咸腥腥的海风像是怨女的啼泣,凄婉而悲咽……
“诗织……”他坐在床沿把头埋在双臂间喃喃而语“诗织……诗织……”
黯淡的月光穿过了深绿色的窗帷,映照在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狰狞与诡异!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很低,可是却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对于诗织,他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去爱,无力去爱,而越是这样他就越痛苦,越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三年的誓言犹在耳畔回响,而他却只想逃避……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哀紧紧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身体的每个毛孔也在瞬间像针扎似的一缩,慢慢地,慢慢地,一双冰冷的无形之手抚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全部化为了坚硬的岩石,心脏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疯狂地撞击着胸膛,像口大钟似的在空落的躯壳里砰砰地回响,然后是永无止境的绝望……
“不要错过爱……扎基!”微风拂起了轻薄的窗纱,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流水般不断汇集着涌了进来,熟悉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畔“扎基,不必在乎过去,不必担忧未来,只要抓住现在,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能成就永远!记住,不要错过爱——”
“星语者大人?!”石崛光彦诧异地抬起了头“星语者大人!”
“扎基,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不停旋转的光球陡然一闪,眨眼间就开始消散,如同水波般荡漾着逐渐淡去“扎基,你应该获得幸福的。我希望你能幸福。”
“星语者大人!”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占据了石崛光彦的心房“你?!……”
“扎基!”就在这时,千树怜猛然推门而入“扎基,你快来看这个……呃?!”千树怜愣住了,他疑惑地看着这许多浮动在半空中淡淡的细小光点说“发生什么了?”
“星语者大人的意识体。”石崛光彦双手互绞,不安地说“日本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是她?!”千树怜心里一紧“难道优……难道优出事了?!不,不会的。优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怜,你刚才想要说什么?”石崛光彦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但是理智告诉他遗忘之岛上的事更加重要,遂转头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千树怜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拧着眉说“跟我来吧,在实验室里。”
蒙胧的蓝色幽光像迷离的雾,弥漫在小小的实验室里,各种仪表与机械工作时所发出的特有的空洞声回荡着。
“在这里,你看。”怜走到电脑前,伸手点了一下键盘,接着就出现了一幅细胞解析图似的画面,无数染色体排列成螺旋状,进而构成了有规律的基因链,“也许你会很是吃惊吧,居然有这样的完美细胞。”
“这是‘米迦勒(michel)’细胞?!”石崛光彦低呼道“没错,这就是‘米迦勒’细胞!”
“‘米迦勒’?!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多。”千树怜微微一笑,说“正常人的细胞只有40组记忆DNA,就可以使得生命信息渊源流传;可是这种细胞竟然会有20万组记忆DNA!!虽然这种细胞的基因组成和人类是一样的,但是人类只有一条基因链,而它有无限条。”电脑上的画面微微一闪,就有无数条基因链相互缠绕着……“它,实在是太完美了!!”
“籍由这完美细胞就可以诞生至尊神圣战士,这也是当初‘诺亚方舟’上的核心研究课题。”石崛光彦长长舒了口气说“怜,这下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千树怜忽而冷冷地说“扎基,那么你也应该知道CharlesBert和HenryBarrow也在那艘飞船上!!飞船坠毁了,他们……他们也……”(注:CharlesBert和HenryBarrow,普罗米修斯之子!)
“我没有救得了他们是因为……”扎基的眼光变得无比的遥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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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宇宙,一道黑色的人影掠过,悬浮在虚空中遥遥回首——巨大的宇宙飞船缓缓地移动着,凝重的黑色外壳透出了一股邪异的阴冷气息,幽暗的蓝色光芒时隐时现。恍惚中飞船似乎颤抖了一下,瞬间的爆炸发出了诡异的血色光芒,映红了漆黑的星空……
“诺亚方舟——”一个轻柔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异世界传来“难道已经出事了?!”
“你是……”一团梦幻般的蓝色光芒在黑暗中显现,扎基疑惑地说“你是星语者大人?!”
“扎基!”蓝光陡然暴涨,巨大的吸引力将扎基瞬间吸了进去。短时间的眩晕过后,他看到了那个淡定的白衣少女——真木风信子!她说“他们呢?”宛如天籁之声的声音里隐有一丝焦急与悔恨“我……我还是来晚了么?!”
“不,你不是来晚了。”扎基语音涩然“你是来得太晚了!其实你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既然你依旧在恪守混沌因果律,那又是什么让你来到了这里呢——虽然已经晚了?”
“‘米迦勒’一旦完成,不管是对于人类还是对于来访者,都必将有极深的影响,”白衣少女眉尖紧蹙着一抹愁绪“那后果就……”
“你以为这样的毁灭性爆炸,还有生命体存活的可能么?”石崛光彦伸出了手,两枚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发出微弱的银色光芒,模糊中那花纹仿佛是字母的形状,“他们的身体被来访者占据,意识被来访者侵蚀,可是却保留了最后的一道防线,他们不惜舍弃了生命,只是为了维护神圣生命的自由与尊严!星语者大人,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这是……”白衣的星语者身体一颤,戒指落在她手心的刹那,一个声音直贯入她的意识里——“小心!小心那些来……来访……者!”
这应当是那两个已经死去的普罗米修斯之子所残留的最后的生命信息吧??
他们说“小心!小心那些来……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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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短短半年的时间,世事却已经是地覆天翻。无数的杀戮与死亡,无数的阴谋与牺牲,到底这责任要由谁来承担?
“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所谓的预言也并非精准无误!而那些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一次次企图重新选择前进的道路,一次次希望凭借一己之力逆转命运,抑或改变世界。殊不知道,正是这些努力和选择,最终成就了所谓的命运。”轻轻叹息,风信子的眼底有一抹忧伤一闪而过,渐渐握紧的手被掌心的物事硌痛“我终究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终究还是破坏了混沌因果律!”
“不!其实你是否插手,结果都是一样的。”另外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说“因为人心的本质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风信子抬起了手捂着胸口,低低回应着心底的那个声音说“是的。是的。即便是我也无法超越命运,主宰人心!因为神的力量本源就是人!!”
她微微一扬手,精致的银色戒指在半空中划成两道优美的弧线,坠落向那无底的深渊。夕阳的余光映照在戒面上,戒指上的奇怪花纹仿佛是某种标记性的字母——pyr!(相信大家都不会觉得陌生吧?!^o^)
“你来了——”身后有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风信子回过了神,但并没有立刻回头,“孤门队员,你终于来了!”
“第二预知者找我有什么事??”孤门站在风信子的身后,神色间有微微的慌乱与疑惑。
“看着我的眼睛!”风信子霍然回身,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恍如千年古井,幽深而静远。让他不自主地沉溺其中……
“一瞬间,刺目的光芒混淆了我的视线。恍惚肉体和意识已经分开了。我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哪里,因为一切都在扭曲……
这是一切的原点……我怎么了?!星语者大人到底要做什么?”——孤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动哪怕是一根手指——“我被翻转,被摔倒。我被沿着长长的光线伸展,这些长长的波浪,无休止的轨道,千奇百怪的生命体不停追赶,追赶。
当光线劈开碎片,许多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像电影似的一幕幕上演。所有的景物都是柔软而不定型的,像餐具的陶瓷流淌而刀叉的金属液化……变幻,融合,扭曲,分裂……时间与空间也无法成为阻碍,那些模糊而遥远的往事逐渐定格再逐渐消失,被下一轮湮没,我的意识像是瞬息跨越经历了万亿年的岁月流逝!”
“这就是诺亚的记忆!”孤门猛然睁开了眼,所有臆想中的景物统统不见,还是那林,那人,那暮色阑珊,白衣的星语者微笑着对他说“记住它,然后,继承它……你就是诺亚!”
“呃……”孤门惊愕地看着风信子“诺亚的记忆?!”
“也就是诸神的意志!”风信子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失望的微光“孤门,我只能引导你,想要真正获取诸神的力量只有靠你自己。战斗着、祈求着,从中产生强烈的羁绊,力量由此强大——这只是光,而不是神。至于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则需要你用心去体会。”
“我……”孤门不知道该在怎么说,只是看着手腕上的‘诸神志’,半晌说“为什么选择我?!”
“不知道。”风信子漠然地说“其实我也不希望是你!可是命运偏偏选择了你。我也无可奈何!”
……晚霞的红光早已经消失得毫无痕迹,几点疏星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迟归的鸟儿在天空划过!暮色淡远,夜已来临!
“风信子——”吉良泽优从远处跑了过来,眼光在孤门的身上略一停,继而落在了风信子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温柔“你们在做什么呢?”
“没有什么!”风信子笑了笑,指着远处的海滩说“优,陪我去海边走走,可好?”
“好吧。”吉良泽优点了点头,挽着她的手向海边走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孤门说“孤门君,我刚才遇见叶月小姐,好像她在找你呢?”
“我知道了。”孤门挥了挥手,大声说“你们别在海边待太久,天已经黑了。记得早点回去。”
风信子也回过了头,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渐渐只能看到他们白色的身影在夜涩里隐隐约约……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孤门心道“星语者大人也许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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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还在蔓延……”撒旦看着巨大屏幕上的画面喃喃而语。
此时孤门刚好走了进来,听到撒旦的话微微一怔,不由顺着撒旦的目光看去——红色的血液像深夜盛放的死亡玫瑰,遍布栅栏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倒在血泊之中,胸前白骨森森,心肺已经不见了,白色的裙子被血染得猩红,她的神色却是极度的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一般……
“又一起么?”孤门痛苦地说“真的任凭生命这样被扼杀么??”
“不必太久了!”撒旦的声音很低不可闻,他觉得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剧烈的绞痛,“对不起,我失陪了。”微微弯了弯腰,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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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浓郁,如弦的清月缓缓升了上来,月中有阴影摇曳。却丝毫不妨碍那月光如银,清辉流转。
夜的海格外的宁静,舒缓,博大。柔柔的海水多情得如同情人的手指,触摸着沙滩。
吉良泽优转头看着风信子。流银月色下,眼前的女子眉淡如烟,秋波迷蒙,绝艳的面庞如同温润的美玉般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晕,但也有淡淡的哀愁。他知道风信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孤门不能觉醒为新的诺亚,而诺亚又已经消逝,宇宙的平衡已经开始紊乱……
“从一开始就注定迟早有一天他也会离开,而且永远也不会回来”吉良泽优握住风信子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而我们,还要继续走向终点……”
“终点?!”风信子柔柔地一笑“起点始于终点。优,那已经是下一个轮转。也许没有了你我……”
“你想的太多了。”吉良泽优拂开她额间的乱发,轻轻印下一个吻,柔声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恩。”风信子轻轻应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顺从地偎依在他的身侧走向代行者试炼场……
夜空明澈,宝石般的星子闪烁着七彩流转的光辉。夜空下,海水微微皱动着,粼粼细浪一波追逐着一波,闪闪如镜,映照着漫天的星斗像游鱼似的在那波光中摇曳。
松永叶月的视线漫无目的的游移,从天空到大海再到远处隐匿在黑暗里的群山以及灯火通明的城市。最后定格在那并肩而来的恋人身上。不知道怎地,突然间她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纠结。勉力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她再度仰望那广袤的苍穹,极度的惶恐瞬间出现在她的脸上——
沉静浩瀚的天空仿佛正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星海与天幕似乎被撕裂,竟然绽放出耀眼的青色光芒——
然而这异像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待她凝神细看时,夜空已然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异像,究竟,代表了什么?”松永叶月握着‘复仇者’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不已“那里面隐匿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我……我感觉不出来!”
“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松永叶月转过了身,只见吉良泽优和风信子手挽手站在不远处向着她微笑。
“天很晚了,可是你们不也一样没有去休息么?”松永叶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然而语意所指的并不是他二人的夜中幽会。
“就要下雨了,快回去休息吧。”风信子轻声说完,就和吉良泽优转身离去。
“下雨?!”叶月喃喃而语“下吧。洗刷掉这个世间所有的污浊与罪恶!”仿佛回应她的话语一般,一道强光伴着一声惊雷掠过夜空,冷冷的风开始流动……
半夜过后,乌云缓缓在夜空中凝聚,星辰渐渐隐没,当大地被无边的黑暗完全笼罩,天空果真开始飘起了细雨,微细的沙沙声很快就主宰了人的全部听觉。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白衣的星语者临窗而立。外面是下着雨的夜空,风吹起,斜斜的雨丝扫过来,零落的雨滴敲醒了心底的羁绊和留恋。神之存在呵……神之存在心底的羁绊和留恋!
风信子低头看着青钱般雨滴一点点地打在雪白的衣襟上,慢慢湿润开来。这……这就终结了吧?这场爱恋——
她把手伸出了窗外,在细雨迷蒙中划了一个圈,指尖接触处那些雨丝便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停滞在半空中汇集成一面透明的水镜。白衣的星语者看向水镜中的另一个空间,怔怔凝视了片刻。虽然只是片刻,但是她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欢喜、欣悦、羞涩、天真、温柔,诸般神色变幻不定。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闭上了眼睛。
“终究,要离开了……”她只能在心里哭泣。
不管如何,也就只有这一个夜晚了……风信子咬了咬嘴唇,向吉良泽优的休息室走去。
“优,我怕雷。”风信子抱着枕头怯怯地站在吉良泽优的房间门口,“我……我睡不着。”这也是借口么?风信子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抽离了躯体,连痛的感觉都已经没有。最后的夜晚,只想陪你度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立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回应。
“怎么了?”吉良泽优慌忙拥她入怀,才发觉她的身体在颤抖“不怕。有我呢。”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一道闪电蓦然掠过窗外,风信子缩在棉被下紧紧贴着吉良泽优的身体,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轻轻闭上了眼睛,感觉那无比炽热的吻落在了额头……
当所有的激情缠mian都成为过去,当所有的呼喊都恢复平静,当所有的yu望都倾泻殆尽,心开始滑向梦的深渊。一直坠落,坠落。梦到深处,梦就变成了梦魇,恐惧的梦魇,绝望的梦魇——
白衣的女子轻若云彩般扭过了头,嘴唇微动,似乎对他说了句什么,笑了。那笑如此的清晰,记忆里曾经无数次掠过眼前;但又如此的空幻,仿佛只是时空的刹那错乱。蓦地,白衣的女子飘然而落,落向那无底的深渊!
吉良泽优怒张着嘴,紧攥着拳头,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喊出一字,挪动一寸……然而却不能。
他努力想接近,想去抓住那坠落的女子,可是那笑靥渐渐被深渊里弥漫的黑色烟雾吞没,那烟雾如波涛汹涌,居然径直朝他扑卷而来,似乎也想将他拉入深渊……
眩晕、窒息、心跳欲燃!!
终于坠落,不,是清醒。四周依旧是医院特有的惨白色墙壁以及残留的刺鼻药水味……吉良泽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虚汗浸透了衣服,头痛欲裂,眼珠微转间猛然坐起身来大喊“风信子——风信子——”
然而他身边已经不见了那个女子!!她到底去了哪里?!刚才的梦,刚才的梦……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疯一样冲进指挥室,将所有还在沉睡的人都召集了起来。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只希望她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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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方歇,润润的空气里泛着丝丝凉意。一弯如钩的月儿斜斜地缀在苍天一角,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似的。清清冷冷的光华被地上的水洼反射、扭曲,模糊地映照出一个女子缥缈的身影……
“我想一个人,因为如果亲人在场,舍不得。我的灵魂不会快乐。”
“嘘——不要哭,不要怕。只轻轻的挥手,让我静静的起程,在另一个国度等你们相聚。”
风信子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抬头望去,东方天际已然有了难以察觉的细微变化——黎明已经接近了。
“时间到了……星语者大人。”含混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喜悦、嘲弄以及难以捉摸的复仇的快感!!“开始吧——死亡之祭!!”
凌晨5点。
天气似乎比昨日冷了许多,夜色沉沉,月落星稀,漆黑一片,东方天际的黑暗幕布上微微有一线淡白出现。仔细看去,才发觉那只是一个人的影子掠过罢了。那一袭淡白缓缓移动着,茫茫夜色里看不真实,看到的人都会以为那不过是晨曦的微光而已。
这就是在黑夜与白昼的交替?!这就是死亡之祭?!那么,谁又是祭品?!谁会是祭主?!
霞光未起,晨星寥落。海天不分,惟有大海如衣褶般微微皱动。微弱的晨曦之光终于逐渐描白地平线上的一线黑暗。将海与天分开,粗重的笔触勾勒出那匹灰布——一笔紧随追逐着另一笔,暗涌,永不停息。
“取尽我所有,以无尽赋予我。我将融入万物,我将点燃生命之火——在那深渊之上,在那红莲之间,死亡与新生平等,创造与毁灭同行。”风信子的声音平静而凝重,缓缓传遍大地,响彻宇宙……仿佛有无数人在回应着这声音“在那深渊之上,在那红莲之间,死亡与新生平等,创造与毁灭同行……”
悬崖之颠,那一袭纯白如羽的华衣飘然而落,直坠向云海苍茫——在霞光初上夜未央的色调中,有种决绝的惨烈。
悬崖之下,海的表面慢慢地变成了透明,泛着涟漪,闪着火光,直到夜的痕迹被逐渐一点点抹去。
“风……风信子——”吉良泽优闪电般冲到了悬崖之上,却抓不住那一袭白衣,他向着面前的虚空伸出了手,声嘶力竭地大喊“风信子——”
诸人缓缓站在了吉良泽优的身后默默地看着悬崖之下的虚空。微弱的辰光,模糊而迷离,看不到那一袭白衣坠落于何处……到底到哪里去寻找那一袭纯白如羽的华衣?
蓦然,悬崖之下冲起了不断翻滚着的黑色混沌,隐约有梦幻般的蓝色光芒在其间浮动。朦胧中只能看到那混沌变幻出万千诡异而狰狞的形状,仿佛凶兽妖魔,想要择人而噬——不由得人不心惊胆战。
冷风吹淡了辰雾的迷离,那黑色混沌和蓝色的光芒融合旋转,升腾成光彩绮丽的光柱,直插天际。它好象是来自苍穹的呼唤,正一点点的离开这个世界,纷飞的光之碎屑仿佛轻盈的羽毛,跳跃的火星,萦绕着光柱升腾到夜色班驳的天空,慢慢旋转,旋转,终于砰然而炸,散落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吉良泽优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么……有细碎的光点轻轻围绕着他飘忽不定,光芒中出现了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只是缥缈若迷雾,若隐若现,微笑淡然——似乎是安慰,也似乎是告别。
“风信子——”吉良泽优发出一声哀伤的呼唤,那个正在消散的身影像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依然决绝地消散开去。
光的幻影乍现乍隐,吉良泽优闭上了眼睛,细致柔美的面容因痛苦而显得无比狰狞。当他再度睁开眼时,那光终于消散在天地间——毫无痕迹。
不知不觉,清晨的微光,已淡远了那天边的星辰。在晨的初始,夜的最后,星辰依旧在那远方给他们讲述着那昨夜的梦,也安抚那即将醒来的人们和已经醒来将要面临孤独的人们。星辰告诉人们什么是静美,什么是幻想,什么是浪漫......还有——什么是残酷!
她终究是走了,走到那离现世很远的彼岸,从此后,只能在天际的飘渺中,在梦幻般的思索中寻找她曾经的笑颜——星之语者,光之神女。那时间彼岸是否还有另一个世界,有她在遥望——一如从前?
从来不知道,绝情也可以让人感动到想哭!当那星之语者舍弃了俗世爱恋,当那一袭白衣坠落于深渊,诸人真的,真的落下泪来……
“快看——”孤门忽然指着天空大喊,诸人缓慢的抬起了头,瞬间眼底都折射了奇异的光华,犹如北极光色彩般绚丽——
天空出现了鲜艳的红光,像山林起火一般,接着红色的天空射出了许多片状,并且垂直于地面而略带黄色的光带。渐渐这光带变成了银白色。这些光带由中天开始向四面扩展。各光带间呈淡淡的粉红色,并不断忽明忽暗,光带的长短也不断变化。以至于延伸到看不见的天之尽头。这时光带的颜色也最为奇异,好似一束飞扬起的绸带,飘荡在淡红色的天空中,又不断变化着颜色——这是生命象征,希望之光——
它红成火;绿成油;青如袅袅飞烟;蓝似盈盈秋水;橙得像橘林熟透,霜枝尽染后那一眼的饱满;而紫却紫得如此矜贵,有如北斗横斜,水晶溅夜,紫薇宫飘出了紫色的帷幔。这光仿佛有了生命,有了实质,幻魅般在天空中游走,荡漾……
可是,吉良泽优看不到,或者是不想看,这是他最心爱的人以生命换取的生之希望。他紧紧握着手,感觉心在一点点的死掉。
天际的异彩逐渐淡去,有微风呢喃。似是在诉说,也似是在悲泣。
吉良泽优就那样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立在悬崖之颠,风吹动了他单薄的衣衫,孤门甚至担心他瘦弱的身体也会被这风吹落下去——又或者他本就想随着那一袭纯白坠落,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是生还是死。
吉良泽优苍白的脸上滑落两行血泪,他猛然抬头仰望苍天——像是在向天地抗议、表白、悲泣、控诉——那神情似乎很恨,也似乎很累。白云离合,无情苍天,开始下起了细蒙蒙的小雨,难道是在悲述这段感情,又或者是……
也许,这本就不该开始;也许这本就不会有未来;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个错误;也许,……
孤门想:他的心里面一定很痛,也很无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死的会是她?!——他是不是这样无语问苍天,所以就任由泪水混合着雨水模糊了痛苦的容颜。
“预知者……”孤门走上前去“你别太伤心,星语者大人她是为了……”只是这样的言语却是无比的苍白无力,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抚慰他心伤的效用。
“我没事。”吉良泽优忽然笑了笑说“回去吧。”说完也不待众人回答就径直快步而去,清瘦的背影似乎显得越发地纤弱……
三天!整整三天!吉良泽优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任谁也不理。诸人只能听见劈里啪啦的键盘声从他的房间里传出,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第四天早上,孤门再次走到了他的门口,刚要伸手敲门,低头间发现门敞开了一道缝,似乎没有在里面反锁。
“预知者?!”孤门慌忙推门而入,却怔在了那里——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吉良泽优根本不在!!“预知者——”孤门心下大乱,那种痛失至爱的绝望他也曾经经历过,也曾经恨不得一死,所以他不敢想像吉良泽优现在究竟怎么了?
“滴滴——”一阵急促的声音从手腕上的贝雷格通讯器里传出。
“我是孤门。”孤门对着通讯器说道。
“孤门,优他现在还好吗?”竟然是千树怜的声音,“我无法和他联系。星语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优他究竟如何了?”
“他……他还好!”孤门艰涩地说“你放心好了。”能听到怜的声音对于孤门来说也是一种安慰,至于吉良泽优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想让怜着急“我是说没有什么大碍。”
“真的?!”千树怜微微沉吟“孤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优,你别骗我,优他到底现在怎样??”
“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孤门一边对正走过来的西条风使眼色,一边安慰怜说“你别担心了,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西条风是听到了孤门的喊声才跟过来的,她四下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所有的物品都排列井然,整齐洁净。桌上的手提电脑尚开着,一丛雪白的风信子(^o^……当然是白色的风信子花)铺满了整个屏幕,而屏幕的中央是幽蓝色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空を见上げる时はいつもひとりぼっち
悲しいこともあるけど
すべて意味があるんだね
通いなれたこの道几度季节は流れ
思い返す泣き笑い私の学生时代
桜の花びらを踊らせるものは何?
目には见えない
风がそこに吹いてるから…
ありがとう私はいつか私らしい风になる
ありがとう
あなたがくれたすべてにありがとう
ありがとう
あなたがくれたすべてにありがとう
いつもうつむいているそんな友达がいた
ずっとふざけてたけれど
やさしい友达もいた
いつも65点の私はどんな色だろう?
「ふつう」で生きてるけれど
これが私なんだろうか?
あなたがいつか言った爱する人の为
ささやかに生きてゆく色のない风が好き…
ありがとう私はいつか私らしい风になる
ありがとう
あなたがくれたすべてにありがとう
ありがとう
あなたがくれたすべてにありがとう
ありがとう
あなたがくれたすべてにありがとう
ありがとう
あなたがくれたすべてにありがとう
“预知者离开了?!”等到孤门将通讯器关闭,西条风转头看着孤门,问道“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孤门神色焦急不已“我刚才过来时预知者就已经不在了。我想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副队长,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我担心他会……”
“我们大家分头去找吧。”和仓队长等人也走了进来“相信预知者不会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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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的海面,激流暗涌,恍若浮世。那岸边的一颗青石在海浪的冲刷下终会成为一砾砂,是吗?若是投它于深海呢?虽然远隔天日,但它将不再怨恨大海的‘无情’。海底是未知的世界——幻想.希望.从此它可以不在乎寂寞.不在乎时间……谁会说不是呢?
淡白的沙滩,温柔的波浪,漫长得似乎永无尽头的海岸,如同命运一般,轮转——谁又知道,这也只能会是一个人的沧海桑田.
吉良泽优站在寂寞的黄昏里孤零零的守望——风信子,远远海天相接,我看不到你的足迹。是不是你给过我多少欢乐的时光,就要给我多少痛苦的记忆?
风信子,即便是我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别走,别走……可是你依然没有回头。宿命,我这记忆中最美丽也最无奈的词语;在以后无数个泪如雨下的星夜里,我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默默地告诉自己,既然宿命注定的哀伤逃脱不了;不如让时间把它封存成亘古不变的琥珀,随着这沧海桑田,永远,永远飘荡在天与地的尽头!
风信子,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后也是惟一小小的请求!!
所有的星都孤独着,只留下回想;所有的爱都沉淀着,只剩下悲伤——
最初的足迹印在心滩
目光冷静了酷烈的情感
当时间拉响汽笛
晚凉的风,开始传递浓浓的思念
风信子,我只想知道,是否真有遥远彼岸?能容许风将着思念送达!
“路西法!!”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路西法。”
“你是谁?!”吉良泽优抬起了头,“究竟想要做什么??”
灰暗的天空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色混沌,引动着汹涌的潮水奔腾不已,浓浓的黑云和铺天盖地地潮水一起卷来。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你付出代价!!”吉良泽优恨恨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风信子她不会……”蓝色戒指再度转为纯粹的黑,弥漫物质淹没了他的白色身影,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下至上冲天而起,撕裂了那浮动的混沌,一个有着蓝紫色身体的巨人身影显现了出来——
天幕漆黑,在无数闪电的映衬下,那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俯瞰众生的审判者!!
他抬起了双臂,一团赛胜烈日的光球迅速旋转在他的双手间,接着他手臂一震,光球急冲而下,迎向路西法的暗黑逆刃!
砰然一声巨响,路西法如同一只折翼的鸟儿,从万丈高空坠落……方才这巨人的那一击是如此的可怕,他手上暗黑逆刃被震散,整个人刹那间失去了知觉,力量也消散殆尽,蜕变回人的形态。
吉良泽优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呼喊就这样直直地坠落了下来!一路上白色的身影被弥漫的暗红血雾笼罩,拖出一缕凄诡的烟霞……
一直坠落……坠落……
失去了星语者的吉良泽优将何去何从?那袭击他的有着蓝紫色身体的巨人又究竟是谁,来自何方?而米迦勒细胞是否真的已经完全毁灭?还有,扎基与诗织的情感将如何了结?
请看下集《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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