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三月,正是积雪未消,春风仍寒,冰峰傲立,飞鸟难寻。
但见一条山道,绝壁逼人,深谷相临,若断若续,若有若无,蜿蜒向前。其时路面仍滑,空山寂寂,少有人来。
只有一辆魔晶飞车,在山路慢慢行过。这飞车乃用魔法水晶驱动,动力强劲,比马车更加方便安全,近几十年来已在云之大陆流行开来。车里坐着的,正是离家去京的叶落。这个时日,冻雪未化,山路凶险,送叶落进京的,乃是车行的一位老把式,年纪挺大,经验丰富,只是脾气却暴的厉害。
叶落底头闭目,做假寐之状,反复思量,离别之时,子君持剑而舞,为他送行。殷殷情谊,悠悠相思,不尽牵挂,尽在这无言一舞之中。翩翩舞姿,犹在眼前,灼灼目光,却已远离,不禁心思神远,流连不已。
突然,叶落感觉到一丝不谐的味道,若有若无,却非常危险,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水,被一股强劲的龙卷风卷过。风虽没有到来,却感觉到那无所不在的威压,让人觉得有些窒息,有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感觉,比他与魔狼搏斗时,更为强大,也更为恐惧。仿佛感应到这股力量的存在,体内的暖流迅速加快流转,让他镇静下来。叶落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靠着它的指引,也不知避过了多少危险。所以,他稳了稳呼吸,迅速对车把式吼道:“快停车,快!”
那车把式一惊,车迅速停下。只是山滑无比,车身一阵晃荡。好在他很有经验,车并没有滑向山崖,只是有些慌乱。但见他不悦地回过头,向一脸凝重的叶落怒骂道:“混蛋,你他娘的发什么疯,不知道这样停车,老子会陪你一起完蛋。他妈的,要不是老子技术好……。”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在空谷回响,紧接着山崖之上,一块快巨石正纷纷落下,直奔魔晶飞车而来。无数闪石滑落,尘土飞扬,声势震天,与车子擦缝而过,冲入山谷。过了好一会子,有仆仆的声音传来,大概是落到了谷底。
车把式浑身一惊,若有所思地看了叶落一眼,却也并不怎么惊慌,迅速将车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却也并不怎么惊慌,顺着声音向崖壁看去,眼中神光一迸而发,摄人心魄,却又急速隐去,还是一个普通的老把势,与叶落下得车来。
又是一阵巨响才从山顶穿来传来,泥石俱下,声势震天,又有怒吼连续传来,在深山传响,甚是凄厉。
只见崖壁上有两人正在飞跃嘶杀,不断滑落崖底。崖壁直落,古石森森,艰险无比,两人却是奔腾跳跃,快如闪电,捷若猴猿,如履平地。尤其是现在深山险道,白日森森,真如恶魔降世,厉鬼显形。
叶落运足目力,只见一个是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身着白衣,脸如冠玉,身材中等,瘦而不弱,只是浑身浴血,长发披散,正奋命搏杀,只是似乎落了下风,怒吼连连。
另外一个人大概有四十多岁,面目冷峻,眼神阴狠残厉,下手刁钻,狠毒非常。看他表情轻松,带着一股玩味的邪气,似老猫戏耍,又似心有顾忌,每至致命时,或下手转轻,或改击他处,总是稍留一线,却是抿嘴冷笑,一点声音也不透出,煞是怪异。
只是,那白衣青年,每一次攻击过后,身上总会多出一道两道伤痕,犹如鬼魅,惨厉异常,但却并无半分放却之意,厉声嘶吼,舍命相争。
只听啪的一声,一条阴影滑过,地面上一时尘土飞扬,血迹四溅,原是那青年被人一脚踢下绝壁,正落于叶落车前,砸出一个血坑,真不知看他血肉之躯,怎会如此坚硬,竟击碎坚如钢铁的冰冻路面。
看他口溢鲜血,遍体鳞伤,只怕离死不远。不料他身体一缩,已是迎风而立,轻拭嘴边血迹,看向缓缓滑落的对手,目射神光,小小身躯,竟像一棵苍漭古树,历经风雨,屹立如雄山。
那中年也男子轻轻落下,只是给人的感觉却颇为古怪,竟似空无一物,若非看他就站眼前,只怕是早就怀疑遇到了鬼,白日之下,半点生命的气息也没有。叶落天生灵觉,最善感人气息,竟感觉不到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两人对叶落和老车把式的存在浑不在意,看也不看一眼,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白衣青年凝神聚气,而那中年男子却似毫不在意,放松致极,就若闲庭散步,郊外踏青。白衣青年却神态严肃,始终不敢稍动。
“夜魈,那东西,你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若是毫无价值,你我这样拼命,岂不可笑。更何况,你若杀了我,传扬出去,就不怕我们秦王府血衣队的追杀,到时只怕受世间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衣青年咬牙切齿道。
中年男子似乎迟疑了一下,好像在白衣青年的话,让他有了一丝顾虑。只是手却暗暗张开,浑身气脉加速运转,表面却不动声色。
白衣青年见他分神,力啸一声,手先做莲花之状,接着迅速收拢,连挥几拳,部位却毫无二致,只觉一股至刚至猛,炙人心肺的劲气就向那男子冲去,飞砂走石,天地都有些暗淡。
那中年男子似乎先知先觉,白衣青年拳刚起起,他身子已是向外一偏,躲过拳锋,身子已向白衣青年扑来。一边手成鹰爪状劈空向白衣青年抓来,一边冷笑道:“血衣队,哼,我们天邪门会怕么,何况,此地甚是偏僻,宰了你之后,将那两个废物杀掉,谁知道是我杀了你。就算知道,我那时早已回到了山门,又能奈我何。”
叶落听闻此话,不觉心中一凉,便欲向前相助,人没动,却已感觉身前空间欲陷,犹如一个黑洞,不由自主向前涌去,肌肤欲裂,面目生疼,有如刀割一般,心肺暴涨,似是急欲暴出体外。
白衣青年并不惊慌,拳未落尽,已急速向叶落身边退至,一手却向胸中摸索,另一手急速向叶落抓去,,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在叶落心中升起,向旁边迅速一闪,火速避开。白衣青年见状,手又是对准叶落向后收缩,叶落便觉得像是有人,正大力拉他向白衣青年靠拢。
关键时刻,体内的暖流突然活跃起来,叶落身上一轻,身体已经逃离白衣青年控制,那白衣青年似乎略吃一惊,口中轻微“咦”的一声,不过他人已至,伸手一探,劲风呼朔,已经触到叶落,好似手里有什么东西,正往他头上按去。
突然,一股冲天劲气重如山岳,后发先至,一拳将那白衣青年打离叶落身边,却是老车把式,只是他此时气势逼人,眼中精光闪烁,一言不发,挥拳击出,如同战神临世,山河破碎,天地动荡。
经此变故,白衣青年不由自主地向中年男子飞去,他表情本来一向镇定自若,安稳若素,此时变得惊骇莫名,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好像有极为可怕的事即将发生。
中年男子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并不在意,仍向白衣青年扑去,仿佛一切已是胜券在握,一抹微笑出现在脸上。
只是好像瞬间觉察到什么,看看白衣青年手中的东西,脸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口中不由得轻微说道:“暴血蛊,见鬼,他怎么会有这种玩意。”
心下却是明白,原来白衣青年先前对战,并未出全力,而是一直在寻找机会,刚才言语,也是故意拖延时间,只怕跌落于地,多半也是算计好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只是自己恐怕也在劫难逃,难道,这就是错估对手的代价吗。
中年男子身形急速向后飘退,可谓迅若惊虹,快如闪电,只是,老车把式拳劲甚大,白衣青年眼中闪出愤恨的目光,借助拳势,反而加速向中年男子靠拢。
那青年本来身材中等,颇为消瘦,此时,竟越变越高,越变越粗。待他靠近中年男子,深省已大了数圈,血脉蹦出,青筋道道,好似地狱恶鬼,又似天降罗刹,极是骇人。此时,中年男子气势一扩再扩,一道紫光突然从身上迸发,口中大喝道:“天邪破。”
只听得轰的一声,只见一片血舞飞散,岩石甭碎,劲气弥漫,两人一时都没了身影,只见几片破衣烂衫在空中飞舞,随风飘荡。尚未落下,一阵恶臭传来,那衣服已化作蓝烟,没了踪影。
叶落惊魂未定,兀自站立发呆,脑海里全是那白衣青年爆裂前,那令人惊惧的模样,好在老车把式甚是机警,一见血雾飞散,立即将叶落扑于一边。只见血雾经过之处,草木凋落,岩石穿孔,血肉弥漫,犹自冒着蓝烟。
叶落紧紧地握拳,手亦抽筋变形,却不不自知。那老车把式上前轻拍一下叶落,说道:“好了,臭小子,别愣站着,老子可不想陪着个痴呆加傻瓜上路。”看他此时龇牙咧嘴的模样,又那有半点刚才气吞山河的高手风范。
此时叶落才回过神来,好在他素来坚韧,又是凡事淡薄的性子。此时虽然还是有些心悸,但有体内暖流的帮助,加之天生灵觉强大,举止已是正常。
放开发酸的手,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式样古朴玲珑的储物戒指,
仔细回想一下,好象是自己退避之时,失措之下,推挡到白衣青年的手,当时太过紧张,才没有发现居然连他手上的储物戒指,也顺手扒了下来。他看了看老车把式,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那老车把式却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一边收拾车子,一边骂骂咧咧说道:“你小子,给老子闭紧嘴,今天的事,全当他妈的你什么也没看见,老子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他口中脏话不断,心中却是激荡不安,暗中寻思着:“秦王府和天邪门势力庞大,只怕早晚会察知此事。此时虽然无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车痕端倪点什么出来,查到车行,我虽是不惧,但麻烦恐怕是少不了的,看来是该挪挪地方了。只是看此人年纪轻轻,看他刚才表现,又不象习过武功,只是灵觉如此惊人,连我都比之不过,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仙神转世。”
他既如此猜想,不觉眼中精光闪烁,看向叶落,此时山风吹来,倏的一凉,环顾四周,生机断绝,有如地狱,不由得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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