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第一章,接下来还有两章,三章一共1W多字,够意思了吧!!!
在曲阿一战中,王廞的主力部队全数溃灭,这位野心勃勃的前任司徒左长史也失去了继续抵抗的勇气,抛下残余部众单骑逃走。刘牢之挥师进入三吴,迅速镇压了王廞残党。经过不长时间的搜索,北府兵在山野中发现了王廞饿毙的尸体,就此完成了平定三吴的任务,凯旋返回京口。
不过,这场小规模的内战,其实只不过是未来乱世的序幕而已。经历了兵谏的教训,相王司马道子也对王、殷等强藩心怀忌恨,于是重用“素有才略”的谯王司马尚之兄弟,询问应对方略。
“如今藩镇强盛,宰相权轻,必须在外镇广布心腹亲信,作为朝廷的形援!”
今年四十二岁的司马尚之,身材矮小,相貌中下,但无论才干还是品德都出类拔萃,世人公认为是宗室诸王中每一代才出一两人的英杰之士。在政治立场上,他既不偏向于相党,也不偏向于帝党,一心只想维护大晋的江山社稷。不久前他刚亲自执行了对“二王”奸党的诛杀和抄家,如今又开始献策削平帝党雄藩。总而言之,他是那种生来就要和世间一切混乱和邪恶作斗争、正义感极强的君子类型人物。不过,这样的人物,其人生也注定要背负沉重的压迫和不断的失败,可以说是每个乱世中都会出现的悲剧角色。
在尚之的部署下,忠于朝廷的王愉被任命为江州刺史、都督豫州四郡军事,王恺被任命为吴国内史。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其实正是大奸臣王国宝的异母兄弟,国宝被诛时,两人都自请解职谢罪,但尚之却认为他们一向不党附国宝,有颇有才干,反而将两人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出领重镇。
朝廷的举动,也进一步激发了藩镇的敌意。虽然表面上天下太平,暂时没有骚乱和战事,但阴谋诡计和勾心斗角的暗流,却在厚厚的冰层下汹涌激荡。
沉默终于在翌年的七月被打破,充当导火索的,是原本属于相党的豫州刺史庾楷。他和已故的王国宝是好友,自从道子屈服于王恭斩杀国宝之后,庾楷就心怀不满。这一次又被王愉分督走了豫州的四郡,不禁令他更加恼羞成怒。
“相王完全不念旧情,我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既然夺走了我的四郡,我就索性亲自出马,连本带利再多抢几州几郡回来!”
他于是派出儿子庾鸿,游说青兖二州刺史王恭、荆州刺史殷仲堪和广州刺史桓玄,奉王恭为盟主,共同讨伐谯王和王愉。
诸镇刺史早就蠢蠢欲动,被庾楷挑动之后,立即举兵响应。
“谯王专权祸国,企图大肆削藩,搅乱天下秩序,罪行不亚于昔日的二王。吾等为清君侧,不得不再兴晋阳之甲(注一),以铲除谯王,安定大晋社稷!”
王恭召集北府众将,大声宣布了出兵的命令。
他今年还不满四十岁,形容俊逸潇洒,为晋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从少年时起,王恭就胸怀大志,雄心勃勃,最早出任佐著作郎,因为官微权弱,上司处处掣肘,于是长叹着:“仕宦不为丞相,才志何足以骋!”而托病辞官。后来因为妹妹成了孝武帝的皇后,孝武帝为扶植亲信对抗道子,于是重用王恭,让他出领青兖二州刺史的重镇,成为晋国第一强藩。他为人清高孤傲,看不惯朝中奸党横行,多次当面斥责相王道子以下诸人。是那种性格傲慢,对人对己都过于苛求的洁癖之士,在某些方面,倒是和敌手司马尚之的性格很相像。
听见刺史公的命令,北府将领们顿时陷入了片刻的沉寂。有人惊讶,有人恐惧,有人兴奋,当然也有人事不关己般无动于衷。
不久之后,有一个沙哑沉稳的嗓音响了起来:
“将军,乃是国之元舅;会稽王,则是天子叔父。会稽王以当国秉政之尊,不惜为了将军戮害宠臣王国宝、王绪,不久前王廞反乱,向会稽王上书诬蔑将军,会稽王又将书信原封不动的奉上。可见相王对将军的确是心服口服了。虽然重用谯王和王愉兄弟,但也不是太大的过错。割了庾楷的四郡,又对将军有什么损失?晋阳之甲,实在不能一再发起!”
说话的人,正是北府第一名将刘牢之。他慷慨而谈,须发倒竖,几乎句句话都令王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作为北府军创始的元老,牢之也有自视过高的毛病。虽然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牢之驳斥起来却毫不留情,令其他将领不禁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荒谬……一派胡言!”
王恭勃然大怒,他是那种性格倔强到底的人,一旦做出决定,任何意见都听不进去。牢之的态度和话语内容都深深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他本想让卫兵将牢之拖下去杖责,但又顾虑到对方的威望和才干,不得不作罢。
“我是向诸位下达命令,而不是征求意见!”
他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冷冷的说:
“诸位都明白了吗?会议结束之后,立即回营调达物资,整编部队,随时听候调遣!”
“是!”
众将齐声回答。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一旁的无终注意到牢之那张紫红色的脸庞像被乌云笼罩般隐隐发黑,如钢铁般坚硬的胡须不住的颤抖摇动。
此次会议之后,北府军诸部缮甲勒兵,向郡县地方政府征收粮草船马。经过近一个月的紧张准备,从西线传来了第一个捷报。
由广州刺史桓玄和南郡相杨佺期率领的荆州先遣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攻陷了江州治所寻阳城。江州刺史王愉仓皇出逃,又被桓玄军在临川擒获。
“想不到第一功居然被荆州军拿下了!”
北府将士既有懊恼,也有惊奇,经过打听之后,才知道是广州刺史桓玄制订的奇袭战法。而这位桓玄,正是当年枭雄桓温最小的儿子,袭封了桓温南郡公的爵位。
“真是将门有将!”
众人不禁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桓玄刮目相看,他也成为了军中一时间的话题人物。
与此同时,从京师也传来了另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年仅十七岁的会稽王世子司马元显,从他的父亲相王道子手中得到了“征讨大都督”的封号,统领各路朝廷兵马讨伐藩镇反军。
“相王是不是被吓疯了?竟让这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统帅大军?”
“可怜啊,才十七岁就要上战场,看来朝廷真是无路可走了。”
各种混杂着嘲笑和同情的流言在军中飞舞。但是,刘裕却并不像大家一样盲目乐观。
“孙伯。”
他以感慨的口吻对着已经和他成为忘年交的孙无终如是说。
“大家都在嘲讽十七岁的司马郎君。但是,年龄和智慧之间并不存在必然关系啊!如果年龄越大就越聪明的话,那么千年老龟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东西了!”
刘裕想到自己立志要名震天下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而已,不由得对这位一切都还是个谜的相王世子司马元显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认为此人决不可等闲视之。
由于荆州兵的神速进军,王恭也加快了举兵的步伐,于九月初派出一万先锋军进逼京师;与此同时,豫州的庾楷也让儿子庾鸿和麾下汝南太守段方率部出阵。隆安二年的这场全国大混战,终于进入了高潮阶段。
此时,藩镇联军部署情况如下。
荆州军:先锋部队为南郡相杨佺期的五千舟师,第二阵为广州刺史桓玄的一万人马,本阵则为荆州刺史殷仲堪的二万大军。杨、桓两军不久前刚攻落寻阳,殷军则正在进军途中。
北府军:先锋为刘牢之等一万兵马,王恭率主力军坐镇京口,相机而动。
豫州军(又称西府军):主力部队为庾鸿、段方部二万人马,豫州刺史庾楷则坐镇豫州治所历阳。
与之相对,朝廷军也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西线:谯王司马尚之率二万部队迎击西府兵,并准备防御随后到来的荆州军。
东线:卫将军王珣、右将军谢琰率一万六千人驻守京畿东郊,防御北府兵。
从兵力对比上可以看出,藩镇联军总兵力在十万左右,而朝廷军还不满四万。差距如此悬殊,孰胜孰负在开战之间似乎就已经可以做出结论了。
“司马小儿不是对手,其他各镇的友军才是真正的敌人。谁能抢先攻入建康都,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抱着这个共同的念头,各镇诸侯各自张扬着自己的野心之翼,像一群饥饿的秃鹫争夺腐肉般展开了角逐。没有谁会想到,那位“乳臭未干”的司马郎君,此时正盘算着怎样的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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