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剀氏瑾徽的第十七位继承者!”瑾徽的光芒渐渐消散,被剀云璋收回体内。
金夙伦本已微弱的真气猛然间紊乱起来。
“你……怎么会是你?不……不可能!瑾徽绽芒不是在一百年前吗?你怎么会……”金夙伦咳嗽两声,眼球布满血丝,狰狞之极。
剀云璋摇摇头:“百年时光才这等水平,还是太慢了。”
一阵妒火在金夙伦身上熊熊燃烧,鲜血大股大股地从口中流出。
“百年……哈哈……太慢……剀云璋!若没有那瑾徽,你现在只是个爬虫!”金夙伦癫狂般望着剀云璋,“是也不是?”
“是。”剀云璋点点头。
金夙伦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但至少可以打败你!”剀云璋轻声道。
金夙伦一窒,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他的生命已近枯竭,此刻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血腥味弥散的空气。
“你该死。”剀云璋眼中忽的现出一分怜悯,“本来我不想杀你,你逼我的。”
金夙伦眼神忽然变了变,剀云璋看出那目光中的悔意。
金夙伦抬头,望着漫天繁星,最后吐出一口气。
剀云璋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没有看金夙伦一眼。快步走到龙玲身边,小心翼翼地松开攥紧的拳头中的血色挂坠。
龙玲轻笑一声,嘶哑着声音道“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剀云璋!”
剀云璋勉强笑笑,将挂坠交还至龙玲手中。
“谢谢。”龙玲道谢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一道红光温和的自那挂坠中流淌而出,消散在龙玲体内。
剀云璋惊讶之际,红光产生的效果立竿见影。他甚至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龙玲的生命气息越来越盛。
“这……难道是瑾徽?”剀云璋心中一动。
龙玲呼吸趋于平稳,她渐渐睡去。
剀云璋松了口气,皱眉望向身后。
“还得清理战场啊!”
地面被铲平,倒地的竹子被扶起,剀云璋将一切微小的痕迹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回到龙玲身边,剀云璋发现她恢复元气似乎还需要一些时间,不禁有些犯难。就这样回书苑显然不可能,但也不能在这竹林中过夜吧!
很自然地,剀云璋想到了唯一那个还算熟识的人。
苦笑一声,剀云璋轻柔地抱起龙玲。
“熙越,这么快又要拜访你的小屋了。”
通过书苑考核后,熙越曾盛情邀请剀云璋“光临小舍”,剀云璋也非矫情之人,当场答允,是以不难找到熙越的住处。但走出这竹林着实费了剀云璋很大功夫,最后他甚至不得不用泰气开了条路。
“是你啊云璋……啊,这是?”
敲敲熙越家门,熙越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一看到剀云璋怀中的龙玲不禁大吃一惊。
“没事,这是我刚认识的好友龙玲,她刚受了点伤,想在你家借宿一晚。”
熙越“哦”了一声,赶忙将自己的床铺收拾好。
剀云璋轻轻将龙玲平放在床上,舒了口气。此时龙玲的脸色已泛出几分红润,呼吸也大为平稳。
“到底是怎么回事?”熙越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剀云璋突然脸色惨白,胃中如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哇”地一口吐了起来。
熙越吓了一跳,立即从床下拿出一个木桶放在剀云璋身前,翻箱倒柜为剀云璋找出一条干净毛巾。
剀云璋此时极为难过,双膝已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木桶边缘微微颤抖着,依旧在不停地呕吐着。
熙越一脸焦急,担心地望着剀云璋,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直到剀云璋连胃液似乎都吐干净了,才稍微缓和下来。
“云璋你……你怎么了?”熙越这才出口问道。
剀云璋苦笑一声。以前他想过自己会杀人,也从各种渠道见过别人杀人,但从未想过真正结束他人生命竟会如此难过,脑中鲜血淋漓的场面,以及那三人眼中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不断闪来闪去,令剀云璋心中不断抽搐。
“没事,看了让人反胃的东西。”剀云璋低声道。
熙越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剀云璋。
剀云璋道了声谢,接过毛巾擦了擦嘴。
熙越关切地道:“看你很累了,去歇歇吧。”
剀云璋点点头,却见龙玲睡在屋里唯一的床上。
熙越脸上一红,将地面仔仔细细擦洗干净,从柜中取出一张大毯子铺在地上道:“屋里就这一张床你也知道,今天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剀云璋呵呵一笑,先躺在了地铺上。熙越躺在了剀云璋身旁。
“明天还要赶工啊!”熙越叹道。
身旁,剀云璋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熙越轻笑一声,也闭上眼。
屋外,双月高悬。
清晨的阳光总让人心旷神怡,此时剀云璋与熙越仍沉沉睡着。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
“啊——”
剀云璋双眼立睁,如弹簧般跳了起来。熙越也睁开惺忪的睡眼。
“怎么了?”剀云璋望着坐在床沿上一脸惊慌的龙玲。
看见剀云璋,龙玲松了口气。
“这是哪儿?”
剀云璋看了一眼一旁支支吾吾的熙越,笑道:“这是我的朋友熙越,你在他的床上。”
龙玲一听,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把我放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龙玲脸含愠色地问。
熙越脸上一红,低声道:“那是新床单……”
龙玲一怔,打量着熙越道:“你不是氏族子弟?”
熙越叹了口气道:“氏族子弟?我哪有那么好的命……”
龙玲的脸色出人意料地缓和下来,不屑道:“氏族有什么好?不过是一班沽名钓誉的家伙罢了。”
剀云璋听得不对劲,故意清了清嗓子。
龙玲罕见地认真地道道:“当然不包括你了。真的谢谢你,没想到你就是……”
剀云璋背对熙越,对龙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龙玲立即领会,不再言语。
“熙越大哥,你可有什么吃的吗?龙玲今日还要上课。”
“上课?”熙越瞪大眼,“碎……碎叶书苑?你……你是……”
“我乃龙氏一族后裔。”龙玲骄傲地点点头。
熙越崇拜地道:“原来你是龙氏族人!还是碎叶书苑的学生!”
剀云璋摇了摇头,提醒道:“熙越大哥!”
熙越立即醒悟过来,赶忙又在靠门的大桌上翻找一会儿,提出两框发黄的馒头红着脸道:“对不起,只有这些了。”
剀云璋毫不在意地拿起一个递给龙玲,自己也大口大口吃起来。出乎剀云璋意料,龙玲完全不嫌弃自己简单的的早餐,吃得还很香。
金氏一族无论如何也算一方名门望族,金夙伦无故失踪必会引起巨大波澜。为了防止旁人怀疑,剀云璋与龙玲离开熙越的小屋之后一先一后进入碎叶书苑。
百年前剀云璋刚到天混之时,莫邪就曾说过这个世界各种功法奇术无以计数。然而当剀云璋真正接触到这些,才发现其中神奇远非自己想象那样简单。
作为举世闻名的学府,碎叶当然拥有自己无与伦比的藏书阁。一排排竹简,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精雕的石槽中,没有一丝灰尘,其珍贵可见一斑。
不仅是剀云璋龙玲之类的学生,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也不时光顾这里。有时是为学生答疑解惑,有时则是要查阅典籍了。
碎叶书苑的教学方式极为灵活。学生们可以去道场进行修炼,也可以在藏书阁进修。这样一个资源库,剀云璋当然不会浪费。只要进入书苑,剀云璋必定是在这里。
“原来如此。”这已经是剀云璋第十余次感叹了。这些典籍之中,不仅有各式各样的招式、功法,还有关于天混星,以及天混之外的许多信息。对于剀云璋来说,这些显然更为重要。而许多关于剀氏一族的资料也令剀云璋热血沸腾。
“剀氏一族,真是了不起!”剀云璋感叹道,“每一位族人都有傲视群雄的实力啊!”
“云璋!”
“恩?”剀云璋转过头去。只见龙玲正一脸焦急地盯着他。
“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剀云璋立即明白了龙玲所为何事。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到了金夙伦的尸体!”龙玲道。
“什么?”剀云璋惊道。
龙玲正要说话,一阵急促的钟声骤然响起。这是碎叶书苑专用的召集钟。
“还是你先去!”剀云璋冷静地道。
进行入苑考核的院落北侧,有一片更大的空地,系书苑专为紧急情况召集众人只用。此时,书苑所有人都站在了场上,连书童都不例外。而站在高台上的不仅有书苑的教工们,亦有几位身着黄袍的男子。此时那几位书苑中的老者均深现忧色。
剀云璋心中一紧。这么快就找来了。
“大家听着,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一位黄袍男子轻声说道,声音却震人耳鼓,“在下昨夜忽然心生不祥,特来此地看看犬子金夙伦,谁知在城南一片竹林中找到了他的尸体……”
那男子说话之时面无表情,语气如同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而下方众学子却炸开了锅,惊骇无比。
“倘若有哪位知道线索,请及时告知,金氏一族必有重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挑衅金氏一族的家伙,我必定要追杀他们至天涯海角!”男子说完,便低眉退至一旁。
剀云璋心中了然。自己的行为显然是对金氏一族的挑衅,是以那男子才会寻思报复。金夙伦的性命那人并不如何关心。然而令剀云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金氏族人是如何发现金夙伦尸体的?
台下议论纷纷似乎都在为敢于挑衅金氏一族感到不可思议。
接下来便是书苑一方的说辞了。剀云璋完全没有听进去,而是认真思考着现在的状况。他完全不知那几个黄袍人的虚实,不知道那几人会不会查到自己和龙玲身上。剀云璋心中忐忑,碎叶书苑的苑矩中明载书苑学子可以随时退学,他们也可暂时避开风头。但倘若现在离开,无疑会成为所有人怀疑的对象。以那几人找到金夙伦尸体之能,是否能查出他们也未可知。
以现在情形,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再次抬头,台上几人已开始协商事宜,台下学生们正面带忧色地离开。
危再近旁,人人自危。
剀云璋示意龙玲先不要靠近自己,然后向藏书阁走去。
“金氏一族,似乎权势很大呢!”
剀云璋抽出一部书卷,仔细读起来。
“怎么样了?”此时已趋于黄昏,剀云璋与龙玲正走向城墙工地。
“原来金氏一族与木水火土同为天混最大氏族!”剀云璋咋舌道,“这下麻烦了。”
龙玲头一歪:“我一直也很好奇,昨夜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仅仅是看金夙伦不顺眼?”
剀云璋轻声道道:“当然不是。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位伙伴,所以我在心底里也把你当成伙伴了。”
龙玲“哦”了一声,道:“伙伴如此重要,你这么草率就认定我为你的伙伴了?”
剀云璋轻叹一声:“你能这么说,就证明我没选错!”
龙玲奇怪地望了剀云璋一眼道:“真不明白你脑袋里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剀云璋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其实你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世,肯定会有很多人为你效劳。”龙玲道。
“万万不可!”剀云璋道,“目前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说出去肯定会招来反对势力追剿。你,还有熙越大哥,肯定都要被杀。”
龙玲想想亦觉有理,便不再劝说。
“云璋,倘若他们查到是你做的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以儆效尤,到时你就说是我做的……”龙玲轻声说道。
“我做不到。再说,别天真了,你道那帮人那么好骗么?此事休得再提。”剀云璋一句话便回驳了龙玲好意。
龙玲低下头,眼中忽的闪出几道泪光。
说话间,忙碌的工地已近在咫尺。
“云璋哥哥,这个大姐姐好漂亮啊!”
低头一看,一个瘦小的女童正仰着脸好奇地望着龙玲。剀云璋伸手抱起女童,伸手挂挂她的鼻子。
“云璋!”远处,熙越看见了剀云璋二人,高声招呼道。
云璋抱着女童走到熙越身前。那女童极有礼貌,甜甜地道:“熙哥哥好!”
“星儿好!”熙越笑着跟女童打声招呼。
“已经完工了?”剀云璋望着正从城墙下来的工人们道。
“剩下的就是你的活了。”熙越点点头。
“为什么他们注定要为氏族之人卖命?”龙玲不平地望着那些民工。
“阶级矛盾不可调和,便有了压迫和剥削。”剀云璋道。
“什么?”熙越与龙玲一头雾水。
剀云璋一笑道:“就是说两大势力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有剥削便是必然的。”
“这是什么理论!”龙玲不以为然地道。
“星儿乖,回家去吧!”剀云璋将女童放在地上,女童向远处跑去。
“熙越大哥,今天来要告诉你一件万分重要的事。”剀云璋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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