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男子接过最后一杯空的茶盅,平静地说道,似乎就算是这片道天坍塌,也绝对压不倒这貌不惊人的小小凉亭。
“没有什么对她说的吗?”展云急忙说道,生怕男子真的一走了之。
“我和她没有什么,再说不是有你吗?”男子粗浅呼了一口热气,依然不肯去看嫣涵一眼,含笑地对展云说道。只是脚下已经闪耀耀显现出一个偌大的传送阵法,似乎只在下一刻,他就要破开这片天空,远远地遁去。
“陪她说说话好吗?这五天以来,她每夜的睡梦中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她的泪早已不再是咸的,而是那么的苦涩!”展云阴沉地说道,见男子还是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便硬拉住男子的胳膊,对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颇有些不敬的意思。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品。”展云低垂着脑袋,飘散的长发遮住了那一双茫然而又怅惘的眸子。“替代品,你懂吗?”散发忽地被长分吹乱,发丝来往的背后,男子突然为这双眼睛的主人而放慢的施结手印的速度。
天本是风云万里,可竟因男子那一皱的眉头,一乱的心弦,一软的手段。慢慢暗了下来。没有雨的气息,更没有电的痕迹。有的只是这个男子的心情变化,就可以主宰这万千气象,只因它是这万物之灵。
“我很疑惑,你的记忆已经觉醒到什么程度了。”男子蹲了下来,撩开散发,一只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展云,而双眼却让展云一愣,竟不受控制地朝着男子的一双妖异地眼眸瞧去。
“你是钥匙,同时也是替代品,你应该知道身为钥匙而不是开锁的人应该所做的。”男子浅浅的笑了一声,随后两眼中迸出两道紫芒,射入展云的眼中,翻查起展云的记忆。
一切都是那么符合他们的规划,展府的一切,展陵,乾易门,醉春院,还有那冲虚老怪,男子笑了两下,只是立马就有了古怪的神色,传承?邪道传承的那一段呢!男子重新仔细翻过了展云的记忆,可还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连一点迹象也没有,仿佛从展陵到乾易门的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删除记忆?还是删除七号的记忆,男子意识到了事件的棘手,但七号的情况事关重大,男子不甘心,即便是动用秘法,他也必须知道七号在那段传承中出了什么问题,只因法力的波动,原本用灵力幻化的那张脸也渐渐散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与展云没有丝毫相似的一个俊美男子,只是眼角处,被染成了白色,里面有一种莫名的亢奋的感觉。
“极…..极….极….极境!”男子终于破开那层掩护找到了那片完好无损的记忆,可记忆中的气息是极境,而发出气息的人竟是这个正在接受传承的七号,过程中,没有帝桑,也没有白衣男子。
“师….师…师尊!七号有变。”男子脸色苍白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乳白色的阵盘,不顾师徒礼仪,冲着那头就吼道。
“极境,欧冶子大师的极境在他身上。”男子算是接受了这一现实,利索地将话说完,就无力地将阵盘扔到一边,情不自禁地拿出了自己刚刚从师尊那得来的紫芒刃,蓄着灵气,只等着那头的一句话。
“放弃七号,启用八号。等等…….”阵盘闪着荧光,男子正待了结了展云,眼前只有紫光一闪。一颗满脸带着惊恐的头颅安静地呆在地上,期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水喷出。
从紫光中,缓缓走出一人,与展云几乎长得是一模一样。
“徒儿,七号,邪主大人有重用,你赶快把他带回来,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七号。”阵盘内,老者的嗓音不断,竟是在怒吼。
紫光之人冷笑了一声,一脚将阵盘踩得粉碎。提起自己脚边的妖剑,妖怜。轻轻地放在耳边,宛如听着那剑中的呐喊,那一声声嘶吼,都是这紫衣男子所向往所留恋的。
“你怎么,怎么。”展云见先前的黑衣男子竟又换成了紫衣,只是脸上的面容,展云竟觉得更加与自己相似,似乎自己就是照着这张脸刻画出来的。
“想要活下去吗?你和她。”紫衣男子朝着展云笑了笑,那笑容很是真诚,也带有几分惋惜,几分追忆。
“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紫衣男子诚恳地说道,将手中的妖怜横置在掌心,递到展云面前。
“我要你半数灵根。”
修为的剧烈流失,让展云暂时陷于昏迷之中,只是模糊地意识,隐约看见紫衣男子抱起虚弱的嫣涵,像是在小声的说些什么话。也就心满意足地放下。
紫衣男子满意地看着展云头上的一个十字符印,他已经将残存在这把剑中的所能动用的所有纵横剑意全部打入展云体内,能领悟多少是展云的造化。也算是自己对他的一次补偿吧。半数灵根?以后自己会欠他的东西将会更多。
只是无论如何,三百年内,绝对不能让他达到金丹期。
好好待她。
纵横,纵横,也不知是一纵一横,还是纵横天下。展云或多或少看到一根细线,对,是一根细线,是无数个一根细线,异变突起,第二根细线从第一根中分裂出来,正好垂直,形成一个十字的形状,无数组都变为了十字,只是大小,方位,距离,长短和角度各有不一样。
完成的十字形状上,又突兀地斜刺出一根细线,紧接着,三根线的交界处,竟生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和一把更小的剑光。竟是在这三根细线中舞剑,剑法之精妙,无与伦比,几乎剑剑都是贴着那三根细线使去。
只是或纵,或横,展云直到现在也未看到一人横纵皆用,难道纵横只能用其一脉之术?展云冥想之际,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透明的剑身,只是见到剑的造型,展云就知道这是妖怜无疑。
这就是纵横?无数个小人先后开始舞起剑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们的周围,竟泛起一层光团,随着剑法的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这光团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就在那最后的一纵,一横。光团赫然完全包裹住了使剑的小人,这是圆满?展云吃惊地望着眼前数不清的球形光团,情不自禁用妖怜在面前画出一个十字,忽然痴笑道:“原来天下万般剑术,只有两剑,一纵,一横,杀人,则只需一剑,或纵,或横。”
“你醒了?”嫣涵也不需要继续装作柔弱女子,见她脸色好看了许多,但还是有些苍白。身子肯定也是十分的虚弱。
“我想我们有救了。”展云微笑地看着嫣涵,提起衣袖擦去不知是嫣涵的还是那紫衣男子的眼角泪痕。
嫣涵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当那只手触到了脸上,那久违的舒适感让她不知不觉中又流出了几滴苦涩的泪。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帝桑古树下,圣庆为自己抖落晨露。陪着自己夜以继日的说话,聊天,去谈论这片天,这片地,这眼前的人生。呵,也不知道是谁与谁在说话,每次说到最后,总是自己为他擦干泪水。看得出,他的心事,很重,很重。
现在却又换做他为自己擦拭,虽然知道眼前的不是真正的那个他,但嫣涵心中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不要离开我,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天。”嫣涵躺在展云怀中,连日的疲劳,渐渐地睡了,嘴角还不忘微微上扬。
展云有些不敢去碰怀中的嫣涵,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吗?展云一下紧紧抱住怀中佳人,死死也不肯放开,贪婪地吸食着雪白脖颈处那隐约的幽香。
展云不知道,那个紫衣男子坐在云端看着,看着,心莫名地痛了起来,是那样地痛苦,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吗?紫衣男子再落眼一瞥,见到了展云有意地凝望着自己身处的这块天空,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紫光卷起,留下的只有那难以诉说的无悔。
第六天的夜,是来得这么的早,夜色笼罩,展云再也望不见那片天空,只是手中紧握的双拳还未曾放下,放下?展云不知道,原来这一刻的自己,是这么的苍白无力,这么的无助,原来,原来,展云突然发出一声哽咽,不愿再去看天,更不愿去看自己,自己的那张被做出来的面容。
兀地,展云猛地站了起来,只是半数灵根的失去,让他不能像从前很好地控制躯体,所谓的让他们活下去,半数灵根被抽走,紫衣男子留下了什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
本不该来的雨还是来了,雨中,那女子的呜咽声更加强烈,她不求别得,只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自己亲生的儿子。雨咽,成了展云闭眼后最后的声音,在雨中呜咽吗?滴落的泪花触动了展云,一道无声的泪为那雨中的女子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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