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一脸沉色,顺着地上干涸的血渍走了有几十步,突然停下了脚步。幽绿的青草上,突然多出了一滩黑血,与其他血的颜色不同,展云清晰地感觉道,这里面有至毒的气息,就和自己那把毒匕上的味道差不多。
嗯?毒匕?展云只感觉储物袋里热腾地很,将众多事物翻出来,竟发现只是翻找的这一小会儿,裹在毒匕上的天蚕绸巾被烧得干干净净,而罪魁祸首正是这个还在冒着烟气,发出刺啦的响声的毒匕。
刚接触到外界的气息,毒匕立马欢呼着飞了出去,展云也拿他没办法,除了这毒匕,还有那把无尘,没品没阶不谈,展云无论用什么办法,也不能在它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就连一丝心神联系也不可能,也就是说,自己若是*作不当,让这两样东西落到了别人手里,展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它们还会有情有义地帮着自己打敌人或是砍自己时会手下留情。
一地的血渍被毒匕一扫而空,连展云也被毒匕这贪婪的嗜血给弄得一愣,再次握住还有些兴奋劲的毒匕,一个男子的身影就浮现在脑海里,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这熟悉的身影,展云还是认得的,是他?
美景怡人,可除了自然界的声音外,这里竟是出奇的静,这已经是一男一女被困住的第五天,五天来,没有食物,只有一条还算干净的小溪,权且解渴,但这水喝得再多,也不能当饭吃,未尽一粒米食,两人面色都有些枯黄,身子也懒得再动一下,相依相偎地依靠着,沉默着等待着明天。
地上到处都是一些草木之类的植被,展云也不是没有去吃过,只是这草长得看似美貌,可一下肚,就成了种烈性毒药,算算看,以它充饥得来的体内还没有被这毒性损耗的多些。
“嫣涵,不要再吃了,这样不好。”展云托住嫣涵的肩膀,将嫣涵从草丛中拉了起来。嫣涵疲惫地吐了吐嘴边的碎草,脸色一下通红一下青暗,愁苦之色早就布满面容,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摘一些杂草往嘴中塞去。
展云知道这是毒性发作的征兆,两指贯气,顶住嫣涵的太阳穴,在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中,雪白的鼻尖染上了一点红腥,两道黑色血柱从嫣涵鼻中流淌了下来。
“不要拦我。不要拦我”也许是刚刚展云用力太大了些,嫣涵有些头晕脑胀,翻身扑倒展云,雨点般的粉拳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展云胸上。嫣涵又何尝不知道这草有毒,可她宁愿去中毒也要嚼上一嚼,不想成天嘴中干涩无物。这样哈的苦闷滋味她真的承受不了。
展云沉默地看着半昏半醒的嫣涵,目中呆滞无光,往昔的神采只剩下了几点愧疚和满腔的不甘,他展云哪怕是毙命于那贱人掌下,也总比活生生的饿死在这里强。
若是在五天前,两人还可以去赌上一赌,往上攀爬,兴许还能摘到几个野果,只是凭现在的体力,就算是走到洞口都有些不可能了。
疼痛,疲惫,展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还是背着饿晕的嫣涵抓着茂盛的幽草,向洞口爬去。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展云探了探脑袋,干咽下一口口水,将嫣涵放在一边,翻身过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目中的天开始变色,即便是透过厚厚的雾气,点点小雨依然落到了展云鼻尖上,眼眶中竟有了些水渍,也不知是泪痕还真的是这天边小雨。
嫣涵躺在地上瑟瑟发冷,两手抱着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蜷缩成那么一小块,可依旧不住地打滚。
整个山涧中除了那么一股萧瑟的凉意,展云也意识到了命运的到来,如今真的是山穷水尽。将嫣涵揽在怀中,不知为何,似是在万千年前,那个自己也曾做过这个动作,清幽的体香窜进鼻中,可那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落个不停。
结束了吗?展云散开束缚在脑后的长发,一头乌黑的浓发遮住了二人在这漆黑的深涧中缓慢下落的身影。雨中竟传来一丝呜咽,像是一位可人儿在这溅起的雨点中轻轻地为这无助的二人祷告。
“我知道你没睡,能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吗?”展云温柔地看着蜷缩在怀中的嫣涵,总是觉得她在自己的生命中不知为什么,很重要,很重要,心中传出一阵抑郁,一丝兴奋,仿佛被瞒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重见天日的感觉。
嫣涵没有动静,只是展云感到胸上那被佳人喷吐的鼻息愈加强烈,优柔的嗓音回荡着天际。
大地还未被碎开,天空星辰还是那么的闪耀,在那最昏暗最无助的一片土地上,有着这么一棵荒树,妖族的人都称之为帝桑树,只因那酷似桑叶的叶片越长越茂盛,渐渐地,竟成了一顶车盖似的的模样,妖族大祭司见此树有帝王之相,遂命名为帝桑。
帝桑每三千年一散叶,三千年一开花,可再三千年,干瘪的花苞依旧是干瘪的花苞,没有丝毫结果的迹象,再过三千年,又渐渐枯萎,帝桑从不结果,已经是祭坛内的妖族之人的常识。
只是那天,阴风怒号,年老的大祭司安稳地睡卧在长条形的玉棺中,竟在无声无息中,这位伟大的老人家就这样归墟了,众人跪在阶前痛哭不止,帝桑亦是树影婆娑,枯黄了大半的叶片,那一夜,哀嚎哭啸,很久都没有散去,长明灯光下,盘旋的阴风聚在云端,似是要迎接这位伟人的英魂归去。只是风向突变,漫天阴风急匆匆朝着稀疏的帝桑席卷而来,冲散了大祭司正欲凝聚的阴魂。
卷着那一丝残魂,灌注到了帝桑之中,树干就在那么一刹那宽了有十丈之粗,树冠之高,非仰望而不能触其顶,众人以此误为神迹,虽多有怨恨,但亦不敢冒犯妖树,帝桑。
原本是三千年一开花,可就在一名睡得迷迷糊糊的守坛卫士睁眼的一瞬,散叶,开花,竟在一瞬间完成,而那花苞竟在凋谢的刹那结出数不清的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实。
三千零一个,是三千零一个,确认了数遍,这些卫士才敢上报祭坛,只是一名卫士贪心,偷偷摘下一颗欲要吃食,奢望获得妖树伟力,竟在开口的瞬间,手中的果子化作一名初生婴儿。
那卫士被处死,而那果子所化作的婴儿自出生起就荣华加身,不大的年纪就已经贵为妖族太子,赐号圣庆。
嫣涵虚弱的说到这里,抬头悄悄瞄了一眼眼露迷茫的展云。继续以不大的嗓音诉说。
也就是在太子圣庆出生的那一刻,余下的三千枚妖果都开出了灵智,随着岁月的流失,一个个都有了不弱的妖法。就连守坛卫士也多半不是对手。在帝桑的照顾下,一片无名的伴生草出现在了帝桑左右,有一株虽然没有名字,可圣庆太子心生爱怜,赐予了名字,叫做涧幽草,只因被这太子有意或是无意的一举,那三千枚妖果平日难遇对手,就以戏弄这株伴生草为乐,周围的“姐妹们”也多有嫉妒之意,若非有圣庆太子多次呵斥,涧幽早已惨死在帝桑脚下。
一日,圣庆太子病……嫣涵还未将话说完,只感觉背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托起了二人,随后只是脑后一阵酸痛,也就不省人事。
展云病怏怏的身体,也无法去反抗这身后之人,只得任其摆布。但心中却是出奇的安稳,仿佛自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知道自己这一落下,此人必会来救,仿佛,自己就是他!
只待再次睁眼,面前坐着一位全身黑衣的人物,只在专心致志地煮茶,左手边有几碟食菜,虽然是最常见的一些糕点,可肚中饥渴,展云还是忍不住食了几口,只是吃了几口,那入口即化的糕点竟让展云觉得十分舒适,似乎已经吃饱了似的。
焦急地张望了一阵,见嫣涵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上,心中着急的同时,连忙以修真界最为普遍的引物之法将嫣涵给拉了过来。
只是嫣涵的脚尖刚踏入庭院半步,那煮茶的人物突然朝着嫣涵倒去了一杯茶渣,将展云的引物之法硬生生打断。展云这才惊醒自己这是寄人篱下。但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那人物倒是平静的很,随口的一句“她不配。”竟将展云急躁的心境抚平,老老实实地等着人物将手中的一壶清茶煮完。给展云递上了一杯幽绿色的茶水,继续煮着下一壶茶。
一天就这样在这男子煮茶,喝茶中度过,期间,展云多次想要暴起,可总会有一股清凉之气扫过全身,一身的血性就被卸去,只能无助地望着恐怕多半已是….已是…..不妙的嫣涵。
男子照列递来一杯茶水,只是颜色略显鲜红,可在展云看来,这分明就是一杯血,一杯还热腾腾的人血。不安地接过茶盅,习惯地看了一眼低头认真煮茶的黑衣人物,只是那遮目的头罩已然不知被谁拿下。露出了一张与展云竟有七成相似的面容,但终究还不是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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