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大汉逆贼 > 第三章 盛世之良相 乱世之逆贼

?自古雁门多豪杰,横枪独守狼烟台。

  

  风吹草低现苍狼,血染千里出忠魂!

  

  如今的雁门郡,大汉虽余威尚存,外族虽不敢长驱而入,却也时不时来打打秋风。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虽不算安宁,但边关将士手中的长枪,威武雄壮的关隘,城墙上闪烁着耀耀寒芒的弩箭,在雁门郡的百姓心里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

  

  转眼七八年过去了,张角整日里研究那黄绢上的太平要术,一米半长尺许宽的黄绢上书着兵法篇,医术篇,农牧篇,利器篇,甚至还有个劳什子术法篇。张角拿着这篇太平要术当宝,对此张和却唾之以鼻。什么坑爹玩意儿,那太平要术分明就是自己这百科全书的看图学文古译版,分明是译者不明其意,通过书中的图谱来结合自己的猜测对其进行古文版的翻译,而且由于这个时代的思维限制,如科技类的很多东西都被其分入术法篇。什么劳什子的刀枪不入,不过是防弹衣的翻版;什么呼风唤雨,不过是大型排风扇和人工降雨技术;更何况那腾云驾雾,亦不过是飞机,滑翔机之类;更有些飞剑杀人,也只是狙击枪的翻版。张角学这些好的不学坏的一看就会,书里对一些宗教类的分析,张角独独看上了那福音教的符水驱病,前几日腹泻,整整吃了一炉香灰和半桶水服下,亏得张和发现的早,忙呼张梁唤来几个医者,这才算把未来的大良贤师给救了回来。对此张和是又笑又恼,很是将张角给数落了一番,又把书中原理给张角解释清楚,倒是让张角惊为天人,整日里缠着张和给他讲这讲那。这个便宜大伯倒也有几分不耻下问之心,张和只得像哄小孩子般绞尽脑汁用这个时代的理论来进行解说。

  

  于是,这莫名其妙的一家四口,张梁年轻性子,常带着张和到处闯祸;张宝脾气暴躁望子成龙,拿兄长的威势去训斥张梁,其后对自己的宝贝儿子非打即骂;张和受了委屈了去找张角,张角便将张宝捉过来一顿打骂,接着又好生安抚张和,并将些黄白之物给张梁,任张梁继续带着张和出去闯祸。

  

  灵帝上位四年,党锢之乱虽经安抚不再严究,却也少不得一些倒霉人物。

  

  这上馆县令李清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本为数年前太尉李膺的远方表侄,虽出身世家大族,却是靠一身的本事走上雁门郡守的位子;也是因为如此,家中对其的帮助也仅是将其举为孝廉,平日里与族中联系并不密切,却是在党锢之祸中躲过一劫。后虽有人检举此人为李氏族人,不过雁门苦寒,并无多少油水,还要直面异族的侵扰。朝廷也不好去动这些边陲官员,故而仅将其降了三级,迁贬为上馆县县令。

  

  张氏兄弟虽为游侠儿出身,平时倒也是老实本分,且都能识文断字,舞枪弄棒。李清惜才,便征张角为县丞,任张宝为县尉,平日里处理县务,*练兵士。张角寻思自己等人本为杀人出逃,如今被县令看重,委以重任,对李清感激不提,拉着张宝欣然上任。而张梁这个官迷,看着自己两位兄弟都当上了官,厚着脸皮去找李清寻觅个一官半职,李清也素来知晓这几人脾气,当即笑眯眯的言道:“你兄长为县丞,县尉,你这三兄弟独缺你一人也是不妥,你却是想任何职?”

  

  张梁也就是去开开玩笑,这李清平时不端架子,也好诙谐,却是混熟了。当即言道:“吾兄长皆为县中砥柱,我之才不下与兄长,大人不介意的话便任我为县令一职,日后我家兄弟三人为这上馆县县令,县丞,县尉,说出去倒也好听!”

  

  李清立时脸拉下来了:“好你个张宝,简直不知好歹,那你让本官去往何处!既然你如此冲撞本官便如你之本分,作本官之虎伥罢!”

  

  张梁本以为这李清真是恼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大笑言道:“既然大人欲为虎作患,小人也少不得跟着杀人放火,不过这虎伥却是为何职?”

  

  此时,跟在张梁身边的张和撇了撇嘴,暗道这无良县令也就是欺负欺负自己这没啥文化的小叔罢了。当即一摆衣袖上前笑道:“李大仁,这上馆县东无屏障,北接匈奴,而如今秋收在即,当是异族北下之时,县令大人莫不是要我这小叔行斥候之事?”

  

  李清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跟着张梁一同进来的青衣小童,自以为是张梁玩闹戏耍时雇的小厮,当下大奇:“小娃娃你又是何人?”

  

  张和上前一步,一脸的高深莫测,不过这般年纪在成人眼中却分外的滑稽:“行不更名,坐不更姓,小子乃上馆雏虎是也!”

  

  “莫不是那教书先生口中的上馆之虫!”

  

  张和大汗,自己实在学不来这诗书礼仪之道,常将张宝请来的句读行者气的一佛出世。好吧,老子拽什么之乎者也拽不过你们,被你们问的尴尬,总不能一直不让老子翻本吧?故而张和常常揪着一些农林畜牧,天文地理的一些“小问题”提问,先生说不过张和,便言这是无用之道,而张和不干了,跟那先生辩道:“人生于世,少不得吃穿住行。民者,为吃穿尔,吃穿足,民富足,可谓是民之根本。民足则国足,国足则盛也,国盛乃小道焉?农适其耕则不饥;工适其作则不殆;医适其法则不夭;商适其行则不惑;知天文,可断农耕,识地理,可避灾祸。如此,民安乐,可保赋税,赋税足,可藏兵甲,兵甲足,可傲于世重现犯我大汗天威者,虽远必诛之强盛,此为小道哉!”可怜那先生何时听过如此之言,眼瞪的如铜铃般气恼半响,终是掩面而去,张和的这番言论却是在县内横行起来,人皆谓之上馆有雏虎,天生而知之!

  

  李清对此确实唾之以鼻,人何能生而知之!大儒如孔孟一般也为学多年才有如此之成就!小儿之言,不过是村夫愚妇戏谑之言罢了。不想如今一见,这张和果然有些门道。想到这里,李清不由升起了考考这八岁幼童之心。轻捋了把自己的胡须,问道:“兀那小子,空有大虫之名,汝可有雏虎之威以抗匈奴?”

  

  张和恨不得敲死面前这个三十许的中年人,尼玛这算是考自己还是坑自己?

  

  无!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让李清不由赞许点点头,这小娃娃却是不同于一般孩子,换成是自己家那整日里调皮捣蛋的两个少爷,一个两个的都叫嚣只要匈奴敢来,定教他有去无回。但看他们的小胳膊小腿,还没马腹高,只得苦笑作罢。

  

  “如此,那对异族该当如何?”

  

  “杀!”

  

  “对百姓该当如何?”

  

  “养!”

  

  “对兵士该当如何?”

  

  “尊!”

  

  “那对世家又该当如何?”

  

  “压!”

  

  “大胆!”

  

  “无胆!”

  

  看俩人呛呛起来,张梁额头冒汗,心道小祖宗啊,你这番言论在家中说说也就罢了,你跑到这县令眼前来说,虽说这李清还算比较开明,不过他毕竟是朝廷官员且为世家大族出身,你这不是小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当下张梁紧上前两步道:“县令大人,我家幼子尚不明事理,万望大人不要与这小孩子一般见识。”

  

  “哼,士族掌国之重器,天下若无士族,这天下早已大乱纷起,民不聊生,你如何又能安稳在此!竟以民为养,以兵为尊,以士为辅,你好大的狗胆!怕是你家中教唆吧!”李清黑着脸道,文人出身,将这张梁堵得懦懦不敢言,倒是张和憋不住了,他前世本就是个刀子嘴,且带着一种超时代的骄傲,那能忍受的了这般闲气!

  

  当下梗着脖子道:“大人若以年长欺压小子,小子无话可说;若以辩理而言,大人可敢与小子辩上他一辩!”

  

  这小东西还真是有胆子,想自己虽不敢以大儒自居,却也是自幼饱读诗书,本暗笑自己太过较真,吓唬吓唬他也就罢了,不想这小子却也来上劲了,好吧,今天自己便与这小东西辩上一辩!

  

  “哦,那你说,我大汉堂堂礼仪之邦,自武帝以后,历来不与这境外之民见识,自当好好安抚,为何要杀之!”

  

  “哼,迂腐!卧榻岂容饿狼同睡!这些异族自我大汉教辅这四百年来,可曾有过安稳之时?国强则其俯首顺耳,国弱则其南下侵扰,圣人虽言无不可教之人,但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之四百年尚不寻礼,此非人也!混狼而居,其为兽!即为**,有何不可杀!”

  

  李清暗暗点点头,这小子的想法却是与自己不谋而合。想当年,自己未来这雁门之时,尚且如这小子口中腐儒一般,来到这边关塞外,却才明白这百姓疾苦!

  

  “那为何养民?又为何尊兵?”

  

  张和笑了笑:“李大人,您一定认为民贱于士了?”

  

  “那是当然!”

  

  “那就请您来说说战国纷争百八十国何以灭亡?又如何独剩七国?”

  

  “这。。。国之存亡,乃是政令不通,国军昏聩,兵甲不整,且大多国小,无以继战争之耗!”

  

  “大人果然明断,国之存亡,战也;战者,财也;财者,民之养也;而兵者,亦出于民。生死,人之大事,士者居庙堂之高,安稳且乐,兵者居沙场之险,生死在天。如此,民生财养士之奢,兵持器卫士之所,士本应行政令于民欢乐,执牛耳于兵锋处,此三者,为国兴盛之理!无士,更有人代之,无兵,则有民出之,无民,国之安在?由此,民者,为我民族世代流传之根本,兵者为国之传承之源者,士者,仅为帝位更替之固尔!大人,如此何者为重!”

  

  李清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三者中间的联系,让张和一说却是再明白不过,让自己如何反驳!难道说国之存亡重于民族兴衰?帝位更替重于国之传承?

  

  “妙言,妙言,这小家伙果真了不得,有子竟若斯,当不愧这上馆雏虎之称!”正在李清尴尬的时候,一声爽朗的大笑从屏风后传来,当下走出一位四十上下的儒士,正抚掌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李清忙上前介绍道:“此为南阳大儒许子将,作月旦评之说,如今游历四方,为青年才杰作国之重储!小东西还不赶紧上前见礼!”

  

  这许邵许子将确实是个人物,现阶段自己绝对是得罪不起,张和忙走上前稽首到膝道:“上馆小子张和见过许大家,一番逆言倒是让许大家见笑了!”

  

  “哼,小东西,你是说我该杀你呢,还是该捧你呢?”

  

  许邵笑眯眯的说出这话来,语气中却透着寒光,手却握向腰间的文士剑,让张和不由得身上一哆嗦,推开看事情不对挡在自己身前的张梁强自镇定道:“许大家这话却是从何由来,小子愚钝,望许大家为小子解惑。”

  

  “杀你,为国;捧你,为民;如你长成,于国逢乱世,必为汉之葬者!于民逢盛世,必为族兴之首!你当为盛世之良相,乱世之反贼尔!”

  

  尼玛你当老子是曹*第二吗,你这老家伙却也是有几分本事,老子目前这身子骨倒是能让你看出这么多门道。

  

  “大人说笑了,小子年方八岁怎么敢当这乱世逆贼,盛世良相之重言,倒教小子诚惶诚恐啊。”张和勉强笑道,这老小子是真动了杀机了。若是打起来,李清是绝对会帮着这老家伙的,县衙外还守着十余名衙役倒是不怕,毕竟张梁在身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出事,倒是自己家人又要开始颠簸流离的生活了。

  

  许邵眉头紧皱握剑良久,突然间松开了剑柄,额头见汗似是长出了一口气:“也罢,就如你所说,士亡一代自由一代士人顶替,天下若乱没你张和又有李和王和,当天亡大汉;若有一丝转机,却在汝身,既如此,老夫又何必妄作这恶人逆天而行!”言罢轻摆衣袖,竟飘然而去。

  

  这些话,让李清的脸色由黄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惨白一片。天见可怜!李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番言论说出,自己又与那许邵相识,不定便把自己陷了进去。眼见许邵走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紧盯着张和,心中也是犹豫要拿这张和作何处理。

  

  许邵的话对张和无异于晴天霹雳。自己还暗暗想着如何发展,却被这许邵一语道破,别看这年代交通不便,可八卦是人的天性,说不定他这两句评语数天后便会天下皆知。到时候一大帮卫道士们围着自己喊打喊杀,事情可就大条了。这评语虽与曹*的乱世之枭雄有些相似之处,但这反贼二字,却是能将自己直接打入深渊!

  

  许是张和想的多了些,这般心惊胆战的过了有几个月的时间,直到入冬,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想来应是许邵并不想将自己*进绝路,倒是自己的上馆雏虎在许邵的宣扬下变成了并州雏虎,反是名气大涨。而李清不知道从什么方面考虑,将自己收为了义子,常常把自己锁在县衙内,名义上对自己进行教导,不过自己经常将这没事找事的老干爹气的吹胡子瞪眼,四书五经全然不通,唯满脑的奇思妙想何军事理论常被李清笑骂是天生奇思异想,脑后生反骨,日后不是帅才便是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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