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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望宇都在等待应试结果,不停的遣了书童去看学院是否发了榜。反观晏雨,要不每天到大街上遛遛,要不在家蒙头睡觉。
今日望宇破天荒的想要出去,便一个人出了府门去寻晏雨。一进晏府望宇就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来来去去,望宇有些摸不着头脑。
让门房子领了去寻晏雨,却发现晏雨窝在床榻之上,一脸苦闷。
“来了啊。”晏雨抬头看了一眼望宇。
“这是......”望宇话还没说完就让晏雨打断了,“我爹说我每天想要求仙访道不思进取,要去给我提门亲事拴着我。想笑就笑吧!”
“提亲?”望宇诧异道,旋及又想到皇帝定制男子十五岁婚,晏雨已经十六了,是该提亲了。“这是好事啊。”
“好什么好,我爹要去宋府,宋府知道吗?”晏雨不高兴道。
“宋府?哪个宋府?”
“汴京宋提刑府上......”晏雨无力的说道。
望宇咽了咽口水,宋家有大虫.....
宋家就一个小姐,生的倒也不赖,他年前进汴京时见过的,但是性格像男子,又自小随宋提刑办案,又喜欢检查尸骨,见过的死人比这应天府府牢里的死刑犯还多,要是娶回家......望宇不觉打了个寒颤。
“雨哥儿......”望宇想安慰一下晏雨,却见晏雨一拍床榻,“哥哥我这回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哽咽一下,又道,“走,走,咱们去放纵一回。”
“放纵?”望宇一愣,“去哪儿?”
“去外面雇辆车,让车夫带着去总能找到的!”晏雨说着就拉起望宇的胳膊往外走。
望宇看着晏雨,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允了。
府中人知道老爷要去给三少爷提亲,三少爷要出去,便也没拦着。
晏雨使了银子雇了辆车,车夫听闻两个公子想找个可以发泄的地方,一脸会意,“两位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办到,不会让两位公子失望就是。”
望宇看着车夫的笑,心里没来由的一颤。但还是让晏雨拉着上了马车。
应天府是陪都,甚是繁华,本朝多文人士子,应天府又有书院,这也推动了不少士子们喜欢的去处,比如......青楼。
士子们多去青楼举办文会,撰写诗词来搏取名声。说到此,就不得不说一说,当今圣上朱笔御批到青楼填词的柳三变,颇有声名。
这马车一遛烟儿便直奔应天府最大的青楼,藏香阁去了。
望宇很是同情晏雨,这刚应了书院的试,还没知道结果呢就被告知要娶母大虫了......
听车夫说到了地儿,两人便下了车,看着进进出出的士子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笑起来花枝乱颤的姑娘们,望宇不觉皱皱眉头,这是哪儿?两家家教甚严,他和晏雨出去也就上个酒楼去个茶馆,再远就去郊外踏青,这种地方从来没来过。
“哎哟,两位公子又来了。”一个半老徐娘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两人,忙小跑过来招呼着。
望宇一愣,又来了?我什么时候来过?看了看晏雨,“你来过?”
晏雨摇摇头,“没有。”
却又见那半老徐娘拿个小团扇往望宇晏雨两人脸上一扇,“两位公子快请进呐。”说完颇为嗳昧的抛个媚眼儿。
望宇咽了咽口水,“我们还是回吧。”
晏雨也道,“回......回吧。”
两人向后刚退一步,却让那半老徐娘一把拉住,几乎是半拖着进去。到了我这藏香阁既不留些墨笔也不使些银子就想走?笑话!
那车天赶着马车到了一个拐角,停了下来。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领个孩子走了过来,那孩子紧紧抱着个乌龟。
“办好了?”
车夫一哈腰,“给送到了。您看,这是不是......”
那道士抛过去一锭银子,车夫接住了,赶着车走了。
那道士嘴里一叨咕,今儿刚赚了二十两,一半就这么没了。又回过身往孩子怀中的乌龟瞪了一眼,乌龟吓的立马把头缩进去。那道士往乌龟壳子上一敲又念叨一句,“这小子还真出来了,算的挺准。徒弟,走,咱们也该安排安排后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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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宇和晏雨站在藏香阁中,愣愣的,这里面倒是很素雅,和外仿佛两个地方,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污秽不堪。有很多书生士子,甚至还有应天书院的先生,当然也有豪门子弟,皆都坐在堂下时而高谈阔论时而吟诗颂词。
两人寻了一张空案坐下,一脸茫然。正愣神间,却见一个青衿士子走过来,“两位兄台是第一次来?”
望宇尴尬一笑,拱拱手,“第一次。”
那士子也坐了下来,“今日可是这青青姑娘出台的日子,谁要是能对上诗,就能成为入幕之宾啊。”
望宇笑了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但见一旁晏雨却是很兴奋的样子。
晏家家教虽严,但对成了亲的孩子却并不严格,晏雨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总归还是听过的,他大哥就对这个青青姑娘甚是了解,有时候也给他们说一说。
这青青姑娘是两年前来此的,年方二八,据说长的甚是貌美,又有才艺,让应天府很多公子一掷千金,但是卖艺不卖身,今天居然要出台了?!又猛的一缩脑袋,这日子,大哥不会也来了吧......翻墙离家访仙让小弟看到,提亲之日到青楼再让大哥瞧见,那可真的就是倒了血霉了!
两人和那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过了一会便又见那半老徐娘站到楼梯上,“今个儿是我们青青姑娘出台的日子,承蒙各位公子,大爷赏脸。下面,我们有请青青姑娘。”
话音刚落,底下就一阵欢呼,但见二楼帷幕之后出来一个女子,穿着一身分明是出嫁才穿的红衣,细细一看,那女子身似柳树,手如玉葱,头上戴着玳瑁珠纱冠,面上蒙着一层薄薄面纱,旁边跟着个小丫鬟。
望宇旁边那士子顿时变的痴痴的,望宇一转头,却见晏雨也痴了,望宇一皱眉头向那女子,却见那女子也有意无意的向他看来。
“现在呢请青青姑娘出三道题,请各位赋诗填词三首,以三柱香为限。”半老徐娘高喊一声,便有那大茶壸拿着纸笔砚墨分发,不过,是得付钱的。到了望宇这边桌上,刚想推辞不要,却见那士子热情道,“兄台不妨也来试试,求一欢乐耳。”还想说什么,晏雨就点了点头,拿了银子给大茶壸。
那楼上女子见望宇这桌皆拿了纸笔,给身旁丫鬟点点头,又回了帷幕之后。
那丫鬟清了清嗓子,下面也都安静了下来,“我家姑娘说了,这第一题,取明月;第二题,取幽兰;这第三题嘛,便是我家姑娘。”
小丫鬟说完,底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那个士子也苦思着,晏雨更是提笔就写,晏家人的才情是祖传的,晏家那个小孩子晏几道都能张口写诗,晏雨也自是不弱。
望宇兴趣缺缺,偏偏那士子还鼓励望宇,无奈之下,只好在纸上写道:
明月明。
幽兰幽。
青青清。
落了望宇二字,便快速折了不让那士子看到自己就是敷衍了事,但却让晏雨全看着了,“你这是......”
“没兴趣。”望宇小声说着。
百无聊赖的过了三柱香,便有人来收走这些纸,送到楼上。
那士子紧张不已,见望宇很是随意,便问道,“兄台这是胸有成竹了?”
望宇一笑,一指喝茶的晏雨,“我是不会中的,兄台倒不妨担心我旁边这位。”
晏雨冲那士子不好意思的一笑,又端起茶来。就听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哪位是望宇公子?我家姑娘请他上楼一叙。”
晏雨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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