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逢清和柳从风按照凌如泉的布置和事先商量好的共识,连夜到下面乡村,逮捕各乡和铁柱关系密切的死党,关押起来;全面安排自己扶植的心腹,占据各乡民兵中队的领导。他们相续回到龙府大院时,已是午夜后的三点多了。他们碰头交换了一下情况,觉得很满意。
按照原先的安排,丘逢清和柳从风从下面乡村回来,要马不停蹄,连夜审讯铁柱。但丘逢清已想好对付铁柱的新策略,他对柳从风说:“连夜审讯铁柱的计划不变。但我已想好,这戏场交给颜强和刚才我从铺东乡带回三人民兵来演。我们去睡觉,明天九时准时起来,由我们再演第二场。”
柳从风有些不解,丘逢清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柳从风顿时明白,嘻嘻笑说:“丘队长!你的妙计非常高明,从风很佩服!”
“你去对颜强交代布置,明天早上九时再见。”
丘逢清对柳从风交代清楚,卒先回望月楼去。走前,丘逢清又对林绮梦说:“绮梦!你也赶快回去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够忙的。”
林绮梦早已在后进收拾一间厢房作她住房,丘队长已开口,她赶快回去睡觉。柳从风对丘逢清想出来的策略很表赞成,心想丘队长愈来愈善于动脑筋,讲究斗争的策略了。他们对付铁柱算是知彼知己,斗争铁柱更要讲究策略,才能一举将他攻破。丘逢清从他最拿手的把戏中得到启发,才想出对付铁柱第一场斗争由颜强执导。柳从风去找颜强,丘逢清从铺东乡带回那三个彪形大汉的基干民兵,正正和颜强谈话。柳从风叫颜强出来庭院,对他耳语一会,最后说:“今晚,你和那三位同回来的兄弟辛苦了,明天再休息!”
“我们不辛苦,二位队长信任,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颜强慷慨激昂、斗志十足,就知道丘逢清已对颜强做好了思想工作,柳从风心中暗喜,颜强算是为他们彻底驯服了。
颜强心潮亢奋,毫无睡意,柳从风对他交待任务之前,他多少也估到丘逢清从铺东乡带回来三位他认识的民兵兄弟的用意,是利用他们来对付铁柱。他们三人过去都曾因一点小事,公开遭到铁柱的打骂,他们长期敢怒不敢言。
柳从风走后,颜强对三位铺东乡的民兵兄弟说:“丘队长和柳队长已交待清楚,这场戏由我们来演,成败就看我们了!”
“我们全听强哥的。”三位民兵斗志昂扬。
“二位队长已交待清楚一切,我们专演武的,不须唱文的。”
“演武的我们更在行!”为首大个子说。
“我们演武的,一切功架也是从铁柱那里学来的!”另一位兄弟说。
“以过去的铁柱对付今天的铁柱,一定是一场好戏、”最年青那位兄弟说。
“好!我们走!”
颜强带着铺东乡三位磨拳擦掌的民兵兄弟向旧宅那边走去。
颜强他们四人从龙府大院匆匆走到旧宅拘留犯人的庭院来。颜强先找负责管理囚犯的民兵副中队长杨祥福,告诉他丘柳二位队长的决定,连夜安排对铁柱的批斗。
审讯室这是过去铁柱经常私审犯人的房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受到铁柱的酷刑。光那一回铁柱对龙昆小老婆王茹娟的侮辱,当时,要不是跟班韩三元在门外,对面大院又有许多民兵在杀山猪吃肉喝酒,铁柱当真会当场把王茹娟*了。
当五花大绑的铁柱,被杨祥福押进审讯室时,他一瞄,丘逢清和柳从风都不在那里,颜强自己却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大声喝令铁柱跪在案前。这时,三名赤膊短裤的大汉一下闯进来,并随手把门关上。
铁柱还不看清楚对方是谁时,不由分说,他们三人的拳脚就一齐打到铁柱的身上。三个人好像已商量好分工,一个人一手抓住铁柱后领捆绑的麻绳,一手劈劈拍拍左右来回狠狠抽他的耳光;第二个人,对铁柱的胸口、心腹,大拳直击,拳拳到肉;另一个人脚腿并用,直扫铁柱的腰腿。三人打了一轮又一轮,他们三人梅花间竹的轮着透气,但殴打铁柱并不停止,根本没有给铁柱喘息回气的机会。这样,直打得铁柱火冒金睛,头脑嗡嗡响,周身痛切肝脾,痛极而麻木。只见他气喘如牛,脸庞上青一片、红一片,肿得像个猪头。打得铁柱涕泗横流,嚎淘哭叫!
这场拷打和过去审讯犯人完全不一样,别开生面。主审的人,不向犯人问一句话,不索求任何一句口供,只是打,对犯人狠狠地打。三个壮汉对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轮流殴打、怎打对方也无法还手和无法闪避,只有挨打,如果他们三人愿意把人打死,挨打者就绝不生还。既然不准备将铁柱打死,那就是打打停停,让铁柱回口气又再打,总之,今晚加在铁柱身上的拳脚,一是要比过去铁柱加在别人身上的,要多,要重,要狠,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铁柱挨过几阵痛打后,颜强挥手示意,稍停,让铁柱喘过一口气来。铁柱被打得浮肿模糊的眼睛,对着将他打得遍体鳞伤的三名刽子手到现在还是看不清,不知是谁,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对方是谁,好像他们并不是龙潭村的民兵。
颜强坐在桌子后面,跷起二郎腿,在慢慢地抽烟,自制的纸卷烟一枝接一枝地抽,屋里淡黄的煤油灯已是很微弱,加上颜强抽烟的腾腾烟雾,更加见得迷迷糊糊和影影绰绰,连铁柱也感到很恐怖。
颜强根据柳从风刚才的交代,这场斗争会,并不需要问铁柱的任何口供,甚至不必和他说话,而是不断的痛殴,,给他一个下马威,彻底挫去他的气焰。
颜强非常明白,铁柱对付犯人的手段是:不认打到认。他先给对方安个“特务”罪名,一直刑讯*供,折磨到对方死去活来,最后也只好承认;又根据对方周围比较要好的亲戚朋友名字,逐个名字*对方承认是“同党”。铁柱的办法很凑效,很多无辜的人,就毁在他的手里。今天,丘逢清和柳从风叫他颜强来主持斗争铁柱,目的就是先把铁柱痛打一番。过去铁柱怎么样打人,今天他们也就可以怎么样去打铁柱,柳队长还说,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来,颜强也大可以在铁柱身上饱施几个拳头,发泄一下他对铁柱的仇怨。龙昆越柙逃跑那一回,他受到铁柱的无理打骂,他久久不能忘怀。他一直都在怨恨铁柱不念一点兄弟之情,为了他自己的前程和私利,他毫没有人性,做得很绝。颜强曾想过,像铁柱那样打人,总会有一天会遭天谴,得到报应,想不到,还在铁柱不可一世的时候报应就来了。
当颜强看到铺东乡来那三位民兵把铁柱打得像杀猪般嚎叫时,他对铁柱原本的怨恨和气愤也消平了,他们也等于帮他报了仇,他就不必要再下场了。今天铁柱已经够呛了,他再给他加上几拳,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颜强心想,他出来参加龙潭乡民兵,后又当上副队长,完全是得到铁柱的提携,这一点他心中永远感念铁柱。铁柱能为了自己而对他无情无义,但他颜强可不能不讲情义,铁柱当特务就是即时拉他出去打靶,也是他罪有应得,但他颜强决不会对他落井下石。就这样,颜强一直坐在桌子后面做壁上观,悠然自得地一支接一支抽他的纸烟。如果不是铁柱即时会被打死,不然颜强是不会出面阻止的。
铁柱被打得像一条断了脊椎骨的赖皮狗般瘫在地上,从他喉咙里有气无力地吐出低沉的一个单字:“水!”
颜强走出门外给铁柱打来半瓣水,扶着他的头让他喝;三位打累了的民兵望望颜强,也就收手坐到长板凳上休息透气。这时,东方已泛鱼肚白,天快亮了!
铁柱喝了水,喘了气,接着又昏昏沉沉地伏在地上,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
天快亮了,杨祥福巡过来,看到铁柱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脸上青黑,眼睛浮肿,瘫在地上。杨祥福低声问颜强:“还继续吗?”
“我看你先带他回去关好,天亮后,丘队长和柳队长还会对他亲自审讯呢!”
“好!”
杨祥福架着铁柱起来,颜强跟后边搀扶,将铁柱带回关押他的房间,弃在地下的禾草上,像一只死狗。铁柱还处于半昏迷状态,颜强离开,杨祥福在门上下了大锁。铁柱的命运将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先打昏迷再问供,罪名种种世惊闻;天公报应谁之过,炉火纯青是此君!(文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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