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颜强跟着丘逢清身边,他总是默默不出声。
丘逢清知道颜强思想很沉重,铁柱是他堂兄,是铁柱带他出来当民兵,他出任龙潭乡民兵中队长也是得铁柱的提携。颜强顾虑自己的安危,怕丘逢清随时会把他当作铁柱死党而把他抓起来。
丘逢清洞察到颜强的思想顾虑,正中他的下怀,这时正是彻底收服颜强、让他死心塌地为他们驱使的大好机会。他拍着颜强的肩膀说:“颜强!你不要顾虑和害怕,我不会抓你。因为几个月来,你已通过考验,你对我和柳队长都是忠心耿耿的。你不是铁柱死党,你还经常受他打骂,铁柱是在利用你的老实,为他跑腿和分担责任,他就有更多时间去办他自己的私事!”
丘逢清几句话,令到颜强感激万分,身子发抖,突然像个小孩般鸣鸣咽咽哭出声来。他抽泣地说:“是!丘队长英明!我和铁柱份属同姓兄弟,但他从不念兄弟之情。他提携我出来,就为了在他身边有一个人乖乖听他使唤,我为他东跑西走,好像是他的奴仆。他叫我当龙潭乡副中队长,他是怕这个位置给别人占了,我来当一切还是听他的。我本来不想当乡民兵副队长,只想当名普通民兵就算了,但是他不允,非要我当不可,我知道自己不是当队长的材料。”
“你不要自卑,你是当民兵队长的好材料,你老实不使奸!”丘逢清再次鼓励他。
丘逢清说到颜强心窝里去,他感到暖洋洋的,他进一步同丘逢清哭诉,把他几年来心中的冤屈,一古脑儿陈诉出来。他说:“铁柱当区民兵副大队长,凌区长信任他,什么事情都交给他管,他就像是十三区的大人物,他不论到哪个乡去,哪一个民兵对他好,又吃又喝,他就对他好,任命他为乡民兵中队长或村民兵小队长;谁对他不好,他总是叫他做此做那,做不好,又打又骂,恐吓要赶他出基干民兵。”
听了颜强的控诉,丘逢清心中慢慢的理出铁柱管理民兵的那一套办法,铁柱是拉一派,打一派,树立自己的权威。丘逢清细心揣摸,发觉同铁柱结为一伙的,就是臭味相投的几个酒肉朋友。有弊又有利,铁柱有几个死党在身边,执行起凌如泉的命令时,就会雷厉风行,绝不含糊。应该说,凌如泉在十三区的行政和群众工作已令他忙得团团转,如果没有铁柱相帮,十三区的基干民兵就很可能只是一盘散沙。没有一个好的基础,就不可能动员和发动起几千群众,去围剿大岭那样的壮观的群众运动,在这里铁柱为凌如泉帮了大忙。
在对待铁柱个人问题上,丘逢清和柳从风早就心中有数,他们采取了既利用又控制的策略,事实上很成功。丘逢清利用铁柱的广泛人脉和冲劲,冲锋陷阵,他又利用平时多受铁柱打骂、和铁柱结怨的人,培植为自己的心腹,或暗中监视铁柱,或安插去当各乡民兵中队长副中队长,以牵制铁柱。丘逢清对铁柱比较大的动作就是,借整顿民兵组织,将铁柱踢出龙潭乡。
丘逢清打算,这次下乡去,凡是和铁柱关系密切的民兵,都先全部抓起来,过后才慢慢甄别和分化,他相信,恩威并施,打击惩治和赦免拉拢,一定能够找出多几个颜强,今后死心塌地为他们驱使,因为扣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子,永远在他手中。
颜强激动的心潮久久无法平静,他继续向丘逢清泣诉:“铁柱不论到哪里都会找女人过夜,可是他一直不愿意帮我说成陆秀菊这门亲事,骂我不自量,我不配。”颜强还算聪明,没有点出莫桂香和潭月的名字。他又说:“是丘队长柳队长真心帮我,柳队长一出面,就帮我说成陆秀菊这门亲事,我至死也不会忘记,二位队长对颜强的大恩情。”
“颜强!我知道你对我们忠心!陆秀菊爸爸不是说了,年尾让你们结婚,那时我们还会帮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谢谢丘队长!”
丘逢清记得,他们刚来时,柳从风一下就看中颜强,说他是个朴实单纯毫无机心的憨厚青年,只要你对他好,给他一点实际的好处,他就会心甘情愿为你效力。果然成功收服了他,成为他们的心腹。丘逢清进一步安抚颜强说:“我们早就对铁柱怀疑,暗中监视他,果然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回你不但要和铁柱划清界线,还要狠狠揭他斗他,今后抓特务的任务还很重大,你努力立功,我们会提拔你,让你当十三区的民兵副大队长!”
“不!我不当副大队长,我不是那种材料,我永远跟随丘队长和柳队长,当你们的勤务兵,为你们跑腿!”
“好!忠心跟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
“我发誓,永远不会背叛你们,如违背我不得好死,雷公打我死,大水浸我死!”颜强发了重誓!
驯服了颜强这位忠心的走狗,丘逢清心中更加喜融融……
再说林绮梦和柳从风那一路,他们借着天上的皓月繁星,匆匆赶路。
林绮梦红杏出墙,投入柳从风的怀抱,只是对丘逢清和潭月不算是什么秘密,在其他人面前,他们还是披着一件道貌岸然的外衣。他们下到各乡村,公开活动也很注意形象,住宿也是分开房间,但到夜静更深时,他们才偷偷混到一起,盖同一张被。他们苟合已一段时间,但在龙府大院都是偷偷摸摸;在下乡村时又是和丘逢清、柳从风和颜强四个人同行,像今夜这样在野外,在花前月下,只有两个人手拉手并肩依偎而行,还是第一次。
林绮梦心中的喜悦阵阵的迥荡,感到非常的幸福。她一直挽着柳从风之手膀,还不时靠着他,像小鸟依人。柳从风自然明白美人的情意,也不时伸手揽着她的腰肢和肩膀,他们都感到无比的温馨!如果不是有紧急任务在身,他们真的想停下来,在山坡开遍小花的灌木丛下温存一番!
“从风!如果我们今后的人生永远都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该多好呀!”
“绮梦!我也明白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怎奈现在斗争激烈,任务繁忙,人往往是身不由己!”
“只要君不负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在处理完铁柱特务案这一波,我一定瞅准机会更好地报答卿之痴情!”
“你说的要出于真心,丘队长不是很爱潭月吗?现在潭月向我哭诉,说丘队长已经好久不和她欢好了,她哭得好凄凉,要我去安慰她!”
“当初铁柱叫潭月为我们做饭,目的是为了讨好我们、把结我们,又想探测我们的种种意图。我了解过潭月的身世和她们母女跟铁柱的关系,我也看出潭月是个入世未深、率直纯真的姑娘,她到我们身边对我们不会构成什么危险,还会有好处,我就将计就计答应了铁柱,让潭月去当丘队长的玩伴。”
“你知道丘队长有丰富的御女经验,初来乍到一时找不到可宠幸之对象,潭月到他身边,很快就会成为他的猎物。这就是你对丘队长忠心不贰的好处。”
“铁柱没有你聪明,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也应明白,丘队长是英雄,前途无量,他玩过多少女子都无法绑住他,潭月更加只是临时的玩伴,迟早会将她抛弃。是潭月痴心,如果她有自知之明,回到铁柱身边就是最好的结局。现在铁柱完了,我们也不准备找她麻烦,但她今后命运如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都怪我,跟你们一起下乡村后,我们俩随时可找到机会欢好,丘队长怪可怜的,所以我才积极为他找女伴,他贪新鲜刺激,往往玩到精力透支,回到龙府大院,潭月就只好自己吃自己了!”
“你做得很好,丘队长已多次表扬你。你没有错,潭月被抛只是迟早之事。”
“哎!你们呀!是高高在上的大英雄,是我们无知,咎由自取!今天是潭月,明天就是我林绮梦了!”
两人旗鼓相当,卿卿我我,又切合实际的评论,但一说到潭月的悲伤下场,林绮梦一时触景伤情,好像是兔死狐悲般感触,说着竟然呜咽泣泪起来。柳从风慌了,他住步一下把她抱进怀里,深吻她的脸颐、眼睛和红唇,无限关爱地说:“绮梦!放心!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会离开你。”
柳从风把林绮梦抱得紧紧的,低头深深亲吻她的红唇。林绮梦身子颤抖,慵慵地任由柳从风爱抚。林绮梦也动手在柳从风身上摩搓,互相抚慰,情已浓,他们不顾一切,在路旁一棵大树的荫影里,林绮梦褪下下裳,背靠旁边的一条墓碑,柳从风就这么站着干……
刚才一片白云遮蔽皓月给大地罩着一层灰纱般的阴影,遮蔽着这对狗男女的荡行;这时白云飘过,皓月又露出朗朗的笑脸,在墓碑边的痴情男女,也已整理好衣服,牵手又匆匆继续赶路。
抓铁柱,在十三区就将掀起新一轮抓特务的*,又将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到株连,血和泪将会到处流淌,十三区人民又将再一次陷于灾难之中。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狂徒窃器祸灾频,戮杀良民是乱臣;报应原来总不爽,举头三尺有天神!(真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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