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彪的父亲叫龙荣。龙荣是铺前镇赫赫有名的人物,地方一霸,家住龙潭村。在抗日前后,他和铺前镇渔霸彭雄相勾结,偷运鸦片和军火,名义上支持国共抗日,实际上,挑两党打内战,坐收渔人之利,大发横财。当时,因为龙荣对日寇虚与委蛇,对国共两边都讨好,政治上他也得到安全保障。
日治时,由于龙荣儿子在国军中任职,日伪政权不放过他,但他得到当维持会会长彭雄的庇护和相助,花点银両,时时化险为夷。抗日胜利后,抓汉奸,他把彭雄推上断头台,自己狡脱,还博个开明绅士之美名。龙彪,龙荣的二儿子,黄埔军校出身,抗日前已是国军的副团长,一直驻防在外地,很少回来。
抗日后期,由于国共合作抗日,地下游击队支队长凌如泉,多次带着丘逢清潜入龙府,造访龙荣。龙荣知道游击队目的在于索取金钱,他只好忍痛对凌如泉礼待,每次都会给他一批银饷相助。
内战爆发,龙彪所属国军,南下“剿匪”,凌如泉部队退入五指山区。龙府一度成为“剿匪”指挥部。内战日炽,国军在东北、华中节节败退,龙彪随部队北调,凌如泉的支队又重返七岭一带活动,这时丘逢清已升任大队长。
为配合解放战争,迎接大军渡海作战,地方游击队大力扩充兵员,由三个支队扩建到五个支队,筹措军饷是最部队重大的任务。因此,许多时没有凌如泉的命令,丘逢清同样会三番四次的向龙荣开刀,敲榨黄金、白银。
这时,柳从风已跟随丘逢清,因此他们经常搭档上龙府,而每次柳从风都为丘逢清出谋献策。丘逢清向龙荣敲榨黄金、白银,部分留在自己的大队,由自己支配,部分向凌如泉的支队部上缴,而丘逢清向凌如泉汇报时,并没有具体说明银饷来于龙荣,只是说向土豪劣绅征收,丘逢清还多次得到凌如泉通报表扬。
龙荣知道大势已去,暗中遣散僮仆,卷起细软,带着妻妾,准备从铺前镇经海路直赴海椰城,伺机逃赴香港。
当时铺前镇有两部私人卡车,车顶盖帆布,车厢客货混运。由于战火日炽,没有汽油,要烧木炭作动力。在车厢的一角,设个比人高、人抱不过的密封大铁皮桶,由人手摇鼓风机烧木炭当动力。开车前需要一个多钟头鼓风烧炭,开车时,还需人手在车前用一条曲铁杆转动马达,司机在车上打火踩汽门,才能将汽车开动。铺前镇的卡车,每星期由铺前往海椰城、铺前往文昌城各来往一趟。这种卡车,往往在中途死火,许多时旅客要下车走路,才能到达目的地;带着粗重行李的旅客,碰到半途汽车死火,有时也只好陪着坏车在旷野过夜。
这一天,龙荣悄悄租用了其中一部中型卡车,虽然保密,丘逢清还是从地下情报站扬轩良那里得到情报:龙荣要秘密搬家进城,文昌县城的军政大员,多是他儿子龙彪的旧部战友,龙荣准备赴县城寻求保护。
丘逢清接获线报,当晚就带着柳从风中队十余位队员,准备半途截击。柳从风跟丘逢清说,龙荣很狡猾,他也可能去海椰城。丘逢清哈哈笑说,我们在铺前往锦溪镇途中的珠溪桥伏击。因为从铺前镇出发,不论到文昌城或海椰城,都要经过锦溪镇,而伏击的最理想地点就是珠溪桥。
丘逢清柳从风在伏击地珠溪桥两侧耐心等待,到半夜时,丘逢清突然又接到线报,说龙荣在铺前镇港口,秘密租一艘帆船,准备从海路赴海椰城。
丘逢清急找柳从风商量。柳从风紧皱眉头问:“丘队长,提供消息的人可靠吗?”
“杨轩良同志绝对可靠,他说是龙荣家的一位叫颜明的长工,透露新的情报。”
柳从风骨碌碌的眼睛转几转,说:“龙荣好狡猾,他已估到我们会在半路截击,明里摆出走陆路之姿态,暗里准备秘密从水路逃遁。”
“他可能用汽车将家眷财物,搬到铺前港下船。铺前镇有一连驻军,还有乡丁,从龙潭村到铺前镇也只是短短三四里路,他谅我们不敢在这段路上伏击。我们马上回去,在他家门口伏击他,杀他个回马枪。”丘逢清做出精明的决策。
丘逢清、柳从风带领十多位游击队员,连夜急急回返,就在刚才吉普车急转弯的陡坡边荆棘丛中埋伏,守株待兔。
天蒙蒙亮,卡车从龙潭村开出,转上大道,果然不是南拐往锦溪,而是北转往铺前镇。到转弯陡坡处,左边柳从风一阵枪声,卡车前轮击破,倒霉的司机当场被击毙,坐在车头之龙荣胸口也挨了一枪。今早才奉命从铺前镇赶来护送的镇公所二位所丁,从车上跳下来,躲到卡车右边准备还火。想不到躲在大道右边树后的丘逢清,连发二枪就将他们击毙。柳从风十多名游击队员,蜂拥而上。
龙荣瘫在车头,白色衫衣,一片殷红,口中痛苦地呻吟:“丘逢清……我……一直待你……不薄……”
龙荣话未说完,站在右边车门旁边的丘逢清,已在龙荣头上补了一枪。
当游击队员把车上的箱子搬下车后,绻缩在车厢里的二位龙荣妻妾,已被吓得半死,丘逢清一个眼色,柳从风一连几枪就结束了她们的性命。游击队员把两个护送士兵的尸体搬上车后,丘逢清就向车上投了一个木把手榴弹,“轰”一声把汽车和尸体炸个稀巴烂。当铺前镇的驻军赶到现场时,丘逢清他们早已撤走了。
丘逢清杀龙荣,夺黄金,此事一时也曾令凌如泉感到愕然,觉得丘逢清滥杀无辜,有违政策。但当时兵荒马乱,战斗激烈,他也没有对丘逢清苛责;况且面对一堆丘逢清上缴的黄金、珠寳和美钞,凌如泉也就不再过问交战的细节了。至于丘逢清有否中饱私囊,他也不去追究。
凌如泉在向纵队司令部的报告中,大肆发挥渲染,说战斗如何激烈,丘逢清如何英勇善战,毙敌六名,自己无一伤亡。后来司令部通报表扬,丘逢清和柳从风各立了大功。柳从风也得到丘逢清给他的大把国币和小量金饰,他不但守口如瓶,不说出他们杀人灭口的真相,还添油加醋地大吹丘逢清的英雄事迹,也借此炫耀自己。从此,丘逢清更视柳从风为自己的心腹和左右手,并介绍柳从风在镰刀斧头的红旗下宣誓入党……
司机终于把吉普车修理好,继续上路,直赴铺前镇。
在镇公所门口,区长凌如泉一下把丘逢清抱进怀里。凌如泉如获至宝,喜不自胜。凌如泉有了丘逢清,犹如虎添翼,借助他可以令自己不但可治理好十三区,还可以创造更大的业绩,为党的事业做出更大贡献。可是后来由于凌如泉对丘逢清过分信任和放纵,当了丘逢清的保护伞。丘逢清倒行逆施、为祸乡里,也令到凌如泉身败名裂。惜哉!岂非天意!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生死同舟恩义重,是非不辨酿成灾。
一招捉鬼钟馗计,祸及己身终可哀。(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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