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风,小丘逢清五岁,今年才廿四岁。他祖上乃书香之家,后家道中落,父亲赴南洋,一去不返,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处处为母亲溺爱。
柳从风人资质不错,读过几年小学,有文化,常耍小聪明使诈,欺负同龄的童孩少年,许多青少年都慑服于他,为他马首是瞻;一群小无赖,在村邻中哈哈吧吧,欺凌弱小,偷鸡摸狗,村人称他为“小霸王”。
柳从风喜看古籍,《三国演义》,《水浒传》,《七侠五义》,各种演义小说,他不管看得懂不懂,都沉迷于阅读。他从小就很仰慕书中的草莽英雄,立志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当个济世扶危的大英雄。他母亲死后,孑然一身,不安农务,无所事事,常做白日梦,等候机会上山为王。
内战爆发,十八岁的柳从风,因和村里侨眷通奸,险被捉去“浸猪笼”。柳从风逃亡在外,四处浪迹。后探得消息,上山参加游击队,刚好辖于丘逢清中队。柳从风追随丘逢清,当他的勤务兵,后当中队文书。丘逢清升任副大队长后,依然把柳从风带在身边,他们很投契,像亲兄弟。
有一回叛徒告密,敌伪潜伏密探准备设计捕杀丘逢清,柳从风从*口中探得消息,及时助丘逢清避过一劫。在一次遭遇战中,柳从风负伤,丘逢清冒险相救,下腮还挨敌人一刀。柳从风视丘逢清为救命恩人,唯命是从,一看到丘逢清腮边的疤痕,就对他死心塌地,为他鞍前马后效劳;丘逢清亦视柳从风为亲兄弟,情同手足,绝对信任。柳从风头脑精明,点子多多,许多时提之意见,很中肯实在,给丘逢清很大的帮助,在战斗中柳从风成为丘逢清的心腹参谋。
柳从风经常对丘逢清讲述一些草莽英雄的故事,对丘逢清思想影响甚大。刘邦、韩信、曹*、朱元璋这些人的英雄业绩,逐渐形成丘逢清的作人处世的榜样和追求目标。丘逢清好色,多次犯男女关系错误。由于当时战斗激烈,生死往往悬于一线,纪律再严,男女关系往往也视为作风问题,有些事上级就是知道了,不过是批评过场,严重点则戴罪立功,将功抵过。在大军南下前,游击队扩编,丘逢清升任大队长,他向支队长凌如泉极力推荐,柳从风升为中队长。
解放后在崖城剿匪,柳从风也是和丘逢清在一起。丘逢清的“英雄”神话,风靡一时,柳从风就有不可抹煞的功劳。柳从风擅于攻心术,对匪属家人,分开审讯,威*哄骗,抠出情报;有时他欲擒先纵,暗地跟踪,摸清情况,伏击聚歼。丘逢清得柳从风之助,如虎添翼,很快就肃清潜逃之匪敌。不管是否罪大当诛,还是罪不至死的地痞流氓,许多人都成为他们枪下的亡魂。
丘逢清具有“千里眼”、“顺风耳”的传谣,很快就在坊间传开,越传越玄,这都是柳从风协助丘逢清导演的杰作。特别是丘逢清智擒“南霸天”黎伯轩后,《新南琼报》记者对丘逢清专访报导,柳从风在一旁绘形绘声,推波助澜,不断宣扬其神秘性,丘逢清就成为一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
柳从风感激丘逢清救命之恩,为报恩,他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为丘逢清効劳,他永远不会和丘逢清争功。他相信命运,知道自己只能当丘逢清的股肱,而不能功大盖主。他常常心中自诩,他要仿效的是张良、诸葛亮,协助刘邦、刘备成就万世功业。他不会学韩信功高盖主,自取灭亡。
丘逢清非常赞赏柳从风的忠心和机智,他们肝胆相照,几年来他们都是个难得的好拍挡。这次北调,丘逢清向组织唯一的要求,就是带柳从风同行,最后“军管会”答应了丘逢清的要求。事先丘逢清没有同柳从风通气,没有征求他的意见,通知下来,丘逢清还怕柳从风有意见,想不到柳从风却非常的高兴。他说:“树挪死,人挪活,人只有不断转换环境,才有新的更好的机会。人生活工作不管怎么样小心谨慎,不管创出多么辉煌的功绩,总难免有不足之处,有多少错误缺点。有些人甚至上级领导,有时听信谗言,就会强调夸大你的错误缺点,即使不受处分,也会令人难堪。如果调到新的地方,别人只是知道我们过去的丰功,加上我们的努力,过去的头上的光环就会更加明亮,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柳从风苦口婆心、委惋含蓄的一段话,说得丘逢清非常感动。自从他参加革命以来,拼搏沙场,几度生死攸关,在战斗中立下不少战功,但也由于本性难移,贪恋女色,多次犯有错误。过去战争时期,生死旦夕,凌如泉睁只眼闲只眼蒙混过去了。解放后在琼南军分区中,又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而被记过处分。丘逢清明白,柳从风在委惋地支持他,离开军分区,到新的地方重新建功立业。丘逢清紧握柳从风的手,无限感激地说:“从风!我的好兄弟,你说得很对,完全说到我心里去了!”
“到新地方我们重头来过,我们努力点,一定会再创光辉!”
说再创光辉,丘逢清兴致勃勃,他得意地说:“你忘记了,我们要到的地方是在老首长凌如泉的地盘,地利人和,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对!回到老首长麾下,就像回到家!”柳从风附和。
“对!是支队长凌如泉把我拉进革命队伍,也是在他的栽培下才不断得到提拨,他很爱护我,我就是生活作风有点出轨,他最多是只眼开只眼闭。”丘逢清回味过去的得意处,不由哈哈笑。
柳从风知道丘逢清所说的“生活作风出轨”是何所指,在军分区、在崖城,丘逢清总是念念不忘搞女人,在剿匪中搞了匪属的妻女,她们为了活命,谁都不敢说;丘逢清千不该万不该,他和歌舞团的姑娘谈恋爱时,先乱后弃,捅了个大乱子,受到记过处分。柳从风顺水推舟讨好地说:“丘队长!这里山高皇帝远,又是老首长的天下,勿说是生活作风出轨,就是政治上错误,有老首长庇护下,也会化险为夷、有恃无恐了!”
“我说从风呀!人一世物一世,也不要太古板,常说真英雄从来不拘小节,其实你比我更懂得,人生必须多姿多彩,才不枉此生。”
“我对女人是着执一点,我相信缘分,更要求魂交神会,庸脂俗粉总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柳从风摆出一副清高之神态。
“对!看缘分,我们的缘分就在十三区!”
“哈哈!英雄所见相同!”丘逢清和柳从风喜得眉飞色舞,哈哈大笑!
这一对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最佳拍挡,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将导演出何种惊心动魄的「杰作」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枭杰长懐惊世梦,揽权窃位更猖狂;从斯雾锁斑斑血,疑幻疑真世恐惶!(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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