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长情 > 第三章 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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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刎麟轩?磐飞殿(地下)】

  彦钧说话的时候呼吸均匀平静,可见他知道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时间不短了。

  “我仔细查过每脉的修炼功法,缜密完整,毫无漏洞,也不可能出现练功至臻而亡的情况。可每当每脉的人员出现伤亡,他们的替换者总是会继而报道,其条件满足每个应徵的条条框框,无可挑剔。起初我继了家业受了敕封时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兹想到便是认为卓夏国人才济济,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当我真正接手了红脉军后才发觉,事情没想象的简单,或者说比想象的严重太多…”彦钧说完这些话,脑子便飞速地转起来了,他心中盘算着自己说的话有没有漏洞可循,他心里只有那么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彦琳知道真相,一定不能。

  “夫君,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地里操纵者整个彦军的运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这真就在劫难逃了!”

  “琳儿,就从他们能安排族人生死,操纵一切而我们并无发觉一样,恐怕我们也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尤其现如今彦家又碰上如此大难,说巧合莫非太过牵强,言安排顺理成章啊。”彦钧长叹。

  彦琳听完这话就瘫倒在地,彦钧急忙去搀。

  “为何我的黄脉军安好无损?夫君,为何?”彦琳心中好像还有不解,像是抱着最后的稻草,她急切地问,声音中是令人不忍解读的无奈。

  “琳儿,【黄脉彦军】是一队煜苏侠医,是你我后来为了保证荆棘组织的正常运行而组建的,不难想,以他们的作为是无法与其他三脉军重建契约的。还有煜苏疆土虽不甚辽阔,但地势多变地形丰富,奇珍植物的藏储是其他几国都相形见绌的,好地出良药,良药造神医,所以医生的数量在煜苏国是不可计数的。我想一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那个人,是不屑于动黄脉军的,再加之他们修的都是你传的【长情决】,从头到尾只是顶了卓夏名籍的煜苏人,和彦家关系甚浅,所以黄脉人并无大碍。”彦钧说的这些话是不掺假的,他心里苦,也明白,只要自己不再牵扯再多的人进来,这一劫彦家若是灭了,也可再重振旗鼓。此时,他心里想的只是一个人,这一切的定数,他的儿子彦一啸…

  “那么说…这些…他们,全是冲彦家来的?”

  “恩。”

  烛火摇曳,二人声音也似乎被这忽明忽暗的光亮燃烧了去,空留突兀的人影随火光长长短短,不曾安定…

  【多年前?粟水岭?懿田】

  浊风冽冽,卷着岭上的黄土啄得人脸生疼。天阴得不能再阴了,整个世界像极了要翻覆之前的晦暗。这个秃岭子上鲜有树木,几根孤零零的胡杨树随风忽扇着枯叶,沙拉拉,沙拉拉,心生孤凉。

  伴着吹击树叶的杂音,一阵敲碰金属般脆生的音质夹着信报而来。

  “主上,拟造的情报大概已过卓夏国界奔【乾尊城】去了。”

  “甚好,一天函谷若有一举一动,必须随时向我禀报,不容有误。”说话的人腔调好生霸气,他的言语透漏着一种理所应当、有恃无恐的态度,而特别的是这种有恃无恐,会让人觉得他所恃的东西永远矗立不倒,就像命运已去不可逆一般强硬。

  “遵命,属下告退。”这探子始终没露出身影,便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天边的夕阳和光亮。自始至终,岭上空留的那男子都靠着一种令人诧异的方式“站着”,他那象牙白色的脸面上也不曾起得半点波澜。

  【多年前?驰骛屋?一天函谷】

  吱呀一声,一人推门而至,厅室的门是象牙雕花的,声音不大,那人步子也不紧不慢,一件银灰二色猛禽束口箭袖,眉间勒着金珠贝抹额,登着绣玉青缎靴,眉眼锦绣,气质阴郁却也玩世不恭,见了朝堂上坐着的人,眼含笑意,作揖道:“元帅,齐家四十来口人返程盛晏镇,翌日午时可到。”

  那坐着的人便是彦钧,他见这男子一脸戏谑就忍不住责备道:“尔岚,你何时可正经起来,像个男子汉,为兄长多担一些事责啊。”

  “哥哥,这话便让尔岚惶恐了,难不成我当了哥哥三十年的妹妹么?”言语不恭却也不致人厌烦,彦尔岚的眉宇总让人想到罂粟花,就连说出的话也烟雾缭绕,让人不知所以。

  “你的白军呢,身体都可恢复?”彦钧切入正题。

  “回元帅的话,一切安好。另外你让我查的【懿田】国的【囚肆】,最近并没有任何动作,倒是【煜苏】的【药笼】,这两天一大批行踪诡异的人只进不出。”

  “是你亲眼所见么?”

  “不曾有半点假话。”

  问者答者都很笃定,可彦钧心里想的和彦尔岚就差太多。

  【多年前?盛晏镇?卓夏南】

  这个镇子傍河靠山,景美物阜,镇上的人们也多朴实善良,安居乐业。今天,这镇上的人们刚得知是这齐府的大老爷促成了晟河盐商给他们捐钱免税的事情,一起拥上齐府挂红花,送牌匾,下面几个村落的人都来了,男女老少,挤得槐阳街水泄不通。

  人们正是吵闹,齐府的门便开了。

  只见门里出来三个人,两个彪形大汉,中间一位姑娘。

  “大家都别吵了,我们家老爷好静,做些实事本是不想让乡亲们知道的,可大家既然都晓得了,感谢的话在心里说说就行了,便不用如此声张了。”姑娘发话了,眼看着单薄的女子,说起话来字正腔圆,没有纰漏,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听了这姑娘的话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在私底下讨论开来。

  “早就听说了这齐家大老爷深入简出,生性孤僻,今天可是见识了。”

  “是啊…是啊,真傻,这要是我,这么个出头的机会,我肯定好好说两句…嘿嘿…”

  “看你那熊样儿,人家这大隐于朝市,不屑于沾这点市井之气,你除了会秃噜舌头嘚嘚那两句和姑娘调情的语词,怕是不中大用了罢。”

  “‘爱你骂我声音好,爱你打我手势娇’,哈哈,我活得开心,俨然不像他们这些大人物,为成全别人,压抑自己。”

  这齐府台阶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造的整个场面乱糟糟的。见状,那两个大汉呵斥起来。“叫你们快些散去,听不得听见?”声如洪钟,震得人耳廓嗡嗡直响。人们霎时闭上了嘴,直直地盯着说话的壮汉。

  “青山、洪钟,休得无礼!”

  只见说话这人身着上好的白绫罗,脸面英俊,像极了书籍中记载的美潘郎。

  “老爷…”阶上三人几乎齐声说道。

  “大家辛苦了,这么厚爱我齐某,真是不胜感激。今天就由我坐庄,大摆三天酒席,犒劳乡亲们对盛晏镇的贡献。大家说好不好啊?”男子提高音调,烘起了众人的气氛。

  乡亲们哪见过这阵仗,一听连着白吃白喝三天,各个乐得直拍手,嘴上光叫好了,说话间也不知谁把炮仗点了起来,场面热热闹闹。那白衣男子却长舒了口气,示意那两个叫青山、洪钟的大汉把门敞开,又唤了那姑娘往院里走去。

  “锦墨,天泽睡了吧?”

  “回老爷的话,前些时候让奶娘喂了奶,现在怕是早就睡熟了。”

  “那就好,这几日尽量招呼好这些父老乡亲。还有虽说你们和我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从少爷叫到老爷,但是我却不知这几日为何不习惯了,你通知那些个在我身边伺候的,我们都姓齐,你们叫我华日兄便可。”

  “遵命,老……华日兄。”

  这时,顺着这白衣男子的方向往上看,正对府门的正厅屋脊后面几块砖瓦是松动了的,很明显,刚刚这儿有人来过。

  【多年前?刎麟轩?一天函谷】

  此时的彦琳早没了几天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沉静。她坐在彦钧旁边静默许久,彦钧则是在她对面站着,逆着光,眼神澄净而明亮。“一切都很顺利,彦烨阳忘了一切,记得他叫齐华日,记得他是齐家的主人,记得他要把一啸培养成材。不对,一啸,现在叫齐天泽。”彦钧张口闭口都尽显无奈,但却夹杂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而此时的彦琳胸口伴着脑袋都砰砰直跳,她听见彦钧说的话好像看见一头极其恐怖的怪兽,吓得说话都有些磕绊了。

  “你是说烨阳,忘…忘了所有的记忆?”

  彦钧将要点头,却怔在了那里,脑袋里好像点爆了炸药一样,梆梆作响。

  “功亏一篑…!”

  ……

  ……

  ……

  ……

  候鸟从函谷的林子里“嚯”地一下惊起,这个季节,怕是没什么能抵得住分离,叶子与树枝分离,树枝与鸟儿分离,鸟儿与这片土地分离,人们总是在相聚的时候尽欢,好在分别时回忆,可若再见再也不见,胸中惆怅又化何种情愫诉说?其实每个人都有答案,只是在这纷繁的乱世,怎奢长情,做的也只有把回忆就着烈酒下咽,那生死契阔,当做宿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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