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他等了半年有余,沐凡虽然来的晚了些,可是秋天从来没有怀疑过。曲沐凡平静转身,招牌式的儒雅微笑挂在脸上:“好,起来。”
站起身来,虽然与沐凡仅有一面之缘,但那一见给秋天的感觉是无法描述的,好似二人早就熟识,好像二人师徒缘分早已注定,那温润如玉的儒生给了他严师般的敬畏,也给了他父亲般的温暖。半年多的时间,这个身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秋天心中,他早已把沐凡当做了朋友、父亲、老师。
秋天不知道为什么,是激动?是兴奋?是开心?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令向来不懂哭泣的他双眼模糊。拭了拭眼眶中的泪水,详观对面之人,气色更为红润,精神更加饱满。笑容中虽然还有着丝丝忧郁,但明显这种负面的情绪比上次相见少了不少。最主要的还并不是气质上变化,秋天初见曲沐凡时,观其年龄大概在半百之年,稍带老态。但今次再见,如不是那一双幽深的眸子与历尽沧桑的感觉,秋天绝对会认为沐凡只有二十来岁,单以外表而论,太年轻了。
曲沐凡缓步来到近前,手抚秋天头顶:“为师这百余日间略有所感,遂问明有成,因此耽搁了时日,不怪为师吧?”
“秋天岂敢!”秋天本就不是什么伶俐之人,一听师傅竟然成功突破了问道期的瓶颈,好不高兴,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恭喜,于是拙拙地从牙缝中蹦出这四个很无所谓的字来。
看着爱徒手足无措沐凡何不明白:“拙口笨舌的,我师徒间何须那些虚言。”
“是,不知老师准备何时启程?”秋天再见沐凡,光顾着激动了,才反应过来,原来已到了离去之时,不由的一阵酸楚。
沐凡平静地看着秋天,并未回答,但声音少变:“未及镜水,怎么成为器匠的?”
理论上说只要是“水”境元修,炼器有成,都有成为器者与器匠的可能,但再有才华的器修者都没有出现过仅仅在淡水期间便成为器匠的,不合常理。但沐凡是知道“水火真解”出处的,看着秋天茫然的眼神,沐凡对这本奇物与秋天这个奇人的组合,想法越来越复杂。
“罢了,今日不是我师徒叙旧的时候。明日五更,余花河畔雨花亭,斩断凡尘行大道。”话音未了,人已转身行到百米开外。
“遵命。”看沐凡说走就走,秋天毫不意外,看来师傅是故意给他留出与亲人告别的时间。
“曲前辈!在下张越,久慕……”
声音远方虚实而来:“小辈,你倒是会做生意。”
“前辈,晚辈与秋兄结交是出于至诚,并无他意。”沐凡人已离去,张越被他一句话说的诚惶诚恐,一屁股坐倒,半响起不来。
按道理,像张越这个级别的元修,能一睹华清曲沐凡的真容,可以说是朝圣般的意义,但是张大匠自沐凡走后,就像一根蔫了的黄花菜,瞬间老了十岁。一路上基本是在秋吉的搀扶下回到了协会,一向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张大匠在这期间就是不停的絮叨一句话:
“秋兄,千万在前辈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回程时已入夜,秋天沿着城中河步行在前,秋吉落后数米低头跟随,主仆二人并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无月微风,今夜空中烁光闪闪,繁华的白关因为它的特殊,所以即使是在本该热闹的时间,也并不像普通城市那样熙熙攘攘。城中河倒映着两岸密集的万家灯火与匆忙而过的男女老少。其中没有大声叫卖的商贩,没有家长里短的妇女,没有熟人之间的问候,繁华中的平静原来是如此的不自然。二十来岁的青年从来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放不下的感觉,原来只求果腹的乞丐少年自从进入军营后已经不知不觉地过了十年,铁匠帐篷中的忘我锻器,欲弑元修时的振奋激动,初遇焦腾后的两人问答,诚心诚意的兄弟结拜,白关城外的以修试箭,十年中的一切的一切......
青年不自觉地站住脚步,倒背起双手,仰首望天而喟然长叹。秋吉面露诧异,相处多年何见秋天如此惆怅过,这小子别看平日间总拉着一张长脸,其实愁心事真没多少,也就是亲眼所见,若是耳闻,秋吉是绝对不会相信秋天还会有这么一面。
“主子,不知您这一去,还会回否?”
秋天看着满天繁星,双眼一眨不眨,也不知道是听到了秋吉所言,还是没有听到。足足过来半个时辰,他方低下头来,依旧倒背着双手向焦府的方向缓缓走去,不知为什么,那消瘦矮小的背影看上去却如此的挺拔坚定。
两人默默地前行着,各有所思,转眼见便已近焦府,却随风传来了微弱而杂乱的打斗声,秋天已淡水问道,耳聪目明:
“不好!敌袭!”
秋吉一个激灵,男爵府怎么会遇到敌袭?这可是在白关城,这里现在可是汀马人自己的地盘!秋天已经窜上前去,他当然也想不通,什么人如此大胆,原因已经不重要,听远方激斗的声音,看来来犯的敌人着实不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腔内似又有了沸腾的感觉。
男爵府内果然热闹,来袭之敌大概三四十人,无一不是元修者,更有甚者,带头的三人竟然有两人到达了净水期,另一人也是镜水问道。敌以灰布遮面,个个衣着深蓝劲装,没有喊杀声,却人人下手狠毒,招招直取要害,目的很明显,就是以最短的时间赶尽杀绝。秋天略一观察形势,敌三个首脑在半空中与一人酣战,以三对一尚落下风,此人乃是熟识,正是南柯上人;男爵府正院中有十余镜水、淡水元修被一人牵制,被动的只能围着他转,乃是宇督;前厅门口焦腾身披软甲,手持一把次元器双刃大斧与一淡水问道期修者打的难解难分,亦无危险。秋天也不及细想那南柯怎么会这时候出现在焦府,发现战局相对稳定,也不多言,转身便奔进后院,数息间挂弓持箭而来。
秋天自白关城外以修试箭后就很少有机会再动武,短短时间又是晋级又是出产元器,说实话,一切焕然一新后,他还真不敢一上来就全力施为,别伤敌不成反伤己。他摘弓持箭环顾战局,决定先拿大哥焦腾的对手试试,再说别人。看那二人近战搏杀均已挂彩,却依旧是旗鼓相当,秋天站在主院侧门下略一思索便有抉择,绝不能误伤焦腾,于是他一猫腰内元之力从气海中扩散而出,贴着地沿着院墙迅速地向二人贴近。
秋天已经把衣服换成了普通的布衫,毫不引人注意,再加上地面上的敌人大多都是淡水期元修,更是难以发觉他。在围墙绿荫的阴影下一个黑影滑行而至,若非久历战阵,平常人等还真发现不了,焦腾靠着多年的经验恍惚间已经感觉到,不光感觉到了黑影的到来,还确定的黑影的身份,兄弟二人太过了解,老焦二话不说,运足力气一阵劈砍,硬是拉开了自己与对手之间的距离,摆出一副欲要逃跑的姿势。他的对手是个带着黄色手套的金属性修者,一路拳法大开大合,纯正的金元素环绕在双拳上,有断木碎石之力,老焦若不是有次元器护体,估计早被人家给打的骨断筋折了。
这修者跟焦腾斗了快半个时辰了,急的一头汗,淡水问道期的元修者被一个凡人逼到这种程度,他认为是丢人到家了,更可气的是,这凡人手持一把明显质量极佳的大号次元器,竟然使用起来顺手异常,按常理,就算凡人机缘巧合下获得了这等利器,也是无法使用的,他估计是焦腾服用了丹药的情况下才获得了短时间的使用权。看对手转身欲走,修者更确定了自己的分析,明显不落下风却要退去,必然是药效时间到了!这修者就在思绪转换之际,眼前凭空间忽多出一物,灿烂绚丽,是什么不清楚,接着就是眼前一黑,什么便都不知道了。
(https://www.biquya.cc/id28645/1524847.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