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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道教自古以来就是一脉单传,真正的法门从不外传,而且只能传下一代张姓子弟。若论到道法,张宝灵比他身后的几位同门师兄弟自是强得多多了。天师教分五个门,青龙门由大师兄苏万全执掌,白虎门由三师弟谭处机执掌,朱雀门由四师弟黄伊德执掌,玄武门由汪应松执掌,中天门由释敏聪执掌。苏万全是个大胖子,脾气是众师兄弟当中最好的一个;黄伊德不苟言笑,严人律己,教中的戒律由他执掌,教中的人最是怕他;汪应松平时笑嘻嘻的,待人随和,教中就数他人缘最好;释敏聪道行是最差的一个,年纪最小,为人也最低调。
杨小全将天师教的几个重要人物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谭处机还是原来老样子,但看到张宝灵的时候,身上微微一颤:好高的法力,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得到!不知是他强些还是我强些呢?他有些吃惊又有些兴奋地想。自从他修炼“神息法”之后,身体对外界的敏感度与日俱增,现在只要周围稍稍有点空气波动,他都能敏锐的捕捉到。刚才他从张宝灵的四周有一股很强的空气波动,知道这张教主法力很高。
张宝灵看了看众多的属下,心中大为满意,点点头,开口道:“诸位弟子们,有劳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场中每个人的耳朵,没有人做声。他很享受这种自己说话时底下鸦雀无声的效果,“今日要众弟子来此,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宣布。前一阵我师叔,也就是伏龙道长。他夜观天象,见青龙木蛟星宿异动,预示着有一件天大的事要降临本教。这和一件宝物有莫大关联。此物藏身于骑龙架中,若找得出,敝教在天下的声望、地位将更加稳固,若找不到,那便将是天降大祸于本教!甚至可能累及本教土崩瓦解,荡然无存!兹事体大,我和众位师兄弟一再商议下,决定我亲自来座镇。并且我在这里宣布:众弟子当中谁能第一个找到,我将亲自受授艺十年!”
张宝灵的最后一句话就像往众弟子的心中扔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滔天的波浪!这些人拜入天师道教,自然是想学到本门的真艺,如今教主亲口许诺授艺,底下众弟子一片哗然。个个欢喜不已,暗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杨小全见此,鼻子里嗤了一声,分明就是来抢这“龙涎菩提兰”的,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就好像这宝物天经地义就是属于他天师教的!心中角落却有个声音道:真厉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众人心甘情愿为他一己之私卖力,夺宝似乎变得理直气壮了。要是不知道其中原委,只怕一见面,几句话下来,自己当真就将“龙涎菩提兰”双手奉送了!看来后面遇上了,不管他如何能言善辩,就是不能给他!说不得,只好在手底下见真章了!他一想到和张宝灵交手的情形,心中沸腾起来。修炼了这么久,能遇到一个劲敌,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难怪师父老是要自己控制雪人、石像什么的互相斗法,后面大呼过瘾了!他心中暗暗期盼着。
众道士都退下去了。张教主现在坐在客栈里的一张桌子上,其他的几位师兄弟依次在旁边坐下。孙仲达等几位大弟子在旁陪护着。
“谭师弟,你说上次你遇见的那位高人会不会来?”张宝灵问旁边的谭处机。他的表情显得很轻松,好像只是随口问问。在座的几位师兄弟却知道他还是很忌惮这人的,不然不会开口就问这个问题。
“这个说不准,他对我教的情况很熟悉。我们这次大举来此,已引起了其他教派的注意,后面就有人暗暗跟踪。我想这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谭处机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张宝灵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盯着眼前桌上一角,像是对上面的脏污有些不满。
“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谭师兄?”说话的是黄伊德,他尖尖的眉毛上挑着,声音又高又尖,“还是你当时害怕了,故意夸大其辞?”他说话向来尖酸刻薄,只是对张宝灵时才有所收敛。
谭处机扬了扬眉毛,“难道四师弟不知道我的道行吗?如果你认为比我强上一大截,我们不妨找时间切磋一下?”他毫不示弱地道。
黄伊德嘿嘿一笑,“不敢!我可不想像三师兄那样被人一个咒语,连裤子都掉下来了。
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听到这里,苏万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的几位师弟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神情古怪的很。身后的大弟子们也强忍着笑意。只有孙仲达的脸红一块白一块,满脸羞惭。
谭处机饶是修道日久,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他站起来就朝黄伊德叫道:“你……你……”后面却挤不出一句话来,狠狠喘着粗气。他停了一会儿回头朝孙仲达狠狠瞪了一眼,后者畏缩着低下头,心中却在暗骂:不知是那个王八蛋在外面乱嚼舌根子!若要让我知道,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同时想着众师弟里谁的嫌疑最大。
张宝灵咳嗽了一声,众人都敛容不做声了。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就畏惧不前了,这宝物我教是志在必得,任凭他是谁!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这次我教来了五六百之众,各位师兄弟也在场,他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依我看,还是先将这宝物具体位置找到再说。为了以防万一,所有的弟子一律不能单独行事,以免不测。”张天师声音响亮地说,透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势。
苏万全点点头,“教主所言甚是!我们不能妄自揣测,心生畏惧,又要加强防备,这样才能无往而无不利了。”
“教主说得对!这次我朱雀门愿第一个打先锋,第一个找到那‘龙涎菩提兰’!”黄伊德站起身来,故意看了一下谭处机,“一雪本教上次所受之耻!”
谭处机张嘴欲反驳,见到张宝灵正看着自己,又合上了,心中却道:遇上了那个神秘人,我看你怎么吃苦头!
汪应松张嘴欲说什么,却被张宝灵挥手制止了。后者站了起来,却不是对他说话,而是面前屋顶道:“这位朋友,既然来了,不妨下来聊一聊?”屋内其他人都吃了一惊: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屋顶上有人呢?却不知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喵!”屋顶上传来一声猫叫。那只猫知晓被人发现了,一阵风地溜走了,只留下一阵渐去渐远微弱的踩踏声。张宝灵脸上表情松弛了下来,神情有点尴尬,“没事了,虚惊一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还是教主道行精深,换成是我,肯定不会注意到屋顶上这只猫的!”汪应松松了一口大气,刚才他以为教主对他不满,心中大为紧张,现在知道是虚惊一场,一颗心这才落定。
“是呀是呀!”释敏聪干巴巴地附和道。像是给这件事加了一个不太漂亮的尾巴。
松了一口气的不止屋里的一众人,还有一个就是屋顶上的杨小全了。他刚才在屋顶稍不注意动作大了一点就被张宝灵听了去,听得他在屋里这么说,不想就这么现身了,只好施咒弄了一只猫来。那猫稀里糊涂上了屋顶,吓得一溜烟跑了。屋里的人听到这声音也就不再起疑了。
杨小全在屋顶清晰地听到张宝灵开口道:“现在我来说说这‘龙涎菩提兰’的样子,这是我遍寻孤卷残本才找到的。其中一本《神魔志异篇》里有这样记载:‘龙涎菩提兰’又名‘兰香舍利木’,成株高丈余,多枝蔓,通体白色,泛绿光,喜居洞穴向光之地。多果实,其实大小如鹅卵……”
他心中暗道:这张教主口中的‘龙涎菩提兰’和我师父口中的‘龙涎菩提兰’样子一比可差得远了!师父说那宝物只比成人稍高一些,周身透明,可清晰地看到里面东西的流动,树身发着柔和的白光,叶子却是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树冠之间有一根横生的枝节,上面只结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果实,外面有一层泛着金光的外壳。而且这它还散发着一种如麝如兰的异香,让人身心舒泰。不过张教主口中说它生长的地方却跟师父说的一样,这让他不安起来:我若不先赶到前面守护,说不定被他们抢了先去!
杨小全不想再听下去了,脑中念动咒语,径直消失在屋顶。
骑龙架这片原始森林面积大了仙室山许多,到处是苍天大树,奇藤异蔓纠结。里面阴暗潮湿,散发着一阵阵仿佛埋藏了多年的腐败、陈旧的气味,让人为之气闷。同时山林间充斥着一种荒凉、诡异的死寂,向偌大的一座坟墓,让人神经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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