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凡之随着莫启尧进入了焚炎内谷,正碰到大师兄杨复,那杨复反应也是够快,知道莫启尧又收了新的弟子,连忙上前扶住他,道:“师弟不必多礼。”
莫启尧对杨复道:“为师刚回来,要去见一见谷主,你先带你师弟去住处,给他安排一下住所,再给他将一些门规,需要注意的事,其他事待为师回来再说。”
“是。”杨复应了一声,便领着林凡之往住处走去。
那杨复也是极为健谈之人,一路走来,林凡之与他竟聊得很投缘,杨复本是山东人士,其父曾是建文帝的臣子,后来被当今圣上抄家,他因在焚炎谷修行,这才幸免于难。杨复八岁便拜入莫启尧的门下,如今已经快三十年了,当初入门时莫启尧曾给了他一只花岭牛,如今这牛已算是二级妖兽了,在谷中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焚炎谷当今的谷主名叫易云,是创派祖师易玄的孙子,当年易玄建立焚炎谷的时候,除了坐下那只烈焰兽之外,还得到了五位高手的辅佐,后其中两脉逐渐式微,仅剩下赵氏、罗氏以及于氏三家。罗氏一脉负责谷中的警备事物,其弟子都住在谷中西侧的望云巅上。如今罗氏掌舵人叫罗坤,其父罗伟便是莫启尧的恩师。
望云巅之所以称为巅,只因为地势比其他地方高而已,其面积大概是谷内的十分之一,其中零星分布着诸多房舍,山体上也有门中修士开辟的洞府。
杨复领着林凡之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一位绿衣女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正牵着一头花色小鹿,信步走着。
见到她,杨复欢喜地喊道:“瑶妹!快过来!”
绿衣女子浅浅一笑,扔了缰绳,向他快步走来,笑道:“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杨复回答:“当然高兴了!师傅他老人家回来了。”
“真的!”绿衣女子一阵惊喜,问:“在什么地方?”
“师傅一回来便往烈火别院那里去了,说是要见谷主。”
“我知道了,我回去告诉大师伯去,他这些日子可是老是念叨着呢!”绿衣女子刚想走,却注意到了杨复身边的林凡之,问道:“这位是……?”
杨复道:“他叫林凡之,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别小看他,他如今可有炼气第三层的境界呢。”
“真的呀?”绿衣女子有一丝惊讶,然后拍拍林凡之的头,道:“我叫莫瑶,你要叫我师姐喔。”
“师姐。”林凡之有点不知所措。
莫瑶大是欢喜,道:“真乖,走,师姐给你做好吃的去。”说完就拉着林凡之的手向住处走去。
这内谷比之外谷的确清净不少,三人一路上走就再也没碰到过其他人了,听杨复说,整个望云巅的人加在一起估计只有三十多人,这其中还有很多其他师叔师伯们以及他们的弟子们,而莫启尧这一脉加上林凡之也只有五人而已。莫启尧年轻的时候娶了恩师罗伟的女儿,罗坤的胞妹,生了个女儿便是莫瑶。后来莫启尧的妻子因故去世,只留下莫启尧一人,除了一个女儿外,莫启尧还收了大弟子杨复以及二弟子吴弦,林凡之来之前,莫启尧一脉便是这三个弟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众人行至一簇屋舍前,杨复指着其中一间最大的房子,道:“那里便是师傅的住处了,我们一般都住在其他房子里,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去找个结实的山体开辟洞府。”
随后,杨复便把焚炎谷的门规以及日常应该注意的事逐一与林凡之讲了一遍,林凡之也是细细地听着,默默记在心里。
晚饭时分,天色已暗了下来,望云巅上,后面是整片整片的松林,众人的建筑房屋都在前面,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是主殿望云舍,罗坤夫妇二人便住在其中的后堂。望云舍大概一百丈处便是倾心居,也是莫启尧的住所。倾心居旁边就是众弟子起居的回廊小院,因都是各个长老的嫡传弟子,所以每个人都独居一室,就连新来的林凡之也是这样,比之谷外的弟子这待遇可是不一般的好。剩下的就只有供灵兽训练的驯兽园和厨房及用膳厅了。
这时三个弟子都聚集到用膳厅里,负责膳食的莫瑶把一盘盘将饭菜端上桌来,多为素菜,少有荤腥。众人入座,因莫启尧的弟子少,所以大家都是乱坐的,并没有什么长幼之分。只有中间一张大椅子坐北朝南空着,林凡之知道这是师傅莫启尧的位子,只是如今吃饭的时间,小支那只死猴子却不知道死哪去了。
莫启尧还没有回来,杨复和莫瑶便已经开吃了,林凡之问道:“大师兄,我们不用等师傅吗?”
听他这一问,杨复和莫瑶同时笑出声来,莫瑶道:“小师弟,爹的修为已经辟谷了,不用吃饭的,只靠每天打坐就可以了。”
“真的?这么神奇?”林凡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杨复笑道:“不然那些前辈们怎么一闭关动不动就是几十年呢?”
“说的也是。”林凡之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此时,桌子前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杨复和莫瑶了,不禁问道:“大师兄,怎么不见二师姐?”
杨复看着他,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有点不自然。林凡之感到一丝奇怪,又看向莫瑶,她也似乎有点不想谈及这个话题。
就在林凡之为自己的鲁莽后悔时,杨复突然道:“算了,反正这件事迟早也要交代你的,如今师傅不在,便与你说吧,小师弟,后面的话你可要好好听着,不能忘了。”
林凡之点点头,知道杨复要告诫他什么东西,当下便集中注意力听着,杨复讲道:“你二师姐原本是和我们一起的,只是后来……”
莫启尧的二弟子名叫吴弦,出生江南,和杨复一般自幼便拜入莫启尧门下,如今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她有一名伴侣,名叫葛天林,原是罗坤门下,两人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恋,足足有十年。数年前,两人前往中土寻找培育灵兽的珍稀药物,后来与魔道中邪蛊宗的一个长老发生了恶斗,那邪蛊宗长老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擅长用毒虫邪蛊,那葛天林不知怎么就中了对方的蛊物,直到回了焚炎谷才被罗坤发现,但那个时候已经回天乏力了,邪蛊已经满布于他的体内,最后吴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葛天林在痛苦中死去。
从那之后,原本活泼开朗的吴弦就变了一个人,不管对什么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她也不再培育灵兽,开始专注于自身修炼,因为她想报仇,但培育灵兽的进程太慢,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报仇,就只能自身修行。因此她倒是成了一个苦修士,一天到晚不是打坐就是练功,与其他人完全不交流,就连见了莫启尧也只是行礼,若莫启尧没话说,她也不会多说一句,唯一会主动的找莫启尧的事也只是关于修炼上的。
林凡之听了,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二师姐是心结咯?只是这魔道实在是太可恨了!”
杨复点点头,道:“所以你以后没事也不要去接近你二师姐,省的自讨没趣,现在连师父都接近不了她,她就像是一个傀儡,一个只知道练功的傀儡,动力就是对于邪蛊宗的仇恨。”
“那么不知二师姐现在的修为多少了?”林凡之问。
此时莫瑶回道:“好像七八年前就到了炼气第七层了,去年爹曾给她一枚筑基丹,想让她筑基,不过好像失败了,估计今年还要试一试呢。”
“筑基是吗?二十年就修炼到了筑基期。”林凡之想着自己,不禁苦笑,心里默默道:“只是不知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筑基啊。”
突然,传来一声鸟鸣,众人便知道是莫启尧回来了,随后一齐起身出去迎接,屋外,莫启尧没有像以前那样把灵禽放回灵兽袋,而是任由它飞往别处,不过出乎大家意外的是莫启尧此次竟然破天荒地和大家一起吃饭,杨复反应也够快,一下便猜到莫启尧是想在吃饭的时候谈一些事。
果不其然,席间莫启尧问杨复:“你把门规和戒条都对凡之说了吗?”
杨复点点头,道:“十二门规二十戒条,我都告诉小师弟了。至于那些修炼的事情,师傅您不是说等您回来再说吗?”
莫启尧点点头,对杨复的做法很满意,然后又对林凡之道:“本派虽说是以培养灵兽为主的门派,但也有人专注于修炼,比如你桦木林的于松师伯,他就是刻苦修炼本门心法的,只是你的灵根……”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林凡之知道莫启尧的意思,当下连忙道:“师傅,弟子知道,弟子会努力培育一只灵兽的。”
莫启尧点点头,道:“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就好,本来按照规定,拜入焚炎谷的弟子都会获得一只幼兽,但你那只白猴子似乎也有点灵气,想来也是靠本能修炼过妖法的,为师的意思是万事随缘,它既然跟了你,你就把它培育好吧。”
“是,弟子定然不负师傅所托。”林凡之恭敬道,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傅,我倒现在都还不知道小支到底是什么猴子呢。”
莫启尧道:“想来应该是一只飞雪天猴吧,只是如今它还未成年,为师也看不出来,你且养着,等它成年后为师就知晓了。”
“是。”林凡之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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