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仙魂 > 第十七章 游鄱阳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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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二人食罢,心情正好,又见天气正是晴和,长空万里有如碧洗,便在南矶岛上寻得一艘画船,登舟游览鄱阳湖的胜景。晴空下的鄱阳湖自有另一番风情,近处的水面映着日光,波光鳞鳞,似有璀璨的光华柔然流动;稍远处,那水泊便似明净琉璃,湖面明瑟纯净;远睇飞鸢,体态翩然,如在画中一样。在那目力所穷之处,却仍有云雾笼罩,只见得烟水苍茫。

  

  这秋水浸着遥天,上下清映,水天交接处渺然一色。在这造化非凡的胜景之前,林凡之与朱雨然竟一时忘言,只沉浸在这水光天色之中。船移景换,不多时已来到一处高耸的石岛旁。这石岛正是鄱阳湖中的另一处胜景,罗星山。这罗星山已是出了鄱阳县境,所在水域已属星子县城。

  

  罗星山是一座小小的石岛,高约数丈,纵横大约一百余步,乍看便似星斗浮在水面。当地人俱都传说这罗星山乃天上坠星所化,所以又名“落星墩”;当地亦有“今日湖中石,当年天上星”的说法。在此处极目远眺,已可隐隐望见庐脉群峰的淡淡山影。能坐上这艘要价不菲的画船,大多是些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也有不少携刀挎剑作些无本生意的江湖商贾;在这满船游客中,林凡之这个乡下少年与雨然这位年方及笄的少女倒反似个异数,颇与众人格格不入。

  

  见这罗星山的奇特,不免便有人要诗兴大发以助游兴。比如这位看上去倒也风流儒雅的俊朗子弟,见有雨然这女儿家在,更是整理整理绸袍衣冠,把那手中羽扇轻摇,仿着点将台上当年羽扇纶巾的周郎气派,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便要吟诗一首。

  

  雨然看着他那番做派倒也好奇,自是睁着一对秋波婉转的美目,想看看这位“小周郎”如何的出口成文。那位仁兄眼见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特别是成功获得了那位少女的关注,不免心中暗喜,在这万众瞩目中,终于开口吟诗:“远看此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若把这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抑扬顿挫的念完,这位仁兄秋扇轻摇,举目环顾,正是顾盼自雄。满船游客,或点头称赞,或作沉思品味状,更有一些人叫好,就连林凡之也忍不住对一旁的朱雨然夸那青年的诗,只是朱雨然听后却是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头,似乎很不在意的样子。

  

  那青年见雨然笑了,顿时被看得痴了,以为她是因为钦佩自己的才华才笑,当下竟也不管周围的人,朝雨然拱了拱手,明知故问道:“方才小生作诗,不知姑娘何故而笑?”

  

  雨然依旧挂着盈盈笑容,婉声道:“方才这位公子所作的诗虽然通俗易懂,但也不过是只能流传于世野罢了,若想名垂千古,怕是还要推敲几句。”

  

  那青年见雨然不是因自己所做的诗钦佩而笑,当下自然不自在,道:“既然姑娘说在下的诗难入高雅之堂,还请姑娘也作一首,让我等见识见识。”

  

  见那青年故意刁难雨然,林凡之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各位都是来游湖的,别因为这个扫了兴致啊。”

  

  青年却是不依不饶,拒绝道:“不行,我这一首诗既然被人认为是山野打油诗,那么我便要这位姑娘做一首好诗出来,不然就要为刚才的话道歉。”

  

  雨然也不和他理论,轻张檀口,吟出一首诗来:罗星陨落天水间,碎翻鄱阳水中天。醉卧画船抬望月,清笛一曲伴月眠!

  

  虽然是由雨然这位少女口中吟出,但慨然恢宏的话语,却回荡在眼前这涵澹廓潦的水天之间!此时众人皆是愣愣地看着她,不曾想眼前这少女真的开口便一首诗来,而且这首诗显然有点晦涩难懂,若不是诗中有“鄱阳”二个字,众人还真不知道这诗里讲的是什么。不过作诗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听懂,那还怎么流芳百世?

  

  那林凡之在一边也听的真切,连忙拉了拉雨然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还会作诗啊?真是小瞧你了。”

  

  雨然却是吃吃地笑了起来,低声道:“我哪会作诗啊,这是几年前吏部尚书姚广孝游鄱阳湖时所作的,我只是照搬而已。”

  

  林凡之听了也是轻笑不语,当下连忙看向那青年,似是在征求他的点评,许是这场景与预想的反差太大,大伙儿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那位秋扇公子哪里不知道林凡之的想法,当下便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品评一番,最后给出评语:“还行,字数对头,只比我那诗稍微差上一截;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事后,大家也都不再提及作诗之事,只是静静地游着这鄱阳湖。一般船到罗星山,这鄱阳湖中的景子基本就算看全了,于是这画船便转过舵来,调头缓缓向南矶岛返航。

  

  二人上岸之后,雨然偶一瞥见林凡之腰间的笛子,问道:“你那腰间的笛子似乎不是普通之物,更像是某种上好的玉石所打造,哪来的?”

  

  “哦,这是一位老爷爷送的。”

  

  “哇!那位老爷爷一定很有钱吧,不然怎么会送你这个?”

  

  “这个……”林凡之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

  

  雨然笑眯眯地看着林凡之,然后道:“笛是好笛,只是你会吹吗?”

  

  林凡之见她小瞧自己,练忙道:“当然会吹,而且还很好听呢。”

  

  “我不信,你吹个给我听听。”雨然故意激他。

  

  林凡之也不知道中了激将法,抽出笛子道:“吹就吹,我怕什么。”当下便吹出一曲《悲欢吟》来。只是一曲吹罢,林凡之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雨然,只见她怔怔地出神,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俏脸之上洋溢的笑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双眼通红,一层水纱笼在那对美目上,似乎哭了。

  

  林凡之知道这曲子的威力,当下叹了口气,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没事吧?”

  

  雨然擦了擦脸上眼泪,嗔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名知道今天是出来游玩,你还吹那么哀伤的曲子给我听,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弄没了。”

  

  林凡之挠了挠头,道:“这不能全怪我啊,我就会这么一首曲子,你还非*我吹。”

  

  “哼!”雨然轻哼一声,不去理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前方走去。林凡之大急,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惹到了这位大小姐,有心上去道歉,却又拉不下脸面,当下竟不知是该跟上去还是留在原地。倒是雨然在前面走着,偶一回头见林凡之没有跟上,脆声喊道:“大笨蛋,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啊?”

  

  “啊?哦,我这就跟上。”林凡之大喜,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心里暗道:“女孩心,海底针。”

  

  如今,却说那王成到潮州城中派人往龙虎山走一趟,正打算回泗胜村的时候,却被一人拉住,那人约莫四十余岁的样子,身材高大,长相威武,腰间还陪着一把长刀。

  

  王成略显吃惊,问道:“老李,你怎么在这里?”

  

  叫老李的男人道:“刚刚得到线报,建王在东南兴兵,已经攻克了大半个福建,江西这地方不大安全,你还是带着小姐回南京吧。”

  

  王成惊问:“那建王有多少兵,朝廷可做出了反应?”

  

  “建王手上有八万人马,又纠结了福建各处的土匪,十万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往北而来,沪宁侯白羽已经调集临安诸路兵马守在钱塘江一带,湖广总督方辽的兵马也已经动身了,打算去平叛。只是那建王若是被白羽挡住,南面又被方辽攻打,势必会往江西这边而来,你们在这里就危险多了。”

  

  王成沉吟一阵,问道:“南京那边可说过叫小姐回去?”

  

  老李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怎么?”

  

  王成苦笑道:“小姐今天和一农家少年出去玩了,估计兴致正好,如今叫她回去,估计办不到,我们这位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该如何?”

  

  “这样,你先回去把你手上的八千洪州守军调到九江郡来,如若建王的兵马真的朝这边而来,你立刻带兵保卫小姐,我也会尽快劝小姐离开的。”

  

  “好,我这就去。”老李应了一声便离开了,王成也不耽搁,立刻往泗胜村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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