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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成思来想去,总觉得让这帮连报告都写不利索的手下去查这么重大的案子太不靠谱。于是,秦浩成走出县衙大门,问门口卖菜的老大爷道:“大爷,您知道咱们清水县有什么消息灵通的人吗?”
大爷年龄大了,耳朵不太好,他大声向秦浩成喊道:“什么?有小灵通?大人!咱们大明朝哪来的小灵通啊!”
“大爷,我说的是消息灵通。”
“你要看孙悟空?好啊好啊!我也喜欢看孙猴子!那天有个唱戏的扮孙猴子,打戏打得那是真叫一个绝啊,哈哈哈哈哈!”
秦浩成忍无可忍,照着老大爷的耳朵高声喊道:“清水县有什么消息灵通的人吗?”
老大爷终于听懂了,他答道:“有,我听说清水县盐帮的消息挺灵的。”
秦浩成一听,当即准备前往盐帮,但仔细一想,堂堂知县去拜访别人连个礼物都不带也太不像话了。于是,秦浩成先去了一家商店。
老板一见县令大人来了,一脸的谄媚,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问秦浩成:“大人,什么风把您老吹到我们小店来了,您想买什么,里边看吧。”
秦浩成径直走进店内,从货架上拿下一盒“汪汪大礼包”。老板赶忙上前介绍:“大人,您可真有眼光,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产品,只要八百文。
“嗯?八百文?”
“对,您是给宝钞还是铜钱?”
“分期付款,一年一文!”秦浩成扔下一句话,提着汪汪大礼包,大步走出了商店。老板眼含热泪,高声唱道:“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一个路人走进商店,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你就是再活五百年,也收不够八百文啊。”
老板听了,又改口唱道:“千年等一回,等你给钱……”
秦浩成带着礼品,来到盐帮门口。看门的小弟见县令大人来了,立马擦干净桌子板凳,对秦浩成说:“您请上座。”
秦浩成随意选了个位置坐定。此时,盐帮帮主从后堂走了出来。话说这盐帮帮主姓张名琦字怀仁(坏人),曾多次参演著名导演张一谋的电影,比如在《复活者联盟》中饰演太上老君,在《变性金刚》中饰演被曹操一口盐汽水喷死的日本兵。正因如此,江湖人送外号——参谋张。
参谋张对秦浩成行了个礼,道:“大人请坐。”
秦浩成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不知大人此次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这个……本官这次光临你们寒舍的目的呢,就是想问一下……”秦浩成刚要把询问胡知县之死的话说出口,突然反应过来这样不妥,应该先扯点不相干的话题套下近乎,于是秦浩成想了想,又说,“你们这里的盐……好吃吗?”
参谋张愣了,盐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不过既然知县提了问,也不好不作答。参谋张稍稍措了下辞,说道:“我们这里的盐相当好吃,连耗子都喜欢吃,上回我们搬盐的时候漏了些出来,第二天仓库里边全部的耗子都跳池子里喝水去了。”
秦浩成估摸着套近乎套得差不多了,秦浩成直入主题,问道:“关于胡知县遇害一案你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大人您怀疑是我干的?”
秦浩成淡定地说道:“不要激动,我又没说我怀疑是你干的。”
参谋张激动得就要站起来,他叫道:“大人,我冤枉!真的不是我干的!”
秦浩成觉得参谋张有些古怪,但又觉得不能打草惊蛇,于是站起身来,语气温和地说道:“本官拉肚子,可你们这一带的厕所都是收费厕所,所以本官决定回衙门上厕所,就先不叨扰了,改日有空本官一定再光临寒舍,到时我们再好好叙叙。”
“大人慢走。”
出了盐帮大门,秦浩成并没有回去上厕所,因为衙门的厕所也是收费的。这时,他想起自己忘了把汪汪大礼包送给参谋张。于是秦浩成打开包装,吃了起来,边吃边赞叹道:“不错不错,太好吃了!”忽然,秦浩成又想起自己要去调查胡帛寿遇害的案子,于是他一路走一路吃,到了胡帛寿家门口。
早在秦浩成到达之前,吴铭世和严立雅就带着一众捕快把胡帛寿的家封锁了起来,并展开调查取证工作。秦浩成到达胡帛寿家门口时,大礼包已经只剩一点了,他从里面拿出一块又软又薄的不知名称的食物,扔进了嘴里。
“嗯,不错,还挺有嚼劲儿的。”
吴铭世从胡帛寿家里出来,正好碰见刚到现场的秦浩成。秦浩成把汪汪大礼包递给吴铭世,说:“老吴,这玩意儿味道还挺不错的,你也来点儿。”
吴铭世结果大礼包,仔细看了看包装袋,哈哈大笑起来。
“老吴你笑什么。”
“大人,这玩意儿你也吃?”
“怎么不能吃?”秦浩成一脸疑惑。
“大人你看。”吴铭世指着包装袋上的字说,“专为0—3个月的狗狗设计,这是狗粮啊大人!”
秦浩成一听,顿时领悟了“没文化,真可怕”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顷刻之间老泪纵横,蹲在墙脚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严立雅抱着一摞比姚明还高的纸张走到了秦浩成面前,轻蔑地看了秦浩成一眼,说道:“我勒个叉,你一大老爷们哭什么哭,来,看看这个。”
“谢谢啊。”秦浩成从严立雅的一大摞纸张中拿了一张,擦干净了眼泪和鼻涕。
“喂!”严立雅急了,“这是我写的现场勘查报告,不是给你擦鼻涕的纸!”
“反正都差不多。”
“我勒个叉!你居然鄙视我!”严立雅说着就要动手。吴铭世赶紧拉住严立雅,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份报告,交给秦浩成,说道:“大人,您拿这个回去看,这才是勘查报告。”
秦浩成收好报告,转身回了县衙。严立雅对吴铭世大喊道:“为什么不要我的报告!”
“你那个报告那么大一坨,大人抱得动吗?”
“我一个女的都抱得到,他一大老爷们还不行吗?”
“你是女的?生物学上的吧?”
“我不管,我一会自己把我的报告搬回衙门!”
晚上,秦浩成和苍国旭坐在桌边,边上的炉子上放着一个茶壶,炉火烧得正旺。苍国旭不时从严立雅的报告中拿几页扔进去,再看看水烧开了没有。
秦浩成趴在桌上,仔细研究着吴铭世的报告。当翻到吴铭世画的罪犯留下的脚印时,秦浩成拍了拍苍国旭,说道:“苍老师,快来看看这个脚印。”
苍国旭一看,惊呼道:“盐帮!”
“什么?盐帮?你认识他们的鞋?”
“大人可认识这鞋印上的字?”
“不认识。”
“你个没文化的玩意儿,这上面的字是‘盐帮专用’,表示这是盐帮的人使用的。”说完,苍国旭将严立雅剩下的报告尽数扔进了炉子里。
“大人,水开了,喝不喝?”苍国旭一边问,一边把刚烧好的开水倒进茶碗里。
秦浩成从吴铭世的报告中找到一块夹在其中的布,报告上写这块布也是从现场发现的可疑物品。秦浩成将布放在桌上,手一抹,使布平整,便于观察。不料秦浩成的动作幅度大了些,直接把苍国旭面前的茶杯碗到了地上。
伴随着瓷器摔碎时那清脆的响声,苍国旭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怎么了,苍老师?”秦浩成赶忙蹲下查看苍国旭的双脚,“还好,没受伤,你喊什么啊?”
“我脚……我脚是没事,开水泼我腿上了!啊!”
秦浩成取了一盆冷水,泼在苍国旭腿上,又坐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分析起这块布。这块布看似平淡无奇,可秦浩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闭上双眼,念着口诀,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鲁智深,关云长,霍去病,喜羊羊,会挽雕弓如满月,大风起兮云飞扬,了却君王天下事,百万雄师过大江,不效则治臣之罪,将军白发征夫泪。”突然,秦浩成两眼一睁,大喊一声:“我知道了!盐帮的人擦桌子就是用的这种布!老吴,去请盐帮的张帮主过来喝茶!”
半个时辰后,在清水县大牢的审讯室内,参谋张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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