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十多年不见,秦关山对这声音还是记忆深刻的,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刻骨的伤痛催化着记忆的苏醒,那是一个落叶飘零黄沙漫卷的晚秋,季节也在诠释着凄凉。
她有着祸世的容颜,掩映着薄如蝉翼的面纱,长发随风而动,似乎带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温柔,此刻她的双眸满是冰冷,她本来是秦关山的红颜。
“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秦关山的心满是伤痕。
她的话语带着冷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然后飘然而去。
后来秦关山又见到她一次,那也是最后一次。
那一次,秦关山既是怒发冲冠,又是伤心欲绝,因为,留给他的最后一幕太过残忍,她,在叶罗面前带着微笑,温柔的说道:“我在那边等你”,话说完,人也软软的倒下了,就此长辞于世。
任何人面对此情此景,都会联想到,她至死都心系叶罗。
自己的师弟,叶罗,并不知道她本该是自己的女人,秦关山自那以后就有意的避着叶罗,这一来就是三十年。
秦关山再见师弟,自觉老脸无地自容,只得仰天长叹,敢问上苍何处有地缝?
叶罗兴奋的上前就要与师兄抱个满怀,不想迎来的是秦关山抱拳的双手,叶罗只好尴尬的抱拳以回。
“三十年不见,师兄风采依旧,想必武功已经大成”,叶罗虽然年轻秦关山十岁,但是此刻瞧着比秦关山还要苍老许多。
三十年了,什么恩怨都该淡了,何况叶罗不知情况,秦关山想想也就释然了。
“我最近才机缘巧合,步入先天后期,你我师兄弟经年未见,理当把酒言欢”,此时秦关山表情也恢复了自然。
张广汉早就师叔长师叔短的嚷嚷起来,此刻更是表示要一醉方休。
大家一拍即合,兴致勃勃的赶往毫县。叶罗嫌这里的酒馆太过寒酸,毫县离此也不远,这么多年未见,他这个做师弟的表示务必要做一回东、绝不能怠慢了师兄。
一路上自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数不清的趣事。
县城就在眼前,只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土石堆砌的城墙,很多地方已经坍塌,仅存的城墙上还长满了茅草,正可谓满目疮痍,几人一时看呆了。此刻,狭小的街道上尘土飞扬,一群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赶来。突然,一人扬声喊道:“前面的兄弟,帮忙拦下那头猪。”秦关山反应倒是迅速,一掌就将迎面奔来还飚着血的黑猪击倒,黑猪躺在地上抖了抖肥躯,就此咽气。
听过大汉们七嘴八舌的解释,秦关山等人才算明白,原来他们准备杀猪摆酒,把黑猪绑上,不曾想,一刀下去,黑猪临死拼命,愣是把麻绳挣断跑了出来。拧不过大汉们的盛情邀请,秦关山等人只好随他们而去。
一番忙碌下,众人终于坐下来把酒言欢,此时也到了正午。为首的大汉叫苏横,人如其名,长的一脸横肉,络腮胡子沾满油花,脸黑的像炭头,今年32,尚未婚配。别看他长的粗壮,心思倒是细腻,总能想出一些鬼点子,脾气也很温和。他们一共六人,除了郭开,个个长的结实威猛,其他五人分别叫郭开、刘房、刘至、罗三、兆青。
苏横囫囵吞下一大块肉,烫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搓了搓眼睛,满脸羡慕的望着秦关山,“大哥,你那手功夫好厉害,竟然隔空伤人,能不能再露几手让我们兄弟开开眼界?”
秦关山笑骂道:“老子那哪里是伤人,明明是杀猪的”。
“敢情苏横把那头猪当成自家兄弟了”,叶罗满饮一碗酒,指着桌上堆的猪肉接着说道“哦,你兄弟成了下酒菜了”。
张广汉、梅福笑的前仰后合,却没有在意到苏横兄弟六人都脸色铁青,更是有人手握家伙,随时准备暴起伤人,以报恶语之仇。他们异姓兄弟六人,情同手足,最是看重兄弟情谊,叶罗的一番言语尖酸刻薄,激起他们的血性。
秦关山见情势不对,端起酒起身道:“苏老弟兄弟情深,我敬大家一碗,我们远道而来,多谢大家招待。”
苏横脸色缓和许多,也端酒起身,“秦大哥身手了得,是我等生平仅见,招待如此英雄人物,是我等的荣幸,该我们敬秦大哥才对”。
“敬秦大哥!”苏横兄弟五人异口同声。
叶罗性格孤僻,很少与人交往,又身怀绝技,所以说话一向无所顾忌。此时见秦关山替他解围,蹲在那儿闷声喝酒。
苏横兄弟都是直爽人,不会记仇,几碗酒下肚更是把什么都忘记了。
这一顿酒从中午喝到晚,天黑点起篝火,氛围如火一般又热烈起来,只不过此时梅福已经躺在一旁,醉的不醒人事。苏横六兄弟喝的面红耳赤,秦关山已入先天后期,自然是千杯不醉,倒是叶罗喝酒喝的脸色苍白,白的有些瘆人。
“师弟此来肯定有事情,不知道现在可否透露?”,三十年未见的师弟,却在穷乡僻壤重逢,此中透着诡异,秦关山不得不问清楚。
“既然师兄相问,作为师弟的必定不敢有半点隐瞒,现在我为朝廷办事,此来是奉大司马,也就是师兄的得意门生王莽命令,一是查探天灾状况,二是邀师兄进京。”叶罗说的风轻云淡,秦关山听的是心中波澜四起。
听到此处,本在嬉闹的苏横六兄弟和张广汉也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不知道我那好徒弟是如何知道老夫在此的?”,秦关山把“好徒弟”三字咬的格外清楚。
苏横他们已经知道秦关山一大把年纪,却长着年轻的面庞,听他自称“老夫”也就见怪不怪了。
“师侄知道师兄心忧天下,此处不远有天灾降临,师兄必定前来查看,是以让我遇见师兄一定要请回京师,他好孝敬师兄,不成想果真在此遇见师兄。”
“我一个闲散浪客,何谈心忧天下,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秦关山思索着,所谓的查探天灾,实际上是为了伴随此次天灾而出世的东西,相传得到此物,成仙有望,但是至今仙人都只是传说。两百多年前,先祖始皇帝雄才大略,为了成仙,寻得此物,终为人所害,江山易主。只是此物现在已经变成了宝剑,想必已经无人再识得。至于邀我进京,不过是为我那徒儿说好话,我这徒儿天资倒是绝顶,但是为了夺取江山,不顾百姓死活,不择手段,甚至勾结匈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去长安定要向他问个究竟。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练武了,师兄武功大进,不如趁此机会指点指点师弟”,叶罗自信自己先秦关山十几年入先天后期,如果可以,现在就送师兄上路。
秦关山闻言先是一惊,不禁蹙眉思索,师弟叶罗终究还是变了,他这是帮助我那好徒儿去除我这颗绊脚石啊,没想到他如此谨慎,到现在方才准备下手。师傅临终曾嘱咐我,断言叶罗必会为恶,让我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可是现在根本看不出师弟的深浅,想必自己是无论如何抗衡不了的,更可悲的是还会连累新收的两个弟子,他们都才只有十八九岁,今日,豁出性命也要保得他们周全,想到此,豪气陡升,朗声道:“我就陪师弟练练”。
苏横、张广汉他们倒是乐得看热闹,无知者无畏,此之谓也。
夜黑无星点缀空寂寥,风高有朋相伴亦逍遥。
秦关山和叶罗就这么迎面站着,迟迟未见动作,是强者之间出于互相的尊敬,又或是在酝酿着各自最强的一击。
受这气氛的感染,在场观战的人都屏住呼吸,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秦关山和叶罗终于动了,在场的人只觉得他们从原地忽然消失,彻底的融入这夜色之中,通过劲气相击和拳脚相交的声音,才可以确定他们就在那儿,他们正在那儿,比试!
秦关山叶罗这个层次的高手,胜败有可能在瞬间就区分出来,而今却呈胶着状态。让秦关山没想到的是,师弟内劲是如此的霸烈阴寒,按理说应该远胜自己许多的,奇怪的是,每次迫入体内的阴寒真气瞬间就被宝剑吸收,这样才使得他能够坚持到现在,秦关山却是没有能力反击的,只好苦苦的护住周身,即使破体而入的阴寒真气也不需要自己运功抵抗。
久战不下,叶罗内心开始慌乱,他感觉面对的是一座高山,不管他怎么发力都不能撼动分毫。
“师兄好内力,雄浑若江海”,叶罗边说边往后退,不再缠斗,飘飘忽忽似幽灵漫步。
秦关山见叶罗收手,如蒙大赦,“师弟真气如此霸烈,世所罕见啊”。
突然,秦关山惊觉叶罗一分为二,两个一模一样的叶罗向自己袭来。
“啊?”,苏横他们彻底震惊了。
秦关山面沉如水,想必这是师弟的必杀之技,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也无需那么多顾虑,缓缓拔出佩剑,做最后一搏。
“此剑由祖龙印记变化而成,带来的总是毁灭与杀戮,本是不祥之物,就叫做黯灭吧。”秦关山内心吼道,看似缓慢,实则快似闪电。秦关山持剑迎上两个叶罗,始一交手,其中一个叶罗却突然消失,被“黯灭”如吸水般摄入剑内,剩下的一个叶罗一声惊呼,以鬼魅步法消失在夜色中。
至于为什么会有一个叶罗被“黯灭”吸收,秦关山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黯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一把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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