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江汉关(凯) > 十二 鬼子欲吞大中华 魔鬼阴谋上断台

?森岗没想到园部司令召见安排在一艘巡逻快艇上。登上了甲板,他感到一阵轻松。江面的开阔和船舶的摇荡,使人产生联想。海军大佐把他带到了司令官旁边。司令官心闲像度假似的,在艇的上层楼板上摆了一个凉床式藤椅,他穿着和服,手上捏着一本《三国志》趿着木屐拉着森岗的手:“我的想召见你,游玩游玩。开心开心地谈谈……”

  

  巡逻艇劈波斩浪向汉口的上游驶去。两岸已是一派金黄的菜花,美景尽收。九九的艳阳格外轻薄撂人,使这些疲惫的战争神经中枢得到片刻栖息缓冲,园部歪在椅上,脚伸在甲板上,面对着太阳,半眯半睽的握着三国演义:“司令官,你是在睡觉还是在看书?”“让我想想谈什么!”

  

  园部没有直答部下的话,继续保持着他那懒散的意思。实际上他的心里正在亢奋的遐想之中。他作为一个帝国在支那一个大区的司令官,必定是个好的政治家,而且是个熟悉人文地理专家,他曾经在青年时候,作为一个商务记者考察过汉口,对汉口的商务情况是有所了解的,光汉口江汉关一处年贸易额达到一亿二千多万两白银。遗憾的是贸易额的大头竟让远在西欧的英国人抡头了。不但如此,就是交通船舶运输,也是英国人抢了头,日本人排在东道国之后第三位。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又清楚的知道,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政治是为了解决经济利益。日本自从发动了支那战争以后,在经济上没有得到多大利益,大部分战略物质都是从本土运进中国的。因此解决战争物质供给。以战养战,只有从占领区生产战备物质,这场战争才能打得下去。这是他邀请森岗渡假的原因。

  

  “司令官,你看龟山蛇山!”

  

  炮艇很快飞到了龟蛇锁江两处狭窄处。长江从三峡奔出,就是云梦泽大平原,无羁无绊,宽手宽脚,浩浩荡荡。谁知进了大武汉口,龟蛇两山又夹了她的手脚,顿时飞流湍急,浪花喷溅。园部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一手扶着栏杆,一手作了个护阳动作。嘹望着江涂两岸。大地返青,翠绿诱人,岸畈正值油菜花开的季节,满畈金黄,中间加杂着绿色的麦苗,犹如版画家的调色板,绿中黄,黄中绿。“支那非常漂亮的干活!”他欣赏完后接着说:“嗨,你看过《三国》吗?”他嘴角泛出狡黠。

  

  “我的中文功底不行,但很想看一遍。”

  

  “这里曾就是三国的古战争的荆沙地盘的干活!”

  

  “刘备,借荆州有借不还。”森岗听说过。

  

  园部点了点头:“三国的学文深深的,人心的变化莫测,狡猾狡猾的,今天我们在支那的三国的干活!”

  

  “我们的,支那的汪的蒋的三国?”森岗略知一二。

  

  “嗨……”他搓了搓手,伸出了中指,无名指,大拇指。“哼,这是东京的东条,重庆的蒋,延安的毛,你的知道?”

  

  森岗对上司的这种比喻极其不解:“司令官,你的顺序是不是读错了?毛的。”他伸出了小拇指:“力量小小的,不值一谈!”

  

  国部又笑了,他笑自己部下的愚昧:“你的三国的不懂,八格八格的干活!当年曹的八十三万人马,东吴的五万人马,结果火烧赤壁,强的大败大败!弱的大胜大胜!”

  

  森岗感到自己知识浅薄而带来的愚蠢:“我的一定要研究三国。”

  

  国部又笑了:“道理的简单,毛的廉洁,代表了支那人的向上灵魂,蒋的武夫,力量的不行。”

  

  船朔江西上了二十公里,打个弯,又沿着武昌河途方向往回折。森岗不见其意,难道上司真是带着他闲游兜风的?谁知到了金口方向,船停机抛锚了,森岗有些惊讶,园部看出了部下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发生了什么?”

  

  “听说这里曾经空战的干活!”

  

  园部拾起一块铁块朝前扔去,叮咚一声,沉入江底:“哼!你的知道?水底下三十条水鬼在衷嚎……”他提高了嗓门,压低声音:“这里就是以国民党创始人命名的‘中山舰’黄泉水狱宫,愿他们的精神永远泯灭在水中。”

  

  森岗这才明白上司授意,借着支那殡葬地而提高自己志气威风,他打了个立正:“支那人夕阳的干活,大日本皇军是升起的太阳,为了承担历史重任,我不惜流血捐躯干活!”

  

  “将在谋,不在勇。”园部挥了挥手,浏览整个楚天的大好河山:“支那的地盘很大,人口的众多,天皇不可能让我们都来当他们的省长,市长,张若白的死,你的包袱卸下来没有?”

  

  “我的害怕张的死会对二十一条,对帝国利益有不利的影响!”

  

  “死债,死账,担心的不要!”园部不知是显示轁计,还是考下自己部下智慧,拿出个景德锁的瓷盘递给了森岗:“森岗君,这就是支那,你怎么办?”

  

  森岗愣了会神,想了想,踌躇了会儿,从船舱找出来棉花,线绳把他包好系好,然后挟在怀里:“我像保护眼睛的干活!”园部阴笑起来摆了摆手:“你的得到了珍贵的东西,拼着性命的保护?”

  

  “难道这是错的吗?这不正是帝国梦中要得的宝物?”

  

  园部接过了圆瓷盆,十分小心的亲昵地抚摸着,突然往甲板上一扔,顿时裂开十多块碎片,园部阴险的瞧着森岗:“只有这样的支那才是我们手中随擒随放的支那。只要他们一盘散沙,互相猜疑倾榨争夺,只有他们的一天天的不安宁,才有大日本皇军的天下太平。军事当局对中国早都有布局,在滿州利用溥义帝的康德满州国;在华北利用王*克勤近卫军搞华北自治;在内蒙利用满蒙皇裔搞独立;在中江利用军阀吴佩孚出来组阁中江总统府;在华东利用汪精卫搞汪伪民国……”

  

  “我的明白,分裂的干活,将我们的小变成了大,它们的大变成小。”

  

  “哼,聪明了些,中江政府一事,可以继续进行,让吴佩孚的总统的干活,利用他可以掌握中国四省,建立一个小的殖民国。在汉口特别注意以陈佩玉为首的满裔,王腾为首的滿州籍官宦弟子,利用他们复清帝业的妄想,和兴盛满州国蠢蠢欲动计划,让他们竭实的为日本国効力卖命。军事当局已经认可他们复辟的王朝不过是大东洋日本的一个附属国,一个被奴役国!是军事当局布局的大日本帝国与大中华厮杀大棋盘的一个大棋子。复清为他们个人痴心,腐败赘肉的干活,我们适当地迷惑他,放松他…而我们得到了整块土地的利益。这就是破碎圆镜尔又重园!”

  

  “我的明白。”

  

  “进攻长沙的会战即将开始,以战养战才能长期圣战!我们要开辟第二战场!法租界标谤自由世界的干活,灯红酒绿换来白哗哗的大洋。我们的将计就计,自由进去复工复业,鸦片的干活,的干活,情报的干活!这是复工复业的重要部分!”

  

  森岗明白了上司的意思:“我一定全力打好这场战争!”

  

  园部点了点头:“支那人肉体的享受,精神上的坠落,这就是不带血的战争!”

  

  离开了上司,森岗就开始盘算第二战场中心人物柯二毛,是青帮头目,靠maiyin吸毒贩毒起家的,主意一定驱车向陈佩玉官坻驶去。

  

  枪杀张若白事件成功,使林荣厚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当汉奸并非安全之路,不知什么时候会死在暗枪之下,可是不当汉奸,日本人绝对不能饶恕他,六渡桥两个被活剥生命的伤兵又浮在他的眼前,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呢?自己一生历经坎坷,甚至经过朝廷更迭,可是也没有如今这般风云跌宕?还有自己的爱女林湘云,这是心中唯一的寄托希望,怎么也跟着自己卷入了这场生死之争呢?世道啊?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丑恶而无情呢?可是有许多事情至今还没有给湘云透个半字,万一自己有了什么好歹,这是不是一个终生的遗憾呢?孩子连自己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愧疚了良心?失去了一个父亲最应有的道德!他烧了一炉香,朝佛龛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叨唠了几句咒语,接着又扔了一个铜钱来决定是否向自己的女儿倾述自己不平的一生。神抉择了倾诉,亮出了通宝这面。于是他缓缓起身,朝着厢房内女儿唤了起来:“湘云!”

  

  女儿大概在看书,听到了父亲招唤,放下了手中的书走了出来:“爸,有事吗?”

  

  “湘云……”父亲睨着女儿脖子上有什么也没挂,刚想开口又把话咽回去了:“湘云,你的长命锁怎么没带?”

  

  女儿不屑一顾:“爸,那是唯心论,信那个有什么用?人的命运靠自己去奋斗!你看,巴金里小说《家》的言人翁……”

  

  父亲打断了女儿的话:“不要看那些,海谣海盗盎惑人心东西!人生的命是靠自己去掌握,我是个务实主义者,但并不完全反对理想!”

  

  女儿看出了父亲的心思:“爸,你是不是看到张若白被枪杀了,害怕了?当汉奸难,不当汉奸也难!”

  

  “胡说!”林荣厚极力的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不是,完全不是!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步入花甲,人生七十古来稀,黄土已埋到脖子上的人了,怕啥?只是忧郁你,万一我有什么好歹,你这年轻轻的一生怎么去渡过呀?”

  

  林湘云一听父亲这话,似乎意识到父亲心中还有诡谲,她弯了下弯:“怎么过,吃饭穿衣呗!”

  

  “你说得轻巧,这世道充满了诡谲,实诈,凶恶,杀戮!”

  

  林湘云极意激怒父亲,让他亮出真牌,不屑一顾地一笑:“我怕什么?堂堂皇皇的维持会长的女儿,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久经世帮故的林荣厚已感觉到自己难以驾驭这个灾难世界了,只有把心赐给神,才能求神保佑自己孩子的平安:“湘云,那长命锁怎么不带了?”

  

  “吊得脖子颈上沉得慌。”

  

  “湘云,你不要百事不信,那长命锁是神的旨意,它能够压邪避灾,保你平安。”

  

  “真的要是那么神,那咱中国人,人人配一把那锁就可以避免日本人杀戮侵略……”

  

  他无法同下一代人沟通,她们注定是无神论者,是对神的批判者,挑战者,然而神并没有惩罚他们,大概念他们的年幼无知,而包容大家。往事像阴历八月的钱塘江大潮排山倒海的朝他湧来……“带上吧,带上吧!……”

  

  那是辛亥年的阴历四月,天也渐渐热了起来,文将军,瑞将军两家人集在楚王阁楼榭旁,文将军是主管新军后勤供应协统,而瑞将军是指挥着火药枪炮的新军镇帅统制。已是春未夏初,花盛已过败谢下来,树木浓郁拱出柔熙坚挺成长。两家人在葡萄架下的石头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茶点为远征的瑞将军西征送行。瑞将军显然脸色忧郁但情绪仍应是高亢:“文昌兄,我此次西征,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个来月,估能平静事端。此次西征如战一样,家眷不能携随,所以只能停留在汉,托附给你!”

  

  “瑞铭兄,你我多年濡沫相交,剁头共颈,还客套什么?况且你家佩玉和我家丽昱指腹为怀的青梅竹马,不念别的,也得念个亲家之情吧!”

  

  “是的,是的,我都差点忘了!”瑞将军捋着长须:“佩玉,丽昱……”

  

  威武英俊佩玉和英姿飒爽丽昱正在操练着拳脚,一听父亲招唤走了过来:“阿玛,你招我?”

  

  “丽昱,你也过来!”

  

  佩玉和丽昱手拉手的走了过来,瑞铭将军凝神的睨着这两位班对的青梅竹马:“阿玛和额娘早都想送一件礼物给你们纪念,想来想去不知道送什么好,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庙的师傅,他告诉我孩子戴上他订做的长命锁,定能避百年之灾。”

  

  阳光下,绵縀面上摊出一对金质长命锁。这个长命锁正面是无角龙兽,背面是四个字,一个是“天长地久”一个是“地久天长”字福。做工精致,熠熠辉煌。

  

  文昌将军浏览了长命锁,有点不解:“瑞铭兄,你为何想起定做长命锁以示纪念?”

  

  瑞铭兄长长叹了一声:“唉,……一言难尽。”

  

  文昌知道他的一言难尽原因,指的是时局的变化动荡不定。自辛亥年五月“皇族内阁”悍然宣布“铁路干线国有”政策后,湖南,湖北,四川,广东各地保路运动去起风涌。四川达到十多万人闹事,湖北宜昌数千人闹事竟打死了十多名清军。瑞铭将军就在这种情况下西征。岂能没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寒之心里,刚才那席话和现在所给孩子们的长命锁都是出自于此心境。

  

  文昌让其夫人将锁给孩子们都佩戴上劲项,并让孩子们先给瑞铭将军行礼:“祝阿玛额娘躯体健康,祝阿玛西征凯旋而归!”

  

  人生是梦,阳极则阴,阴极则阳。本是衣绵绸缎,达官富贵的名望家族,反有一种衷怜挽惜失意之分离之情。文昌害怕这种悲观情绪弥漫,招呼了下自己的保镖:“张彪师,备好车马,给瑞将军送行!”

  

  “好的!”彪师应声走了过来,被佩玉丽昱一把扯住:“张彪师,教我打拳!”

  

  “张彪师,你教我吹萧!”

  

  “不了,不了,今天给你阿玛送行,有空再习拳。”

  

  瑞铭将军走了过来,拍了拍张彪师的肩膀:“彪师,佩玉自拜你为师以后,武艺很有长进,往后还需要多加关照。”

  

  “一定,一定,小佩玉今天佩了金锁,阿昱也有!”

  

  “林会长……”一句长腔阴阳声,把他从回忆的深水中浮回来:“清福不浅啊,关起门来和爱女独叙。”

  

  “喔,是侯先生,唉,谈什么福?兵慌马乱的能图个太平就是天大的福!”他擦了擦眼角的老泪,这一切也被进来的陈佩玉发觉了,他还没吱声,侯道人单刀直入:“不对,你有心事把你陷得这么深?老泪纵横!”他故意把盐往林荣厚的伤口上撒,让他露出老狐狸的尾巴。

  

  陈佩玉也看出了这一点,一进屋时他并没有惊动林荣厚,看见林荣厚十分投入的抚摸着那块金质的长命锁!他为什么那么投入呢?他和那锁有什么姻缘?如果林湘云有可能是丽昱的同母之妹,那么林荣厚为什么对长命锁感情这么投入呢?而林湘云对父亲的这种投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林会长,好像有什么事振动了你的心灵,是张若白事件吗?”

  

  “你?”林荣厚硬被人家捏着鼻子呛了一口,但从陈佩玉那鹰眼射出的那种游光,他已感觉到那双黑爪早晚会扼杀自己的,干脆顺水推舟:“是的,我有点害怕,七十比六十还怕死呀!”

  

  侯道人不知道这些内幕,他是按照园部的指示办事:“林会长,你身为汉口市的会长,日本人岂能白养着你?你总不能靠念佛烧香度过自己的余生吧?”

  

  林湘云出面争执:“谁象你?你这个假道人,真汉奸!你就不怕遗臭万年,钉在历史耻辱柱上吗?”

  

  “姑娘,你出口不逊!我谅你是林会长的女儿,否则我以抗日激进分子送你上日本宪兵大狱!”

  

  “不错,你有这个本事,但是你要封住中国人声音,除非长江水倒流,呸!”她一口痰啐了过去:“你这个假道人,你的祖先躺在地下都不得安宁,你帮助日本人残害中国人,你的良心和道性都喂狗去了?”气愤使林湘云语无伦次。

  

  面对着眼前俊俏的姑娘针尖插心的语言刺得侯启璜无处藏身,可是他的内心深处隐匿的是仇恨这个民国社会,使他结束了曾经美好的梦,他也不原意同她去争执,又找不到好语言回击:“林小姐,你真有胆,你不怕日本人的老虎凳,铁烙板吗?六渡桥的事你都忘了?”

  

  林湘云还想反驳什么,被陈佩玉挡住了:“侯先生,你都是久经世故的老人,何必与这毛丫头在口语上比高低呢?将在谋不在勇,对呗?林小姐,我再奉劝你一句,不要图得嘴巴上开心快活,而招来杀身之祸。”

  

  林湘云还想拳言相驳,被林荣厚大吼震住了,“湘云,你是发了癫还是发了疯?没有日本人,我能当维持会长吗?没有日本人,哪有我们今天的安康生活?你再胡说,我敲掉你门牙!张妈,你把她拖下去。”

  

  张妈五十开外的妇女,圆圆脸膛,一双眼睛闪着机智和深遂,穿了一套兰士林衣衫,脚上穿着园口布鞋,拦住了湘云:“湘云,老爷说得对,要不是老爷当了会长,我们哪来吃香喝辣。”她硬是把湘云拽进了内屋。

  

  带下了林湘云,侯道人心情略为平静些。林荣厚又一个劲地解释:“侯先生,陈先生,都是我管教不严,才导致子女不循规矩,出口不逊……”

  

  “好了,不谈这个了。”侯道人一摆手:“谈点正事,你是汉口一市之长,皇军要开辟新的战场,这就是经济战场,法国人标谤自由世界,我们将比他们更自由,你要精神上配合支持!”

  

  黑幕布罩住了光明,于是鬼魅从黑幕中走了出来,施展自己鬼蜮伎俩进行肆无忌惮的表演。黄牛告发了谢志果,立了大功,被汪伪特务部晋升为行动小队长,空手赚大钱,谁见了他就点头哈腰,他感到时来运转,一番得意。身着笔挺的西服,扎着领带与当时系着草绳偷看女人青春的黄牛是天地之别,耳听菲菲之音,鼻闻法租界的馨香,他的五脏六腑都裂开了,想起了自己拉黄包车的寒酸,胳膊窝流出的臭汗,他几乎要大骂起来:“抗战,抗战,抗老蒋她妈的腿!”“你知道老子的苦衷吗?”骂两句气倾泄不少。可是最关健的要找回那失去的东西。他首先走进了皇宫舞厅,这里可以说是法租界比较高级的娱乐场所,水磨石光莹的地面,在五彩缤纷的彩灯交映下,光彩耀人,大厅两旁的包箱坐满了各种达贵人物,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女人个个簿衫如禅,坦胸露背粉黛桃脸尤如仙女下凡。黄牛这个丑八怪飞进了仙境,心情十分陶醉,一位侍从走了过来:“先生,请坐,要点什么?”

  

  这种高雅的场所他是陌生的,然而他要装行道,装阔气。他拍了下腰包:“法国的名菜,我统统的都要。”近墨者黑,他也玷上了鬼子的鬼气。

  

  侍从告诉他:“先生,这不是餐厅,这是舞厅,只有饮料。”

  

  “那好吧,法兰西的名酒饮料统统的都上来。”他觉得憋两句日本话,人家会高眼看他,可是旁边的男人女人一听到统统的干活,都投以轻篾的眼光,女人更是翘着屁股,用手绢捂着鼻子,似乎他成了一堆垃圾,人们都害怕臭味传过来。

  

  舞曲开始了,旋丽的园舞曲,把人带到了多垴河之滨,绿草碧水,嬉戏的青年男女,使人们忘记了一公里之外沙包疾藜。瞅着身边旋转的俊男俏女,黄牛心里泛起一阵春潮,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反叛,就是为了窥视戚芳芳那丰满的身躯,最后他终于获得一个女人裸体全身镜头。然后他却走上了另一条路。他浮动着思念,今天我其所以获得了官禄,不正是女人一步步把他带进这光怪陆离的世界,这辈缘份注定与女人有结。他咽下了口里的馋诞,站了起来,虽然他不会跳舞,他也得搂一搂别的女人,尝一尝那种柔润的滋味。他走到了一个粉红桃脸的女人身旁,这个女人白得惊人,前胸后背象白玉般,尤其是前胸那两团圆圆的玉胸在诱惑着他:“小姐,能赏脸吗?”

  

  这个女人大概听到了他刚才与侍从的对话,一句话就把他顶到墙边了:“我的统统不会!”他感到一种狼狈。但不得不强忍着,又走到了一个女人身边:“小姐,请赏脸!”

  

  “哼,找个镜子照一照你那桔子皮脸!”女人屁股撅到天边。

  

  他气极了,想跳起来揍这个女人的耳光,可是一看旁边身子直立的侍从,和门口站着的巡捕,他没有办法,只好心中不愉的走出了皇宫舞厅。

  

  法租界的街道真是灯红酒绿,一闪一闪的诱人心神不定,前面一个建筑上悬挂着一个光着大腿女人广告牌,他站住了,只见广告牌写得赫目惊人《滛女荡鬼》他笑了,掏了钱走了进去,这是一部十分裸露的电影,影幕上,男人女人搅到了一块儿,他感到了他那干巴巴拉车的手,他感到恍惚,什么时候身边来了个美女,他饥不择食,双手一把搂住女人,就要往女人怀里掏,女人挣脱开了:“哥啊,换个地方……”女人起身而走,黄牛连忙追了出去,透过霓红彩灯,他看清了就是刚才在舞厅见到那桃红面孔的女人。他心急火燎:“小姐,小姐,我有钱!”

  

  “快来呀,找个地方!”黄牛不顾一切地拼命追了过去……

  

  陈佩玉走在花红酒绿的法租界上,充满诱人性感的广告和车水马龙的剧院,酒家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着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进了法租界,消遣?娱乐?玩女人?这些东西对于眼前他来说,他是信手可以拈到的。用不着跑到法租界,那么追捕可疑分子?不是眼前一点情况也没有?彷徨?是彷徨!他内心肯定,林湘云那天刮骨的咒骂,当时还没有多深的感觉,可是过后觉得锋刀剔骨!难道我已经真成为千代唾骂的秦桧?不!他自己肯定自己,我是为了满州的中兴!清业!清业!为了清业的复兴,名声,诅咒又算了什么?就是用刀剔骨也值得。身边传来了女子的放dang的声:“咯咯……”一个瘦弱的男人搂着一个丰满的女人在他身边溜过。他见多了,腻味着这一切。他拉长了衣领走进了一个售吸所,内面仰躺着邋遢的瘾君子,光着膀子,吊着腿的横躺在竹床上拼命的抽吸着,烟雾腾腾。他内心一阵颤怵!他们都是中国人,过去的臣民!不,他们都是国民,坠落的民国国民,是他们兴风作浪,搞起了革命党…….可恶!可恶!今年他们得到了报应,肉体上遭日本人枪杀,精神上坠落麻木,腐朽!他们应该腐朽,腐朽!在他们腐朽中,我们满清又重新崛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递上了烟枪。他恍惚着,发觉烟雾中不是那些赤足胳膊的汉子,而是衣着锦缎纨裤八旗弟子……坠落!坠落!他臭骂着,也不知怎么丢了烟枪走了出去……从对面青花楼时传来了“咯咯……我的好哥哥……”“哈哈,妹妹,我就是喜欢你那肥屁股……”呀,是戴瓜皮帽的满人遗公,他啐了一口,不争气!不争气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断送了大好江山哪!他狠狠地朝对面过来的人就是一拳,一下子被对方过来人握住了:“陈长官!”

  

  “你是谁?”这个人满脸胡茬。身边倚着个满脸滛气的女人。

  

  “我是柯,柯二毛!”

  

  “啊,是你,是你!”你打了个酒呛:“你?你怎么跑到法租界来了?”

  

  “不是你叫我到法租界开娱乐场吗?”

  

  “哥哥呀,要不要我陪你?保你舒服!”娇嘀嘀声音搅得陈佩玉心烦,他的酒劲没有完全醒过来,不耐烦的摊着手:“滚,滚!”他转身而走,后面传来了戏笑声:“咯咯……”这个傻子,不知道玩女人。“嘣”不知道谁打了他一下,他气得火冒三丈:“谁敢打老子?谁敢打老子?”他感觉外心的痛,使他清醒了不少,一抬头,呀!是一根电线柱子,他自感自己失步,肚子有点发胀,有小便感,走进巷里,闭着眼睛尿尿,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他格楞了一下,透过昏暗的路灯,只见有几个人堵住了一位男人。

  

  “兄弟!讲点意思,把你谢老板现在地址通告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这声音好熟悉。

  

  “好吧,黄牛,你既要不讲,你就替他偿命吧!说不说?”声音十分严厉,显然刀子搁在脖子颈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只供交了一个谢区长,欧阳文山那伙人是谢区长供给日本人的。谢区长投了日本人以后地址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黄牛!”陈佩玉酒全醒了过来,就是那个刚投降不久的军统黄包车夫,显然那伙人是来惩治叛徒的,他想冲过去,可是这里是法租界,得不到支援,不冲过去,黄牛就会遭到暗杀。他赶快掏出枪来,只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唉哟声,他赶紧放枪,只见巡捕追了过来,他起劲的叫喊着:“快追,快追!凶手朝那个巷子跑了!”巡捕门吹着哨子,死静的巷弄热闹起来了,哨声,叫喊声,脚步声喧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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