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俱乐部炸弹正炸响的时刻,陈佩玉和柯二毛兰妮在一家咖啡店正聊着。柯二毛是车站路青帮头目,陈兰妮是周旋达官贵族的,不用说这些都是自己要纲罗特务活动的最好人选,柯二毛并不了解陈佩玉所想,而是首先倒出了自己挨打的苦楚,陈佩玉似乎兴趣不大,淡淡地一笑:“柯先生,你们湖北有句老话,叫做不出水的浆才打人,这些都是水面打漂漂毛头姑娘小子,没劲!”
柯二毛没有得到主子赏识,心中不悦:“我早都想投在你的脚下,可是找不到你们,今天是我第一次见面礼,往后只要你用得着我,我就是你的马,任你骑,任你打,我就是你的狗,任你唤,任你杀!”扑通下跪,磕头,作揖。
这个家伙真是有奶就是娘,他心里咒骂了一句,他仍不显露:“柯先生,这样吧,你也算是汉口一个名流,打我接手后,我就自然想到你了,今后有什么事你要及时报告,陈小姐,我有话要和你讲。”
陈兰妮欠欠起身:“陈长官,你看上我了?”
陈佩玉先走出了舞厅,陈兰妮知趣的跟了上来,陈佩玉找到了一个巷脚:“我考虑了再三,决定把你安排在租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马了,对于满州舞厅要继续监视,王老板也许有用!”
陈兰妮还没有思想准备:“那好,今后每个月由你们开饷了,这下不用乱找食了!”她一阵喜悦。
街面上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陈佩玉还没有太理会,继续叮嘱:“兰妮小姐,我这个钱不是好挣的,从今后你的性命将与特务部息息相关。”
“这……”陈兰妮此时才感到事情重大。
“你的特别任务在法租界,代号叫刺梅,一切行动听我单人指挥,你继续租界舞厅从事原来舞女职业,要监视英法及国民党特务的活动,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向我汇报!”
“明白!”
忽然“吱”地一声,一辆轿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白云飞高声地招呼他:“我把你好找!出事了!快走!”
陈佩玉还没有来得及就被人拉进了车里,来人是他的部下特高课长郑立州和谍报员孟二,一上车就急嚷嚷地告诉他:“海军俱乐部换了炸弹,园部和森岗险些送命,日军下令全城戒严,大搜捕。”
日本人自从古占领南京以后,沿长江溯江西进,在安徽,江西与湖北交界地方打了几次大仗,这就是史称为保卫武汉大会战,也就是外围会战。最高军事当局,也许是变聪明了,主动地放弃了武汉,而撤出机动部队,目的就是保护有生力量,等待机会再战。日军抵达武汉时,没有遭到多大抵抗,轻易得到了汉口城。当他们跌蹄践踏着九省通衢的江城时,似乎找不到中国兵丁了,只有他们祸害中国人权利,没有抵御的力量。他们怎么不乐?怎么不庆功呢?饮马长江,而且是饮马长江的中游,腹地肥沃鱼米之多,现代中国民族工业基地汉口!中国还有什么了?只有西部的黄土高坡,黄沙戈壁。这是日本人的美梦却变成了现实,连那些叱兮一时英法大帝国都得让他们三分,支那传于日本人的天下,园部在海军大礼堂讲的就是这些论调,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当他振振有词,兴奋不已,口唾纷飞对他的忠诚官兵讲着生命的价值是,绝对没有想到,背后滚来了圆滚滚的炸弹。要不是一个忠诚的部下扑了过去,他的灵魂恐怕也得奔赴樱花节集会了!两颗炸弹把他炸清醒了,中国抵搞力量并没有完全消灭,今天他们显落在明处了,而中国人却躲在暗处了,朝着他们的后背后脑勺开起枪来,扔出炸弹来,他从死神中跑出来第一件事下令全城戒严大搜捕。
张济在付昆雄跳进俱乐部以后,马上开车把在前门口游戈的田光基和王荣川接了过来,告诉他头已经越墙进去了,守候待命。不到几分钟功夫,就听到了“轰隆”两声炸弹响声,接着又听到了机枪声和一声炸弹声,不用说,付昆雄已经壮烈牺牲了。可是张济仍是不信,谁要翻过去救付昆雄,两个人硬拽着他,要往上攀,田光基气得咒骂起来:“你小子苕瓜一个,为了一个死人不宁还要搭上三条活命?”
张济哭啼啼:“你们这帮家伙良心太黑了!咱们一起来的,就得一起回去,生要救人,死要收尸!”
枪声,狗吠声顿时大作,警车声叫唤不停,王荣川急得火气火蹿,上去一拳,把张济打得个乌眼青,一个大手把他夹了过来。“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干我们这行,还有不死人的?”他硬是把张济往车上一扔,开着摩托车就跑,张济还在车上蹦,又被田光基一拳打倒在舱:“找死,狗日的,就你这套号的,一腔热血,一泡水,苕瓜一个。”
这个时候有什么理可讲,王荣川只有一个念头,趁着日本人大搜捕混乱之机逃去,浑水摸鱼越乱越好。前面是一支日本摩托车队,王荣川尾追在后,他们是有心计的追踪,可是鬼子岗哨还误以为落伍巡逻队,一路顺风,任何人没有拦劫,车子就蹽到了华区附近,这个时候王荣川把车开到了一个巷口:“老田,怎么办?”
“把车和衣服都扔到汉水里。”都不用商量,三下五去二,扒了衣服,把车和衣服加了两块石头推进了河里,三个人跛着脚摸回了棺材铺。
汉口有一句俗话说:“紧走,慢走,一天也走不出汉口。”言下之意是夸汉口大呢?还是夸汉口路长?其实,眩说汉口长,三十年代东西长短十几里;宽呢,也就是横过五六条街,假如你真的名符其实逛下汉口,你就发觉这话言之有理,理在何方?汉口的路起源也是老祖先的规矩,顺江而下,沿着长江垒起的城。最初的河街,后来又发展到新河街,老河街,最后扰成了一块就变成沿江大道。靠湖的取湖名,靠畈的起畈名,靠车站的取站名,城市不断的膨胀,这是其一。其二汉口巷弄太多,大道产生了街道,街道又产生了巷弄,巷弄里还产生了旁巷侧巷。有时候街道岔开成了裤裆街。人不熟的话走啊走的就迷了路,特别是汉正街一带巷异窄,路又长,岔巷侧巷有的是。
鬼子梳篦似的挨家挨户搜也并非是件容易事,他们对付是普通的百姓,或者隐藏匿的游击队。他们十分野蛮残忍,见了空房就用汽车,装甲车拉。一拉“哐当”一声,百姓的心血乃至几代人的心血,随着“哐光”一声,房倒屋垮,变成了散木碎方。他们又到外抓中国老百姓作苦力,把木板拉走当着军灶用的柴火。拆房是一种办法,然而有许多住户人家,挨家挨户的搜他也没有这么大兵力,折腾了一晚上,估计真惹事的游击队早都逃逸无踪了,鬼子汉奸们也累得够呛,但是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撤退,汉奸们都打马虎眼了,东拆一家,西拆一家,巷不成巷,弄不成弄,完成任务了事。
陈佩玉虽然没有参加挨家挨户的搜查,但他作为汉奸的特务部长坐阵指挥,备用了一个机动队随着准备出击。可是折腾了一晚上只听到“哐当”拉屋拆屋声,再就是老人小子惊叫哭泣声和摔破坛坛罐罐声。对于职业间谍干这种差事他觉得有点不体面,就像一个好铜匠砸出个壶不像壶,瓢不像瓢的东西,丢了手艺。凭着他多年间谍生涯应该识别出来所谓的良民还是游击队潜伏分子,用不着这样刮地皮似的梳篦。他开着车带着白云飞沿街绕了一圈,只看到汉奸们像鼠一样挨家挨户地蹿,但没有发觉什么异常:“白小姐,按你分析,这群党特能跑到哪儿去呢?”
“俗话讲趁火打劫,我估计这帮家伙早都跑了,还能等日本人用刺刀捅?”
“这话也有道理,天下没有等死的,但是整个难民区和华人区就找不出一点破绽?戴签就仅仅安排了这一支队伍?”陈佩玉的言下之意找不出牛说不定找出匹马来。
白云飞擦了擦红嘴唇:“谁知道,只有你上重庆把老戴抠出来就清楚了!”
这是个笑话,陈佩玉淡淡一笑,路边的孟二和他的另一支行动队长周强武,发着牢说:“兄弟们,折腾了一宿,房子拆了不少,脖子也瘪了,空劳!”
孟二讲道:“抓了上百号人,都是一些没有苍生跑回来的难民,依我看,不像是游击队,不过好歹也能唬弄住日本人!”
“周强武呢?”
“人我也没少抓,可是一看哭哭嚎嚎的下不了狠心,只搞了几十个手上没有良民证的。他们都说是逃难回来的难民。”
一种职业的本能使陈佩玉发觉一个问题,这些家伙都是白痴,真正的潜伏人员他们早都安排好了固定职业。办理好了居住证件。“好了,都上来吧,咱们向日本人报功,给他送去一百多个关车控煤劳工,还有濑户内海劳工。”陈佩玉开着车不紧不慢的遛着,走了几家牙科诊所,药店,茶行还是没有看出道行,车子转眼又到了集家嘴,从这里折过去就到了沿江路,这意味着要收摊了。有几个木匠在街路上做棺材引起了陈佩玉一阵好奇:“这家查过没有?”
“昨天晚上就查过了!”周强武回答。
“走,下去再看看。”陈佩玉心血来潮。
王荣川三个人昨天晚上刚落脚,周强武就带人走了进来,看了看户口,执照,就换了一家,三个人手上的枪都捏出了汗,从舌头要蹦出来的心又归位了,当天晚上他们认真地把武器深藏起来了,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又重新操起棺材铺。周强武要下车被陈佩玉挡住:“孟二,你下去看一看。”因为孟二是他从下江带来的人,他还是放得下心。
战争红火了棺材铺,生意不断,外边忙着砍料,下料,内面在涮漆。付昆雄一死,连夜就推王荣川当上了老板,伙计们刨的刨,砍的砍,锯的锯,猛地一见这群带枪的人又折了回来,众人互示了个眼色,表面仍装着没事一样,可是人却往装了家伙的棺材边靠,以防不测。穿长衫的老板走了过去:“嗨,诸位有请,有请,光临,光临。本人是开棺材铺的,专做死人生意的!”他故意把棺材二字说得很重,让这帮人忌讳而退走。
孟二一双贼眼睛转来转去,他要打破破绽,挨个儿看了看正在做的棺材,又敲了敲做好的棺材:“伙计,生意不错!”
王荣川的话说得晦涩:“托你的福。”
这句话本来是一句客套话,但是连到棺材铺就不是一句好话,孟二反过神了:“什么意思?那些躺下的都是我的功劳?”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赚了钱托了长官的福。”王荣川赶快委婉。
“少啰嗦,把证件拿过来。”王荣川反执照拿过来递给了他:“长官,请过目。”
孟二看了看:“你叫付昆雄?
王荣川心里一阵嘀咕,自己必须冒充,否则一查询去来,麻烦就上来:“是的,请长官多指教。”
孟二挑不出毛病直接逼问:“这两天发觉什么异常人物没有?”
“不少,一来就是哭哭嚎嚎的……”
“昨天到今天上午有没有?”
王荣川心里想到了汉奸们要找给付昆雄灵棺材的,他心里一阵悲伤,付昆雄和弟兄们开着棺材铺,可是牺牲了还捞不到棺木睡,但是也只有他不睡棺材,弟兄们才得以生存,他横着心压住了情绪:“还没有,有的话我一定向长官报告。”
孟二知道鬼子正把付昆雄扔到了江边树林,只要有人认领,就能抓住游击队,于是他心里一阵轻松:“那就这样,走吧。”
“慢,”陈佩玉一把拦住:“请出示良民证。”
王荣川没想到背后来了一个杀手锏,他认为自己冒充付昆雄就能蒙哄过关,良民证自己和付昆雄名字也不对,昨天晚上袭击的时候他王荣川没想到背后来了一个杀手锏,他认为自己冒充付昆雄就能蒙哄过关,良民证自己和付昆雄名字也不对,昨天晚上袭击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付昆雄带没有带良民证,假若带了问题麻烦了!怎么办?鱼死网破,他向装枪的棺材靠近,心里正琢磨着对付的办法,张济回答了:“有,有!”“我来拿!”生活在亡国奴社会里,时刻不得不提防,年轻的张济虽然还有心慈手软,软弱一面,但是这根生命之弦他提上来了,付昆雄匆匆忙忙地交待地,良民证放在佛龛里,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付昆雄的良民证,由于照片与王荣川脸型有点像,陈佩玉也看不出子午卯酉:“哼!付老板,老实做生意!”
鬼子折腾了两三天,除了抓了几百个民工也并无重大的情报突破,包着绷带的森岗感到一阵困感。召唤来了他的中国的密友常宏观侯道人——侯启璜,倾吐自己不愉:“候的,袭击的功劳的不大,劳工的三百,游击队的全无。”
侯道人虽然脱了长衫,但是上身套了件短袈衫,下身短式衣裤,他捋了自己的长须:“森岗部长,中国有一句名言,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湖北人善权衡心术,相当难斗。”
这种伤自尊的话森岗很不爱听:“他的九头,皇军的十八头。”森岗只觉得头越多越厉害。把他翻了倍。
侯启璜是日本早年布置潜伏下来特务,要论资历,森岗还得让他一步,碍着面子,他没有激怒他的强横:“森岗君,你的情况不知,当年闹长毛的时候,达到了几十万人马,结果还是叫皇朝把他们消灭了,可是乱党新军才百儿千人,结果硬是翻了天哪……”侯道人还留恋着在满清当过七品芝麻官的滋滋味味。
日本人是天皇制度,认为皇帝天皇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湖北的乱党新军推翻了皇帝,证明有什么天意支持着他。他心里触动了一下:“很有意思,你的细说!”
“湖北地区多湖泊,汉口有九省通衢之称,港网交叉,湖泊星罗密布,再加汉口难民区板房栉比,巷里杂乱,你就是调动千军万马也翻不遍每个角落,况且他们是游动的,而且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堵不胜堵……”
森岗又不高兴了:“你的说,皇军什么办法也没有,任其他们的袭击?”
侯道人挥禅帚一样挥了挥手:“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说到关健时刻他故意卖腔。
森岗知道侯启璜老奸巨猾,干脆背朝着他,看他说不说,侯启璜见主子不买账,干脆激怒:“森岗君,中国有句俗话,没有金刚石别揽瓷器活!狗熊掰玉米,老虎捻兔子……瞎子点烛都是大赊本生意!”侯道人要兜自己生意经。
森岗听出了话意,这是戏笑日本人的愚蠢。“游稀!”
侯道人发觉主子不满,马上改口地说:“森岗君,天地生人有大仁大恶两种,大仁者修理天下,大恶者扰乱天下。尔暴毙分子就要属于那种大恶扰乱天下者……”
“哼,说下去。”森岗喜欢这种爱憎分明。
“尔这个大恶者是换了侍装混进后台的,这说明我中有敌人的内应,但是你要把华人都当作敌人,恐怕后背处处有敌。”
“我的明白,以华治华,以汉治汉。”
“这次从上海推荐来的陈佩玉先生可谓大仁者,是个德材兼备修理天下能手。他出身于清朝宦官家族,辛亥风云后,东渡日本俭学间谍学及军事学,发誓要为皇军的圣战和满清大业光复,而赴汤蹈火!”他故意把圣战放在大清的前头。
“很好,皇军大大喜欢人才,你可以告诉他,皇军是满室的朋友。只要他大胆地,忠心地给我做事,我的大大的嘉奖和提拔他。”
侯道人闪着三角眼:“今洞察楚天,乃江河之灵秀,尔大地之浑浊。江河之灵秀这谓皇军之利舰利击馈了乱党而带来了天皇之灵气。尔大地之浑浊,乃乱党中坚力量迟迟不散,隐匿盘踞暗中施坏……”
“你的计策有?”
侯道人贴到森岗耳朵旁:“中国的兵法三十六招,招招法术无穷无际……”他小声嘀咕:“谓苦肉计,内煎外烤,热锅之蚁,不轰自跑!”森岗听完直点头。
鬼子在这次大搜捕中,不但拆烧了不少民房,抓了不少民工,而且把汉口最繁华的商埠区六渡桥商业楼房也烧了。鬼子裁脏说是国民党逃兵所干,于是召开了惩戒大会。
六渡桥曾是武汉有名的商埠区,所谓的九省通衢,百业繁荣都和这繁华街道分不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里详街赫赫有名,自从日军到来,人去楼空,城市萧条不已,再加上一场大火,楼塌房垮,只剩下被烟火熏烤过的断墙残壁。日本人召开这个会,又像是个现场会。先硬用刺刀押来一批被抓的中国劳工,后来又用刑车押来了两位伤兵扔在了断墙旁。森岗緾着绷带的手直到了劳工面前咕嘟了一阵,翻译讲道:“森岗部长说了,只要你们出来证明这火是这两个国民党士兵干的,马上就释放你们。”
谁也没有吱声,这是中国人的良心。
森岗窥视着中国劳工愤怒的脸,转了一圈又出一计,咕嘟一句:“皇军说了只要点个头就行!”寒冷,恐惧,饥饿把大家搅在一起,谁也没人点头,民工们都往墙边偎,日本兵用枪驱动人群:“八格亚鲁。”鬼子不让人们靠墙。
森岗又心生一计,与翻译咕嘟一阵,又挥了下手,日军士兵从车上搬来了一筐馒头放在了劳工面前:“皇军说了,你们都是中国人,不愿意说中国人自己干的干事,皇军知道你们难处,不要你们张口,只要暗示一下就行。凡是看到了伤兵焚火的你们就出来拿馒头,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家!”
这种计策太毒了,沙漠中的旅行者见到水能不动心吗?人群动了,这是生理神经悚动!倏地下,一群人冲了上来就捡。抡到了就啃,啃了就要走。
森岗冷笑了一声:“你们的真话不讲。”他挑了十个八个人拍了拍肩膀让他们真走了,其余的用刺刀重新押到了一块儿圈了起来。
森岗又和翻译咕嘟一阵:“皇军说了,你们这些人不讲真话,撒谎的要受惩罚,你们的统统的劳工干活。”日本士兵用刺刀把这些劳工押上了蓬车开走了。人群一阵动,鬼子们真是又狡猾又心狠,伤兵还在地下呻吟,森岗带着几位持枪走到了他们的页头:“你们的快快的招供,六渡桥是不是你们的干活?”
屠夫们持刀围了过来,伤兵还是摇头,森岗一挥手,士兵们伦起了刺刀向伤兵刺了过去,顿时血流满地,肠子也流了出来。
森岗扫视着身边的伪警人员,走到了白云飞面前:“你的,见过这种游戏吗?”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白云飞慌张回答着。“立功受奖,只有那些良心不轨的人,最后的下场就是和这些伤兵的下场一样。”
鬼子杀一警百,弦光日暴力,告诫日伪井察人员,如果不忠就要被杀戮,大家不忍睹这种行为,低下了头。
似乎上帝也知道了人间的这种罪恶。傍晚狂风呼叫,大雨倾盆,上帝硬是要涮掉人间的血腥。碗口一般粗的树木,平地而起,拆断的树枝满天乱飞,摔打着破碎的门窗。站在高楼上可以远眺奔腾的杨子江,翻滚着血红的潮浪,从西向东急冲冲的奔去。澎湃着,怒吼着。很快这澎湃急浪,被夕阳最后一点余辉抺走,留下的是全部的黑暗。白云飞那颗翻动沸腾的心也全部坠入了黑幕之中,她感到浑身无力,是一个被全部撕碎了的躯体,这个机体一点组合能力也没有了,她好像自己被压进了地狱,地狱!在沉沦,沉沦!
同样,这一夜陈佩玉睡得十分不安宁,狂风的呼叫,使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无限的空虚和惆怅。接着,大风掀断了电线杆,全城一片漆黑,他也险入了黑幕之中。他和衣躺在床上,高枕了几个枕头,仍然无济于事,那阵阵阴风的嚎叫声,分明是白天两个伤兵的衷嚎,一群群中国人铁着脸,若无其事的站在伤兵旁,恁视着伤兵被屠杀……他责怪自己,强压着自己思想感情,抽了一根烟,提了提精神,故意浮起自己美好的记忆……
那是个美丽的湖畔,树荫小堤旁,飘着绒绒的雪花,蓝天湛兰的,只有几片马尾云横扫着整个天空。碧波潾潾的湖水在阳光的作用下银光闪闪,熠熠照人。成群的水鸟穿过娩娜的垂柳,啁啾鸣唱着晨曲,踏觅嬉戏在绿宝石般的细浪中……突然一阵银铃般的歌声,划过了宽阔的湖面,和柳荫小道,刚才还吱吱喳喳的小鸟顿时鸦雀无声,聆听着这世人最美妙的歌声:
青山坠明镜,
碧水荡游舟,
阿娇摇双棹,
阿哥洞簫赛百雀,
汝家菱歌唱不辍,
唱不辍!
玉腕掇菱角,
桃林杏丛靓女乐,
唯吾枕额啾天角,
啾天角……
思更多!
“轰!”突然一声辟雷划破了这个黑色的霸王,把整个黑色天空划成了无数的碎块,黑色在崩溃!陈佩玉吓得本能跳了起来,捂着胸膛在深思,自己那美丽的画景不知飘悠何处?他感到惆怅或压抑,调动全身的机能要寻找那跑失的梦“哗啦”一声,门掀开了,随着轰隆一声,辟雷闪电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你是谁?”“我,白,白云飞!”女人像抱佛一样死劲的抱住了他:“我怕,我怕呀!”
“你怕?你怕什么?”
“伤兵,伤兵!那两个伤兵!他们血淋淋的,捂着剖腹的肚皮追了我半天,……”男人搂住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确实全身在颤抖,神经还在怵颤哆嗦着。黑夜中昔日那双风情的眸目不见了,流出的是惊恐的星光。“你真害怕了?”
“怕,我真怕!”女人使劲往男人怀里钻,突然“唰”地一下,刚才熄灭的灯光都鬼使神差的全亮了,男人望着怀里的妇人,这是一只惊恐的玉兔,妩媚的俊俏面孔还留着眼泪的痕迹,他突然冷冰冰的推开了她,一双鹰眼审疑了半天,忽然猛地一下子拉住了女人的衣领:“你这个魔女,你这个没有气血的奴才!看着自己的同胞在被涂炭杀戮,而甘心情愿的拜在太阳旗下,为占领者卖命!你的良心你的人性都到哪里去了?”他猛地搡了一下圆滚滚的女人就势倒在床边泣诉着。
“其实,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为日本人效劳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杀人,捕捉,拷打,屠戮更有刺激,对吗?”
“不,我是误入歧途的,其实我并非在日本留过学,我的日语是在军统学习的,我不是处女!”
“啊……”男人吁了一口长气:“有故事,讲吧……”
“在那里,我们每天同男学员一样进行强化训练,泥里水里同男人滚爬着,每天训练完后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泥人。这天我拖着,疲惫身子冲完了澡,传令兵招呼我,说上校找我有事,我套上了裙装向外走着。”那是个七月的夜晚,天色朦胧的闪烁着星光,野地响起蟋蟀的响声,撩人心缘,一阵轻风拂撂着衣衫,虽然身子有些凉意,但是感到一阵丝丝痒痒轻松。我抱了下膀子,护卫着受凉的肌肤,忽然从夹角走出一个人来轻轻的搂起我的腰:“白云飞……”
“呀!”我吃了一惊,瞥到了那帅气的上校:“哦,上校你找我?”
“是的,有件重要事情想找你谈谈。”
“好的,什么事?上校?”
“走,进去吧!”上校已经把我带进了官坻。上校的官坻与学校教育部是分开的,他是来专门接受训练学员的,只要他点头,你就成为了合格的间谍军官。
“他很有权力?”陈佩玉聆听着,追问了一句。
“当然,上校搂着我的腰走进了官坻,非常客气的给我倒了一杯茶,让我坐在腾椅子上。‘白小姐,你知道我找你商量什么事情吗?’”
“关于我的毕业分配问题。”
“啊,很聪明,很聪明。”上校拍了拍手:“听说你入校前是个军人,在‘八一三’同日本人打过仗?”
“有这么回事。”
“有男朋友吗?”
“有,他是醴陵班前一届毕业生已赴敌后了!”
“叫什么名字?”
“孙兆文。”
“啊,他是上海区的?”
“你认识他,长官?”白云飞激动地靠近了上校。
“是的,不过他已被处决了。”
“什么?”白云飞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白云飞抓住了上校的肩胛。
“白小姐,真抱歉,他叛变了,成为日本人帮凶,汪精卫的奸细,被我下令处决了。”
陈佩玉缓缓的站了起来,端睨着女人脸颊,女人脸颊光滑而又丰泽,从眼眶里滴出了泪珠,她拍了拍他的肩胛:“是的,失去一件珍贵的东西,每个人都是很难受的。”
“可是,更可恶的是,他没放走我,他挪了挪身子移近了我,那个男人的烟味酒味刺激着我,我感到厌赋,故意搬开了他的身子,你烦我?”
“我讨厌你烟味,酒味。”我用手挡住了他的嘴。
“这也情有可缘,可你是个特工人员,军界政界上哪有真人君子?来吧,先尝尝烟味吧!”说完他那张臭烘烘的嘴唇向我移来,我往后退着。“白小姐,你退吧,你能退到墙外去吗?”我扫览了下周围,房门已经锁紧了,我顿时慌张起来了,他却朝我淫笑起来,眼睛射出了男人那种特有的目光:“尝尝男人滋味吧!这也是特工必修课!”
“不,我要呼叫了!”我感到一种阳刚的彪悍已经包围住了我,我感到十分恐惧害怕。往后退缩。
突然扑通一声灯灭了,我感到一阵狂彪的热息向我扑来,他那两只手粗壮的手像铁箍一样抱住了我的腰部,我反抗着,挣扎着,呼叫着。“叫吧,叫吧!这是个机密室,你就是撕破嗓子,唤天召地也没有人答应。他那张臭烘烘的嘴终于堵住了我的嘴唇,堵得使人发噎,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渐渐酥软懒沓,我感觉从他嘴里向我口腔里喷吐出一种特殊滋味的东西。闻了后,令人酥软,我像浸过水的面条,提不起来,突然身体内产生了一种亢奋力量,一反味觉的厌恶,特别喜欢恋眷那种臭烘烘的烟酒味,喜欢那样呼哧哧的急促风箱式喘气,喜欢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和那魁梧的身躯,我感到全身飘飘,如飘在软绵绵的海绵层上,我紧紧的压着他的手,让他的粗糙的手,搓抚我细腻柔软身躯每一部分,他羞怯了,反而像一只畏避风浪的小舟,惊惕的行驶在大风浪口上,而我却像一只伟大的舵手,领航着他未经历过惊涛骇浪,高山峡谷!”
他站了起来,飘速的挣脱女人诱惑,而她却加紧进攻,声音越来越温柔,动情,明亮的大眼睛熠熠闪光……“佩玉,我真喜欢那种抺娑,像一股股温柔的春潮,一股股麻酥酥的电流从头到腰际,又从腰际到头朝我湧来……”她惬意的抬下长长眉睫,听讲故事男人不知怎么站在门口:“佩玉,佩玉!”他有一种失落感。
“咚咚……”走廊里留下男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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